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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蓝染的刀……催眠……
“消失吧,镜花水月。”
我的耳朵里打雷一般轰鸣着,却意外地听得见这句轻飘飘的话,随后眼前的画面就像破碎的玻璃一样掉落消失,我勉强睁开的眼睛就看见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蓝染掐着我脖子的手缓缓松了,空气瞬间涌入我的肺里,可是胸口的伤让我不敢动作太大地咳嗽,只能捂着嘴尽量压抑。
蓝染没有立刻对我的反应发表看法,而是保持这个距离,仍旧用那种有些挑剔的表情观察了我一会儿——看得我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他终于露出点居高临下的笑意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人……是朽木家的么?你之前的表现让我不太满意,但是刚刚……”他似乎意有所指地用眼角瞟了乱菊一下,接着道:“那样的你可以打满分。希望你接下来在六番队实习时能有更‘出色’的表现,市丸银。”
他把“出色”两个字咬的很重,生怕别人不误会他有其它意思似的。我稍稍捋平了些波动的呼吸,在心里尽情地鄙视了这位终极鬼畜一番,脸上却是一副略有僵硬的微笑:“能让……蓝染先生期待,真是……咳,我的荣幸……”
该死的,嗓子都哑了,我还是个少年啊……至少身体是!
外面的天色渐渐亮起来,蓝染站直身体,转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后又回过头说道:“你的实力姑且不论,单看不惧怕那种变异生物的魄力,我很欣赏。但是,为什么呢?”
尽管身体还很难受,我却被他最后几个字敲醒了。安全无害的蓝染是建立在他能看透所有人的基础上的,他之所以留着市丸银的原因,我们都知道,只是这人无聊的好奇心而已。可当他不能看清什么人或事的时候,那就糟糕大吉了。
要么由他弄懂,要么让他抹杀……这并不难猜。
我微睁着眼睛,用最大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分辨着蓝染的表情,可完全捕捉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几秒后我率先认输,无声地露出一个很乖的笑容,歪起脑袋轻声说:“我只怕看不透的生物。”
蓝染的表情一顿,旋即很有深意地跟着笑起来:“这点跟我倒很像,不过我只会对那种东西‘感兴趣’,而不是怕。”他打开门,侧着身子,角度的关系使光打在他的镜片上,看不见眼睛:“希望我对你的兴趣能持续得久一点。”
“……久一点……啊……”门在我眼前合上,我烂泥似的瘫在枕头上,闭着眼睛,身上的冷汗开始一分一分挥发我的热量,被虐到的气管和胸口大概断了的骨头这会儿也开始活跃起来,一波强过一波地对我展现某种伤痛的存在。
蓝染呐,麻烦您还是等我心理建设足够坚强时再增加出镜率吧,我的心脏真的……其实并没你想的那么健康啊!
11第十章 串供
对于朽木白哉,事实上我大大的误会他了。后来从乱菊嘴里我才知道,私自违反规定溜进战场,用实习生的身份拐带了一位还没正式挂上死神牌子的重要少爷,轮番单挑变了异的危险生物……随便哪个挑出来,都够我在禁闭室里蹲个一年半载了,甚至更重。
所以为了挽救我不被关进小黑/屋,美人父子没少折腾。他们的具体工作就是,苍纯和他父亲朽木银铃负责搞定总队长,而白哉负责搞定朽木银铃……咳,负责他祖父的思想工作……尤其是苍纯在此前刚受了伤,以及白哉的灵力过度损耗之后。
说到这个灵力,真是个很敏感的东西。
据乱菊的原话说,我心窝上的骨头被最后那一下震得很极致,就像干了的面饼上掉下来的渣子一样碎——听得我全身的骨头都跟着碎裂般地疼起来。幸好鬼道是个神物,能把面渣似的骨头粘回去,因此我现在不能做剧烈的动作,否则还会……
咳,话说回来,即使这样,我的情况依然比白哉要好些。与他不同,我的灵能并没怎么消耗,而使用了八十番台咏唱破弃的白哉,区区少年的身体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因为灵能的特殊性,导致它和**的损伤有所差别。就好比一个人保持精力高度集中的状态连续工作几天几夜,身体被掏空了似的,即便过后连着睡上一个月也不能缓过那股疲惫劲儿。
所以白哉现在就是这种形似被抽干了血液的僵尸状态,尽管这颗白菜生活还能自理,但是基本处于一种类似冬眠动物梦游的姿态。
所以当他在清晨出现在病房时,那双比平时更低调的小黑眼圈瞬间就治愈了我。
什么什么?我有哪里需要治愈?哦,这其实是个挺悲惨的故事……
在蓝染走后,我努力把自己身上的冷汗挥发干净,然后面对某位毫无自觉的女性的不雅睡相,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在沉默中爆发了——乱菊的口水已经把衣领弄湿了,她自己大概觉得湿哒哒的很难受,于是手就非常自然地把衣服往下一退……再退……
“我说,你好歹有点当女人的觉悟吧……”我无比艰难地弓着背去够她的手,由于胸口被窝成锐角,我觉得汗几乎都被痛得挤出来了。
只不过很可惜,本大人的好心并没有被正确理解,或者说,乱菊其实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她的……嗯,防范措施非常得当。
直拳,快准狠地飞向我的下巴。
多亏常年锻炼出的身手,我伸出去拉她衣服的手迅速转了个弯儿,准确抓住乱菊的手腕,只是被她的力气向后带着倒在枕头上。
乱菊跟着醒了,不过衣服就没那么幸运,很顺利地滑了下去……她愣了足足有三秒钟,然后脸瞬间爆红,以一种貌似夹杂着愤怒的复杂神色瞪着我,后知后觉地把手抽回去整理衣服。
我被她的怪力甩得死鱼一样在床上弹了一下,连表达无语的心思都没了,倒抽着凉气,完全没心思去管她脸上的五颜六色代表什么:“……我说,在用恶意揣测别人之前,你是不是该先反省一下自己睡觉时的不良习惯?”
乱菊凶神恶煞的眼神顿时飘了起来,咬着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疼得厉害,虽然她是这身体命运的女主角,但请原谅,在似乎听见自己骨头发出让人心碎的“咔吧”声之后,我实在没心情去研究这位苦主的心理。
好在这份尴尬很快就被进行早间检查的四番队打破了,而且进来的还是位熟悉的大人物,在神奇的鬼道让我迅速摆脱痛苦后,我的眼里自动屏蔽了一切腹黑的形容,只剩下卯之花烈天使一样的微笑了。
这位治愈系姐姐并没逗留多长时间,也没有问关于昨晚战斗的事,这多半跟朽木家的男人有关。
卯之花离开后,沉默的乱菊反倒恢复了常态,开始给我说我昏迷后乱七八糟的事。只是她有点语无伦次,而且那双眼睛就跟乱飘的旗似的,病房里每个角落都被她看遍了,偏偏不看我。
好像她不说点什么,就忍受不了某种尴尬,可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或者没能理顺思路。
我手支着床,把自己撑起来,她就立刻停止了乱七八糟还有些结巴的声音,凑上来把枕头垫在我身后。
趁她还没来得及离开,就着近距离捏住了她的下巴,我左右端详着:“怎么才几天没见,你……害怕我?”
“我……”乱菊的脸又红了,胖乎乎的像个熟透的番茄,眼睛微瞪了一下。
就在这时,门的方向传来的一声闷响,乱菊像被惊醒了似的,慌忙跳起来往后退两步。我有点郁闷,脑补着这女人日后的凶悍与成熟,没想到一百年前居然是这么稚嫩无趣的状态。
门被人推开,我们俩才后知后觉地把头转过去,然后惊艳地看着那位被乱菊形容为灵能是尸魂界千年难得一见的神奇小少爷,捂着额头黑着脸走了进来。
我立刻被娱乐了,显然连明晃晃的大门都能一头撞上的朽木白哉,要来的比他的灵能有趣多了!白哉好像并没自觉,他的眼睛如常低垂着,眼圈比脸还要黑,透出不加掩饰的疲惫。
白哉就着坐在方才卯之花的凳子上,比我们俩还要迟钝,手里拿着几张写了密密麻麻字的纸,以一种睁着眼睛睡觉的状态盯着它闷了好半天才抬起头,当注意到乱菊红彤彤的脸后也只是皱皱眉。
乱菊闪电般后退好几步,差点撞在窗台上,手把灵术院雪白的制服都攥成了一团:“我……我还得回去上课……抱、抱歉……”她僵着身体向白哉行了个潦草的礼,便理都没再理我就跑了。
我有点无辜地转过来看白哉,满脸迷茫,求解释。
白哉干咳一声,飘开视线说道:“真央灵术院禁止男女学生间过于……亲密。”
“哦?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呢。”我对天棚默默翻个白眼,管的是不是太宽了?不过我很快宽慰了自己:“哈,幸好我已经不是学生了。”
白哉嫌恶地瞥我一眼,对我的没心没肺表示出显而易见的鄙视,然后把手中那些纸塞给我:“这是我对昨晚那只怪物的描述,还有战后总结报告,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报告?你也太专业了吧!”至少比起我这个经过培训的人更专业——我讪笑着接过:“字不错。”
我边点评边看,他写得很详细,甚至包括对那只虚逆向的黑棺的形容,都贴切得堪比成熟的副队长水平。唯独那试验体吸收死神的能力,被白哉定义为“吸食灵能”的“大虚本能”。确实,很多高阶段的虚都需要吞食同类,以满足自身进化的能量需求,死神的灵能从某种程度来讲要比那些低阶段的虚更具诱惑力,也更能满足某些进化中的大虚。
可蓝染放出来的这些并不是,也许除了我,没人相信那是一种类死神的物种——虚化的死神,因为蓝染还在实验中。当然,东仙要不可能会跳出来支持我。
不过能懂这么多,白哉也很值得佩服了,可想而知,这人的童年肯定是被各种学习填充的。差不多在市丸银还玩泥巴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知道什么是斩魄刀了,悲哀的优等生啊!
我问白哉:“这个,苍纯先生看过了么?”
白哉似乎没明白我的目的,只是在听见我提“苍纯”的时候,直觉性地挑了一下眉,“看过了,父亲没说什么。”
也就是苍纯也默认了这种描述么?可能他也把与死神融合后的虚理解为内部蚕食吧,这样也好。我摸着下巴悲哀地想:不能再暴露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现出对那变异物种的反常镇静……我可不能让蓝染更加注意我了,我还想活,哪怕安稳地当几百年路人甲呢?然后跟乱菊或者哪个女人都好,安稳过日子多美妙啊!
卧底神马的,我说过我的智商只有两位数吧!而且这仅有的两位数里有一大半都是为了泡妞而存在的,不是为了无间道!
我把纸还给白哉,特真诚地笑道:“完全没有问题,我没异议。”
白哉慢半拍地接过去,不知道他是不是趁我脑袋里天人交战的时候补了个觉,他将纸折起来谨慎地收好,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至于我们出现在战场后方的原因……可能今天或明天就会有人来问你,我想过了,就说我们去散步正好碰见的。”
“……”我叹为观止地看着理直气壮的白哉,十分无语——少爷,你确定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借口么?你当爱川罗武是白痴,还是当审问我的人是白痴?被两个小鬼散步散到了激战的中心,你以为七番队的人是在那里打架还是睡觉?!
“你那是什么表情?”白哉不悦地瞪过来,不过很快就瞄到了我胸口露出来的纱布,微垂的眼睛闪过一点怪异的光,他抿抿嘴,用一种近似温柔的惊悚语气,生硬地说道:“虽然……嗯,这次是你擅作主张……”他的眼球在黑乎乎的眼眶里来回转了几圈,然后飘飘忽忽地落回我的伤口上,声音更低了:“不、不过,还是要谢……谢谢……”
嘿,这会儿出现在绰号为冰山的小白菜脸上的表情,该不会是害羞吧?我邪恶地琢磨,他大概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跟谁道过谦,更别说是道谢了。
我突然冒出点坏水,贱兮兮地凑过去,笑嘻嘻道:“诶诶?你这是在对救命恩人表达感谢的态度吗?小白哉,你果然还只是个少爷啊!”
白哉的眼睛立刻毫无悬念地瞪圆了,脸也跟着压抑不住地红起来,额头上隐约的黑气顿时化作一团乌云压在他头上,有形的杀气似的。
“有谁要求你做过那种事吗?根本是你自己不自量力!还有,你再那样叫一下试看看!”
我摊手:“啧啧,贵族就是这样啊……”
“贵族”这两个字很敏感,白哉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