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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鹤用手擦了下脖子的血,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帽兜被她在地上滚过去时弄掉了,泛白的脸色便露了出来,她的嘴动了动,不过最后也没找到该说的话,只是用力地咬着牙把刀拔了出来。
“哦,有点战斗的意思了么?”我漫不经心地一步步往她的方向走去,而她却小心地随着我的频率后退,我把刀夹在胳膊底下鼓了鼓掌:“勇气可嘉,也让我比较有兴致了,不过空鹤啊……”
我的声音徒然被刀锋破空的响声打断,我用极快的瞬步移到了空鹤侧面,刚才夹着的刀已经水平朝空鹤扫了过去,刀刃像一束光一样伸长,斩向还愣在原地的女人。
这是完全不留情的一刀,空鹤在想清楚时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将她的刀竖直立在身前,左手撑住刀脊,勉强挡了下来,不过被震得几乎翻滚着向后退了十几米。
“不过空鹤啊,你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的声音响起在她背后,女人一惊,迅速转过身来,左手腕被刀脊压出一条很深的血痕,我一笑:“在你哥找我训练你时,你就该明白的吧?”
海燕是典型的妹控,除了他耍赖不要脸的时候,通常他妹的任何要求都无法抗拒,所以让他拿着刀对空鹤,是他死都做不出的,最后哭着喊着求我做了空鹤的教练加陪练,只不过我更多是在哄着她玩,也从没认真过。
——像现在这么认真。
在发动神枪的同时,我的灵压就无意识释放了,这大概是空鹤第一次感受到,她眼睛瞪得极大,眼窝似乎都有点深陷,迟疑什么的全都没了,脸上只有恐惧。
这时后方一棵树上传来树叶窸窣抖动的声音,空鹤草木皆兵地看过去,是时雨。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我不悦地微侧着脸,用眼角瞄着他。
时雨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有点恭敬地说:“蓝染大人觉得你拖太久了,希望尽快……”
“好了好了,”我不耐烦地朝他挥着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然后转向最近的监视器的方向看了看:“指示已经传达到了,麻烦你把那小子弄走吧,你知道他那半吊子的瞬步在我这里没用。”
话虽然是对蓝染说的,不过我的灵压和杀意却已有意无意地指向了后方,时雨顿了一下,很快跳上树枝消失了。
外人没了,空鹤马上紧张地对着我,而我却对着神枪发了片刻的呆,最后抬起头时对空鹤露出浓重的笑意:“抱歉啦。”
我用足了力绕到她背后,左手抓住她反射般向后横扫过来的右腕,微睁开眼睛,右边神枪竖直立在她背后,瞬间伸长:“神杀枪……”
空鹤甚至连痛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失去平衡地往一侧倒下去,她半跪着,左手捂住右边已经血流成河的右臂,而我站在她对面,把那只还抓着刀的手臂在掌心掂了掂变丢掉了。
“市……丸银……”如果说之前空鹤一直没能相信我要杀她,那现在肯定也信了,她脸上都是汗,脖子下还有血,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了般充满恨意地瞪着我。
我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恍然大悟地说:“对了还有岩鹫,你就在这慢慢把血流干把,我去把他带来陪你。”
然后转身往志波家的方向跑过去,我没理会空鹤在后面撕心裂肺的怒吼,也没用瞬步,所以当我到达志波家那座远离别人孤零零建在郊外的房子时,空鹤也跌跌撞撞地跟了过来。
已经长成个小少年的岩鹫此时还没心没肺地跟两个仆人在院子里逗野猪玩,当我刚站在门口时,空鹤拖着一长串血迹从一侧跃了进去,拼命把岩鹫护在身后。
我刚把脚迈进大门,失血过多而让脸色惨白的空鹤咬着牙把左手掌心对准了我,一股巨大的蓝色火焰瞬间朝我扑过来。
躲开并不难,火焰消失后,我有些头疼地从屋檐跳下来:“我倒忘了,你的鬼道很厉害。虽然没什么用,不过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空鹤转过来,护着岩鹫小心地后退着,我想了想说:“好吧,今天也算是见面礼了,请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事是我干的,好么?”
这种条件就连说出来的我都觉得挺白痴,不过空鹤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朝我大喊大叫了,岩鹫的两只手捉着空鹤染满血的腰带,探出一点头来,脸上粘满了灰土和眼泪,一副不明状况的样子。
“你很奇怪吧?”我说着,收起了神枪,在他们面前半蹲了下来:“坦白说,是蓝染的关系,因为你们志波家太碍事了。你告诉海燕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做了个岩鹫平时很喜欢模仿的耸肩动作,若无其事地笑笑说:“可以让他跟你们一起从尸魂界消失。”
我站起来往被火焰燃着的大门走过去,那俩仆人立刻手忙脚乱地给空鹤止血包扎,我拾起一根着火的碎木走回来:“空鹤,我想你会做个聪明人,对吧?”
我歪着头笑起来,也没等她回答,便将手里的碎木丢到屋子里,木质的大宅很快便燃烧起来,我走近空鹤,微弯下腰伸出手,仆人慌张地扑上来挡住那对姐弟。
其实我到底忍不住,还是想跟岩鹫说声抱歉的——有些尴尬地笑着收回手,我把笑得弯起来的眼睛睁开,让她们的愤怒和憎恨帮自己找回几分理智……有点残忍,却很有效。
“如果能活,就活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咱一直对空鹤姐姐的断臂想入非非。。。=w=银子乃必须无条件选择朽木家,明白么!!
于是,谁来安抚一下银子的小心灵啊???
50第四十九章 糟糕的安慰
任务姑且算是完成了吧,我相信蓝染看得到,如果他觉得不合适就让时雨那个跟屁虫再去补一刀,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反正收拾残局的活儿并不适合我——我擅长制造残局。
我离开了志波家那片火海,不想回静灵庭,就这样在流魂街晃了好久,直到天都黑了,远远能感受到吵闹的灵压从那个方向传来,是十三番队来帮忙的。
在西流魂街,我还有个“家”。
破烂的草棚木屋有几十年没人来过,到处都积了厚厚的灰尘,屋内有股酸臭的霉味儿,我索性跳到房顶躺在那层厚厚的干草上。
白天阳光的温度还留在上面,暖暖的又很软,躺着舒服极了,会让人的心情也跟着一点点静下来。
然而静下来,有些事就会不自主地走到眼前。
蓝染为什么突然容不下志波家?单单是我跟空鹤私下见面传递消息么?我可不相信,我不觉得跟空鹤这种看似隐秘的会面能瞒过蓝染四十几年。
那又是什么?海燕?十三队?浦原?志波家?
志波家……贵族……么?
归根结底,蓝染还是担心我跟他们有过多的接触而影响到为他效忠么?
我有些冷地嗤笑一声,忠恐怕从来没有,坏事倒是没少干,黑锅也帮他背了不少,看来我做市丸银做的有够失败。
想到志波家,便让我没法不想起空鹤,事情来的太突然,我根本来不及计划更好的办法,左右她的手是要断的,那么让我帮一把也没差吧?
“呵……”我忽然觉得自己这种自我安慰的方式很差劲,自嘲地笑着摇摇头,空鹤她该恨透我了吧?
那时候,我弯下腰想摸摸岩鹫的头,他们姐弟一瞬间的表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空鹤拼命忍着眼底的恐惧,她把眼泪用力眨回去,睫毛黏在一起,脸上充满无边的恨意。可是那么用力地咬着嘴唇,像是要咬掉一块肉下来的样子,又分明是在恨她自己——她恨自己什么呢?没能立即反击,或是喜欢上我这种混蛋吧?
我把两只手交叠着枕在头底下,笑出了声,发觉我的想象力挺惊人的。
岩鹫还小,他只是抱着空鹤一直哭,不管以后会不会变成大个子蠢货,我到底还是挺喜欢这粘人的小子的,有些对不住他。不过今晚之后,那个喜欢被海燕哄着、经常被空鹤揍又被俩仆人宠着的鼻涕虫,就不复存在了吧?
转身离开时,我甚至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他们一眼。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小铜铃铛,椭圆形的铃铛里有一块小金属球,晃动的时候会发出特别清脆好听的声音,铃铛上的细缝也像是张笑着的嘴,下面挂了一串红色的丝绸穗子,看着就很喜气。
“这次我记着从现世买了回来,可惜岩鹫你大概不会再想让我教你做风铃了。”我低低地自言自语,把铃铛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便随手往后丢掉了。
后面突然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没有刻意隐藏,然后铃铛响了一下,似乎那人捡起它又向我靠了过来。
“真高兴这时候你能过来陪我,先谢啦!”我没回头,这时候还能追踪到我的除了白哉那狗鼻子的家伙,不可能有别人嘛!
我心情莫名地忽然变得很好,干笑两声又说:“你最好什么都别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现在我真的不想说谎,至少今晚……拜托了。”
气息靠到了我身后,一点点下来,随即一只手轻柔地按在我肩膀上:“阿银……”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一两秒的空白,好像“这是乱菊的声音”和“为什么不是白哉”两句话变成两条鞭子,把我原本就不太紧凑的脑神经抽了个稀巴烂。
我的反应就像个木头人——没有反应,也没在乱菊出声时做出什么丢脸的举动,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斜坡似的房脊上,有点像很久以前的某个新年祭,我跟谁躺在哪个山坡上一样。
为什么?因为今天早上跟白哉的亲近?因为白哉没抗拒反而欣然接受了我的亲吻?因为……我用手臂盖住了眼睛,悲催地发现今晚我特别爱说为什么,然后自己再傻乎乎地去找不知道对错的原因。
其实这根本就没有原因,只是我的直觉单纯以为这时候来的就该是白哉,就该是他找到我,就该是他早上自始至终留意着我才察觉出不对劲,就该是……他在我很想他出现的时候出现,像……我希望的那样。
“阿银,你怎么了?”
我按住乱菊放在肩膀上的手,女人特有的柔软触感立刻从皮肤传到了全身的神经,我抓住她,猛地用力往反方向一甩。乱菊毫无防备地被我丢到另一侧的房顶上,重重摔在草上却也不疼,她有些愣神儿,在反应过来之前便被我轻松地压制住了。
我从上面俯视着她,这女人身材好、模样好,性格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几乎有了全部吸引男人的优势,所以横行静灵庭时也比较所向披靡,大批的男人争先恐后地去包容她的骄纵。
可这女人偏偏很怕我,平日里的信任和依赖在我偶尔沉下脸来时,都会转变成小心翼翼的恐惧。
“乱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我是想找你问现世的事,”听见我问,乱菊紧张地盯着我,声音软绵绵地回答:“我去五番队找不到你,蓝染队长说你执行巡视任务还没回去,我就来流魂街了。”
乱菊极少有这种乖乖女的时候,一旦静下来,反而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比同龄人略显成熟的脸上,忽然现出一种属于女人的柔弱,轻声细语却每个字都像敲在人心头上,可以让男人无缘无故地掀起疯狂的保护欲,我自然不例外。
“呵,所以你就来这里找我?”之前毫无感情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我自己都没有留意。
“我听说……海燕副队长的家出了事,就想你一定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关系那么好,你心里一定不好受,”乱菊小心地抬起手,一点点朝我伸过来,最后慢慢覆在我脸颊上,带着股让人沉醉的温暖,“阿银,别想太多,一切都会过去的。”
别想那么多,一切都会过去的——回忆里,这是乱菊每次遇到不开心的事时,市丸银都会对她说的话。
我突然想起来,那个会没心没肺地大笑、喜欢多管闲事又很细心的乱菊,才是我这身体拼尽一切想保全的人。
笑容不知不觉间没了,我在乱菊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完全睁开的淡蓝色眼睛,说不出的冰冷,却也有种无法形容的热情。脸上淡淡的什么表情都没有,我那样看了乱菊许久,直到她把我一侧的脸都捂得暖了起来。
“乱菊,”我忽然笑了,把身体一点点俯下去,在乱菊有点惊慌的眼神里歪着头说:“我的确……需要点安慰,你会给我吧。”
这其实是我跟乱菊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怔愣了几秒才明白,很快就沉默了,然后在我浅浅地吻了她一下后,她缓慢闭上了眼睛。
“阿银,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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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醒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