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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停在那里,满心的思绪被山风吹得一团乱。
孙权浑身大汗,被吕蒙一个用力抵翻在地。吕蒙扑上来压在他身上,死死挣扎不开。
鼓声响了。五声过后,吕蒙跳起来,低头拱手说:“末将又赢了!”
孙权坐在地上,胸口仍在起伏,喘着气笑说:“子明,每次角力你都这么不留情面!”说着伸手让吕蒙把他拉了起来。
“末将觉得,如果手下留情才是冒犯主公。”
孙权边张开双臂任下人解下汗浸湿的衣服,边笑说:“还是你最了解我。晚上留下,再叫敬舆他们来,歌舞助兴,好好喝一场!”
吕蒙心中忽然一闪念,紧说:“也请中护军来么?”看到孙权脸色忽然变了,他立刻装出笑容补道:“谁都知道什么乐曲歌舞的,全吴郡他最在行,酒量也出了名的大,既然有宴饮,怎么能漏了他!”
孙权锁紧眉毛沉默不语,吕蒙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踌躇片刻,硬着头皮接着说:“主公,周瑜是你的肱骨之臣,无故疏远他,一旦众人猜疑起来,人心就会生乱。更何况……更何况他对孙氏确实是一片忠心,念在当年将兵赴丧,主公也不该因为这些小事跟他心存芥蒂。”
“可他眼里只有,只有……”孙权捏紧拳头,低声说。
吕蒙更觉无奈,其实要说周瑜也并没有做什么,只不过是稳准狠地戳到了孙权的痛处。孙权从生下来就活在孙策的影子里,孙策死了,这阴影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浓重,因为没有人能跟死人较劲。孙策一往无前,孙策战无不胜,孙策广得人心……这都像业火一样灼烧着他的继任者,日日夜夜,累月经年。周瑜既已身为孙权的亲信,却和其他人一样对他多有苛责毫无体谅,甚至夜里跑到孙策墓前去抱怨,着实深深伤害了他。
吕蒙不知道说什么,便又叹了口气。
孙权却忽然松开拳头,浮起微笑说:“不过子明你说得有道理。是我器量太狭小了。”
孙权的忽然驾临似乎让周瑜颇感意外。他从书房匆匆走出来,头上戴了一幅葛巾,麻衣如雪,让孙权恍然想起当年在舒城一起读书的时候。这样一想,最后一丝尴尬也不存在了,他上前拉住周瑜的手笑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周瑜也笑说:“末将在闭门思过。”
孙权随周瑜进了书房坐下,随手翻看几案上的书卷,原来周瑜正在看《六韬》,间隔处还有他用小字做的注。六韬旁边,似乎是一卷琴谱,竹册很新,墨迹也是发亮的。孙权不习音律,看了看便推到一旁。忽然看见竹册下现出几片红叶,他捻起来,对着阳光,艳红可爱。
“早上阿循跑来玩了半日,大约是他放在那里的。”周瑜说。
孙权点点头,顺嘴接过话题说:“前几日我见过阿循,那眉目举止,活脱又一个你!好生栽培,日后定能成大器。说起来,不如送到我府上,和绍儿、登儿、大虎他们一起读书,如何?”
“阿循年纪还很小。”周瑜断然拒绝。
“登儿这个年纪已经会背诵诗三百了,我请了会稽的宿儒来教他们,阿循一起过来不是很好?——而且我听说你们夫妻对孩子太过纵容,他到现在还天天跟着母亲寝处,这是我江东未来之英才,怎么能如此溺爱放纵?”
孙权本来是无意中提起这个话题,但看到周瑜不悦,好像猛兽闻到了血腥味,浑身都兴奋起来,下意识死死咬住不肯松口。
周瑜眉间阴云聚起,孙权以为他马上要发怒,意外的是他忽然驯顺地低下头说:“将军,阿循太小了,还离不开他的母亲。我从来不曾请求过将军什么,但是这件事,请将军保全我们夫妻……”
孙权作势猛地扔掉红叶,佯怒道:“我是一片苦心,你这样说,倒像是我要夺走你的孩子!同在吴县,往来不过百步,每逢晦日便送他回家共享天伦,何况在我那里,和登儿大虎一同教养,难道会让他受了什么委屈?!”
周瑜瞪大眼睛看着孙权,怒气充盈简直要喷薄而出,有一瞬间孙权觉得周瑜马上就要抽出身上的佩刀了。他却说不出的快意,对激怒他简直乐不可支,他想看看他的反抗到底有多强烈,他对他的忠心到底有多言不由衷,他想看……
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周循站在门口,捧了一大捧红叶,好像把整个吴郡的秋色抱了满怀。孙权再次感叹他和周瑜实在是很像,那么白,那么漂亮。
而满室的剑拔弩张忽然就这么消解于无形了。
“父亲,你说喜欢,我就去捡了很多!你喜欢吗?”周循仰脸看周瑜,周瑜未来得及答话,孙权便说说:“我也很喜欢,阿循可不可以也送给我?”周循看着孙权有些害羞,不过还是走了过去,孙权便把他抱起来放在膝上,笑说:“循儿喜欢吴侯吗?”周循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周瑜,踌躇着点了点头,孙权又指着案上的书卷说:“循儿喜欢读书吗?”
周循立刻笑说:“父亲喜欢,我也喜欢!”
小桥为周循收拾衣物,玩具,选派侍女叮嘱乳母,从大早一直忙乱到深夜,甚至顾不上安抚哭闹了一晚上的周胤。周瑜走进来看着这一切,忽然怒火中烧,打断小桥的絮语说:“不去了!明天我不让他去吴侯那里!”
乳母和婢女都吓得噤声屏息,小桥用眼风悄悄把众人遣走,小心地走过来说:“将军,明天吴侯就派人来接他,我们已经答应了,又怎么能反悔呢?吴侯一向视将军如骨肉,也常常赐给阿循刀剑衣服,一定也会很疼爱他,何况还有姐姐和阿绍在里面照应,将军请放宽心!”
周瑜转过头看着她,良久说:“我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也从来没有这样对你内疚过。”他抚摸着小桥的头发,发觉虽然自己一向也把小桥视作一个孩子,此时此刻却好像比她更软弱,“你为什么不埋怨我呢?”
小桥似乎吃惊于他的痛苦,忙说:“我不会埋怨将军的!我虽然很舍不得阿循,但吴侯也是一片好意,阿循年纪虽然太小了些,不过……不过这也是好事,对不对?”她满眼都是迷茫,好像完全被弄懵了。
“好事……”看着小桥明澈的双眼,周瑜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说:“阿循睡下了么?带我再去看看他吧。”
“主公为什么要这样做?!”孙权说完,吕蒙震惊得几乎要跳起来。
孙权冷笑说:“我只是想让他知道,现在是谁可以对他生杀予夺。”
吕蒙仍旧无法置信,瞪大眼睛看着孙权:“将军,他帮你力拒质子,你却夺走他的孩子……”
“那又怎么样?!”孙权摔了酒杯咆哮,“我是吴侯!我是他的主公!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将军,”吕蒙苦涩地说,“将军向来仁厚爱人,为什么忽然要跟中护军过不去?将军难道不是本来要和他和解才去的,却反而……”
“这是好事,没什么不好的。”孙权冷笑着打断他,举起羽觞心满意足地饮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6 章
青草味、泥土味,和着湿气一起猛然钻进甘宁的每个感官。
他仰面躺在草里,抱住周瑜踏在他胸口的脚说:“每次见你你都要踩我吗?”
周瑜这次并未收回刀,冷冷地看着他问:“为什么跟着我?”
“为了帮你把其他人甩掉。”甘宁伸手一指后面的树丛。
“我倒希望他们跟得紧点儿。”周瑜冷笑,把脚从甘宁手里抽出来,收起刀牵过坐骑,继续在深草中跋涉。
“那你也不介意我跟着你,对吧?”甘宁站起来牵过马追上他,小心问。周瑜头也没回,当然也没有答话。
滔滔的水声传来,眼前豁然开朗。甘宁以为周瑜突然出走是要去见什么人,却没想到他的目的地仅仅是江边。
这是与广陵隔江相望的水段,是江水即将入海的喇叭口,宽足有四十余里,波浪滔天,海潮澎湃。
周瑜立在江边的巨石上,江浪打来,击碎成水沫,溅湿了他的下摆。
“你来看广陵的动静?天堑隔断南北,曹军过不来。——我听说兴平二年你夜渡大江,到历阳援助孙策,走的可是当利口?那可真不容易,虽说比这儿窄,也有三十多里,浪高水急,你当时就不害怕?建安三年你从居巢带兵投奔江东,走的又是哪段?四月雨水大,亏你挑的好时候,真是风雨无阻!他们都说我甘宁是个脾气拧,我看咱们差不多,都认准了不回头。”
甘宁拉拉杂杂说了半晌,周瑜却没有搭腔。于是他也闭上了嘴,没多久,又憋不住开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刚才说的那句,天堑隔断南北。”
“这话有错?”甘宁莫名其妙。
“没错。不过江水隔断的不止是曹军,还有我们自己北上中原的路。”
“哦!”甘宁一拍脑袋,“不过我记得建安五年孙讨逆想从下游北上直袭许昌,真是亏他想得出来,不过现在……”
“不要再提讨逆。”周瑜打断他说。
“为什么?”
“因为讨逆已经死了,阴袭许的计划也死了,多说无益,现在去中原,我要找其他的路。”
“我还以为你是忌惮吴侯不敢提他。”甘宁松了口气,“我就说你没那么胆小怕事。”他说话时就望着周瑜一动不动的侧脸。周瑜的鼻梁特别的高且直,让他的脸从侧面看去有种难以描摹的英挺与精巧,美得入骨。周瑜这时并未凝视江水,他抬头望向北岸,仿佛想穿透江上浓厚的雾霭。但即使他的目光这样明亮,想看到广陵城也是不可能的,更遑论中原的纷争与战火。
“兴霸。”他终于开口,倒令甘宁一惊,“你为什么要到江东来?”
“当然是想来找个有出息的主公,也好有出头之日!”
“讨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主公?”
甘宁更加惊讶,因为周瑜的眼睛里似乎真有一丝疑问,他认识孙权这么久,却问甘宁孙权是个什么样的主公。
“反正我觉得他不会像刘表刘焉一样躲着苟且偷生,这几年他可没少去打黄祖,有远见。”甘宁说完,随即想到讨江夏背后大约也有周瑜施加的影响,“而且他年轻,他身上有锐气,刘表他们身上没有。”
“锐气,”周瑜略歪了头沉吟,停了很久说,“吴侯的确有勇气和锐气,足以作个好主公。即使要有所牺牲,但我宁愿他是只猛虎,而我要给他添上双翼,一起冲过这条天堑。”
甘宁听完这句话,更不懂他了。但周瑜眼中的那一丝疑问却已消失不见,又和往常一样明亮而坚硬。
建安九年,冬,十一月。传有黄龙现于浙水之滨。
“卦象如何?!”孙权盯着虞翻,几乎按捺不住口气里的期待。
“飞龙在天,大人造也。东南有帝王之征兆。”虞翻低头考察良久,开口说。
孙权不禁大喜,站起来激动地踱步,正要开口说什么,想了想却又停住,望向虞翻,笑说:“仲翔从会稽千里迢迢而来,甚是劳苦。在吴郡多留几日,孤大有封赏!”
虞翻收起龟甲,抬头说:“翻不需要什么封赏,只求为将军尽心竭力。”说完他很浅的一笑,自言自语般说:“昔日讨逆用我为勇士,为谋士,今日将军却只用我为相士。”
此话一出,孙权立时变色,冷笑说:“仲翔精于卜筮,孤不过是人尽其才。讨逆怎么用你那是讨逆的事,现在我江东人才济济,并不缺少勇士和谋士。不过孤会好好思量,一定给仲翔找个合适的位置。”
虞翻不可能听不懂这种威胁,但却毫无怯意。他凝视着孙权,一动不动。虞翻曾经俊美脱俗,但这几年明显衰老了,脸庞清瘦枯干,鬓边也参差露出白发。只有那双眼睛,仍旧很大,微微突出,带着一种神经质凝视一切。
孙权正与虞翻僵持,门外报说鲁肃求见,便放过虞翻回馆舍,心里却颇为扫兴,盛意难平下,不由向鲁肃抱怨起来。
鲁肃听了不禁大笑,回说:“虞仲翔说话一向有些呆气,人却是忠心无二的,主公不要和他认真!”说完,又想起了什么,笑说:“不过,东南有帝王之兆的说法,我不是第一次听说,不瞒主公,当年周公瑾就是用这个把我留在江东的。”
“哦?”孙权整理着下摆坐下,漫不经心嗤笑说:“他竟然随口编得出这种话,可见为了我兄长,他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鲁肃忙摇头:“当时讨逆已殁,他指的是主公你。”
孙权的手指正掠过蔽膝,金线刺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