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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展昭伸手夺过玉瓶一仰而下。同时,贺兰雪一记手刀劈向白玉堂。
“展昭!——”白玉堂忽地肩上一麻,闷哼一声晕倒在地。
额头上渐渐浮出一卷朱红色的流云,展昭眸色转向冷冽,半晌,缓缓垂头,木然道:“主人。”
“很好。”贺兰雪笑意妖娆,转身拂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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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开封府房中,已经日薄西山。包拯,公孙策还有龙倾雪居然都在。
一骨碌坐起身来,白玉堂急切地问道:“大人,出什么事儿了?猫儿他怎么样了?”
“这……”包拯有些为难地说:“是这样,今日午后,天牢被劫,贺兰将军一家俱被放走,而且狱卒衙役被打伤数百人。可劫狱之人竟是……”
“是展昭?”白玉堂心里咯噔一下。
包拯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震惊之余,白玉堂却不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活着,至少他还活着,活着就好……
龙倾雪在一旁插话道:“幸亏那些官兵动手时对展昭有所忌惮,才只是受了伤而已,没有人被打死。否则万一出了人命就真是不好办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白玉堂着实捏了一把汗。
“苗疆的秘术我能感应得到,贺兰雪的离魂曲一响我就猜到肯定是出事了。可是等我好不容易从宫里脱身出来,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伤了不下几百人了,那展昭发疯一样见人就砍,我没办法,只能暂时用了个小阵法困住他。”龙倾雪继续说:“到开封府报信之后,我们马上派人去玄衣巷看看你的情况,发现你果然晕倒在地上,然后就把你带回来了。”
白玉堂恍然大悟:“对了,我记起来了,猫儿好像是中了贺兰雪的蛊才变成这样的。”
“什么?中蛊!”龙倾雪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怔怔地自语:“天啊,难道真的是……摄魂……”
“可有解法?”公孙策问道。
“当然是有啊……凡是毒蛊基本上都有解法的。”龙倾雪苦笑着摇头:“可是这方法可行性太差又危险,跟没有一样的啊。”
“什么方法?”众人马上又燃起一线希望。
“真要知道么?”龙倾雪耸耸肩:“那好,我就说咯。摄魂蛊的解法就是情人血。所以第一个问题,展大人可有心仪之人?”
“?!”白玉堂当场裂了,这叫什么问题……
龙倾雪一摊手,解释道:“呶,展大人现在是失控状态,一般人根本接近不了他。所以能有条件解蛊的必须是他一心深爱之人,而且还必须得是情深义重的那种才可以,别人去了就是白白送死。不过这样也没太大把握啊,他神志不清的,一旦不成功两个人也都得死。”
公孙策一脸同情地看着白玉堂,看来这件事呀,还得你自己定夺。
眼看这边白玉堂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绿的。良久,轻轻道:“那让我试试吧。”
一屋子的人全看向白玉堂,龙倾雪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白五爷,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白玉堂扬头,报以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深深地调整了一下呼吸,认认真真,一字一板地说:“白玉堂与展昭,倾心相许,此情,日月为鉴。”
屋内齐齐的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就连一直老谋深算的公孙策都禁不住吃了一惊。这两个孩子的感情虽说一早就看在眼里,经历了这么多波折考验,即使从来没提过,也都算是默许了。但是这么冒天下之大不韪地直接表明态度,还是第一次。
“你说什么……”龙倾雪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这话对她来讲无疑是晴天霹雳。看向白玉堂,那一双明澈澄净的眼中竟是坚定不移的神采,确是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龙倾雪眸色渐冷,转身离去,只丢下一句话:“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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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巷,尽头,龙倾雪推门而入。
白玉堂亦尾随而至。
似是很久没人来过了,屋中冷香淡淡,桌旁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套卦签。
龙倾雪一言不发地净手,焚香,起卦。
签筒递给白玉堂,白玉堂小心地抽出了一支,龙倾雪开始全神贯注地解卦。
却见她的脸色越解越难看,越解越难看,最后索性一拳将签子砸在桌案上。
白玉堂没来由地吓了一跳,却见龙倾雪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你,你们果真……你……”
突然一把掀了桌案,卦签散落了满地。龙倾雪狠狠地把白玉堂推出门去:“出去!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白玉堂惊异于她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心下着急,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龙姑娘,请你告诉我摄魂的解法。”
犹如当头一盆冷水泼下,龙倾雪顿时愣在那里。
一个趔趄猛地抽回手,没等站稳,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那是绝望吗?真傻……为什么不愿意早点相信,那人的心里,明明从来都只有他的猫儿。自己却还一厢情愿地喜欢着他,自欺欺人地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安慰自己他们只是知己兄弟而已。为了他,哪怕自毁修为也在所不惜,只希望有一天那人能够回心转意。可是结果呢……
龙倾雪仰天狂笑,神色凄然。
“白玉堂……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就那样落了下来。
笑够了,也哭够了,龙倾雪慢慢冷静下来。略带颤抖地指着他,说:“好,很好。就算我龙倾雪瞎了眼,爱错了人。白玉堂,我对你仁至义尽,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第十七章·南宣
事已至此,白玉堂再笨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这么长时间以来龙倾雪对自己的情意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感情之事岂可勉强,她又不肯明说,自己总不能上赶子拒绝人家去。这才拖来拖去拖成今天这个局面。
可是展昭如今身中毒蛊,时间紧迫,除了她以外还真不知道何人能解。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不惜一切代价再求她一次。
“龙姑娘!”见她转身要走,白玉堂连忙出声叫住。
一身骄傲的雪白,那样笔直地跪倒在雪地里,字字铿锵:“此事错在白玉堂一人,与展昭无关。展昭心系苍生是个好官,请姑娘能看在汴京百姓的份上救他一次。白玉堂任凭你处置。”
龙倾雪身形微顿,漠然道:“白玉堂,你别跟我来这个,没用。处置?我处置你做什么?莫怪我没提醒你,你身上重伤未愈,受不得寒气,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负责任。”说罢,头也不回转身进屋,重重地摔上房门。
夜风呼啸,大雪纷飞。
凛冽寒风中,略显单薄的身影依旧挺拔。
屋内,断断续续地响起笛声,百转千回,在夜空中传出好远。
——如果你肯进宫的话,定可一生平安,锦衣玉食。只是,未必会感到幸福……
——在玄衣巷中,有值得你托付一生的人,可是这个人的感情,会很别扭。他注定要去爱一个不能爱的人……
——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如果不能爱他,就为他死……
“如果不能爱他,就为他死……”圣姑婆婆的话犹言在耳。却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是天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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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过去,笛声未歇。
开封府内,赵虎抱怨道:“大晚上的谁还有心情吹笛子……”
包拯询问一旁的公孙策:“白少侠跟龙姑娘去了那么久还没有消息,会不会出什么事?”
“应该,不会吧……”公孙策捻须道:“相信他能应付的来。”
玄衣巷口,漫天的大雪里,青衣男子风尘仆仆地下马,背上还背着一架古琴。
笛声骤停,龙倾雪推门迎出:“南宣,你来了。”
“我一听见你吹笛子找我,就从洛阳赶过来了,”唤作南宣的少年理了理衣装,问道:“师姐,你这外面怎么跪着个人啊?”
龙倾雪黯然一叹:“带他进来吧。”
“哦。”楚南宣伸手去拉白玉堂:“哎,这位兄台,起来吧,我姐答应你了。”
膝盖以下早已没了知觉,白玉堂一手撑地艰难地站起来。龙倾雪看到他似乎是微微地笑了,似乎是想说谢谢,终是眼前一黑栽倒在楚南宣身上。
扶白玉堂回屋,切了切脉,楚南宣摇头:“啧啧,这人伤的不轻啊……师姐,你这么急着找我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龙倾雪瞟了眼白玉堂,道:“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在他身上下续命蛊,行不行?”
“啊?续命蛊?”楚南宣连忙回身重新切了下脉,“用不着吧,这人还死不了啊。”
“死不了也快了。诶,反正一言难尽,你照做就是。”
“喔,好吧。”楚南宣挠挠头,忽然问:“姐,你是不是跟二师姐打起来了?”
龙倾雪并没显出太大惊讶,淡淡问:“你知道了?”
“我猜的。”南宣笑:“今天早上‘听见’二姐的箫声,就觉得奇怪,她很少亲自跟人动手啊,所以就想到也许是因为你的缘故。可是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地过去了,怎么突然又……”
龙倾雪突然打断他:“南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真跟你二姐动起手来,你帮谁?”
楚南宣笑道:“二姐做得不对,自然是帮你。不过么,我还是希望,即便胜了,你也能像当年一样,再放她一次。”
“可是南宣,你知不知道,她当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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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醒来的时候,龙倾雪正在桌前擦拭着一支白玉长笛,楚南宣则坐在她身边摆弄着瓶瓶罐罐。
翻身下地,活动一下手脚,已经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看来果然是又碰到了高人。
没等白玉堂开口,龙倾雪很自然地做了下介绍,就仿佛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位是楚南宣,我师弟。”
白玉堂抱拳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楚南宣亦抱拳:“哪里,举手之劳而已。白五爷,久仰久仰。”
龙倾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行了,都是自己人就别客套了。白玉堂,摄魂蛊的解法很危险,你可想好了?”
“愿闻其详。”
“首先,你要想办法接近展昭,克服掉他的魔障。”龙倾雪伸出一根手指在白玉堂胸前比了一下:“据说心肺之间这个位置,被利器刺入的话,如果救治及时,人不会有生命危险……”
…… ……
…… ……
白玉堂见到被困于迷阵中的展昭的时候,那人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原本清秀的容颜愈显清瘦,唯有额头上的红印依旧鲜明,看得人莫名地一阵心痛。
“猫儿……”白玉堂轻轻唤道。
听见响动,展昭嚯地睁眼,巨阙出鞘,眸中寒星点点,全无半点往日温柔。
白玉堂不由被震慑得后退一步,惊道:“展昭,我是白玉堂啊!”
不说还好,贺兰雪对白玉堂下的是格杀令,一听见这三个字,展昭提剑便砍。
无奈之下,白玉堂只好拔剑相迎。
巨阙画影再一次和鸣,熟悉的恍如隔世的梦境中,展昭隔着一片迷离看到,那是谁踏月而来,雪衣飞扬,倾尽了深巷整晚的月光。
二人本来实力相当,毕竟怕伤到展昭,白玉堂被逼得连连后退。一式金蛇摆尾,两剑相磕,画影应声挑落在地。
“猫儿!你不记得我了吗?!”
剑锋指着白玉堂胸口,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巨阙竟生生停在那里。
曾经,湛蓝晴空下,芦花荡里那是谁凝眸浅笑,为他静静吹一片苇叶。
曾经,江南细雨中,巷陌深处那是谁眉目如画,为他轻轻撑一柄纸伞。
汴河十里长堤烟波浩渺,瘦西湖畔细雨挥洒,白衣蓝衫,并肩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那是心底最深处珍藏的记忆啊……却为什么,无论如何也记不得那人的模样?
白玉堂看见,那双星灿的眸子里,分明闪动着不一样的光芒。
微微笑了,忽然向前一步,胸膛便撞上了剑尖。
逆着剑锋,一步一步地靠近展昭,握住剑刃的双手染满鲜血。
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