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圈,问了杨子才晓得家来了。”又转头对菊花笑道:“菊花妹妹,今儿来的都是男娃子,请你肯定不愿去的。等开春我钓了黄鳝送把你。”
菊花微笑道:“不要紧,你们去吧。天冷,我也懒得出门哩。”
张槐和青木本不想去的,可是李长星死拉住不放,说道:“好多人哩。你俩要是不去,瞧大伙明儿咋说你们。他们还要找你算账哩——”他对着青木埋怨道——“你今儿要是早些回来,我们可不都在你家吃饭了?愣是叫一帮女娃子赶走了。你要是晚上再不去,他们非得气死不可。刘三顺上午到处找你,也没找着,后来只好到大嘴家吃饭去了。”
菊花听了又笑起来,连杨氏见了李长星那副懊恼的样子也乐个不停。这群怀春的少年啊……
青木无法,只得跟着去了。
张槐暗想真倒霉,算得好好的过来跟菊花吃晚饭说话儿,被这该死的李长星给搅和了。他只得瞧瞧菊花,满心不舍地也跟着出门了,一边还想着,那李家的饭也没菊花做的好吃,不吃也罢!
乡下人过年总是喜欢热闹的,再穷,那也要凑一块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不过是菜多菜少的问题,也没人计较。
菊花家今年菜比较丰盛,她反倒有些吃不下了。于是,对杨氏道:“娘,晚上咱就煮些青菜豆腐吃,好么?”
杨氏道:“我早就烧了青菜哩。我就想你怕是要吃青菜炖豆腐,都准备好了;再搛些腌辣椒片儿,吃玉米糊好的很。”
郑长河歪在青木的床上,脸红通通的,连声道:“青菜好,青菜好。我晌午给槐子爹灌狠了,这心里烧得慌,想吃些玉米糊。”
杨氏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说道:“让你喝你就喝?想着那酒不要钱,不喝白不喝,是吧?你那腿才好,就敢这么作践身子。”
菊花也劝道:“爹,你可要少喝酒。喝多了伤身哩。”
郑长河见媳妇和闺女都说话了,忙保证道:“我明儿出门拜年肯定不喝了。就说大夫叮嘱不让喝的。”
杨氏白了他一眼道:“早这么说哪会受这罪?”
到了初二,青木就要去外婆家拜年了。
杨氏问菊花道:“菊花,你想去外婆家么?”她见菊花胆子大了许多,心道,也许她愿意去外婆家玩玩。打从菊花懂事起,她就没去过外婆家了——她哪儿也不敢去。
菊花晓得自己蒙上脸后有些引人注目,拿下更是成为焦点,便不肯出去。这可不是自卑,而是不想麻烦。再说,她也没想去外婆家玩,这种串门走亲戚她是半点也不感兴趣的。
“娘,我才不想出去哩,呆在家里多自在。反正我往常也是不去的,外婆跟舅舅也不能嫌我不懂礼。要是真去了,怕是也不舒坦,谁晓得来财有没有出门哩。”
杨氏见她的样子,也晓得她是嫌人吵闹的,便不勉强她,说道:“不去就不去。这走亲串友的,也是烦得很,我那时候也不喜欢。有些人家吧,客气的很,规矩也大的很;还有些人家,虚情假面子,瞧了就不痛快。你大舅母倒是不错,每年回去了我还能在她那吃一顿饭;你二舅家,我是一刻也呆不住的。”
从菊花不愿意出门后,她就没在外面歇过一个晚上,回娘家也只是吃一顿晌午饭就赶紧家来了。青木长大后,这拜年的重任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好在郑家的亲戚也不多,除了杨氏娘家外,郑家这边因郑长河是一代单传,菊花也没姑妈跟叔叔这些亲戚,倒是郑长河还有两个老姑妈,每年都是要去跑一趟的。
其他的亲戚远些的也走得不勤。俗话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就拉倒”,话说的虽粗,但这样的亲戚不是特别合得来的,一般走动都少。
于是,青木便和郑长河出去拜年了。杨氏跟菊花呆在家里倒也自在悠闲,不过是喂喂猪和鸡,烧点饭吃罢了。
郑家也没啥客人来;就有,也不过是表叔之类的亲戚。
本来这日子是极为悠闲的,偏又有不过初三不能拿针线的习俗,菊花坐在火桶里,无所事事,就有些无聊。幸好有小石头过来跟她唧唧呱呱说些话,才好多了。
这小娃儿也不晓得为啥,特别喜欢跟菊花说话。菊花听他天真烂漫的话语,也不厌烦,一大一小,倒也聊得开心。等刘小妹从舅舅家拜年回来,菊花就更不无聊了,有她陪着——且也过了初三,也能拿针线了——一边做针线,一边说话,从早到晚过得飞快。
刘小妹对菊花道:“这过年拜年都烦死人。我舅舅家人又多,吵得很。我恨不得去了就回来。偏我舅母还客气地要命,一定要留着住一晚上。跟表姐她们四五个人挤一床,一夜也没睡好。”
菊花笑道:“你舅母能留你,那是喜欢你;要是她不理睬你,你又该不高兴了。”
小妹叹口气道:“我舅母自然是好的。我不想在那住,是因为我表嫂——摆一张臭脸,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叫人瞧了心里难受。”
菊花诧异地问道:“她不用回娘家?”
小妹道:“她娘不在了,所以也不想回娘家。不回就不回吧,才初二,倒把侄儿侄女接来好几个。我舅舅家本就人多,加上又是过年,来的客人也多,这不是添乱么?这样的亲戚都是要等初四五,或者更晚些才来的。他们又没分家。”
菊花也不想扯远了,就说道:“反正你都回来了,眼不见心不烦!石头,你家没来客么?”
小石头还拿着书在看哩——这是菊花督促他的,他见菊花问,便说道:“咋没有?好多哩。都是大人,也没个小娃子,吃饭吵个不停。我烦死了,就跟娘说,不在家吃了,到菊花姐姐这来吃,还能看看书哩。”
刘小妹和菊花见他撇嘴不耐的样子,都笑起来。
刘小妹嗑着瓜子,拿起一粒对菊花道:“你这是买的?粒儿好小。我家去年种了些,收了不少,颗粒比这大多了。”
菊花忙道:“那你留种了么?送我些,我明年也在小菜园里种几棵,收了过年当零嘴吃。”
小妹笑道:“咋没留哩?早挑好的留出来了。我下回带些来。这东西种在地头、垄沟边,也不用费事。种十几棵就能收一大簸箕哩。”
菊花听了欢喜,这葵花子开花也好看,老大的一个盘子,瞧着就喜人;就是收获的时候,把那大盘子里的瓜子往外掰,也是她喜欢的活动。不晓得杨氏为何去年没种,今年一定要种些。
有刘小妹这个女伴陪着,加上小石头穿插些童言稚语,倒是笑声不断。
青木从初四也就没出去了,家里就恢复了平淡安详的舒适日子。只是这日子到初五就被一大群来客打断了。
刘小妹和小石头见了这老老小小一帮人,吓得赶紧就跑了。
来的是菊花的外婆、大舅母、二舅母和来财来寿,来喜表哥也来了。
菊花见了心想,来了这么多的人,只怕是吃完饭就要走的,也就不操心了。
第八十九章 还是大舅母好
只是这回菊花可是猜错了。
原来,她二舅母在娘家跟嫂子怄了气,初四就回家了。她是个爱舒坦的人,到家也不想多待,就要带着儿子到大姑家来。在家还要帮婆婆烧饭,她当然不乐意了。过年穿的衣裳都是新的,烧饭可是要弄一身灰的。
汪氏本不想她去烦杨氏的,可又一想自己只生了三个,也就这一个大姑家能让孙子跑,过年他们想去大姑家玩,要是拦着也不近情理;再说,今年闺女家可是过好了,杀猪也留了好些肉,还送了十斤把哥哥们,跟往年是不能比的,就去住一晚也没啥。
汪氏本来答应了林氏,让她带来财来寿过来给大姑拜年。不过想想林氏的脾气,只怕这一住就不肯回来了。她就对林氏道,让她等一天,等初五家里没什么客人来了,她就跟着一起到闺女家来住一晚。
第二天见没客人来,又叫上了大儿媳妇章氏和来喜一道。她想着,反正打墙动土,就做一拨全来了,省得杨氏费事,招待完一拨又一拨;走的时候正好把林氏也带走——她就想赖着不走也不成。
这四大两小六个人呼啦啦往屋里一涌,菊花觉得这小茅草房快要爆炸了,尤其是来财东窜西窜的,一刻也不停,一个抵好几个。
反正也不是外人家,都是自己的儿女,汪氏就对杨氏道:“你别那么多礼,都是自家人,弄得多礼了麻烦。随她们去,你管饭吃就完了,别跟祖宗似的供着;茶也甭端了,哪个想喝水自己倒。”
章氏呵呵笑着对杨氏道:“咱这一群人,到人家家去,吓人一跳,拖儿带女的,还老的老,小的小。不说了,我来帮着做饭吧,不然你一人累死。”她还是嗓门大,爽快地很。
杨氏忙道:“哪要你帮忙。你‘初来乍到,摸不着锅灶’,忙着也不顺手。还不如歇歇,陪二嫂说说话,看着这两个小的。”
章氏眉一掀,说道:“瞧你说的,我就帮着烧烧火总成吧,两小的不是有弟妹带么?这么多人吃饭,不帮忙咋行。菊花也是一年忙到头,过年了,娃们总要让她多玩几天。”
她是宁愿去烧火,也不愿意跟林氏坐一块闲话。遂挽了挽袖子,跟着杨氏进厨房了。
菊花晓得安静不下去了,早放下针线,到房里换了件旧衣裳,也往厨房去了;青木跟来喜也不知去了哪里,一时堂屋里只剩下林氏抱着儿子来寿,来财正把那花生瓜子往口袋里装。
林氏见菊花往外走,忙对她道:“菊花,帮忙拿些草纸来,宝宝怕是要屙屎哩。”
菊花一听见她叫自己,就不爽快。可也没法子,也不能叫她自己去翻找,只好去娘的房间寻了来递给她。刚要走,却见她抱着来寿就出来了,也不往茅房去,就蹲在廊檐下把起屎来。
菊花心里直抽,对她说道:“二舅母,你还是抱到茅房去把好一些,在这屙屎太难闻哩。”
林氏笑眯眯地说道:“不要紧,铲一铁锹灰来撮走就是了。”
气得菊花恼火不已,心道,你可别叫我撮。可又一想,她是长辈,又是客,等会要是不叫自己撮,难道她自己会撮?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她绷着脸对林氏道:“二舅母,这大过年的,弄得气味不好闻,谁还吃得下饭?到茅房也没几步路,省事的很。你屙在这准备叫谁来撮?”
林氏不在意地回道:“我来撮!”
菊花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又不能把她拉走,只得转身去厨房了。这个二舅母就有本事把人气得暴躁,她自个一点事也没有。说实在的,菊花很佩服她——这功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厨房里,杨氏和汪氏忙活开了,大舅母在烧火。见了菊花就笑道:“你又换衣裳来干啥?去歇着。我们三个人还烧不出一桌饭么?”
汪氏又摸摸菊花的手,感觉了一下,说道:“好像长了点肉。饭量长了些么?要吃饭才能长肉哩。”
菊花忙道:“吃两碗哩。外婆你坐着跟娘说话就好了,我来帮忙。”说着拖过一根小板凳,放到大舅母旁边,靠近灶门口也暖和不是。
老人家根本闲不住,哪里肯坐着,要帮杨氏择菜——刚扯了好些青蒜苗和葱,又砍了几棵黄心菜。
杨氏一边在案板上切肉,一边对菊花道:“菊花,叫你爹捞些泥鳅收拾了,还照上回的法子,咱烧了给你外婆和大舅母尝尝;那猪血烧腌菜也不错,还剩几块了,今儿全烧了。再不烧要坏了,虽说天冷,也不好放久了。这肉就烧大蒜吧——来财上回就想吃肉烧大蒜的,也没烧把他吃,今儿就让他吃个够。”
菊花答应了一声,出去找到在猪栏边瞅着猪吃食傻笑的爹,跟他说了杀泥鳅的事。郑长河连忙应了,去收拾泥鳅。
菊花就从腌菜缸里捞了些腌白菜,又把漂着水的猪血捞些来,跟她娘一起在厨房忙活起来。
杨氏一边烧饭,一边问章氏:“大嫂,来福上回相看的那老王庄的闺女可有回信了?要是相准了,咱可要准备起来,早点把这事办了。”
章氏气恼地说道:“哪就相准了?也不晓得那家子听谁说的,说你大哥在集上开了个铺子,是来喜在张罗着。他就说要那间铺子分给来福,那就结这门亲。你说气人不气人——这还没影儿的事哩,他倒帮咱分起家来了。”
杨氏听了大怒,把锅铲在锅里敲得“铛铛”响:“这样的人家哪能结亲?那不是娶个瘟神进门么!回头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汪氏也鼓着嘴道:“我就是这么说。先不管他闺女咋样,有这样的老子娘做亲家,他就专能在女婿家挑拨是非。”
章氏叹了口气道:“我跟他爹也不乐意,就不理这事了。其实来福的师傅王金华倒有个闺女,还是很不错的。就是他家只这一个闺女,那是要留着招上门女婿养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