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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风铃-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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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快速从白哉身上爬起来,发现少年的身体绷得紧紧的,苍白的脸颊被溅上一串血,他的眼睛死死看着刚说完要保护我们的那个男人——那人的上半身姿势没变,只是从腰的位置被斩成了两截。

    一只螳螂似的虚挥着它镰刀般的前肢,还维持着凶手的姿势,比正常人脑袋还大的复眼里映着我们俩。它像是终于找到了猎物,仰头嘶声怪叫了一阵,然后高高举起镰刀手臂,用肉眼很难看清的速度朝我们的头扎了下来。

    白哉不知怎的,一时没爬起来,只能狼狈地往旁边翻了个身躲开。镰刀戳中我们中间的土地,速度快力量大,掀起的风把我们俩吹开几米远。

    胸口的伤被牵扯,我半跪在地上疼得喘不过气来,而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蓝染。眼睛搜寻过去,那家伙居然跟我们离得并不远。

    那么远,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觉得那副镜片后面的眼睛里带了笑意。他手里的刀也刚好斩杀了一只巨大的虚,然后看过来,眼神里仿佛尽是藐视。

    我心底一紧,好像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总被那家伙当成实验的对象,不断地试探、挑拨,却始终不懂反抗,只能乖乖忍受。

    我凭什么要被蓝染这么对待?仅仅十几个小时,难道就因为什么狗屁的天才头衔?他是真的想让我死么?白哉又做错了什么?

    螳螂似的虚左右看了我们一下,似乎权衡过后觉得我可以放在后面收拾,于是那尖锐的前肢便极快速地水平向还没爬起来的白哉扫过去。

    这距离上,我仿佛能听见那东西穿过人身体斩断骨骼的声音——刚才保护我们的三名死神中的一个,挡在了白哉前面,却被那把镰刀穿透。螳螂的脑袋歪了一下,随后用力地将镰刀上的死神丢了出去,那个男人最后连声音都没发出来,摔在地上,很快被后面涌上来的体型较小的虚分食起来。

    白哉看得目眦欲裂,他还没有完全爬起来就拔出了刀,脚用力蹬在地上,身体像支箭一样快速冲向虚的头部。

    我能感觉到蓝染在注意这里,他的目光就像粘在身上的粘液一样,冰冷又挥之不去。我最后的一点犹豫好像都被这个目光吸走,四肢的血液冷了下来,属于男人或者属于市丸银骨子里的残忍凶狠一同迸发出来。

    白哉的刀跟虚的镰刀碰了几次,他的力量远不及那怪物,可是技巧很好,虽然不能一刀斩断那镰刀手臂,却也在它的身体上留下了许多深浅不一的伤口。

    紫黑色的血把白哉的衣服染成了刺眼的颜色,我静静看着,当白哉的刀刃水平削向虚的脖子时,镰刀快速竖直挡了过来。角度非常好,我平端着神枪快速射/出,刀尖准确地撞在白哉的刀脊上。

    “坚持住!”我对他喊道,身体顺势往前倾,借着神枪的速度加大白哉的力量。

    这个攻击来的突然,螳螂虚还没来得及用另一只手臂来阻挡,白哉已经顺着刀的力道把它的头连带半个镰刀手臂都砍了下来。

16第十五章 神杀枪

    白哉落地时,虚的脖颈喷出一米多高的血,身体轰然倒地。

    我借着灰尘和血绕到他旁边,正好虚的尸体挡住了蓝染的视线。我抓着白哉的手腕,发现他微微有些发抖:“怎么样?还能继续么?”

    “当、当然……”白哉的呼吸有些快,不自在地甩掉我的手,抹了把脸上的血,结果反倒把脸弄得更惨不忍睹。

    这里虽然是片空地,光却很暗,到处都弥漫着灰尘和烟雾。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睛像是突然能看清很细的东西,比如白哉脸颊流下来的汗,在苍白的皮肤上似乎能发出微弱的光芒来……

    什么情况?我用力眨眨眼,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附身了,思维居然间歇性诡异起来。迎上白哉不解的目光,我干咳一声说道:“呃,那就好,我帮你离开这,快点!”

    ***

    “我说,你还要去哪啊?我们就在这里躲起来吧!求你了……”话的尾音被我吞下去,我迅速弯下腰低着头,躲开一根折回来的树枝,瞪向走在前面的凶手:“不同意就算了,干嘛暗算我!”

    白哉用刀拨开一大片染了血的树枝丛,抽空白我一眼,悄声说道:“你刚才明明还说这次的情况跟昨晚差不多,推断从十三番队外围过来的才是那种变异的虚,现在可别说忘了!”

    ——可不是么,都是同一个人养的,还能生出多大的智力差异来?我默默诅咒了蓝染,然后开始为朽木少爷的执着和毅力感到头疼,耸肩道:“也许吧,我也不太敢确定。”

    白哉停住脚步,表情古怪地回头盯着我:“不太确定?”

    “我……那个……”白哉的目光开始不善,还未完全褪去稚嫩的脸呈现出来的凶恶,让人很想捏一把。我把僵硬的手指甩了甩,心虚地转开头说道:“那个,白哉,你过度消耗的灵能……似乎还没恢复吧?”

    白哉的眼睛倏地瞪了一下,随后迅速垂了下去:“那不是问题。”

    “可我并不这么认为。”我捉过他的刀鞘,那上面还能传来一阵阵极细弱的颤抖,我沉下声说:“就在这里等着战斗结束吧,不要继续了,白哉,你父亲和祖父都不会同意你这么冒险的。”

    “我……”白哉努力克制着想说什么的冲动,然后偏开头,试图从我手中抽走他的刀。我不依不饶地抓着,反复拉动了两三次,我都没有松开手,他放弃了似的撤去力道。

    “看吧,我胸口的骨头都像饼干渣了,可你的力气还不如我。”我摊开五指,手心的刀却没有立刻离开,“白哉,你不能这么硬撑,会死的。”

    回应我的却是沉默,白哉只是盯着自己的刀,然后很缓慢地把它从我手中移开,像是关节生了锈的机器,他的每一丝动作看起来都有些艰难。

    我心里稍微放松,他的样子好像是准备乖乖听话了,然而下一秒,那双不大愿意完全睁开的眼睛,第一次在被激怒后瞪我以外的情况下睁圆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这是我必须做的事情,”白哉的表情从没这么认真过,甚至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能感到接触的皮肤上传来冰冷的温度,他深吸口气:“今晚结束后我会告诉你为什么,不过不是现在。”

    我嘴角抽了抽,压下特别想往他那钻牛角尖的脑袋上揍一拳的冲动:“真是……任性啊……”

    “随便你怎么想,这边走。”手腕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我被他拽着往一个方向走,仔细感觉的话,依稀能从那边察觉到某种不同寻常的灵压。

    “白哉,我还没说同意吧?况且我们能感觉到的话,队长也能啊,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

    白哉怕我临阵跑了似的紧紧攥着我,在树丛里又穿梭了几分钟,死神和虚的气息愈发混乱且强烈,他半蹲下来,这才腾出时间理我:“我有理由,只想做我该做的,其他人跟我无关。”

    “屁理由,你这叫脱离团队。”我鄙视地撇嘴。

    “前面的灵压是志波海燕,”白哉直接把我的话无视掉,他低伏了身子,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缓慢而有力地调节着体内的灵压和力量,脸转过来,挂着不符合他年纪的严肃:“别让我讲太多话,我剩的力气不多,而且你说过要帮我的。”

    说完最后一句,这小子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窜了出去,只有我一直被抓着的手腕上还留着一层汗液。

    我无语地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拜托,我说的帮忙是帮你逃跑,不要胡乱曲解别人的话啊!”

    可惜,这句抱怨已经不可能传到某人的耳朵里了。

    浮竹把人合理地分散开,当包围的圈子逐渐缩小时,人便穿插着成了两圈,他和志波海燕分别站在圆圈两个最远的点上,几名席官也散布着。他的思虑确实周密,可惜他并没直接接触过这种变异的虚,因此没料到被包住的只是幌子,强大且饥饿的变异虚捉住了一个点,集中攻击起来。

    我和白哉溜过来时,志波海燕的位置已经被撕开了个小缺口。

    水汽断断续续地浮起来,我蹲在树枝上,手指在挂满水珠的叶子上蹭了蹭:“笨蛋啊,都是这么能硬撑的家伙,把包围圈上的其他人召唤过来不就好了?干嘛自己死撑着。”

    包括朽木白哉,我其实不太能理解他们的固执和所谓的尊严,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么?

    死了,不就全完了?

    离我十几米的地方忽然爆发出强大的水浪,水里还掺着血,拍打在附近的树干上,像一场小规模的海啸。水退去后,我就看见了站在那片被冲折的断木间的男人。

    志波海燕这个位置至少埋伏了十名死神,不过现在还站着的就只有他,以及两只比猛犸象还要大一倍的龇着獠牙的虚。男人的身体和三叉戟上都沾着大片的血,水花像有生命似的围绕着他。

    他用袖子随意地擦着快流到眼睛里的血,感觉不到额头的伤一般:“只剩你们了么?”

    “喔,这么恐怖的表情,原来是杀了同伴。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们被虚吸收了。”我小声自言自语着,注意到除了属于虚的黑色血渍外,捩花上还有死神的鲜红色血。

    蹲着久了,胸口的骨头就会麻麻地疼起来,我平衡极好地站在十几米高的树杈上,靠着树干:“这才只是失败的试验品,还有成功的能……能让斩魄刀失效的呢,你以后就会见到。”

    我像个在看3d的观众,有点麻木地看着这片刻的功夫里,两只虚切断了志波海燕的退路——当然,从他鼻子上的褶皱来看,相当愤怒,肯定也不准备后退的。

    这俩怪物可能是双胞胎,有着类人型的身体,直立起来足有四五层楼那么高,不过维持不了多久就会趴下去四肢着地。它们谨慎地在距离志波海燕几米的位置移动着,大概是看见这个男人斩杀了它们其余的同类,还保留着些许恐惧的智商。

    “嘿嘿,死神,你坚持不了多久,我已经等不及要尝尝死神的味道了!”海燕面前的虚发出尖锐的笑声,被獠牙撑得变形的脸露出狰狞丑陋的笑容。

    “尽管试试……”志波海燕的呼吸明显很乱,被两只虚一前一后夹在中间,他平举着捩花,微侧着头提防背后的虚。

    气氛凝滞几秒,前方的虚猛地咆哮着扑了上来,它大张开嘴,喉咙里有刺眼的白光开始凝聚。

    不是吧?

    我正过身子,目前阶段的试验体居然能发虚闪,这不在我猜测的范围内——显然也不在志波海燕的预料内,他立刻抬起双手,捩花斜着立在他前面,随着不断张合的嘴,那杆三叉戟上开始浮出半透明的物质,应该是断空。

    然而断空还没完全形成时,背后的虚已经伸长了手臂,巨大的手掌上闪着寒光的爪尖快速刺向他的背:“哈!你又能挡住几次呢?”

    他绝对挡不住的!现在还不是志波海燕该死的时候!

    我把手按在刀柄上,曲起膝盖正要过去,一串粉红色的花瓣却先我一步插/入那只手掌和志波海燕中间,随即快速旋转着在虚的手腕上绕了一圈。当花瓣的首尾接在一起时,每片花瓣都像能复制一般,瞬间增加了数倍,厚厚地把那手腕裹了起来。

    虚的惨叫和血同时迸发出来,花瓣如利刃般把那只手整个切了下去。此时虚闪也已完成,海燕毕竟死守了太久,他的断空没能完全挡住虚闪的冲击,在几秒内破碎了。

    而他整个人也被这股冲击力撞得向后飞了出去,正对着抱着手臂惨叫的虚长大的嘴巴——那里居然又凝起了虚闪!

    我用力蹬树干,左手反手水平抓着神枪,准确地飞到海燕和虚的中间,右手抓住他的领子,神枪瞬间伸长,刀刃擦到虚脑袋的中间。

    太坚硬了!

    我立刻明白不能凭这一击削掉它的半个脑袋,急忙收回神枪,脚在地上用力一点,带着海燕落在更远的树上。千钧一发的时候,虚闪发出来,落在我刚借力站了一下的位置,爆炸的热风差点将我和海燕从树上吹下去。

    “你们……”海燕刚张嘴便咳出口血来,我这才看清楚,他从左肩到腰居然有个极深的大口子,腿和手臂也有深浅不一的伤。

    “白哉!”我来不及理他,朝着烟雾还没散的方向大喊,低阶段的虚在刚发射完虚闪后都会有几秒钟的空隙。

    好在小少爷的启蒙教育做得很到位,他并没错过这个机会。当烟雾消散后,那个被砍了一只手的虚趴在地上,后脑、脖子以及心脏的位置有无数花瓣大小的洞,正不断往外涌着黑色的血。

    白哉半跪在那只估计已经断气的虚的背上,周身飘飞着樱花瓣,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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