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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女人都冷酷无情。
戏一开头,伴着鞋声,他以背影子出场。借买汽水挑逗卖汽水的苏丽珍(Maggie Leslie饰);同居后,因她要结婚,便分手。
邂逅艳舞女郎梁凤英LuLu,用耳环诱她返家,女郎从此不能自拔。
歪仔半夜由窗爬入旭仔家,撞见艳舞女郎,遂成心中女神,但她永不接受他。
苏丽珍想妥委曲求全,重回旭仔身边,遭拒,难抑失恋之苦,向巡夜的警察超仔倾诉。
旭仔因养母拒告生身母所在,故意与她作对,获知生母在菲律宾,前往寻根,却遭拒绝,不获一见。
旭仔抢假护照欲往美国。
一直暗恋苏丽珍的警察目睹了苏丽珍与旭仔的决裂后,决定改行去跑船。
在菲律宾,他又见到了旭仔,旭仔因抢护照而后逃跑,但在一列返乡的火车上被仇家寻到,超仔因故离开逃过一劫,旭仔身中两枪,超仔一直守着旭仔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影片的开头,阴暗的楼道,一个人背影大步前行,脚步声“咚咚”作响,嚣张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
看不见他的脸,只能一路追随着他的背影,跟着他长驱直入,所向披靡,看着他闯入一个静寂的小店,自顾自地拿过想要的东西,对目瞪口呆的陌生女郎说:“你今晚会梦见我!”
那是一种令空气中欲望暗涌的,充满原始气息的性感,不是靠精致的外表或是健壮的身材,不是靠包装也不是靠□;
而是言行举止之际眉梢眼角之间散发出来的气场,以逼人的强势笼罩所到之处的每个角落每个人:“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号下午三点之前的一分钟你和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分钟。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因为已经过去了。我明天会再来。”
多么无厘头的交友方式,多么矫情的对白,设想现实生活中哪个男生来现身说法一下,一定撞得满头包,放在其他电影中,也一定具有Stephen Chow式的喜剧效果,唯有依靠旭仔这种势不可挡的杀伤力,整个故事才变得深沉,浪漫,顺理成章。
他从容地贴近她,盯住她,言辞斩钉截铁,眼中光芒闪烁,有一种几乎把对方吸住吃掉的强悍……
在他转身离开的一刹那,那惶然的女郎完全手足无措,几乎主动迎接他的吻,而他并不是要吻,他只是微笑着离开,心里清楚地知道,一切才都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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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115阿飞正传二 。。。
今时今日,年轻的Leslie也正在开始自己的新生。
从艺十三年,他几乎已经经历了普通人的一辈子,光辉荣耀全部在手,江湖风雨一切见惯,却突然在事业的巅峰之际,宣布退出乐坛,此举如一颗巨型炸弹轰乱了娱乐圈也震动了全香港,成为当年演艺界最受关注的事件。
三十三场令数十万歌迷肝肠寸断刻骨铭心的演唱会之后,三十三岁的他,即将飞得更高更远,奔赴异乡开始不一样的下半生了。
生活充满变数,许多不引人注目的小细节,可能造成出乎意料的影响,此谓“飞”来横福或“飞”来横祸。
“告别乐坛”演唱会筹备期间,Leslie经朋友介绍,结识了声誉鹊起的导演Karwai Wong,后者希望请他客串自己的新片。
某个下午的某个咖啡室里,Leslie听Karwai Wong介绍了剧情,立即决定接受他的邀请,利用演唱会举行前的一个月时间,出演这部新片。
结果这部电影的剧本变来变去根本无法在他的演唱会之前投入拍摄,一直拖到一九九零年初,“告别演唱会”已经完成,Leslie宣布结束演艺生涯,登上飞机去了加拿大。
而因为Karwai Wong,激起了万丈雄心,将这只飞翔的鸟儿从远方引回故地,从此改变了他的下半生。
Karwai Wong本来打算邀请leslie扮演的据说,就是这位出场不多的男侍,关于这个人我们已经得不到更多的资料,只能够从大纲中感觉到他已经具有了“阿飞”的雏形。
由于Leslie的演绎功力令王导演喜出望外,于是将剧本一改再改,戏份一加再加,一切面目全非。
Leslie由一个客串变成影片的绝对主角,无名男侍人间蒸发,“阿飞”旭仔围绕着leslie的身影,在导演的脑海中渐渐浮现……
和其他与Karwai Wong合作的演员一样,Leslie就在这样朝令夕改的过程中,拍了不计其数的莫名其妙的有时甚至完全不知道在演什么的镜头,既然无法捕捉剧情脉络,就只能尽力维持住个人表演水准:
与Maggie Leslie在床上缠绵的一场戏,看起来极其简单的一个镜头,Karwai Wong要求重拍了四十七次,这是Leslie电影生涯中NG次数最多的记录,令他在多年以后都记忆犹新,而直到最后过关,他也不知道前四十六次到底不妥在哪里。
或许Karwai Wong就是用这个办法来使演员触摸到无聊得想死的感觉,让我们看到银幕上的阿飞咬弄着苏丽珍的指尖,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烦躁而沉闷的气息弥漫在镜头内外。
它完全不讲究传统电影的叙事方式,对事件的前因后果、人物的来龙去脉几乎全无交代,谁知道这男人是做什么的,什么出身,多大年纪,为什么毫无商量余地地就跟如胶似漆的女友分手?……
电影中不管这些,它只管沿着设定了的人物性格发展下去,于是这男人突然出现在另一个女人的家里,一半关心一半不耐烦地照顾着这个酒醉的老女人,听得出这两个人的关系是母子,可是他揩去女人嘴角的涎水,随手又厌恶地揩在女人的被子上,多么奇特的一对母子……
按照王导演原本的想法,这一幕戏是有更多对白的,但是扮演母亲的潘迪华为了将酒醉的戏份演得更逼真,喝了太多的酒,醉得完全无法开口了,随机应变的王导演自然又让剧情沿着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下去,变得更加地含蓄更添了无穷的想象空间。
我喜欢Karwai Wong的电影,与艺术性流行性什么的无关,只是喜欢他的镜头风格,喜欢这种大片留白的叙事方式,一切若隐若现,欲露先藏,不同的心境有不同的感悟,甚至在每一次重看都有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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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116阿飞正传三 。。。
旭仔对养母的感情,是复杂而有些暧昧的,他拒绝接近他的母亲,又憎恶别人接近他的母亲,不管对方是否能令母亲快乐,先假设他有不良动机,一举收拾了再说。
狭路相逢勇者胜,收拾养母情人的这一幕拍得真是劲爆好看,一直不动声色的旭仔突然变得好勇斗狠,仿佛是隐藏多时的火山熔流终于得到出口爆发,嚣张狂暴的声势几乎撼动云霄。
泄愤之后他冲出房间对着镜子一下一下地梳头,虽然无语,但是两眼冷冷如剃刀的刀锋,握住梳子的手势依然如砍人一样凌厉,几乎能看到火焰依然在他的全身上下升腾。
他征服所有人,男女老少,远近亲疏,他没输过。
就算是暴戾的殴斗过后,他也有办法以一只耳环就收伏了舞女露露的心。
露露其人,虽然俗艳,但却充满风情,一举一动全是诱惑,显然也是个占惯上风的主儿,看她后来将旭仔的朋友摆弄得服服贴贴就知道她的本事,但是在旭仔面前,什么手段都派不上用场。
这里长长一段剧情都是露露在找话题,一会儿闲话家常,一会儿虚张声势,话多得小屋里几乎装不下,我们几乎能看见她的心思在飞速地转动,欲迎还拒,半就半推,竭尽全力要争得上游……
这场暗战以旭仔的大获全胜而告终,这个男人一路不慌不忙,却是一出招立即得手,眨眼之间露露已经落入他的怀里……
闭紧嘴巴不接受强吻吗,也没关系,他干脆捏住你鼻子:“你想你可以不呼吸多久?”
所向无敌。他坏,但是坏得有魅力;他邪,但是邪得很性感。
天底下有无数的女人愿意被这种男人收伏,在他手底下被搓圆捺扁,甘之如饴。
尽管一旦得手,他又回复了那副死气沉沉百无聊赖的德性,但是连那横陈在床上的懒散姿态也散发着写不尽的性感气息。
正因为这种不可抗拒的魅力立住了脚,全片的剧情才得以立足,纵是在前因背景全无交代的情况下,也没人会质疑小混混为什么要跟他粘在一起,养母为什么坚持留住他,露露为什么不肯放手,而苏丽珍,走了还要回来。
比如充满哲理性的独白——这些独白本来是穿珠子的绳子,许多时候是因为Karwai Wong那种漫无边际的拍摄方式,导致剧情串连不起来,最后总要靠独白来打补丁;
但是Karwai Wong先生的才华表现之一就是能够撰写出极具韵味和表现力的独白,让这些独白为电影增添非凡声色,反而成为绳子上的珍珠。
《阿飞正传》一共拍摄了六十万英尺胶片,比一般电影多出三四倍,大有充足的材料来编成故事,独白算是寥寥无几;
一部电影剪得跟MV一样,若不是靠那些如今已成经典的独白,真不知要如何让人看懂?
比如随处可见的时间标志——很多有个性的导演都有自己钟爱的标志,Yimou Zhang钟爱大红灯笼,John Woo钟爱白鸽,Patrick Tam钟爱大海,Karwai Wong他钟爱表。《阿飞正传》中,Karwai Wong大量地运用了钟表的符号来突出时光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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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117阿飞正传四 。。。
整部电影里钟表的出现达几十处之多,其中许多都是特写:苏丽珍小店里的钟,旭仔公寓里的钟,楼道里的钟,养母家里的钟,南华会的钟,旭仔的手表,床头座钟,警察的手表,小混混的手表……
一而再再而三地冲击观众的视野,有些时候更是刻意突出表针走动的音效,甚至还有对白的提醒:“看住我的表……”
“现在几点?……”
“手表都没了……”叫你想不注意都不得。
影片的主题歌中唱道:“时光是对的没说谎,迷惑的是这心没了光……”
是的,时光在这部电影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一个人的一生被具化到几个时刻,一生中仿佛只有那几个瞬间值得回忆,却又被流光远远抛在身后,无法追回。
每当看到那冰冷的时钟势不可挡地一步步向前运动,偶尔伴有惊心动魄的一声报时巨响,本已阴郁的电影气氛更显苍凉。
再比如风格突出的罐头音乐——许多电影都会使用罐头音乐,不过没有谁能够像Karwai Wong一样,将这只罐头重新烹调成具有个人风格的大餐,每一段音乐都与整个电影紧密贴合,和电影本身互为经典,《阿飞正传》尤其是王氏音乐罐头的代表作。
《阿飞正传》讲述的是发生在东南亚的故事,Karwai Wong选用的却是拉丁音乐,其实他考虑到的并不是空间标志而是时间特征,因为片中的几首主题曲《LosIndiosTabajaras》与《AlwaysInMyHeart》等等都是六十年代香港旧影院在开场前常放的音乐;
他们在《阿飞正传》中时隐时现,若有若无,浪漫,慵懒,优雅,迷茫,那就是Karwai Wong和许多老观众记忆中的六十年代。
还比如Karwai Wong、张叔平和Christopher Doyle的铁三角——将这三个人合在一起说,真是极大浪费,但是这三个人的组合才是Karwai Wong风格的真正内涵所在,少提哪一位都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阿飞正传》是一部让人无法忽视美术指导的电影,全片和谐而统一的灰绿色调,充满六十年代风情的生活细节,大多拜张叔平先生的美术功底所赐;
与众不同的拍摄角度,视觉冲击力强劲的画面风格,则与Christopher Doyle先生的天才技巧密不可分,这两位可以说是Karwai Wong的左膀右臂。
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地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
旭仔的独白+独舞,是《阿飞正传》中具有标志性意义的段落,亦是华语影史上最为经典的片段之一,也正是上述几种“Karwai Wong元素”的综合,成就了这段神来之笔:
旭仔跳的这段舞,是六十年代流行的恰恰。
众所周知,Leslie是偶像歌手出身,当年尤以劲歌热舞冠绝乐坛,在八十年代,说起谁的歌声最完美可能是见仁见智,但是说起舞台演绎的王者,十有八九非Leslie莫属。
他具有极强的舞台感和音乐触觉,肯下苦功掌握技巧,又有才华来进行个性化发挥,所以跳起舞来韵味十足,不但普通的伴歌舞蹈驾轻就熟,就连探戈、华尔兹、Twi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