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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祭酒的话一说完,一众人集体陷入了沉默。今时今日,他们所处的已经不是一个游戏了吧?而他们,也不再是说不玩就可以撂挑子走人的玩家了。更何况,就算他们能走,末日之后的世界又能是什么好去处?
“其实,我一直在想应该还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人。”长风渺扬起一个无奈的笑容,手里把玩着面具。“我可不相信就只有我们这么好死不死的中了头彩,毕竟我们当中黑脸居多。如果能找到同类,如果运气好的话,多一份力量,将来也多一份保证。只是,这种事情似乎不能贸贸然开口问。”
“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我倒是觉得就我们几个就足够了。”持不同意见,月照离人衣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有些微妙。“那些完全不认识的、不知道能不能相信的人,你们敢指望?能不坏事、不拖后腿就已经很不错了。”
“月衣说得对,反正我是不怎么想去跟那些陌生人打交道,还是就我们自己更自在一点。”摸着自己的坐骑,且倾觞也不赞成去寻找同类。大难临头的时候,夫妻都还各自飞呢,何况那些本来没有交集的陌生人。虽然说这话悲观了点阴暗了点,可他真的不想冒险。不管怎么说,此时聚集在这里的大家,好歹都是认识了那么长时间,彼此的性情品行多少心中有数,怎么也不是外人能比的。
“老大,你家道长他们呢?”突然想到君夜寒、莫笑白、野山遗老他们,千涯只觉得纠结。“他们本来就是在这里诞生的,我想如果真有什么的话,他们恐怕……也不会落到什么好的结局。”
“是啊,安史之乱什么的,灭门灭派什么的……。”想到玩家们常常会讨论的最终的主线剧情,何惧风狂感觉很矛盾。如果没有来到这里,还可以只把那些人当做一堆数据,难过会有,伤感会有,但过了也就过了。可现在……当真的身处其中,同原本只存在于二次元的人物朝夕相处,再要让他眼睁睁看着灭门灭派之类的事情……已经做不到了。
因为千涯和何惧风狂的话,不可避免的想到历史上的安史之乱,想到众多基三玩家所公认的各大门派的结局,君祭酒闭了闭眼赶走那些画面,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别人怎么想她不知道,就她自己而言,不论怎样她都不想看到她家道长就那么……。
“哎呀,我说你们真是麻烦。”受不了突然沉重起来的气氛,梦碎山川星辰转着手里的笛子,理所当然的开口。“管他安史之乱还是史安之乱,既然是武侠的世界,那就凭武力解决问题好了。末日都能活下来,还能在这儿栽跟头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现在可都是武林高手,怕什么。”
不能不说,此时此刻梦碎山川星辰的话多少对大家起到了鼓舞的作用。是啊,他们已经不是现实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也不是在随便一个导弹就能轰山填海的现代化社会。他们是在冷兵器时代,他们是身负武功的江湖人了,管它来的是什么,亮了家伙,手底下见真章不就好了么?这么一想,众人相视间不觉都有了些笑意,多了些豪情。
第21章 [卷二第一失控]
[卷二第一,失控]
也许,变成萝莉也不算糟糕至极,至少外观不怎么样的帮贡装穿在身上还看得过去。站在纯阳宫山门内的水池边,看着水里自己一套290品帮贡装上身的效果,君祭酒扯了扯嘴角,果然大基三的策、划是萝莉控么(大部分散件装备,萝莉穿还不错,成男成女穿上就是惨不忍睹)?伸手拉了拉帽子上毛绒绒的两个耳朵,君祭酒总觉得哪里不对,干脆隐藏了帽子依然披着一头清汤挂面般的长发,这下才自在了。
“呵,这身衣服看着倒暖和,咱们纯阳宫的确是冷了些。”
忽然听见带着笑意的声音,君祭酒转过身,看着停驻在自己跟前的几个守卫,惊讶。
“小师妹这是学成下山了吧。”守卫三人组中领头的一个弯下腰来,眉宇间一点凝重。“行走江湖可要多加小心,打从迎回掌门(注1),这江湖上的气氛就越来越不对劲。天一教和红衣教愈发猖獗,南边儿的局势也颇为紧张,还有东边那些倭寇,哪儿都不太平。遇事莫要强出头,多用用脑子,别让人说我们是蠢羊,可记下了?”
面上点头,心底却是惊涛骇浪,君祭酒完全没想到会从守卫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尤其是蠢羊那个词。这称呼是玩家叫出来的,如何会被巡山守卫说出来?
“对了,前些日子从山下回来的师弟给带了些东西,左右我用不着,就送给你好了。”守卫从袖子里摸出个小小的锦囊,看不出装了什么,塞到君祭酒手里。想了想,又不知从哪儿摸出根糖葫芦,一并给了君祭酒,这才笑眯眯的直起身子转身。“我要巡山去了,小师妹一路顺风。”
看着守卫远去的身影发愣,君祭酒莫名的有种今天起床的方式肯定不对的感觉。照理说,各大门派的守卫除了问路时的选项之外再没有别的话,若没人问路也不会搭理谁,终日只按照设定好的路线循环往复的走。可今天……不但出言评价自己的衣服、提醒自己要小心,甚至……还送了她东西。面无表情的把糖葫芦咬在嘴里,君祭酒急切的打开锦囊,一封短笺掉了出来。
“神策狼牙异心渐显,天一教勾结南诏意在中原,红衣教之祸时日已久,寇岛倭寇其罪当诛,血眼龙王萧沙一众更是罪孽深重。江湖祸患迭起,庙堂风云变幻,我纯阳宫虽是方外修行之地,亦不能超脱。战火将起,望众弟子早作准备,齐心协力诛邪扶正,顺应天道,以慈悲之心、手中之剑保天下苍生。”
再不能维持脸上的平静,君祭酒死死盯着短笺最后玉虚子李忘生的落款,只觉得一瞬间头重脚轻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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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谷谷主王遗风面前,叶子焉看着[忘川]里原本中立的几个人的名字在一瞬间全变成了绿色(阵营与自己相同的显示为绿色,中立为黄,敌对为红)——包括刚刚满级的君祭酒、月照离人衣和道远三人,眼神复杂。想到刚才王遗风那番饱含深意却又不同以往的话,只觉得变化来得太突然。不管是突然间消失的主人、突然间有了自由的他们,还是如今突然间好像全体有了智慧灵魂的NPC。这个江湖,他已经不知道还是不是他所生长的剑三。明明,山水川泽依然是过去的样子。
“搞定了,现在来分组吧,大战还是要继续做的。”压下入了阵营所带来的陌生感,君祭酒摸出一根糖葫芦开咬。“我是怎样都好,五小闭着眼睛都能打了。”
“我们这组还是老样子吧,搭伙时间长有默契,懒得拆了。”上上下下把君祭酒打量了一遍,长风渺似笑非笑的开口。“知音,看着你欢快的啃糖葫芦,总觉得有种诡异感。”
“就好像看到李局长(天策府老大李承恩)绣花一样的诡异。”接过了长风渺的话头,且倾觞总觉得君祭酒似乎哪里不对,可又好像哪里都是平常的样子。
“我要跟酒娘一起。”一想到待会儿就要走进传说中的大战日常副本,月照离人衣立马就紧张了,忙不迭的一把拽住君祭酒——可惜因为身高差造成的效果就像是她一把搂住了某萝莉。
“你肯定是要跟她一组的,能记得并且有那个耐心慢慢讲解每个boss的打发,大概只有她。”何惧风狂笑得诡异,眼前明教御姐搂着纯阳萝莉的画面各种有想象空间啊。“干脆两个新人就全都交给你了,看来看去还是你最靠谱。”
无比自然的趁势蹭了蹭月照离人衣,在对方察觉到不对劲发飙之前退到安全距离,君祭酒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君夜寒和叶子焉,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小夜子就和叶少、笑白一组吧,叶少可以T,你们再喊两个DPS就行了。我带上月衣、道远和阿涯,喊个奶妈或者DPS就OK。”
闻言,莫笑白一瞬间垮下了脸,一脸哀怨。“你肿么可以拆散我跟小师妹。”
“一边儿去,谁是你小师妹。”毫不配合的翻了翻白眼,千涯蹭到君祭酒身边,还搓了搓手臂。
“那么,出发吧,骚年骚女们,打完之后阵营日常点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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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洛道原本就压抑的天空中挂着颜色诡异的月亮,千疮百孔的土地上到处游荡着衣衫褴褛、皮开骨露的毒人尸人。
君夜寒骑着素月跑过了大半个洛道,终于在红衣圣殿的大广场上找到了想找的人。吃过晚饭就不见了君祭酒的踪影,找遍了整个帮会领地之后打开帮会列表才发现这人竟是在洛道。他记得她是讨厌洛道的,若无必要绝不踏足。他记得她说这里的天空很压抑,目之所及到处都是带着绿光的毒气,以及面目狰狞好像丧尸一般的毒人尸人。那么,此刻在红衣教众中翻飞腾挪的君祭酒,究竟是抽哪门子风?
大广场上有好几队红衣教众,以祭坛为中心环绕四周,排成队伍练功。以君祭酒非群攻职业的速度,无论以东南西北哪个角为起点,终点扫干净的时候起点都已经又刷新出来了,基本上没有间歇可以休息。而从晚饭结束到现在,她已经在这里不停歇地打了近两个小时。除了书籍和布料泉水之外,别的掉落物一概不捡,饶是如此背包也已经快满了。不过,君祭酒也不是为这些东西而来的,满了不捡就是了。
见君祭酒似乎完全没看到自己,仍疯狂的刷着红衣,君夜寒皱了皱眉。总觉得,君祭酒很有些不对劲,从早上满级回师门升级心法之后开始。想到这家伙晚上没吃几口饭就跑了,君夜寒看了一眼包围着她的红衣,猛然扬鞭冲过去。
突然闯入的一人一马打乱了君祭酒的步调,恍惚间,认出将自己周围的红衣全都接手过去的人是她家道长。想要抬手打个招呼,却惊觉两条手臂已经颤抖得无法自控。苦笑,难怪刚才觉得越打越费劲呢。
待红衣清扫干净,君夜寒不容分说的黑着脸将君祭酒一把扛在肩上,狂奔出红衣的可视范围才把人放下来。察觉落地的时候君祭酒身形有些摇晃,赶紧扶了一把。“你这是抽什么风?你以为还是过去的键盘鼠标,就算不眠不休的刷材料也无所谓?”
怔怔的望了望一脸怒气的君夜寒,君祭酒干脆坐在地上,从背包里摸出根糖葫芦埋头狂啃。
感觉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君夜寒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了糖葫芦随手一扔,落地的声响在静得可怕的环境里显得那么突兀。“你今天究竟怎么了!”
没了糖葫芦,眼前自家儿子又显然是出于盛怒,君祭酒扯了扯嘴角——好像最近儿子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见君祭酒还是不开口,君夜寒索性一屁股也坐下来,强硬的将人一掰面对面好让对方不能再无视自己。可一照面,君夜寒才发现自家妖孽眼中竟然是一片空洞。他不是没见过君祭酒这幅样子,偶尔会在深夜里,透过屏幕看到君祭酒带着这样的神情独酌。每当那种时候,他都觉得那双眼里随时都可能掉下泪来,却始终没有。那时他曾想,他的妖孽主人或许早就没有眼泪了。
“呐,你说,慈悲心这种东西,我还有吗?”突然开了口,君祭酒脸上是奇怪而复杂的表情,像是太多情绪掺杂在一起,却因为互相影响甚至冲突而难以汇成一股。
“心怀苍生,兼济天下,呵,这样的雄心壮志,我早就没有了啊。哪怕是独善其身,我都搞得一团糟呢。”视线转向大广场,目光游离在那些红衣身上。“我本来想着,末日就末日吧,要是假的就当笑话,要是真的……也就彻底解脱了。可为什么,我这种从来没走过运的妖孽竟然能活下来,还偏偏是……我曾经向往过的盛唐?”
“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就当赶了一回穿越的潮流好了。不是没写过穿越的文,只当被自己的读者怨念我这后娘。能和大家一起活在纵马天下的日子里,也没什么不好的。等到哪天倦了,就做个闲云野鹤,每天在纯阳宫听代掌门讲道,听同门讲些八卦,晚上回帮会领地喝酒。”
啼笑皆非,君祭酒觉得自己就像是身处一个恶意的笑话当中,每一步都是被推着走的,半点不由她。从袖子里摸出让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那封短笺,君祭酒看着那上面的字句,心里某个地方生生的疼。“我一直都说天道无情,可我没想到它竟是无情至斯。让我们活下来,只是为了让我们亲身经历一回安史之乱?还是说,我真就罪孽深重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