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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的坐了起来,打着呵欠道:“怎么啦?”
基德沮丧道:“义父,我们中了奸计,鲛人的船不见了。基拉……基拉他也受了重伤……”
金狮子惊问:“那罗呢?”
基德咬了咬牙道:“我没有找到他……”顿了顿,又道:“义父,你运下气试试看。”
金狮子稍微一行气,脸上便显出惊诧之色,道:“怎么回事?为甚么内力使不出来了?我们被人下毒了么?”
基德黯然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可能是中了十香软筋散了。”
金狮子皱眉道:“十香软筋散?”
基德道:“义父,我对不起你,很多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说着便将自己怎样遇到罗,罗又如何以十香软筋散擒住六大派掳到京都囚禁在万安寺,以及自己答应过他为他做三件事的事说给金狮子听。
金狮子沉吟半晌,问道:“那倚天剑和屠龙刀呢?也不见了么?”
基德摇了摇头,十指捏得咯咯作响。金狮子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孩子,你别难过,刀剑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人没事就好。”
基德道:“可是基拉……”金狮子慢慢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道:“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基拉依然在床上昏迷不醒。基德和金狮子见他虽然被划了许多刀,但是刀痕都尚浅,只伤及皮肉,并不致命。料想他醒不过来也是因为中了十香软筋散的缘故,他本来功力较基德和金狮子就差了很多,又有伤在身,是以一时半会难以苏醒。
基德翻出剩下的金疮药,默然替基拉包扎伤口。见他一张清俊的脸上也被残忍的划伤了两道血痕,不禁又是愤怒又是心疼。脑海中不禁便浮现出那日在万安寺中,罗持着倚天剑要毁掉基拉的脸时的情景,耳边回荡着他昨夜离去时最后那句杀气腾腾的话:“……恨不得一刀宰了你!”他手指紧紧攥着那只药瓶,猛然“砰”的一声炸裂之响,那瓷瓶已被他捏的粉碎。他在心里切齿道:“特拉法尔加,你若真这样恨我,为甚么不冲着我来?你又一次欺骗了我,取走刀剑就罢了,为甚么还要这样对他?如若再教你撞在我手里,我若不报此仇,当真枉自为人了!”
他恶狠狠的暗自起誓,然而心中的痛楚实在大于愤怒。他也不知道为甚么,从前那些欺骗他陷害他的敌人,他心里只有怒火和仇恨,可是在他意识到这一次又是罗算计了他之时,他竟不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甚至还庆幸他没有发生意外——虽然这个念头只有一瞬间就被无可抑制的愤恨湮没。但是之后很快涌起的失落感,就像心脏活生生被人撕成了两半,无论那股怒火怎样燃烧,也丝毫无法抵御那种撕裂般的疼痛。
“为甚么?特拉法尔加,为甚么你一定要这样对我?难道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为了得到屠龙刀的手段而已么?你这个混蛋,你的心到底是甚么做的?”
基德迎风坐在海边,拧开酒壶,狠狠往口中灌去。大半壶酒,很快便见了底。他摇了摇,颓然随手放到一边。突然,他的目光又定在了酒壶上,他重新拿起它,细细的看,银色的壶身,精致的镂花,这还是他刚遇到德雷克的时候,他送给自己的。他定定的看了半晌,又抽出腰畔的匕首,锋利的刀刃,金丝缠绕宝石镶嵌的刀柄,这曾是霍金斯的东西。
他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摊着匕首,想起他们曾对自己的种种好处,不禁黯然神伤。不知他们现在到了哪里,更不知何年何月才又能再会……就在前一晚,他还梦到了几人同舟共济,一会儿又策马中原,罗、基拉、霍金斯和德雷克都在他的身边,他们一起把酒言欢,仗剑天涯,笑傲江湖,无拘无束,说不出的自在,说不出的畅快……谁知南柯一梦,黄粱酒醒,到头来只有夕阳如血,人间无意。他所爱的人,都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他,背弃了他。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可是,回想起霍金斯与德雷克临别前那相互凝视的眼神和渐渐远离的身影,他似乎又隐隐有所悟,只是这一点点犹豫在他看到手腕上的金镯时,登时又化为了怒火。他一把将手环扯下来,狠狠揉成一团不成形的金块,用力朝大海扔去——“特拉法尔加,你给我等着瞧!你做的这一切,我一定要十倍……不,百倍的讨回来!我要是再对你手软,老子的名字就他妈的倒过来写!”
扑棱棱,几只海鸟在渗人的怒吼声中振翅飞向了高空,在海天之间划出看不见的痕迹。
话说这“十香软筋散”本来非独门解药不能消解,但此时在这与世隔绝的孤岛上,基德也只能以内功与剧毒试相抗衡。在他心神平静些许之后,便运起内息,将散在四肢百骸的毒素慢慢引入丹田,强行凝聚,然后再一点一滴的逼出体外。运功一个多时辰后,察觉见效,心中略慰,只是此法以九阳霸气为根基,无法传授金狮子和基拉照行,惟有待自己驱毒净尽之后,再助二人驱毒。这功夫说来简捷,做起来却十分繁复,他到第七日上,也只驱了体内三成毒素。好在这毒药只是令人使不出内劲,于身体却是无害。
基拉在第二日上午才悠悠醒转。基德心中愧疚无比,心想这起祸事,全是由自己而起。罗明明是当朝皇子,是魔教和中原武林的死敌,不知有多少高手曾折在他的手里,自己口中虽说要防着他,其实根本就没将他当做敌人,当真愚不可及。更何况,他要是早跟金狮子说明他的身份,以金狮子的阅历老练,必然会比自己更加小心着意,那么基拉也不会被伤成这样。哪知基拉听他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倒也没有多么震惊愤怒,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死了不打紧,只要你认清了他的真面目就好了。”金狮子和基拉对他全无怨责,然他二人越是一句不提,他心中就越是难过,对罗的恨意便更多了一分。
待基拉伤势渐愈,便开始陪着金狮子捕猎射鸟,烧水煮食。小岛地气炎热,诸般野果甚多,随手采摘,再加上大麽麽地窖里储存的肉干和美酒,日子倒也过得滋润。金狮子兴之所至,便笑问基德:“你还记得冰火岛上的日子么?”基德笑道:“当然记得,义父是想说我们现在这样就像是在冰火岛上时么?”金狮子摇头笑道:“你这傻孩子,我想说,当年我和你双亲鹰眼、红发便是这般同处孤岛,做了他们的大媒。没想到,二十年后,老夫我又在另一个孤岛上,再给我儿也同样做一回大媒人!”基拉闻言涨红了脸孔道:“狮王,您误会了,我和他只是儿时的好友,不是您想的那样……”金狮子道:“什么好友,老头子我虽人老眼花,心可明白着呢!基德,你到是说说看。”基德只是微笑不语。
又过了十余日,基德终于将体内的十香软筋散之毒尽数驱除殆尽,紧跟着便用九阳霸气助金狮子驱毒。待金狮子复原之后,他便开始帮基拉驱除体内毒素。
自打那起事故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在夜深人静时分单独相处。两人坐在床边,一时间都有些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些甚么才好。半晌,基德开口道:“基拉,你先把衣服脱了吧。”
基拉知道这驱毒之法须以一掌贴于后腰,一掌贴于脐上小腹,才能不断将九阳真气通过要穴输入体内。他点点头,“恩”了一声,便动手解开上衣,慢慢脱了下来,露出修长结实的身体来。
基德看着基拉,这许多年不见,基拉也早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孩童了。他虽然没有自己健壮,然而肩阔腰细,肌理分明,每一分肌肉每一寸线条都充满了成熟男性特有的质感与力度,光洁而匀称,矫健而修长,那蜜色的肌肤在淡金长发的映衬下,真是美好的教人难以移开视线。
基拉将衣服放在一边,转过头来,便撞上了基德正灼灼望着自己的眼,一怔之下,面孔不由自主热了起来。基德与他目光相对,也是一呆,情不自禁偏过头去,动了动身体,盘膝坐在床榻上,低声道:“你也坐上来罢。”基拉又是“嗯”的一声,依言坐到了他的身前。
他们自小同榻而眠,同盆而浴,彼此的身体早不知相互瞧光了多少次,可是时隔多年,不知怎么的,突然都莫名有些拘谨起来,竟不敢正眼相对。
基德深吸一口气,运功充盈于双掌,伸手一前一后贴住了基拉的身体。基拉只觉得两股炽热的力道涌入体内,不禁身子一颤,又绷直了几分。基德闭上双眼,努力摒除所有杂念,令自己进入到平时练功行气的虚空忘我之境,将真气一点一点过入到对方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撤下手掌。基拉顿觉身体一轻,四肢百骸真气流动,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受用。他扭头望向基德,只见他原本寒白的脸孔泛着血色,额上也满是汗珠,知他为自己驱毒耗损了许多内力,便转过身来,伸手替他擦汗。基德正在缓缓收气,突然感觉到面上的手指触感,蓦地睁开眼睛,正对上基拉关切的神情,他条件反射般的向后退去,躲开了他的手。
基拉手指僵在半空,眼中现出不解之色,问道:“基德,你怎么了?”
基德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若无其事的笑道:“没甚么,我、我吓了一跳,哈哈。”说着自己伸手抹了抹汗。
基拉定定的望着他,道:“基德,你在躲着我是不是?”
基德一梗,道:“我为甚么要躲着你?”
基拉道:“那你为甚么这些日子以来都离得我远远的,话也不跟我多说一句?”
基德道:“我这些日子都在给自己和义父驱毒疗伤,其余时候还得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哪里是有意疏远你了?”
基拉淡淡道:“算了,你说没有就没有罢。是我多事了。”说着挪到床边,起身站了起来。
基德呆了呆,叫道:“基拉……”也跟着从床上下了地,想要去拉他,手才伸出去,顿了顿,又转身将他的衣服拿起来,走上前,轻轻将衣服披在他身上,这才握住他的肩膀,将他扳过来,面对自己,道:“基拉,你听我说,我没有想要疏远你,我只是……只是觉得对不起你。”
基拉道:“你有甚么对不起我的?”
基德看着他身体上已经愈合的七七八八的伤痕,黯然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伤成这样。”
基拉奇道:“又不是你伤的我,你内疚甚么?”
基德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如果那时不是我一时冲动……那样对你,他、他大概也不会这样、这样狠毒……”
基拉微微歪着头,瞧了他半晌,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道:“你终于承认了你们其实……关系不那般寻常了罢。”
基德道:“我和他……其实只是……”说了一半,又发现的确难以形容两人之间到底是甚么样的关系。
基拉拂开基德的手,转身走到窗子前,淡淡的道:“你不用解释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那样子……瞎子才看不出来。你其实心里还是忘不了他罢。”
基德紧走两步,到他身边道:“胡说八道,我现在心里对他只有恨。等我回到中土,一定要他好看!”
基拉轻叹道:“你忘不了的人,又何止他一个。”
基德一呆道:“你这是甚么意思?”
基拉扭过头,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我瞧你没事就把玩着那柄匕首发呆,你一定也很想念霍金斯吧?”
基德惊奇道:“你怎么知道这是霍金斯的匕首?”
基拉轻嗤道:“他当年用这把匕首指着我,要划了我的脸,我怎么会忘记。”基德一想,也确有其事,基拉不待他答话,又接着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那只酒壶应该是德雷克留给你的了?”
基德睁大眼睛看着他,苦笑道:“基拉,你真聪明,看来我是甚么都瞒不过你了。”
基拉低低叹了口气,道:“你还记得么,那时在樱花山谷,我说过,你以后会遇到许多人,他们都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总有一天你会忘记我的。”
基德一愣,回想起这句话是两人刚刚熟识之际基拉说过的,此时,他见他面上微微苦涩的神情,心中更是愧疚,道:“那你还记得我也说过,不管我今后遇到了多少人,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么?”
基拉道:“你能记得你这样说过我已经很高兴了。基德,我们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