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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来了少爷,看见我就自动走上来。“张嗣修大人从朝鲜回来了。”“哦。”
“你好像,不激动?”“嗯……对了,我托他带的人参应该也带回来了!”“就这个反应?”“那要我怎么反应?痛哭流涕满面欣喜的满大街呼喊张嗣修回来了?”“我的意思是,至少,你也得表示出那么一点点兴趣吧,我觉得你还是挺关心他的……”“是吗?那我天天关心你,你看出来了么?”“哦,小苏,你表达感情的方式真特别,我还真的没看出来。”
想到张嗣修回来了,不由得眼前浮现出一颗白白胖胖的大人参来。喃喃的说,“那个人参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到我手里……”“小苏,不要这么钻钱眼。至少你先问一下张大人一路平安否,办事顺利否,这才是比较正常的态度吧。”“既然他都回来了,那说明很平安啊,知道的事情还要再问一遍,少爷,你觉得很有意义吗?”少爷无语,只好转换了一下话题,“对了,张首辅最近身体不佳,很多天没来上朝了。看来张嗣修大人有的忙了。” “那朝中事务都是谁来负责啊?”“张首辅在家里披阅啦,然后朝中是张四维大人暂时打理。”“哦~~就是那个端庄的老头啊~”“端庄?可不可以用端正来形容?”“差不多啦……”
“张首辅为什么身体不佳啊?”少爷沉吟了一下,“听说是痔疮复发,不过这都是大家的小道消息,没有证据。”“那您还不赶紧去送点秘方什么的?”“我要是去送多不好意思啊,不就是说明我知道张首辅有痔疮吗?”“那又怎么样,又不是只有他会得。”“既然张首辅没有公然宣布他得痔疮,说明他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个事情!”“好吧……不要为你的懒找借口了。”
少爷终于跳了起来:“小苏,我警告你,不要和我抬杠!”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人,气的某人在原地咆哮:“不要以为只有你嘴快!我,我,我也是有练过的!”我心里只是在想着一件事情,张居正能熬过这一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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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张敬修跑到库房里面摸摸这个,探探那个,极为兴奋。而张嗣修恭敬的看着父亲,汇报情况, “父亲近来可好一些了?孩儿特地从高丽带了一些名贵药材,对爹爹的身体应该大有裨益。”张居正枯黄的脸上绽开一些笑容,“嗣儿,辛苦了。一路上没有难为着吧?”“父亲放心,一路地方官员保护,孩儿没受过什么苦。倒是父亲大人不顾身体,日夜打理朝政,儿子心中又敬又怕。”“呵呵,还是嗣儿知心,一路上辛苦了,去歇息着吧。”
出了门去,张嗣修长吐了一口气,却看到张敬修满面红光的过来,忍不住皱眉头:“二弟,临行之际为兄特地嘱咐你要好好伺候爹爹,怎么爹爹的病情更重了?你还在外面弄什么诗会,很快活啊!”张敬修收敛了一下:“大哥,我可是请了全北京的名医来给爹看过啦!是爹自己老是逞强,事必躬亲,我有什么办法~”“所以你才更要下功夫让爹静心修养!”“哥,爹那脾气,您还不知道?对了,哥,我看见您带回来好几个大人参……”“那是给别人带的,你不要乱动。”“谁啊?谁值得哥你送那么大的人参啊?张叔叔?”“是吏部的王侍郎。”“哦~~那哥,我替你去送好不好?您在家里歇着,正好我也有点事情去王侍郎家。”
“你能有什么事情?”“哥,不要以为我很闲,交给我吧。”
第148章:与读书人过招
张敬修大人来访。为什么不是张嗣修亲自来?难道生病了?我站在少爷身后充当书童,看着张敬修捧出来一个长长的盒子,“这是家兄特地从朝鲜带来的人参,请王大人收好。”少爷一摆手:“张大人客气了,不知道这个人参价值几何?”“家兄说了,这是送给王大人的礼物,说到钱,就见外了。”我本来也没有要出钱的意思,看着张敬修,不知道他有何打算。
“那日小苏管家穿男装,果然是比较好看。”听到他提到往事,握了一下拳头。“做了一首思春之诗,更是让人刮目相看,没想到小苏这么有小女儿情态。”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少爷脸上也是一副郁闷之色。“而且还调戏千金楼的下人,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恨的牙痒,这人是来挑刺的么?
少爷赶紧解释说:“这个,张大人,纯属误会,误会。”张敬修喜洋洋的说:“哪里误会了,小苏不光如此,还和范礼安一片火热,对汤显祖知心知己,张某深为佩服,佩服。却不知小苏管家是如何与这个洋人相处的?”我清理一下嗓子:“洋人去掉这一身的皮毛,和我们也是差不多的,我就把他当作另外一个张大人就好。”少爷责备的看了我一眼,张敬修却不住的点头:“有理有理。对了小苏,这个是范礼安临走之际留下的一封信,让张某特意带给小苏的。”果真带出来一封信。
少爷和张敬修都看着我,只好当众拆开,粗略的看了一下,然后跟两位男士汇报:“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情,范先生在信中用了九成的篇幅来劝说小苏信他们的教,用了一句话来问好,顺带着问少爷好。”张敬修乐呵呵的说:“那小苏索性了了这个范礼安的心愿吧,你就说信,那又如何?”少爷急忙说:“不妥不妥,人贵在诚信,岂能欺负来客。”我慢吞吞的说:“他们这个教啊,信到一定程度,女的就不能嫁人了,一生孤单,还要修行,还要吃苦,张大人,您这是帮小苏呢还是害小苏呢?”少爷一听,立即补充:“绝对不能信,这不就是尼姑吗?”
最终三人达成一致:不理会范礼安。
张敬修一走,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只看到枯黄干瘪的长长的参须在招摇。索然,扔给少爷。看张敬修的神情,张居正的身体应该还不错,至少他还有闲心来挖苦我。
跟崔管家说要回家一趟,被崔管家呛了一下:“女孩子家哪里有上坟的?肯定用不着你,呆在府里吧,别回去了,前几天不是刚刚回去过了么?”做各种撒娇和扭捏状,终于崔管家受不了了,放行。
刚一回家,银票先跑过来迎接,然后,“姐姐,”元宝蹦跳着过来,做知识分子状,“我背一首诗给你听。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何如?”“别学了几天字就装有才学的人,还何如呢~先生教的吧。”“是啊,先生说,念诗有助于提高人的文雅,所以让我们读诗,姐你说我读什么诗好呢?”
什么诗不能读啊,真是的,这种问题都来问我。“唐诗三百首,挨着读去吧。”“那词呢?先生说要多读一点,才能有感觉。”“宋词,读去吧。”“姐,你不要这么敷衍我,至少给推荐几个人,几首好诗好词吧!”“李白杜甫白居易,李商隐柳永李清照,先把这几个人的读完再来和我说话。”
清净了,舒服。
“姐,什么叫做被翻红浪?”我一个冷不丁的哆嗦,这是哪本书里面的?“姐你别这样看我,那,你推荐的柳永……”我抓过来一看,被这首“凤栖梧”的后两句震惊了:“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我思考了一下,元宝的年龄还太小了,不适合这种语句。元宝依旧看着我,“姐,什么意思啊?”“嗯……元宝啊,这个句子的意思是这样的,一个人喝了一点酒,然后上了酒劲之后呢,觉得春天来了,实在很热,而且天气也很好,于是开始晒被子。”元宝不相信的挑了两下眉毛,“这个意思啊?”我大言不惭的说:“元宝,去爹娘屋子里面找找有没有红色的被子!”
一会,元宝捧着被子出来了,我和他各自拿着一个边,然后两人在阳光下抖了几下被子,“看,元宝,像不像波浪?这就叫做被翻红浪~~”元宝佩服的点了一下头,“姐,你真厉害!(|。。cc)怪不得少爷都夸过你,说你知道的多!”“元宝啊,把被子抱回去吧,那个,我觉得作为姐姐,要给予你全心全意的帮助,我还是给你推荐一些诗词读吧。”
这次可不能再推荐这些小曲艳词了,赶紧翻翻那些边塞诗人的悲凉的凄惨的诗,要不就雄心万壮慷慨激昂的词,现在这个年龄,还是以发愤为主比较好。岳飞的,辛弃疾的,王昌龄的,王之涣的,王昌龄的,总之让人读了不能有遐想~
不一会,后院传来朗朗读书声:“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接着是一声长叹,听的我一阵心喜,这孩子,竟然能领会诗中的含义了,真是孺子可教,只听得元宝叹到:“就这一行字还好认,其他的字,怎么那么难呢?”
第149章:清明时节雨纷纷
爹娘果然不用我来上坟,爹乜着眼睛说:“有元宝就够了~~闺女啊,都是给人家养活的~”听着别扭,回王府,还是少爷对我好,从来不这么冷嘲热讽。只是回了府里也没有事情干,王家的上坟,也是不需要我的。觉得自己被世界遗弃了。想起来千金楼的事情,不知道办的如何了,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孙先生看了我,依旧很热情,详细的告诉我张四维已经把序写好了,问我要不要过目。看到古文就头痛,直接让他排版印刷去吧。告别孙先生,依旧去看看小稻,又一次的遇到了林兵爷。第一次遇到是偶然,第二次遇到是巧合,第三次遇到是缘分,以后再遇到,怀疑是习惯了。
在我上楼之前,小稻和林兵爷有说有笑,看到我之后,林兵爷收敛了笑容:“你是小稻的小姑子?”我迫不得已的点点头,“王府的苏管家?”我继续点点头,林兵爷哼了一声,走开了。不解的看着小稻,小稻笑着说:“林大哥总说我是被你逼的~”我看了一下林兵爷的背影,好魁梧啊,不会想直接抢人吧。
“小稻,账本怎么样了?”“正在做着。”“做完了就把以前的账本换出来,毁了,或者直接给我也行。”小稻迟疑了一下,“为什么呢?”“以后你就会看到好处了。”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没有人过问我,好像我不曾存在过一样,我最恨的就是这种无力感,所以我很快的做了一个决定:如果半个时辰内没人理我,就去骚扰少爷。
如愿以偿的踏进了少爷的书房,少爷在写一些东西,身边连一个像元宝之类的书童都没有,诺大的书房趁着他的身影,很孤单,又很庄重,有一刹那,我觉得很悲凉。“少爷,在做什么呢?”“嗯,写公文。”“好写吗?”“嗯,就那么回事。”“写的什么内容啊?”“嗯,用人。”“少爷写出什么心得了?”“小苏……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话,让你一打岔,全忘了~”少爷烦躁的并且重重的放下笔。哦,他生气了,很可惜的是,我也生气了。
“有事情忙就让我出去呗,干吗你要回答我?现在想不起来了还要怪我?”“那你说我写的好好的,你要是不打岔会有这些问题么?”“那你别理我啊,刚才谁让我进门的?”“刚才要是不理你,按照你的脾气,你还不把门抓破?”“你以为你很了解我?我是这样的人么?!”“是,就是~”“好,那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王飞龙,你记着,以后我绝对不主动和你说话!”昂首出了房门,气冲冲的一路奔回豫园。我想,现在丰园的那个人,一定也在恼怒的写不下去吧。
晚饭的时候,少爷没有出来,崔管家说少爷在写东西,谁都不能打扰。有点后悔下午的时候没有让步,现在也不能去主动和他说话,心情有点委屈,王飞龙,明天你要是不跟我说话,我,我坚决不主动开口。
寒食早上。我强忍着和少爷说话的冲动,冷漠的穿过少爷和崔管家,崔管家一脸惊诧的看着我的背影,偷偷的说:“小苏今天好可怕……”吃早饭的时候,规定食物是煮鸡蛋。早上两个,中午三个,晚上两个,这就是寒食节。是谁规定寒食节只能吃鸡蛋的?难道吃块凉的肉,吃碗凉的米饭也不行吗?吃着鸡蛋,诅咒着少爷,猜测着谁会先开口说话。
少爷的脸有点憔悴,腮帮子有点肿,我想开口问问他怎么了,不过碍于自尊心,我继续冷漠。见到崔管家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下:“少爷怎么了?看起来好像脸有点肿。”崔管家翻了一下白眼:“我怎么知道少爷怎么了,小苏自己去问问呗。”
晚上的时候见了一面,还是没有说话,少爷看了我一眼,张了一下嘴,却又迅速闭上,看到这副情景,我把头一撇,离开现场。就这样,胸中有一股闷气,看到阿岩的时候忍不住发泄了一番:“阿岩,小稷都回家准备嫁妆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赶紧回家收拾一下?”阿岩有点怯怯:“我家里没有父母了……”有点不好意思,跟阿岩道歉一下,回房间生闷气。
清明早上。起床的时候少爷夫人崔管家和许嫂已经都上坟去了。在床上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