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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谛听,度众生时,如果因为害怕增加业力而踯躅不前,那贫僧发下的宏愿,就成了空话。”
独角的白色小狗苦恼地皱起眼睛:“好像明白您的意思,又好像没听懂,不过菩萨,我可有能效劳之处?这业力多少让小的为您分担一些吧!”
“公子,殷道长,你们回来了!”梅原本像耷拉耳朵尾巴的小狗,看到两人的身影出现的瞬间顷刻便神采飞扬,“我这就去为你们倒茶!”
“无需…”泠还没说完,梅的身影已经消失又出现,端着茶盘再度出现。
泠不喜欢和唐时流行的团茶和茶道。茶汤茶汤,那手法再好看,弄出来的也不是茶,而是味道怪怪的“十全大补汤”了。
茶叶是泠在五庄观时种出来的茶树,烹茶的水是在万寿山历年搜集的晨露与初雪,泡出的茶别有一番风味,镇元子很是喜欢,泠带回西海,爷爷奶奶这样上了年纪的人也偏爱这味道,可惜西海的风和水都咸咸的,不怎么适合种植茶树,泠干脆征得师傅同意后,在万寿山开辟了一块茶田,着杂役道人小心看管。
那泡法梅只看了一回就学会了,他也觉得这冲泡茶比又苦又涩的茶汤好喝不知凡几,因此之后便直接收购未经加工的茶树嫩叶,再请教泠炮制的方法,以后泡出来的普通茶果然也变得好喝了。
殷泽芝第一次喝的时候,反应同清风明月差不多,觉得苦苦的也不怎么好喝,不如去喝那些天地自然生成的琼浆,仙果等榨汁的玉液,或者杜康酿造的仙酒。但为了让泠高兴些,他多喝了几回,也自然而然地欣赏起那股清香甘味。
茶具虽是不名贵珍品,却也是上好的细白瓷,捧在手里很温润的感觉,泠轻啜一口,赞道:“梅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怎么不见常五?”
梅以袖掩口偷笑:“他去瞧耍猴戏了。”
“猴戏?啊,可是那个谷守虚又出什么新的幺蛾子了吗?”泠见梅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猜到准是谷守虚的新事故,那家伙当时被二郎真君消除了记忆,不过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照旧生龙活虎地在长安城内惹是生非。
由于赌坊的事被他不幸言中,导致人们现在非但依旧不相信他,反而把他当做灾星乌鸦嘴,避之不及,被他烦得不行,也很少有人敢再去冒着倒霉的危险揍他,谷守虚的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行事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不过没有了问荆的头发给他提供法力,除了闹出各类好玩的笑话,再无严重的事件发生了。
“据说是有大户家中狸猫作祟,请了好些个道士僧人作法都不见效。如今只得病急乱投医,找上这谷守虚姑且死马当活马医一回呢!”
泠充大人样地说道:“梅也去看热闹吧,不必顾虑我和三哥,我们忙了一夜,也准备安歇,不用你伺候了。”
“我才不去呢,等找不到狸猫,那个混蛋一看,说不定就要拿我充数了~再者说,公子和道长即便休息了,我也不放心出门,总要有人候着,万一你们要茶要水,或是有其他的需要,有我在不是便宜些?谷守虚的笑话,等常五哥回来他讲也是一样。”
梅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泠看得有趣,忍不住调侃道:“我家何时来了个贤妻良母?真认不出来是谁了~”
“公子取笑了!”梅偌大一个白眼砸过来,转身就走出房间。泠再也撑不住,笑着直敲美人榻的一侧围栏:“会给我脸色瞧了,可见是什么都放下了。”语气颇为欣慰。
殷泽芝一手支颐,靠在美人榻的另一侧,双腿有意无意地和泠的下肢偶然碰擦几下:“有常五陪——开导着,何愁放不下。”
“泠也有三哥陪呢~不过,换句话说,三哥也有泠陪着,所以三哥也会很放得下心,对不对?”
见泠还在担忧他在地府时的失态,殷泽芝朝着泠的方向俯身:“已经没事了,因为菩萨提到关于我娘亲的事,所以才有些心绪缭乱。让泠担心,是三哥的不是。”
殷泽芝的眼睛大而明亮,瞳仁好似杏仁一般,皮肤虽然白皙,但不是那种女气或者病态的白,配上斜飞入鬓的浓密眉毛与棱角分明的唇形,整个人看起来英气勃勃,翘起的嘴角却又给他增添了几分魅惑。
泠头一次仔仔细细地观察三哥的脸,对方的呼吸也在吹拂他的脸庞,猛然间面孔就发热起来,不自在地一手撑起身体,一手挡在殷泽芝身前坐好:“我有重要的事和三哥说,前面在地府,比干爷爷有偷偷给我一个纸团,我不敢在那里打开,特意回到阳间才打算和三哥一起看呢!”
“有这回事?”殷泽芝一手放松地垂下,一手自然地虚虚地环过泠整个人,经过这一回,他朦朦胧胧有些明了自己的感情,但泠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会主动回应的人,山不就我,我便来就山,殷泽芝想出的法子,便是让泠尽量习惯他的亲密存在,到时候也许不用明说就能互相清楚心意了。
衣服和衣服的摩擦声,让泠的害怕和慌乱齐齐发作,说话的声音都抖了起来:“一、一起看吗?”
“这么小的纸团能有多少字?自然一起看了。”殷泽芝亲热地握住泠微微有些颤抖的手,一同展开纸条念道:“我yu成佛天不允?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当年徐敬业叛乱被武皇扑灭,骆宾王被追捕得走投无路自杀前留下的遗言。”泠托腮,“总觉得这话有些太过狂妄了。”
“我总觉得这些人不知所谓,”殷泽芝不屑地笑道,“自己没有成佛的实力,却抱怨老天不帮他,凭什么天道要帮助他?他难道是比别人多个耳朵还是鼻子?”
“许是多几个小心眼吧~”泠笑了笑,努力猜测比干给他们的线索,“灵山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去灵山走一趟。”殷泽芝下了决心,“那些老家伙,不会又在算计人吧!”
泠摇了摇对方的衣袖:“三哥当心,若佛祖菩萨们不愿说,也不要强求。他们不说,自有他们的道理~”
“你也小心些,我会尽快回来的,可别趁我不在的时候,去介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里!”殷泽芝突然双手捧住泠的脸来回揉搓了几下。
泠不知是羞是恼:“三哥!”听在耳里更像是娇嗔,这让殷泽芝心情大好地笑着走了出去。
“公子,道长去哪里了?”梅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殷泽芝在庭院里驾云而去,顺口问道,但被此时有些气急的泠呛了回去:“管他去哪里作死!”
梅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慢慢地,泠的脸又泛红起来:“我真是丢脸死了!”
“不好了不好了!”常五推开门大叫,“公子也在啊,大事不好了!”
“老五,且镇定些,出了什么事?”泠见有可以转移梅注意力的话题,连忙开始追问。
“那个家里闹狸猫的大户人家,上下好几十口人死了!”常五的脸色十分惊恐,“公子没感觉到吗?京城的地脉似乎不对头了,我呆在外面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总想露出原形肆虐一番。很多本土的小妖怪已经失去理智,胡乱祟人了。只有这间小院因为公子和殷道长加持的关系,还勉强算是一方净土。”
“嗯,看来是因为…那谷守虚的现下还活着吗?”泠咕哝了一句,反而问起那假道士的事来,常五摇头道:“听人说他疯了傻了的都有,反正是被抬回家里的。”
“那我就去瞧瞧。你们两个且呆在此地不要出去,省得被影响了。”泠叮嘱了一句,也不肯多说缘由地离开了。
☆、第 44 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了一半,睡着了……我祈祷收藏过1600
泠踏在一朵祥云之上,查看着长安城的情形:“果然不出我所料,赌坊,还有大户的家,应该是用来破坏京师地脉的煞气穴,那么接下来还有五个煞气的点,应该分布在…”
那七个点组成的形象,依稀有些像昂首飞翔的龙,逆鳞的部位正好在皇宫附近,被破坏的两处煞穴,用观气之法能够清楚滴看到滚滚的黑烟直冲天际,半径还在不断扩大,笼罩住周边的地区。
【此地真是越发不堪居住了~】泠不悦地皱起眉毛,这样下去晚上会有很多邪物肆虐横行的,虽然泠不怕对付它们,但就像蚊虻之于人类来说虽不惧怕,也是一种困扰,泠是单纯地为要清理不长眼邪物而感到不耐烦罢了。但是这煞气穴的破坏,毫无顺序可言,他就算是想要找出元凶杜绝事件发生,也无从做起。
“你怎么还没离开?准备为这里陪葬吗?”这嘲讽的口气,除了九九至尊的昊天上帝还会有谁?
“您又出来躲清闲了?”泠玩笑道,“天庭就这么让你坐不住吗?”
玉帝顺着他的话悠闲道:“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人总是会厌烦的,我自然便不时到外面来走动走动,散散心。”
“真散漫啊~”泠刮脸羞他。
“无所谓,反正只要不再来只猴子闹天宫,什么事也闹不到我跟前来。”
泠忍不住小小地刺了一句:“还有令千金不思凡私奔的话。”
“那是她们母后的事。”玉帝这话说得十分冷漠,好像那几个不是他的亲女儿一般,泠直觉继续下去不是什么好话题,邀请道:“陛……先生是否有兴趣一起逛逛人间的街市?”
“也好。很久没有在人间走走看看了,不知现下成了怎样的情形。”大袖在面前一挥,就变作赭红色外袍,紫金发冠,面若美玉,看起来略略三十出头的青年贵公子模样,只有那对眼睛,还是泠认识的那一双,不过玉帝的长相,他从来就没看到过,也只认识这一对眼睛而已~
“嗯,从现在起,我便~该如何称呼您呢?”泠纠结了一下,想不出该怎么叫他,父亲的舅舅,好像是叫舅公吧——打住打住,真的这么叫了,岂不是不打自招!
“你也要变化一下才是。”玉帝思忖半晌,自腰间取过竹笛拿在手里,朝泠的额头点了一下,冰凉的感觉从头顶心蔓延到脚底心,定睛一看,泠失声大叫:“变错啦,这是女孩子的装束呀!”
玉帝的桃花眼里,露出狐狸一般的狡诈笑意:“没错啊,你现在就是我妹妹了,记得要叫我昊哥哥哟~”
泠心头大呼不妙,单手凌空画圆,从水镜里看到的,果然是那张酷似瑶姬仙子的真实面容。
“不成不成,这脸太招摇啦!”泠忙道,“快帮我变回来吧!”再有,要他叫玉帝昊哥哥,也实在太不成体统了点,反正就是怪怪的,光是用想象的,全身都要起满鸡皮疙瘩。
“泠妹妹,咱们走吧~”玉帝潇洒地让竹笛在手里转了一圈,完全没有看到在他背后一脸囧然的泠:【你才是林妹妹呢!】
泠对凡间的认识,大概就只有前世一鳞半爪的记忆和今生对各类美食的认识,前者的作用微乎其微,后者完全称不上是常识,不过玉帝并不在乎的样子,泠喜欢什么就大方地买下,让泠在开心的同时有些不安,害怕他是用了什么点石成金之类的法术变出来的,等这些买卖人回去一看,钱都变成了石头树叶草根之类的,那样的话,有些不厚道的样子~
他只好自我催眠,这事都是玉帝所为,天道横算竖算,也算不到他头上~
这点小心思,玉帝没一会就看了出来,他颇觉好笑,难道这小家伙没发现,做买卖的人都看他看得神魂颠倒,很多摊子小店,根本就没收他们的钱?就是现在,那路上的人也都发呆的发呆,撞人的撞人,让他难得地有些后悔,没给泠变个幂离遮挡一下。
“光吃这些零食小点心,总没多大意思,这儿哪家的酒菜比较好些?”玉帝冷不丁问了一句,泠努力地想了想平日左耳进右耳出的只言片语,再对了对地头路口,信心十足道:“我听说在附近就有一家当年青莲居士最爱光顾的酒楼,名字叫做扶归乡,就去那家好了。不过,我可没想到你居然是个酒虫呢!”
“你没想到的事多着呢~”玉帝已有所指地眯了眯眼睛,“凡人亦有诗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酒鬼的借口~”泠皱着鼻子的样子逗乐了玉帝,“泠妹妹还小,是不会懂的~”
被这称呼叫的一哆嗦,泠炸毛了:“不许唤我林妹妹了,不然再不理你了!”
“你叫我一声昊哥哥,我就不叫你泠妹妹了~”堂堂的至尊,居然耍无赖起来,让泠哭笑不得:“你不那么叫我,就带你去找酒楼,不然还是打道回府吧~”
“快点叫声昊哥哥,不然待会就不帮你变回去!”玉帝的威胁比较有力,泠嘟着嘴,不情不愿地低声喊道:“昊,昊哥哥~”
玉帝的眼神透过泠,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她高兴、悲伤、愤怒地唤他“昊哥哥”的不同时候,渐渐地都融合在一起,变成了冷漠单薄的样子,俯身拜倒,喊着的,也成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