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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的手,不禁泄愤似地狠狠甩开他,然而下一秒,却又被基德重新抓住紧紧握着。
这时又听唐吉诃德道:“我只回来呆这几个时辰,天一亮还得动身。你难道就打算这一晚上一直盯着这盘棋看么?”
沙鳄淡淡道:“我们曾经说好的,只要我能解开这局棋,就可以离开这里,是不是?”
唐吉诃德呆了呆,道:“不错。你难道解开了么?”
沙鳄道:“没有。”
唐吉诃德松了口气,笑道:“既然你还没有解开,那么也不差这一时片刻,不如我们……”
沙鳄冷冷截断他道:“你为甚么给我下毒?”
唐吉诃德一怔,随即知他说的是十香软筋散,他自知理亏,便胡乱打个哈哈道:“那又不是甚么毒药,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沙鳄冷哼一声,道:“甚么玩笑。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罢。”
唐吉诃德倚在桌边,渐渐敛去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垂眼望着椅中的黑发男子道:“二十年前,你不辞而别,还教我怎么相信你?”
沙鳄轻嗤道:“明明是你隐瞒身份在先,怎能怪我不辞而别?”
唐吉诃德冷笑道:“那你呢?你浑身是血的撞进了我车里,可有说过你是谁么?”
克罗克达尔一梗,便不再言语。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半晌,唐吉诃德才低低道:“我们为甚么每次见面都要为过去了的事吵个没完没了?这有意义么?”
沙鳄淡淡道:“那甚么是有意义的?你用这局死棋困住我还是用十香软筋散困住我?”
唐吉诃德道:“我承认给你下药是我不对。但这局棋,你明知道我为甚么要给你。你当初明明可以不接受这个赌约,但你为甚么又要选择接受。这一切,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局么?”
良久,沙鳄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没有再开口。唐吉诃德伸手将他滑落到眼前的一缕黑发轻轻拨到后面去,手掌便就此贴在了他的脸颊上,拇指若有似无摩挲过他面上的伤痕。沙鳄抬起头,只见那双冷酷凌厉的眼瞳中,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掠过了一丝可称之为温柔的颜色,他心中不禁微微一动。便这短短的踌躇间,那人已经缓缓朝他俯□来。
基德只觉得一颗心脏砰砰直跳,他完全没有想到沙鳄和烈亲王竟然是二十年前的老相识,还是……这样疑似情人的关系?这当口,也不知道还该不该看下去,颇有些尴尬的扭过头,碰巧罗也别过眼来,两人的目光便撞在了一起,胶着缠绕,基德只觉得自己手心里湿答答的,都是汗。
眼看那人的嘴唇便要触到自己,沙鳄猛的偏过头去,几乎是同一时间,只听唐吉诃德喝道:“甚么人?给我滚出来!”转身手臂一扬,便有数道肉眼几乎无法辨认的丝线射向那屋角的屏风,沙鳄大惊,欲要阻止已是不及,只见他五指如钩,“砰”的一声,一面檀香木的屏风便四分五裂的炸开来,屏风之后正有一人目瞪口呆的僵立当场。唐吉诃德定睛一看,不由愕然道:“罗,怎么是你?”
沙鳄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儿,然而待屏风爆裂之后,却只看到罗一个人,基德则不知去向,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见罗抚着心口,有点惊魂未定的走上前,吸了口气,小声叫道:“唐王叔,你回来啦……”
唐吉诃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皱眉道:“你在这里做甚么?”他一进这屋里,便感觉到除了沙鳄,还另有他人在。稍微一转念,这王府之中,他早就命令过任何人不准擅入这所宅院,除非是外人侵入,但以沙鳄的敏锐,就算内力被十香软筋散遏制,也不可能不会察觉,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沙鳄认识的人。他当下不动声色,真真假假虚以委蛇,终于趁沙鳄分神无瑕他顾之际,猝然发难,却怎也想不到这个“不速之客”竟然是罗。
罗看了沙鳄一眼,不慌不忙道:“我想来跟鳄四侠请教一下武当派的功夫。”
唐吉诃德对他这位皇侄囚禁六大派高手研习各门各派绝技的事早有耳闻,想来是罗看了甚平等人的武功,却又有不解之处,只是甚平等人不可能跟他解释,他这才想到来找沙鳄。当然这些事却又决不能让沙鳄知晓。当下便沉着脸道:“武当派的功夫岂是可随便外传的?”
罗耸了耸肩道:“我就是有些好奇,鳄四侠果然不肯指点我,那就算啦。”
唐吉诃德道:“那你又躲在屏风后面做甚么?”
罗眼珠一转,笑道:“你不是说这地方不许我来么?我也没想到你会突然回来,一时心慌,就躲起来啦,省的又被你教训。”
唐吉诃德暗自叹了口气。他这一辈子杀伐征战,玩弄权术,心狠手辣,无往不利,从来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止他左右他。硬要说的话,也唯有眼前这两个人,颇令他无可奈何。他瞪了罗一眼,道:“明知故犯。”
罗吐了吐舌头,笑道:“既然王叔你回来了,那我就不妨碍你们了。”又冲沙鳄一抱拳道:“鳄四侠,多有打扰,对不住啦。”说完施施然向外走去。
唐吉诃德望着罗的背影,目光中充满了怀疑,他转眼又看沙鳄,只见他面色如常,懒洋洋的靠在宽大的椅中,翘着腿,点了支烟卷。
唐吉诃德歪着脑袋道:“他真是来跟你请教武功的?”
沙鳄一张嘴,喷了口烟雾,似笑非笑的瞧着他,道:“不然你以为呢?”
唐吉诃德走过去,伸手拿过他的烟卷,放在唇边吸了一口,皱了皱眉,道:“我真是不喜欢这味道。”顺手扔到地上,双臂撑在椅子两边,喃喃道:“不过,我喜欢你的……”说着低下头,覆上了他的嘴唇。
罗匆匆从沙鳄所居的宅院中走出来,心头还在砰砰直跳。在屏风碎裂之前,基德便察觉到了唐吉诃德的“杀气”,抢先一步跃上了房梁,而他武功太强,内息控制的极好,即使是唐吉诃德也没想到屋中还有第二人在。而罗被发现之后,也不知道基德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还在那间屋子里。饶是他这样智计百出的人,此刻也一片混乱,无法可想,却又不能再回去找他。正徘徊在院墙外,没计较间,突然手臂一紧,已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他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基德,当下又惊又喜道:“你也出来啦?他没发现你罢?”
基德摇了摇头,道:“幸亏有扇窗子是开着的,刚才可真危险。你那位王叔的武功很是了得啊,只怕也不在玄冥二老之下罢?”
罗撇撇嘴道:“你心里一定很想跟他较量几招是不是?”
基德笑道:“我没那么无聊。何况就算他比玄冥二老更厉害,也未必就是我的对手。”
罗淬道:“你这人真是自大的讨厌。”
基德道:“好啦,这儿可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罢。”
罗一把拉住他道:“走这边。”
基德看他们走的路并不是来时的方向,但想着这王府里的通路又不止一条,因此也没太放在心上。只听罗低声道:“你现在可知道了为甚么鳄四侠会在王府里了罢?”
基德叹了口气,道:“我真是没想到……原来……原来……”
罗道:“那你如今知道了,又待怎样?”
基德有些茫然道:“我能怎样?我……我知道他平安无事就好了……”
罗轻轻叹了一声,没再说话。
这时两人已走到一片小树林里,基德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嘟囔了一句:“奇怪……”
罗问道:“甚么奇怪了?”
基德皱着眉头道:“为甚么我们出来之后一个人都没碰上啊?”他明明记得进来的时候还时不时能碰到一队队巡逻的护卫甚么的。
罗轻笑了一声,道:“你这红毛笨熊也不算太蠢嘛。”
基德瞪向他道:“你甚么意思?”
罗笑道:“也没甚么意思,你看那边是甚么?”
基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了过去,只见黑魆魆的一片,也看不清是甚么东西,他纳闷的回过头来,道:“你叫我看甚么……啊!”这一回头,他突然发现罗已经不在身边了,登时一凛,暗叫不好,可是为时已晚,只闻头顶有细碎的沙沙声响,抬头一看,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兜头洒了下来,他待要闪身后退,却已不及,哗啦一下,整个人都被那网罩在里面,他大惊之下,伸手去拉,可那网也不知是甚么材料制成,竟然纹丝不动,这时又有一张渔网从高处撒下,随即从树上跃下几人,都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足尖一沾地,便围着他绕起圈来,收紧渔网。基德便如一条大鱼般被缠在网中,他奋力挣扎,哪知越是挣扎,渔网收的越紧,最后终于动弹不得,噗通一下摔在地上,举世无双的武功在这全无着力点的渔网前,竟然毫无用武之地。
他这一倒下,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罗,正笑嘻嘻的负手瞧着他,一脸得意。
基德大怒道:“你、你这混蛋竟然又暗算我!你好卑鄙!”
罗笑道:“我怎么卑鄙了?你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我带你来可没安着什么好心,是不是?我叫你考虑清楚,你却说龙潭虎穴你也没所谓,是不是?我叫你不要逞英雄,可你压根没当回事,我三番五次提醒你,这也算足了先礼后兵,是也不是?”
他一连反问了三句,问得基德哑口无言。他在心里把自己痛骂了无数遍,明知道这家伙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可自己竟然对他毫无防备。明明是在敌人的地盘上,还这么大意的中了圈套。他咬牙切齿道:“你是故意引我到这里来的么?”
罗啧啧道:“你现在才发现啊,这反应也忒慢。”
基德强忍住气道:“你想要怎样?”
罗捻着下巴道:“怎样?我还没太想好,我看还是先把你关上几天,再把你那些党羽给铲除了,省的没事来给我乱找麻烦。”
基德怒道:“你敢!”
罗悠然道:“我为甚么不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叫我带你来看你的鳄四伯,其实是想来查探形势,找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吧?难不成你和那绿毛左使当时就是打算来王府的?其实,我就算不管你们,你们也绝对不可能找到解药的,但是呢,既然你们那么急着自投罗网,我就顺水推舟成全你一下也无妨。不然的话,任你们自由来去,想抓到你们倒也不容易。这下可好了,有魔教当家的这条大鱼在网里,其他的鱼儿早晚也会上钩的。”
基德听了他这一番话,几乎要呕出血来,恨声道:“特拉法尔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罗笑道:“好啊,多谢你对我这么执着。”
基德怒瞪着他,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罗故意不看他,抬起手,轻轻一扬,道:“把他给我丢到地牢里去。”顿了顿又道:“这家伙武功强得很,你们最好先点了他的穴道再放开他,啊,还有,不要近他的身。其他的,等我明天起来再说罢。”说完,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径自朝林外走去。
那几个黑衣人一齐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手腕一翻,指间各自扣着几枚亮闪闪的钢珠。
罗回到宅邸,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一想到基德气得几乎要爆炸的样子,就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走出浴池,便立刻有仆从上前替他擦身,熏香,更衣。睡袍才穿了一半,他突然摆手道:“给我拿外衣来。”那侍从一呆,连忙又吩咐人去取外袍来,一边小心翼翼问道:“殿下还要出去么?”罗眉心微蹙,自言自语道:“我不放心他们,我得亲自去瞧瞧才成。”虽然他自信自己的计谋天衣无缝,然而基德武功太强,保不准关他到地牢途中会出甚么岔子,他有点后悔自己没有跟去,如今若不亲眼确定,只怕这一晚上也休想安眠。
罗来到地牢中,透过铁窗,一眼便看到基德身上的绳网已被除去,双臂被锁链紧紧缚在十字刑架上。他笑了笑,放下心来,正想转身离去,可是却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踌躇了一会儿,对身后亦步亦趋低头哈腰的狱卒道:“把门给我打开。”
门开的响声惊动了基德,他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教他恨的咬牙切齿的家伙。这么一会儿工夫,那人又换了一身衣服,锦衣玉带,微湿的头发打着卷儿贴在颊边,看起来神清气爽,光彩照人,跟这阴暗的散发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