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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舍在展昭回身的时候视线便被他怀里的锅吸引去了,他还纳闷这大半夜的哪里来的香味这么浓。
“这是你做的?”他走进了几步,盯着锅问他。
“恩,一起去吃点吧,不然也是浪费了。”展昭似是找到了救星一般连连邀请,他实在不太想被厨房大娘唠叨。
赫连舍也不推辞,点头应了一声便随着展昭一道回了房间。他本以为可以有和展昭单独相处的机会,不料进了屋他才发现屋里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白玉堂等了展昭许久,好不容易把他等回来了,抬眸却看见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他的面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怎么去了这样久!还跟了条尾巴回来。”某耗子不满的撇嘴。
展昭眼角瞥见同样脸色不太好看的赫连舍,心里有点郁闷,他将锅平放在桌上,用袖口按了按额角。“反正是做多了,一起来吃有什么关系,若是浪费了厨房大娘要唠叨的。”他辩解着,拉着赫连舍一并坐下。
“碗筷呢?”三人围坐在桌前,瞪着眼睛盯着锅,好似这锅面用看的就能全部吃光一样。
展昭尴尬,“展某忘了!这就去拿!”
他刚要起身,左边的腕子突然被人摁住,“你别动,还是我去吧。”赫连舍轻轻一哂,已经起身出去了。
展昭扭头看白玉堂,颇有些无奈,“白兄,你做什么总跟赫连兄过不去?你们有仇么?”
白玉堂却慵懒的一甩头,“你没听过朋友的朋友即是敌人这一说法么?”
展昭无力的扶额,这种鬼说法亏他想得出来!
“赫连兄心系百姓,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让所有百姓不再受苦,能有饭吃能有书读,展某敬重他的为人和这份心意,当他是自己人,你就不要处处为难他了。况且他又不在开封待太久,明日我们便要出巡,说不定等回来的时候他已然离开了,你做什么还要较这劲呢。”展昭试图开解某只小心眼的耗子。
白玉堂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展昭知道他是暂时妥协同意休战了,于是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
这时候去拿碗筷的赫连舍正巧回来,他看了看搭在白玉堂肩膀上的手,而后垂下眼眸牵动嘴角。他将三个碗里都盛满面,又分别将碗推到各人跟前。
三人无声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面,过了一会,白玉堂突然抬头,问展昭:“明日启程都谁跟着去?我可以申请再带一个人么?”
展昭将埋在碗里的头抬起来,“白兄说白福?可以的!展某还以为你把他留在陷空岛了。”
白玉堂却否认,“白福应该还没到开封,到时候我找人给他留个信儿让他赶上我们就行了。我指的不是白福,是这厨子。”他用下巴点了点自己面前的碗。
展昭看着他,瞬间懂了他是对自己的手艺比较满意,于是也不点破,笑道:“这个厨子是跟着我们的,你若对胃口,到时候再让他给你做就是了。”
身旁赫连舍瞟了展昭一眼,故意将某些内容过滤掉,开口问:“熊飞,你们明日要出巡么?”
展昭扭头看他,“是啊!明日圣旨一到,我们便要随大人一同出巡离城,吴大娘那边小弟已经打点好了,赫连兄莫要担心。”他以为赫连舍是担心良母在府衙无人照顾。
“哦!”赫连舍点点头,沉思片刻,又问:“要到哪里出巡?”
白玉堂听到这本能的就想开口反驳他既然讨厌官府干嘛还管那么多,不过想起刚刚展昭对自己说的,他又将话生生的咽了回去。少说话,多吃面。
“大人奉命要护送郡主去扬州为清平侯贺寿。”为避免他再接着问下去,展昭索性将出巡的目的一并说了。
赫连舍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
三人吃好了面,赫连舍便告辞离开回自己的厢房了,展昭送走他,回头一看,白玉堂不知什么时候又爬上自己的窝了。
他没好气的踱过去,一把拽起床榻上的人,“要睡回自己的屋子,休想再占了展某的床。”
不料白玉堂却耍起了无赖,他眼皮都不抬一下,趴在展昭的耳边轻声道:“不让白爷爷睡,就让我摸回来啊。”
展昭“腾”的红了脸,他倏地松手,认命的脱了外衫和靴子,然后爬到床榻里侧去躺好,闭眼。
白玉堂得意的挥灭蜡烛,在外侧舒服的躺下,睡觉。
然而此刻,对面的厢房内,赫连舍在黑暗中紧盯着自己的窗外,见展昭的屋子已经黑了灯却仍未见白玉堂从里边出来,他的眉头顿时皱成了一道深壑。
第十回兮乐郡主初驾到鲍家兄弟暗接应
清早,天还未亮,展昭和白玉堂便从床榻上爬起来穿衣洗漱。一切整理完毕,天还没完全亮起来,二人昨天吃的饱,此时肚子还丝毫没有饿感。
展昭从床前拿了巨阙,抻了抻懒筋,回首对白玉堂道:“白兄,耍两下活动活动筋骨?”
白玉堂没说话,瞄他一眼,提了寒月出去了,展昭乐呵的跟在后面。
二人相对站在院落中央,手持兵刃,四目相对。紧接着,二人几乎同时出鞘,握着兵器的手臂轻巧一挥,霎时寒光一闪,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刀剑交织,华光四溢。
他们彼此抿唇不语的相互对着招,一方轻灵飘忽的舞剑刺出,一方却翻腕灵巧的以刀抵住。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进攻,拆招,再进攻,再拆招,有进有退的对峙好几十招。直到落叶纷扬被兵刃的气场撕扯击落,化成残片。
双双默契的收招,长吁一口气。天色已然大亮,在这样清爽的时节里,挥挥刀剑,动动筋骨,实乃舒适惬意。
筋骨活动完毕,二人均有些饿了,跑到小厨房捏了几个小笼包来充饥,之后抄起随身的行李便到书房去找包拯了。
书房中,包拯与公孙策正在里面喝着茶,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谈,见展昭和白玉堂进来了,再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便吩咐一并到府衙门外等候接郡主的驾。
“王朝与马汉可是出发了?”一群人在开封府衙门口站了一排,公孙策看看左右没人注意他们,便小声凑到展昭身侧问他。
“走了,连夜出发的,他们说白天出去太张扬,不如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展昭也凑到公孙身边轻声回道。
“鲍家兄弟那边怎么样了?”公孙继续问。
“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一出发他们就开始行动。”展昭回答。
公孙策点点头,忽而看到不远处有人抬着一顶轿子正不疾不徐的缓缓向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排队伍。他道了一声:“来了。”便不再言语。
展昭和白玉堂内力深厚,目力也比一般常人要强一点,所以在公孙策说那声“来了”的时候其实他们已经看到了。
轿夫抬着轿子慢慢悠悠的走近,随着其中一人喊得:“兮乐郡主到。”一方软轿被停在了府衙门前。
轿子边上跟着的管家被轿中人嘱咐了几句什么后颠颠儿的跑过来,手里还拖着一卷明黄。他先是给包拯行了礼,然后将手中的圣旨递过头顶,道:“包相,圣上说了,这圣旨您自己拿着看就行了,不必宣了。”
府衙门外的一干人等以包拯为首跪下接了圣旨谢了恩,而后呼啦啦的重新站起来。
管家待他站起,又道:“大人,我家郡主说,时间紧凑,礼也不用见了,如果大人及随从准备完毕了不如这就上路吧。”
包拯跟身后的公孙策面面相觑,展昭和白玉堂也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心说这郡主还挺猴急的,明明时间充裕的很,路程上也没有什么太花费时间难走的路,竟然连面都不露就要走。
不过人家毕竟是郡主,身份在那摆着,所以人家怎么说,他们也只好照做。因此包拯下令,全体人员即刻启程。
一行队伍举着肃静回避牌打头阵走在最前面,他们后边跟着郡主的队伍。有人为展昭和白玉堂把马牵了出来,二人翻身上马,跟在郡主后边,在他俩后边才是包拯和公孙的轿子,张龙赵虎跟在最后,以备有人偷袭暗算。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开封府衙启程,缓缓前行,引来了不少开封城的百姓前来围观。
“你看你看,包大人又要出巡了,这回又是哪里有案子了?”
“什么案子!都说你不关心时事了你还不信,这次包大人是要护送郡主出城。”
“什么?郡主?郡主出城干嘛去?!郡主也要查案?”
“你这猪头!出城就要查案么!你没看队伍后边抬着那么多寿礼!听说是郡主代八王去扬州城给清平侯贺寿的!”
“你说那个清平侯?我听说清平侯向来同八王爷来往密切呢!”
“恩,贺个寿都那么张扬,还得让整个开封府陪着,看样子这清平侯也不是什么小人物。得了得了,都走远了,别看了。”
“诶你别拽我,我看展大人和白五爷呢,你看他俩在一块多配呀!”
“…………”
街上老百姓知道的不知道的一通胡言乱语的目送包拯一行出了城,之后便各自散去该干嘛干嘛去了,唯独一人还站在刚刚的地方,看着一行人离去的方向。
***
出了开封城,众人沿着官道向东南方向行进。他们一路匀速行进,担心走太快了郡主的身子吃不消,太慢了又惹得那猴急的郡主不开心闹情绪,花费了将近六天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到了应天府。
进了城,早已有人提前到驿馆打点好了一切。本来郡主出城是可以要求住到府衙里的,不过这位郡主似乎和其他的那些金枝玉叶有些不大相同,她知道包拯平日出巡都是住驿馆的,因此她也要求要在驿馆下榻即可,并要求地方官员不必大费周章的前来接驾。
针对这一点,包拯还是比较欣赏这位郡主的。他平日跟八王爷之间关系不错,互相之间也会走动,不过每次到南清宫他也只是去找八王,根本都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位郡主,更别说见了。
说起来这个郡主也实在奇怪,出行这么多天,她竟然一次也没在包拯一众面前露过脸,令她的神秘程度又增加了几分。
展昭曾在路上同白玉堂开玩笑似得说,估计这郡主自觉地没有白玉堂长得好看,因此躲在轿子里面不敢出来示人。白玉堂倒是意外的没有跟他计较。
众人到了驿馆,卸下车上的行囊,展昭和白玉堂将各自的马交给小厮,让他们牵去马厩,自己随着包拯和公孙一道进了驿馆,其实他们本想趁机看看那个躲在轿子里不敢见人的郡主的,不过直到他们进屋那个郡主都没能走出轿子,他们也只得失望的收回视线。
屋内,包拯吩咐了几句有的没的,便遣了众人令大家回房歇息,毕竟辛苦的赶了这么多天路,也着实有些辛苦。
展昭、白玉堂和公孙、包拯的房间都挨着,而郡主所住的房间却是在二楼的一个把角处,门外一直有人轮流把守,看样子应该十分安全。
白玉堂跟展昭约好了一会简单收拾完毕后一起去应天府城里转转,一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二来也好同鲍家两兄弟接应会和,问问他们寻查的进展。
待展昭回了屋,白玉堂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刚推开房门,他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还以为那猫又出来了,不料一回头才发现竟然是个面生的小厮。小厮对白玉堂躬了躬身,而后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来递给他。
白玉堂狐疑的接过,上下左右的将木盒看了一遍才张口问他:“这是……?”
“回五爷的话,这是我家郡主让小的给您的,说您看完了自然就明白了。小的先行告退。”小厮规规矩矩的说完,而后恭敬的倾身离开。
白玉堂被眼前的情况搞的有点蒙,不过他还是拿着那个木盒回手带上门进到屋子里去了。
他放下行李和寒月,将木盒摆在桌上,又仔细的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机关后才以小指的指甲划过木盒的凹槽,听得“喀拉”一声响后,他坦然的打开木盒。
盒子内部由衬布垫在四周,中央则静躺着一把折扇。白玉堂一眼就认出那把折扇是自己的,但是……那不是被冷宫羽拿走请鬼才作画去了么?
疑惑的从盒子里取出扇子,白玉堂小心的将其打开,却见原本空无一物的扇面,此刻竟多了一副“锦鼠戏猫图”,再翻个面,“鼠猫王道”四个大字赫然占据了整个扇面。
“……”白玉堂被这扇面上恶搞的字画整的有些无语,虽然那副“锦鼠戏猫图”对于他来讲还是挺受用的。他想了想,决定把扇子收起来,等到展昭生辰的时候送给他……
简单的将随身物品收了收,推门出来时却未见展昭的身影,白玉堂想了想,决定先去楼上会会那个神秘莫测的郡主。既然拿得出自己的扇子,又托人将扇子送还给他,那么对方的身份他倒是猜出了一些。不过,会是她么?如果真的是她,那么郡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