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疵腿徽酒稹
齐王府。
长流独自坐在书房中,将整件事的细节在脑中再三过滤,生怕哪个环节有所疏漏。忽听外头楚玉凤通报,便扬声让她进来。
“殿下,咱们的人跟着何小姐到了何家。因何家禁卫森严,我们的人不敢造次,并未打探到何小姐回家之后的情形。不过,何统领今晚跟平日一般无二,到了时辰才去宫中换防,且行止之间看不出半点异常的地方,半道上还到酒娘子那里沽了些酒。”
长流点点头,道:“继续派人盯着。切忌惊动何辰。”饶是她一向动心忍性,此刻亦不由腹诽起来:顾非啊顾非,你什么人不好招惹,偏偏是她。
此刻,禁宫之中,何辰一入宫门便手持金牌纵马疾驰,一路奔至皇帝寝宫。
庆帝正在教随波批阅奏折,听到外边动静,不禁问道:“是谁在殿外喧哗?”
“启禀殿下,是何统领,说有要事禀报。”
庆帝正说得兴起,忽然被人打断,虽略有不悦,却仍道:“叫他进来。”
何辰一入殿便跪拜道:“臣听闻齐王近日同顾家庶子过从甚密。加上齐王的贴身侍卫江淮乃是九门提督江正澜的嫡子。臣以为,陛下应当早作防范!”
庆帝一时有些怔愣,不置可否道:“何爱卿是否有些小题大做?齐王不日便要远嫁玳国。何况她不过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儿,难道会包藏祸心?”
何辰跪爬几步,苦苦劝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陛下,臣请您务必当机立断,派兵包围齐王府。擒贼先擒王,便是齐王殿下并未心怀不轨,亦可将其软禁在宫中,直到她远嫁玳国。陛下!”
一旁随波早已吓得脸孔煞白,带着哭腔道:“父皇,何统领说的要是真的,只怕皇姐第一个饶不过的便是儿臣。父皇……”
庆帝被闹得无法,只得道:“罢了。何爱卿,你就带上一千弓弩手,将齐王带来宫中见朕。”
“陛下圣明!”何辰得令即刻转身领命而去。
庆帝却并未如何将此事放在心上,待何辰走了便将随波叫到近前,继续讲习。
一旁高胜早已心急如焚,见此情景,一闪身便悄悄退了出去。
何辰冲下玉阶,跳上马背,飞骑奔到侍卫所,即刻命令结队。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千弓弩手,外加一千骑兵便已列队完毕。
何辰一马当先,手执金牌令箭敲开道道宫门,一路畅通无阻,带着两队人马向宫外齐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小路子眼看前头明亮如星河蜿蜒一般的火炬在黑幕中渐行渐远,一颗心便要跳出胸腔,一边奋力扬鞭催马,一边心生绝望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洛渣渣肿么会死在随波手中呢,如果随波都能搞定他,洛渣渣岂不是弱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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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凤忽然一蹙眉;趴在地上又细细听了片刻,忽然一个激灵跳将起来:“不好!有大队人马朝着王府来了。殿下!”
长流正要说话,却见楚玉凤派去盯着何辰的手下闯了进来:“殿下,大当家的;何辰带着大批弓弩手和骑兵向王府的方向来了。”
长流果断道:“动手!”又转头对楚玉凤道:“一切按计划进行。只有一点;本王没有带人包围禁宫之前;切勿打草惊蛇!”否则不但楚玉凤有去无回;如果惊动了庆帝;只怕会立刻派人去京营调兵。
“是!”
“旺财;你带王府的下人还有韩毓从密道出去。”长流自己要骑马;不能从密道走。韩毓这个书呆子;本想安排他出府;哪知他已经猜了出来,却不肯走,偏要蹚这趟浑水。文人意气当真要不得!
“奴婢醒得。”殿下,奴婢领的可是九死一生的差事。您可千万要争一口气,事后厚葬奴婢。
“传令,所有私卫立刻结队!”
长流走到院中,点燃手中的信号弹。三枚明亮似星辰的烟花相继在漆黑的夜空中升起。这本就是为以防万一才安排的用来提前举事的信号,只盼城中的几个关键人物能看见。至于京营,因实在离得太远,需得长流亲自去调兵。
负责通知江正澜等人的影卫皆是轻功和反追踪能力一等一的高手,不待长流另行吩咐,早已似几道轻烟一般消失在夜色中。
连日来,王府私卫人人就寝都衣不解带,因此集结得十分迅速。
长流不等他们列队完毕,便已开始下达一连串命令:“女子跟着本王突围,男子掩护。包围王府的,一律格杀勿论。杀了为首之人的,本王重赏。所有人,现在跟我走!从后门突围出去!”刚才的三枚信号弹,何辰一定也瞧见了。你死我活的当口,根本不必同他多啰嗦,大家手底下见真章。
何辰大致判断了一下目前的情势。事出突然,齐王要去调兵,必然得从西华门出皇城才能到西郊京营通知顾涛。王府占地巨大,从西面或是北面出去才是最快的捷径。因而他当即分别吩咐落后半个马身的左右副将:“你去扣大门。如无人相应,即刻绕道西侧,跟我配合包围,一定不能让齐王突围离开!”“你,立刻回宫,禀告皇上,齐王已经起兵谋逆,请陛下手谕去东郊大营调兵护驾。”
“是。”一左一右两队人马迅速从向前流动的方阵中分散出来,黑夜中远远看去似四溢流窜的大火。
何辰赶到王府后门的时候,正撞上府门大开。火光映天中,红衣少女手中长剑指天,挥臂之间划出一道雪亮光芒,照耀她漆黑无波的眼眸:“何统领何不顺应天命,就此归顺本王?”这样坚定誓要冲破一切障碍的神情,何辰曾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先帝爷。因而此刻他不由迟疑了,何况庆帝只让他带回齐王,并未下令缉杀。
只一个恍惚,他却已经挥手下令。无论如何,身为禁卫军统领,永远只能忠于皇帝一人。熟料,对方已然先发制人。一排密集的流矢带着耀眼的颗颗火球铺天盖地而来。火箭激射而出,染亮低空的一刹那,可以隐隐看见王府的碧色琉璃瓦上居高临下伏着一排弓弩手。
中箭落马的禁卫军顿时响起一片哀号。
女子亲卫队乘此机会,迅速结成锥状队形,将长流护在正中。左右两翼的女子皆侧身伏在马背上,左手持盾挡去箭矢,右手手执长矛,一路冲杀疾刺,在流矢的掩护下破开重重包围,终于逐渐撕开一道口子。
长流双腿夹紧马腹,侧身伏在马背上,一边挥剑而刺,一边指挥众人保持队形。两辈子加起来,她才第一次亲手杀人。温热粘稠的血液溅到手背上,长流将掌心中的剑柄牢牢紧握,强迫自己暂时不去想这些剑下亡魂也是她的同胞手足,是大禹子民。
眼看就要杀出重围,不料前方又浮起一片流动的火光,迎面迅疾而来,须臾之间便要形成前后夹击的包围之势。
何辰的左副将被从西侧门出去,试图声东击西引开他注意力的一小队人马稍稍拦阻了片刻,立刻分辨出齐王不在其中,便按照何辰事先的命令包抄合围而来。
而长流这边,冲在左右两翼的人手不断有人中箭坠马,亦不断有内侧的人手迅速上前替补,虽然锥子阵型不变,但已在冲杀突围中损耗了将近三成人手,显然薄弱了许多。
一定不能让他们合围!长流运了五分内力,转头喊道:“布线!”
清脆长音霎时划破冲天喊杀和凌乱马蹄,远远传到阵尾。
锥状队形的最后几对人马立刻纷纷并为两列,又迅疾拉开距离。
火把光照的距离有限,何辰只能瞧见变动的阵型,却并不知对方意欲何为。直到前方的骑兵相继坠马惨呼。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道:“小心!是铁蒺藜。”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前头的骑兵冲得太快,倒下之后又被紧跟而来,不及控马的骑兵撞上,顿时落马的落马,被自己人踩踏的踩踏,乱成一片。与此同时,齐王府中冲出大约两百人,几乎个个手底下都有真功夫,普通的士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批人冲杀在骑兵阵中,将整个队伍冲得七零八落,死死拖住了何辰的后腿。
当长流再一次突围而出之时,她借着头顶的月光,看向身侧。五百人的队伍大概只剩下两百人不到。空气里的血腥,身后的火光,皆提醒着她方才突围的惨烈。然而,此刻她已经不敢也无暇去想死守齐王府的那些私卫的下场。如今胜负未分,而她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黑夜中忽然从远处的暗巷传来马蹄阵阵,长流弓紧了背警戒地凝神倾听。
“殿下!”
江淮的声音由远及近。长流顿时松了一口气。
“殿下,卑职一路上看到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按照您事前吩咐的,实行全城宵禁。家父亦已带人镇守九门,严禁所有闲杂人等出入。”江淮奔至近前,见到长流安然无恙,心潮澎湃之下,不禁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今晚并没有看见信号弹,当王府影卫向他出示令牌的时候,江淮立时心急如焚,就怕赶不及。而后他即刻带着一千人,马不停蹄地赶来救援,不想长流已经先行突围出来。他方才口中所谓的闲杂人等,自然是指除了长流的人马以外的所有兵马。
“做得好!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去西华门。”计划临时有变,顾非不在皇城内,只怕除非她本人亲临,派谁前去也调不动西郊大营。何况按照眼下的情势,待在皇城中才是最危险的,只有跟顾涛的人马汇合,她才有七分胜算。
“是。家父应该已经调集了两千人手在西华门恭候殿下。”其余人则分守九门,而离东郊大营最近的东直门,和稍远些的南昌门则是需要严防死守的两处重中之重。
长流一路在暗巷中疾驰。晚风带着初秋诡异的肃杀之气,迎面袭来。时间仿佛粘稠的血液一般凝滞不动。暗夜中,她感到马蹄声声踏在自己心上。
而身后追兵的马蹄声一直远远近近如影随形地笼罩着她,让她始终悬着心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口气冲到了西华门。远远就依稀看见江正澜命人点了火把,率众跪迎。
长流并不下马,而是挺直了背脊,扬起手中雪亮长剑高声道:“江大人请起。其余人,跟我来!”
沉重的城门在暗夜中缓缓开启。长流率众飞骑而出。等候在西华门的两千骑兵迅速跟上,护送着领头的少女,潮水一般向西郊京营涌去。
一出城门,长流不禁暗忖,不知派去通知童镇控住东郊大营的影卫能不能顺利把话带到。京营都是大禹的精锐部队,她并不想造成血流成河的局面,将人都耗死在内斗上绝非她之所愿。大禹将士即使要流血也应该流在疆场,即便要马革裹尸也应该拉着玳国人一道,而非命丧自己同胞之手!
等何辰追至西华门的时候,城门已然归于一派沉寂。方才骑兵手执火把,夹道而列的景象仿佛只是暗夜中臆想出的幻景。
“金牌令箭在此,守门的将士是何人?报上名来!”何辰将人追丢,心下已知齐王只怕已经出了皇城,而江正澜十有八|九也反了。因而他此刻叫阵,并不敢太靠近城墙。
果然,城墙上没有传来任何回音。
突然,一阵流矢在黑暗的掩护下,嗖嗖破空疾射而来,瞬间又夺去了数十位将官的性命。何辰心知大势已去,连忙调转马头,带领残兵剩将赶回禁宫。他心中雪亮,怕是带着陛下手谕去东郊大营调兵的副将亦会遭到同样的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从前有童鞋留评,说猫写文中上水准,大场面笔力不够。这章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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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营辕。瞭望台上的灯火在黑夜中显得有些暗淡。负责守夜的小兵忽然看见黑丝绒一般的夜幕中;一条星河蜿蜒流淌而来,忙闭了闭眼睛,又疑似梦中一般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待他发现确有一队人马以急行军的速度朝营辕逼近,连忙俯首冲台下的守卫嚷道:“快去禀报将军;有一队人打皇城方向过来了;看样子足有一两千人!”
底下的守卫一惊;本能地觉得要出大事;几乎撒腿就跑。
顾非正在顾涛主帐内最后一遍梳理动手时的细节;忽听帐外侦察兵来报;有人马朝着京营来了。二人心知这绝非寻常;不由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