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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勘躲过右边向胸口射来的子弹,半蹲着的腿发力扑向另外一人,锐利的侧棱刀锋瞬间撕开敌人脆弱的喉管。
看着身旁接连死去的同伴,唯二残存的毒贩居然忘记了自己手上最有利的武器,疯狂地扑向袁朗,却是自己被军刺贯穿了胸膛。
“你是个好对手。”
自己手下完全死绝,中年人竟是丝毫也不慌张,也不趁袁朗对敌之际将其枪杀,反而对面向自己的袁朗说起了话。
天上的云被吹散,清冷的月光投了下来,隔着茂密的枝叶,斑斑驳驳地落在了对峙的两个人身上。
中年人打量着一身迷彩的男人,纵使被战斗弄得全身狼籍,仍然如刀子一样锋利,深邃眼睛里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袁朗不应答,他不清楚中年人打得什么注意,所以他决不能轻举妄动。
中年人随手把步枪丢到旁边,换来袁朗一个诧异的眼神,更出于他意料的,中年人掏出一把折叠刀,展开的刀有过一丈长,笑道:“一对一。”
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袁朗心里的狐疑却是一层加了一层,目的,理由,后招,这些疑问都在心底里盘旋着。
中年人猜到袁朗的顾虑,笑容变得有危险性和胁迫性了:“就是遇到了别人,有可能是我的人,也可能是你的人,谁更倒霉,那就怨不得老天爷也了不是?”
没有多余的动作,袁朗只是动了动唇说了个“好”字,从容不迫的男人,单单站在那里就生出来一种异乎寻常的压迫感。
夜晚的雨林里呼啸着的春风不仅不柔和还寒冷刺骨,冷峭的空气带走了袁朗因为失血而为数不多了的热量。
中年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有些苍白了的脸庞,嘴角弯起的弧度更甚了,却依旧没有轻举妄动。
他能感觉到眼前的敌人是个诡变多谋的角色,和自己一样,如此有恃无恐,怕是藏了后手。
不过以防万一,中年人握刀的手更紧,整个人向前跨出一小步,随时都能发起雷霆般的攻势。
袁朗瞥了中年人一眼,表面上仍旧没动作,暗地里调动起全身的肌肉,寻找着能对方雷霆一击的机会。
“看来,是我太瞻前顾后了。” 冷声间,中年人猛地大步前冲,冰冷的刀锋在风中化作一道刺目的寒芒。
“呯!”
猛烈的撞击,刀锋与刀锋碰撞出耀眼的两三星火花。
用力格开了折叠刀,后置的右脚发力,袁朗毫不顾忌中年人有可能紧接而来的攻击,俯身前冲。
身子一侧没有躲过身后的砍杀,却是那么恰巧地又伤在同一处,而且更深了,顾不上血液流失和疼痛感,袁朗奋力压下身体脱离刀刃。
顺势一旋,先是削飞了中年人的刀,然后蹬地往前一步,军刺已如如鬼魅般狠狠地朝中年人的心脏处扎了进去。
血花飞溅。
雨林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只留下满地狼藉的五具尸体,差一点,他也要成为这尸首之一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感让袁朗一直紧绷的神经不禁放松了下来,四肢开始无力,视野开始模糊,头脑开始晕眩。
真的交代在这了……
在彻底晕倒在地时袁朗脑子里转着的最后一句话。
很可惜,晕过去的袁某人没听见某人那句撕心裂肺的吼声。
“队长!”
50
白色的医院有时候让人心生一种畏惧感,尤其是在通向手术室的那条走廊里,漠然,焦虑,怨恨,悲伤,人类所有的负面情绪集合。
手术室门口头顶“手术中”三个字亮得吓人,门外或站或坐或走的几个特种兵脏兮兮的样子没引起来往的医护人员的注意,军医院嘛,见怪不怪了。
坐在椅子上的连虎挠挠头,比起几个不淡定地在那儿团团转的小南瓜,他更担心那个镇定得恐怖的。
要知道那句怒吼虽远却是切切实实地传进了自己耳朵里的,其中包含的焦躁、恐惧、惶恐让他现在想想都心惊。
可是当他看见成才背着袁朗出来时,即使面色苍白但是脚步沉稳,没有给身上的人造成多余的晃动而导致伤势加深。
这份冷静到了极致的镇定,一直延续至今,连虎回头,脸上的迷彩没有抹去而且又多了几个泥印子的青年在最后面,正背靠着墙环抱着双手微微昂着头。
不愿意去想行动失败的结果,不愿意去想自己如果去晚一步的结果,不愿意去想手术结束的结果,成才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有多么的空洞,映不出一点内容来。
手术中的灯熄灭了,护士打开门,除了成才,所有人第一时间围了上去,连虎开口:“护士,我们队长……”
护士被身后的主刀医生推开了:“我来吧,她不怎么清楚。你们队长的刀伤不算严重,只是我们发现伤口被海洛因侵蚀了部分肌肉和神经,可能是划伤他的刀上的。”
“什么!”听到这消息的人都忍不住惊呼,连虎急忙问,“医生,那对队长的恢复和以后的活动有没有影响啊?”
“很幸运的,你们及时的把人送了过来。伤口处理得及时,侵蚀不算严重,能用药物排除出去,只要熬过两三天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对你们队长以后的活动也不会影响。”
算是缓过口气了,连虎想了想,问:“那医生我们留下一个人陪护吧,如果我们队长毒瘾发作挣扎的话我怕护士们会压不住他。”
“可以。”医生瞟了瞟脏兮兮的几个人,“你们还是先回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再过来吧,不要把细菌带进病房,还有顺便给你们队长带换洗的衣物。”
★
空荡荡的病房,关上门就只有那两三扇冰冷透明的玻璃窗户与外界有链接,成才呆呆地坐在袁朗的病床边。
连虎让他过来陪床的决定令成才说不出否决的话,甚至的,就算连虎不开口他也要把这个任务要过来,而连虎说等队长出院之后再写任务报告的话更是让成才愧疚万分。
这次任务没有重大伤亡已经是万幸了,而在这次行动中出现的最大的失误,就在他成才身上。
连虎说的袁朗的伤情让成才想起来就是一阵后怕,如果他去晚一些,如果他没有追过去,如果他依旧和袁朗置气……
那个晚上之后,成才千万次告诉自己,那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在乎袁朗对自己的感想。
真的不在乎吗?
惨白着脸色的青年,低下脑袋手捂住脸,手指能感觉到额头是一片湿润的冰凉,那是汗水的触感。
即使两年的留学经历扩张了成才的视野与眼界,但是有些东西,不是单单靠游历就能增长的。
而成才这次就败在了自己的自以为是和还未成熟的心性之上。
有的时候,无论如何持续祈愿,无论如何大声呼喊,已经失去了的东西是不会再回到手中。
过分执着于表象,就极容易忽略自己的心,从而迷失在包裹着心灵之外重重迷雾里,看不清真实。
所以无比庆幸,自己不用在黑暗的夜里因过去幼稚的自己犯下愚蠢错误的的罪而辗转反侧。
所以无比庆幸,自己还有补救的机会,不用知道自己已经错过的时候,说那句“能给我一次机会吗”的话。
惶恐,困惑,迷茫,这一系列复杂的心绪以后,就是彻底顿悟,看清楚了自己过去做的事情是多么的幼稚。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明白了自己的错误,知晓了如何补救,因为这次经历而心智更加成熟。
如此,成才往袁朗希望他走的方向又迈进了一步,现在就等他自己去发现这个惊喜了。
由于是背部受伤而俯卧躺在床上的男人因为呼吸困难而忍不住皱起了眉,床边的青年头低着抵在床边而看不清表情,只有轻声的呢喃在空气里漂浮。
“队长……对不起……”
51
白蒙蒙的床,白蒙蒙的墙壁,白蒙蒙的天花板,虽然说白色代表纯洁,但也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今天的份已经没了,只是麻醉剂的效果还没过,所以你队长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收起吊瓶,护士对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看着自己一脸忧心忡忡的青年安慰到。
抿着唇,成才勉为其难地弯出一抹弧度:“谢谢,麻烦你了。”
时钟的时针已经指向左上角方向,秒针滴答滴答地走动着,成才望了眼依旧趴睡在床上的袁朗,想着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转身走进卫生间洗把脸。
冰冷的水滴顺着脸颊滑落,成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点呆了,红肿了的眼睛,浓重的黑眼圈,拉碴的胡渣子,要多憔悴有多憔悴。
真是难看……
忽然门外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拉回了他的神志,心想不好,成才一个箭步冲出了卫生间。
因为毒瘾发作,还没清醒过来的袁朗不由自主挥舞着四肢,手臂一个不小心就碰倒了旁边挂吊瓶的杆子。
眼看着袁朗就要翻身,为了不让伤口裂开,成才顾不上捡起杆子就双手握住袁朗的手腕,把他重新压回床上。
由于被压制住已经睡得很不舒服的袁朗不满地挣扎起来,嘴里憋不住溢出一阵细碎的呻吟,成才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才把他镇压住。
就在袁朗稍稍安静下来时,成才换成了把他两只手叠在一起单手压住,另一只伸手去抚他的额头,一摸,一手凉意。
顺着脖子摸下去,湿意沾满了手掌。
这样可不行,成才念头一动,按下了床头铃把值班的护士叫了过来,麻烦人家打盘热水拿块毛巾过来。
一遍一遍地,成才不厌其繁地用热毛巾给袁朗擦去身上冒出的冷汗,直到热水变冷了才停止。
心想着应该没大问题了,谁又知道,某个不安定分子又发作了。
这次成才可是双手压住不了了,因为某人十足一蹦跶到陆地上的鲤鱼一样,不断地反复颠弹。
滴滴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潜意识里也抑压着自己呻吟的袁朗咬得唇上都是一圈牙印子,都要咬出血了。
成才心里一恸,想了想,翻身滚上病床,小腿一跤,把袁朗的双腿死死缠着,把不断动弹的某人侧身箍紧在怀,不让他的背碰着床。
袁朗药瘾一犯,自然想要挣脱,幸而麻醉剂的作用还在,力气没发挥出来,但成才也隐隐有些吃不消了。
一番动作下来,躺着柔软的床上,还抱着个大型抱枕,原本就累极了的成才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了,睡意满上脑海,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呼吸有些困难,袁朗是被氧气不足弄醒的,面前是可以数清那一根根浓密纤长的睫毛,他有点呆了,这是啥情况?
自己被箍得死紧动弹不得的四肢,背后因为麻醉药效过了而泛着阵阵疼痛的伤口,袁朗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小南瓜是怕自己动而碰到伤口吗?
忍不住眯起了狐狸眼,袁朗头凑过去,额头轻轻蹭了蹭仍然熟睡着的成才额头,太可爱了,他的小南瓜花……
成才是被头上一阵奇怪的感觉惊醒的,一睁眼,袁朗的脸近在眼前,心头一慌,身体一挣,手上一推。
“啊!”袁朗眼前的画面立即天旋地转地由小南瓜花惊慌的眼神换成了雪白的天花板,只觉手上被用力一拽,画面换回了站在床边的惊慌小南瓜。
“队长……”成才咽咽口水,心里不安得紧,刚才自己可是险些把袁朗推了下床的,不知道伤口有没有……
有没有?!
“队长我看看你伤口有没有裂开?”把侧躺在床沿边的袁朗拉过来,成才慌慌张张地就要解开他衣服扣子看。
袁朗也不揪住自己衣领不让成才看,任由他解开自己衣服查看背后的伤口,只是嘴上话不停:“没有吧,伤口裂开了我能感觉不到吗?”
“能感觉到可是你会说吗……”小小声的抱怨,不难听出其中的难过和微微的哭腔,趴在床上的袁朗侧着脸艰难地抬头看向成才,小南瓜的眼眶是红的。
红得不能再红的眼眶,肿胀得厉害的桃子眼,即使拭去也留下的泪痕,显而易见的事情,小南瓜在自己昏睡时哭过,而且哭得很厉害。
“哭什么哭……”袁朗伸手一把抹过成才的脸颊,“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成才也不扒掉袁朗的手,径直给袁朗扣好扣子,被子拉到腰下,按下床头铃告诉值班医生袁朗醒了。
“哎,那……”袁朗的话还没说出口,病房门打开,医生护士一拥而入,成才也自觉地让出位置给医生检查。
让我问完不行吗……不就是一句“我受伤了你很伤心”嘛……
被压在床上的袁朗欲哭无泪中。
52
好不容易等到医生检查完护士上好药都出去了还顺便给他们俩关好房门,舒舒服服趴在床上的袁朗眼神不断溜向依然站在角落的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