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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德叫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女人,我帮你们打跑了昆仑派,又助你护法疗伤,你竟然恩将仇报!”
乔艾莉负疚道:“对不住啦,正因为你救了我们,所以我才不能让你离开。”
基德虽在盛怒之中,但听她这么说,还是不由一怔,道:“为甚么?”
只听乌尔基的声音道:“因为本教四分五裂,眼前大难临头,白鲸教远来相助,偏又跟五行旗的人算起旧帐来,打了个落花流水。咱们总得携手一致,才免覆灭。”
基德惊道:“白鲸教为甚么会和五行旗的人打起来?”
那矮子卡彭道:“此事说来话长。但既然我们要用到你,便也不相瞒。当年罗杰教主失踪在教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左右光明二使和四大护教法王撕破了脸,四大法王之间也是矛盾重重,后来白胡鲸王自立白鲸教,便被视为神教叛徒,这些年来始终水火不容。我们五散人虽然不愿搀和其中,也没野心争什么教主之位,但是既然今日神教面临生死存亡的要紧关头,我们却也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他这一说,几人都是连连点头。
基德虽然冷静下来许多,但依然满腹怨气道:“那跟我有甚么关系?”
阿普笑道:“关系可大啦。你即是五行旗的恩人,也是光明左使的恩人。”
基德心道:我还是白胡鲸王的孙子呢!当然,这话他可不会说出来,只是闷声道:“那又怎样?”
卡彭皱眉道:“到底要怎样,我们现在也说不好,但留着你,总是没有错的。”
基德怒道:“甚么叫留着我总是没有错的?你们到底想要我做甚么,把话说明白不就好了,何必把人像个囚犯一样关在袋子里?”
卡彭道:“因为我们要带你去光明顶。”
此言一出,不仅是基德,其他三人也吃了一惊:“我们要上光明顶么?”
卡彭道:“不然还能怎么办?”
乔艾莉沉声道:“可是当年我们离开的时候都发过重誓,再也不会回去了。”
卡彭道:“六派分进合击,渐渐合围。五行旗接了数仗,情势很不利,眼前之计,咱们只有先上光明顶去再作打算。”
乌尔基道:“光明顶上都有甚么人?”
卡彭道:“青衣冥王和光明左使。”
乌尔基道:“一只老狐狸和一个臭小子,都讨厌的紧!”
阿普道:“卡彭说的没错,倘若六派攻破光明顶,灭了圣火,咱们还能做人吗?他们得罪五散人当然不对,但咱们助守光明顶,却非为了他们,而是为了神教。”
乔艾莉道:“卡彭,当年索隆刺伤你的右臂,你还记得么?”
卡彭沉吟了半晌,道:“护教御敌,乃是大事。索隆的帐,待退了外敌再算。”
乔艾莉道又冲乌尔基道:“你怎么看?”
乌尔基道:“本教过去的是是非非,便再争他一年半载,也无法分辩明白,只有等退敌之后再说啦!”
乔艾莉微微一笑,道:“那咱们这就去罢。”
阿普忽道:“等等,黑胡子呢?”
卡彭皱眉道:“始终未得他的讯号,也不知道他来了没有。眼下时间紧迫,我们只能给他留下记号,先走一步了。”
当下无人再有异议,乌尔基便一把拎起装着基德的袋子,几人一起施展轻功奔了出去。
基德正听着他们说话,忽的身子一轻,才发觉又被人拎了起来,不禁怒道:“放我出来!”
乌尔基笑道:“我们要去光明顶,路途艰险,背着你是为了你好,省的一不小心摔死了你。”
基德大声道:“摔不死你们也摔不死我。”
乌尔基嘿嘿直笑,再不答话。
基德心下大怒,叫了几声他又不答,便在袋中拳打脚踢起来,他闹了半天,突然屁股重重磕在一处硬物上,紧接着身上到处都被硬物撞着,生疼不已,不由大叫道:“你这死怪僧又在抽甚么疯?”
乌尔基笑道:“我们现在走上山路了,你若乖乖的,我就背着你走,你这样踢来扭去折腾个没完,我没法专心运功,只有拖着你走了。”
基德顿时哑然,后脑又被撞了一下,只得恨声道:“算了,我不动了,你背着我走罢。”话音一落,身子一轻,又被人提了起来。他心中怒道:你们这些混蛋敢这样对我,等我出来之后有你们好瞧的!但他听说白鲸教不但与六派为敌,便连魔教自己人都扛上了,不禁暗暗发愁,听那几人的意思是要劝和大家联手对敌,这倒是件好事,起码白鲸教不用腹背受敌了,即是如此,便跟他们去那光明顶又有何妨?想到此,他也安下心来,调整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不一会儿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在腾云驾雾一般,突然被一把粗犷的大笑声惊醒了。
只听阿普道:“黑胡子,你来啦?”
那声音道:“贼哈哈哈,我看到你们留下的标记便一路追了过来,芩憬涛易飞狭恕!
乔艾莉道:“你怎么才来?”
黑胡子道:“一点小事耽误了下而已。嘿,乌尔基,你那袋子里背的是甚么?肉么?”
乌尔基笑道:“你怎么跟乔艾莉一样,恩,是肉,不过是团活生生的肉。”
黑胡子道:“俘虏?”
乌尔基道:“不是俘虏,也不是敌人。”
黑胡子“哦”了一声,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又问道:“你们怎么想通决定上光明顶了?”
乌尔基道:“大敌当前,自然护教为重。”
黑胡子大笑道:“贼哈哈哈哈,说得是,难得这么多年,我们五散人还有机会再聚,一同为神教出把力!”
基德心道:五散人又是什么?就是他们五个人么?只是看他们武功都不弱,又能在光明二使和护教法王之间说上话,应该也是魔教里举足轻重的人物罢?
一行人又行了一日一夜,每过几个时辰,乌尔基便解开袋上一道缝,让基德透透气,又将袋口紧紧缚上。到了次日午后,基德忽觉寒气奇重,原来各人是在山腹的隧道中行走,直行了大半个时辰,这才钻出山腹,又向上升。但上升不久,又钻入了隧道。前后一共过了五个隧道,才听黑胡子叫道:“贼哈哈哈哈,冥王,五散人来找你啦!”
过了半晌,听得前面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真想不到五散人大驾光临,雷利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几人一进厅堂,便看见青衣冥王雷利和光明左使索隆各坐一隅,面色铁青,看来刚才有过一场争执。
黑胡子又讶道:“原来索左使也在这里,久违久违。”
索隆冷哼一声道:“你们明明知道我来了,又何必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黑胡子搔搔头道:“咦?我怎么知道你来了?”又回头道:“难道你们都知道了?”
乌尔基笑道:“嘿,这家伙永远都这么不讨人喜欢。”
雷利道:“不知几位突然光临光明顶有何贵干?”
乔艾莉道:“老爷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现在六大派步步紧逼,神教面临生死存亡关头,大家自然得尽释前嫌一心对敌。”
雷利捻须笑道:“果然还是五散人明白事理。”
索隆冷冷道:“你这是甚么意思?”
雷利道:“难道我说五散人明白事理你也有意见么?”
索隆道:“我有甚么意见?那便留你们这些明白事理的人在一起好了,我这不明白事理的还是趁早走开的好。”霍然起身,向外走去。
阿普和乌尔基连忙上前拦住他道:“索左使,你不必动怒。既然你肯不计前嫌来到这里,说明你心里还是将神教放在第一位的,又何必一言不合便走人?”
索隆冷笑道:“我的确是为了神教而来,却不是来看这老头子的脸色的。”
雷利道:“谁敢给你光明左使脸色看,我只不过要你把火焰令拿出来,这有甚么不对么?”
索隆道:“我为甚么要把火焰令给你?你是教主么?
雷利道:“你这是说的甚么话?只有火焰令才能调动五行旗,眼前虽然六派围攻迫在眉睫,但最不幸的是五行旗和白鲸教的梁子越结越深,前几日大斗一场,双方死伤均重。倘若他们也能到光明顶上,携手抗敌,别说六大派围攻,便是十二派、十八派,我神教也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说是不是?”
卡彭等人点头道:“正是如此。”
索隆冷笑道:“说得好听。白胡子当他是甚么人?当神教又是甚么地方?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么?刨除他擅自离教另起炉灶不说,你们当初逼走了我和艾斯,如今却又想要我们的火焰令么?”
雷利道:“我以为你真是为帮神教渡过困难而回,原来又是来算旧账的。”
索隆道:“好罢,白胡子的事暂且放在一边,但你若想要火焰令,便得还艾斯一个公道。”
雷利道:“还他甚么公道?我们又没有一口咬定教主是他害死的。“
索隆怒道:“你——”
雷利又道:“再说甚么叫我想要火焰令?你若信不过我,便将火焰令都交给五散人成了罢?”
卡彭道:“五散人可当不起。再说,就算有火焰令,也只能解一时之急,这嫌隙总是不能调处。”
雷利沉吟道:“那以你之见又当如何呢?”
卡彭道:“教主的位子一日不定,本教的纷争一日不解。六大门派所以胆敢围攻光明顶,没将本教瞧在眼里,还不是因为知道本教乏人统属、内部四分五裂之故。”
乌尔基道:“卡彭这话不错。我怪僧无门无派,是谁做教主都好,总之要有个教主。就算没教主,有个副教主也好啊,号令不齐,如何抵御外侮?”
阿普道:“怪僧之言,正获我心。”
乔艾莉道:“你们是想推选一位教主喽?”
黑胡子大笑道:“贼哈哈哈,青衣冥王和光明左使,哪位来出任教主才好?”
雷利正色道:“老夫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当教主。”
索隆冷笑道:“你若从未想过,当初又怎会和鲸王、狮王闹到老死不相往来?哈,反正他们也都走了,剩你自己独坐光明顶,总揽教务,和教主又有甚么分别!”
雷利怒声道:“好,好,你们都做甩手掌柜,我在这里为神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到头来却成了别有居心另有图谋?!”
索隆哼道:“好吧好吧,你若真不想,那就让鲸王来当罢,反正他老人家已经是个教主了,这次回来正好顺便再兼一个也不嫌多。”
雷利冷冷道:“我看不如由你这光明左使来当好了,你是教主亲传弟子,如今继承教主衣钵也顺理成章,等你当了教主之后,正好顺便把我们这些眼中钉老骨头踢出教去,好好替你那眯值芴只毓溃院笳馍窠叹褪悄忝堑奶煜铝耍
索隆怒道:“你甚么意思?”
雷利笑道:“我甚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正奇怪你一走二十年不问教务,怎么突然便回来了。还当你是良心发现,原来你是趁火打劫争教主来了。”
索隆面色铁青,也不答话,上前一步,呼的一掌,朝雷利拍了过去。雷利眼一瞪,银须飘扬:“好小子,被我说中了罢!”右掌挥出,往索隆手掌上迎去。
五散人见状,又惊又恼,他们本为了劝和而来,没想到却将事情越搞越僵,眼看雷利和索隆要是真交上了手,恐怕便不是一招一式间的问题了。说时迟,那时快,乌尔基猛地跨出一步,挡在雷利和索隆之间,伸开双手,分别接上他们一掌。
乌尔基天生神力,身上肌肉练的便如钢铁一般,寻常刀剑不入,否则他也不能以单臂挡住乔艾莉的狼牙棒。但此刻,他双掌与雷利和索隆相接,顿时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朝自己狂涌而来,当即骨骼都格格作响。
要知道,雷利和索隆都是当世顶尖的高手,任何一人武功都要胜出乌尔基一筹,何况他一人同时接过二人掌力。也幸亏索隆和雷利虽然有隙,但念在同教之谊,两人都不愿使出全力,否则乌尔基早已重伤。饶是如此,他只觉胸口内息翻腾,喉头一甜,眼看支持不住,便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