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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说这话的西毒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原本安排来演西毒的Brigitte Lin已经变成了慕容嫣;
而原本安排来演东邪的Joey Wong呢?已经没人知道她变成谁了。她演的全部戏份在最后剪成的电影里只剩下了一个镜头,你可以尝试找找看。
leslie原本演出的也不是西毒而是东邪,西毒亦不是后来的东邪而是变成了盲剑客的Tony leung chiu wai。
开拍两个月之后王导演忽然醒悟:地球人都知道leslie很酷很帅,让他来演很酷很帅的黄药师“没有惊喜”,不如去演阴郁沉闷的欧阳峰比较有新鲜感;
但是已经花了七十万才拍成的大段动作戏又舍不得剪掉,于是……长发飘飘的leslie版黄药师变成了欧阳峰的青年时代,一个阴郁沉闷甚至有点肮脏猥琐的leslie重新登场。
拍摄长发飘飘的时候,leslie刚刚三十六岁。到影片全部拍完的时候,他已经过了三十八岁生日。
香港电影人通常会在一个月内搞定一部电影,但是Karwai Wong例外。
两年多的时间里,王导演带着剧组在中国西北的大沙漠中拍啊拍,想啊想,剧本在他的脑子里瞬息万变,一日千里。
剧中人物大部分都是一对一的交流模式,其中的一方又几乎始终是欧阳峰。
我原以为王导演早就有意让欧阳峰串起这一切,后来才知道不一定,更多地是因为拍摄时间拖得太长,演员们都跑掉了,谁有空谁就跑回来拍一组两组戏,唯一肯跟定剧组的只有leslie。
若是不了解拍摄地点的环境,或许你不会觉得“跟定剧组”会有多难。
《东邪西毒》的拍摄场所是陕西地区最为荒凉的地段之一,人烟稀少,交通闭塞,对香港人来说,几乎是回到了原始社会。
leslie从北京赶到拍摄地时,足足坐了二十一个小时的汽车,而且途中汽车屡次出现故障,换了一辆又一辆,其中一辆在无人地带四次熄火,迫使leslie下车演出了一场又一场的“推车记”。
为保险起见,在第四次发动起来后,他另租了一辆吉普车随行,没多久,这辆吉普车果然派上了用场:汽车第五次熄火,动也不动了。
但是换乘吉普车之后,另一件又使leslie颇感不安:司机是两位长相粗野的彪形大汉,不断地偷偷端详leslie,在他开始担心遇到了劫匪的时候,对方才总算开口问道:“你是演《纵横四海》那个张先生吗?”
原来是遇到了影迷。
惊险的事情还不止这些。
某一天在红石峡山洞拍戏,leslie突然感到脖子一阵刺痛,本能地用手一拍,竟然是一只蝎子落在地上。
随着脖子逐渐麻木,leslie的惊恐可以想象,剧组也慌张万分,赶紧送他到医院,当地的医生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治疗,只是说白色的蝎子毒性不大,请他放心。
话虽是这样说,但leslie痛在靠近头部的颈处,依然深怕在梦中毒性发作就此一睡不醒,只好找来制片陈佩华聊天,共度了“最长的一夜”。
天亮之后,红肿渐消,leslie深感捡回了老命一条:“想到就这样被毒死了,真的很不甘心呀!”
Brigitte Lin在此片中扮演了慕容燕和慕容嫣兄妹两个角色,一个风流倜傥,一个温柔貌美但患有疯癫症。这和她一向扮演的英姿勃勃的古装角色大不相同。
Brigitte Lin对导演十分敬重,她说“Karwai Wong对电影艺术很执着,演员碰到这么好的导演机会难得,来榆林拍戏前我就想好,准备拼了!”
Brigitte Lin所说并非空话,她的这股拼劲,不但表现在全力支持导演对剧本的变动和反复重拍上,在化妆间隙和拍摄惊险镜头时,更证实了她无愧于“林大胆”的美名。
对Brigitte Lin对扮演的慕容燕,导演和美工为使其造型更自然化,决定只打粉底,脸上其他部位一律不化妆。但Brigitte Lin天生秀颜,拍起来依然光彩照人。
她说,“我脸上什么也没画,导演拍我时用不同镜头取各种角度。看我多么大胆!”
在榆林红石峡水库拍戏时,就更显示出她的胆量。
有一次,当夕阳最后的光芒即将落入地平线之际,水坝闸口拉开,湍急的水流如万马奔腾向下游奔去,气势十分磅礴。
这时,Karwai Wong走近Brigitte Lin的身边问道:“有一个危险的地方,你敢不敢站?”
Brigitte Lin顺着Karwai Wong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层层巨浪大有吞噬一切的架势,便不免有些犹豫的回答说:“站上去不成问题,就不知道是不是能在急流中,站得住儿不被冲掉下来?”
其实,Karwai Wong经仔细观察,早已心中有数。
Brigitte Lin此刻虽还有几分担心,但在导演一声令下后,仍是毅然穿上靴子,撩起裙摆立即下水。
当导演和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把Brigitte Lin扶送道急流中心后,她独立在狂潮中,一方面暗自提醒自己不要往后看,一方面用脚尖紧抠住石缝,外表虽很镇静,但内心却神经质地忐忑不安起来。
她这种自然的流露,恰正符合剧中慕容嫣那种性格分裂的特点。刹时间导演喊出了“开麦拉”,只见Brigitte Lin披着头发,张开双手笑傲狂潮,颇有一种“大江东去,旖梦难挽”的凄苍。
最后,她由狂笑转为哀鸣,并扑簌入水中。这个镜头只拍了两次即告“OK”。
当人们向全身湿透的Brigitte Lin热烈鼓掌,并表示为她担心时,她却以一股巾帼英雄的气派表示:“不怕,不怕。”
然而,在事后她也坦诚表示:“当时我没有回头看后面的急流,否则一定会腿软,演到最后,神经质的笑变成害怕的哭,正好符合导演的要求。”
她并表示,“对慕容嫣这一角色演到后来,我自己都变得有点神经质了,可是我发觉这次最对我的戏路。”
164
164、164两极的西毒 。。。
就这样艰难地拍了改,改了拍,拖到了九四年,威尼斯影展在即,已经报名参展的《东邪西毒》必须公映。
王导演不得不率领剧组火速埋尾,将拍成的无数片段连缀成篇,实在无法贯通的剧情,则用大量对白补足。
于是《东邪西毒》成了一部离开对白就完全无法看懂的电影,但是这些精妙而富有哲理的对白亦造就了影片的另一亮色,打动无数观众。
当届威尼斯影展上,《东邪西毒》获颁奥撒拉摄影特别奖,随即在香港公映。
这部电影引起了业界盛况空前的大讨论,一方认为影片创意绝佳,手法精奇,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优秀电影;
另一方认为“完全是一部无法看懂的劣片”。
当届香港电影金像奖上,《东邪西毒》连连失利,只拿到了最佳美术设计、最佳服装设计两个小奖,而在同年举行的首届香港电影评论学会大奖上,却一举拿到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演员”三个最重要的奖项,不同的评审团体的评审眼光真是截然不同。
《东邪西毒》的几位主演中,leslie获得了高度评价。
虽然他的戏份全部是他与不同的对手在不同的时期里拍的,内容各不连贯,顺序颠三倒四,但是纵观全片,他的角色始终如一,神态,气度,情感,姿态……全都把握精准,不仅充分体现了欧阳峰骄傲而又怨毒的个性,而且使整个故事有可能成功收拢在一个稳定的线索上。
“所有的演员表现都很好,但最好的始终是leslie。他游说对方杀人的那一场,我前后用了两次。”剪接师Patrick Tam如实说。
“只要打一点光在他的眼里,那份野性就完全闪现出来。”摄影师Christopher Doyle如实说。
当届“香港电影评论学会大奖”上,leslie当选“最佳男演员”,评委们如是说:
leslie在一九九四年光是演出《东邪西毒》一出影片的成就便已经是全年之冠。
我总觉得中国演员,甚至可能是中国人,有一个元素是极罕见的,那便是对irony(反讽)的处理。
我感觉之中几乎没有一个中国演员明白什么叫做irony,而leslie对这个角色的含蓄的掌握则完全达到这要求。
而我从来没见过一个演员可以表达出这种irony的悲剧和苦涩的意味。
leslie在《东邪西毒》的演出是这么含蓄,他在一出很需要演技带领的影片中做得很好。
我相信连导演也未必可以清楚地告诉他整出戏的发展会怎样,或者他与其他人物的关系,而他能够在这情况下演出统一的技巧和风格,并且颇有魅力;这角色又跟他一向演出的角色有很大的差别,挑战性很大,而他做得很好。
单以一九九四年而论,在技巧上没有人及得上他。
经历了一些事情,再看《东邪西毒》,几乎可以触摸到那些刻骨的悲哀。
世界广阔,道路漫长,而人的情感如此之深,如此容易被伤害,生命中有什么可以自主。
片尾,大漠茫茫,欧阳峰苍凉而竭力压抑的声音回响在耳畔:“没有事的时候,我会望向白驼山,我清楚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在那边等着我。其实‘醉生梦死’只不过是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越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如果你不喜欢《东邪西毒》,或许因为你很幸运,没有失去,没有永别,没有苦苦追索而终于得不到,没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绝望。
而这世上,总有人,少年意气,不懂得珍惜,让时光在手中一点点化为灰烬,永远无法挽回,再努力远避,心魔也如影随形;待要回到从前,从前已成过去;
总有人,有太多的事情要遗忘,想遗忘,追索不到的一切都以忘记了结,然而真遗忘,假遗忘,骗得了全世界,惟独骗不了自身;
总有人,在寻求的开始就注定失去,唯有终生挣扎,为自己寻找继续的借口;
总有人,天地茫茫,无处为家,一颗心找不到栖息之地;
总有人,会被《东邪西毒》触动而潸然泪下;
若你不是,恭喜。
165
165、165追求完美 。。。
谈起Leslie和Tony leung chiu wai,Karwai Wong说:“Leslie喜欢照顾人。在拍戏时,很多事情Leslie都会主动去做。比如,在拍《阿飞正传》时,Maggie Cheung和Leslie有段分手戏。我看到他抓着Maggie Cheung在后面走来走去。于是我就问Maggie Cheung是怎么回事,她说,Leslie觉得戏的感觉不对,他说我不应那样走路,脚步的声音跟剧情不太吻合。在片场,Leslie就像蝴蝶一样,满场都是他的声音;而Tony leung chiu wai是比较个人的,他会很安静地在边上观察。”
Karwai Wong还主动爆料说:“Tony leung chiu wai很会照顾人,他真的是Leslie的一个好护士。在榆林拍《东邪西毒》时,Leslie被蝎子咬了,Tony leung chiu wai很是关心。我们在阿根廷拍《春光乍泄》时,Leslie中了便秘虫,脸色煞白。那段时间,Tony leung chiu wai每天都亲自熬粥喂Leslie喝。所以在影片中,他们两人的感觉才那么贴切自然。”
在Karwai Wong的记忆中,Leslie是一个最敬业的演员,《东邪西毒》在陕西榆林的拍摄过程中,只有Leslie一个人在沙漠里从头坚持到尾,“Leslie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全程呆在榆林拍戏,最后一个离开的演员。”
在CarinaLau的印象中,Leslie永远都是一副谦恭温和的姿态,一起拍摄东邪西毒的过程中,她对Leslie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对艺术孜孜不倦的追求。
“以前我和Leslie住在同一栋楼里面,他给人的感觉总是很开朗很温和的,他对艺术一直都有自己的追求。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压力就变得越来越大,其实作为一个艺人他做的真的已经非常好了,但他还是觉得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有达到自己目标中的高度,他对自己的要求真的太高太高了。”
Charlie Yeung说自己当时就是一张白纸,导演让她怎么演就怎么演。她最感谢的人是Leslie,因为Leslie在表演方面给了她很大的帮助和指导。
“他有时候没有戏的时候还会来帮助我的联系台词,记得有一次,本来没有他的戏,但是他穿着拖鞋来到片场,我就问他为什么,他说帮我练台词,他说接下来的这场戏对我来说很重要。”
Charlie Yeung说的那场戏就是片中她拿着鸡蛋在西毒门外的那场,“直到现在我看到这场戏还是会控制不住感情哭出来,每次都很伤心。”
“我是一个新人,但是和Les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