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获得推荐的学生在通过了入学考试后,能够获得全部三年的奖学金,这将会是一笔相当庞大的金额。”
长谷川先生还在继续说着一些关于推荐入学的优厚政策,我已经无暇再听。
只有……两个人吗?
可是,帝光是一个整体啊。
“桃井同学,你有在听吗?”
我将表格还给了他:“抱歉,这件事,我做不了决定。”
长谷川先生一愣,随即又笑道:“当然当然,青峰同学和赤司同学那方面我也会亲自找他们去谈,只是未免唐突,不知道可不可以请桃井同学先代为告之一声。如果他们有此意愿的话,希望你能够联系我们。”
那张名片撰在手中,明明只是一张很薄的纸片,却犹如铁块般沉重。
“抱歉,我有点事,要先告辞了。”
“那就麻烦你了,桃井同学。”
长谷川先生大概还在我的背后鞠躬致礼,而我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是太过突然了吧,心里真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是有多久没有想过一年以后的事情了,那场友谊赛后,几乎在每天快节奏的生活中忘记了那件事。原来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厉害,特别是对于某些方面。
现实总是割裂着理想。
突然觉得,荣耀什么的,比起之后的那些,也不过如此。
总是要在这种时候,当我发现自己已经几乎要快爱上这个篮球队每一个人的时候,才……
“嘀嘀嘀嘀——”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青峰的来电。
“五月,你跑到哪里去了!”
“……”
“小桃你再不来的话,大巴就要开走了哦。”旁边好像是黄濑的声音。
“……”
“大辉,把电话给我。”隔了一会儿,另一个声音响起,“桃井。”
“赤、赤司君?”
“一分钟内,赶到停车场。”
“……”
“回答呢?”
“我……”
“你现在在哪?”
“体育馆里,二楼,宣传室的……”
“给我呆在那里。”
他命令式地对我说完,紧接着电话的那头便是挂断的忙音。
两分钟后,二楼的走道尽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由于距离前一场比赛已经结束了将近一个小时,走道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的,只有隔着几堵墙壁的外面,砸落的雨声。
赤司似乎是跑过来的,大概是因为外面下雨了的关系,他很少见地带上了一顶鸭舌帽。帽檐的地方还在滴水,耳际的发丝根根分明。
“桃井,发生什么事。”并非是疑问句,而更像是责问的声音。
我的腿莫名地软了起来,有些没办法用大脑去思考怎么回应赤司的问话。
他一步步地朝我走来,停在我的面前。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就这么沉默地凝视了很久,他侧身靠在了一边的墙上。
时间好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在这段被阻隔的空气中安静流淌。我的手心依然攥着那张桐皇学园长谷川理事的名片,沉默扩散,压抑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
“大巴……”赤司没有看我,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开口,“我让他们开走了。”
“咦?”我恍惚地看着他,“那、我们要怎么回去。”
“终于能够说话了吗?”
他的眼睛里有仿佛看透了一切的光。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他。
“你的脸色很差。”
卸去了厉色,变得有些平坦的声线,说着不像是赤司会说的话。
“如果不舒服的话,说出来。我不希望我的队伍中会出现病人,而且你……”他看向我,“是我们帝光非常重要的一员。”
四目交汇,那种摄人的眼神让我有点不知应对。我移开眼神,默默地道:“队长。”
“什么事?”
“我们这些人,以后还会在一起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扬了扬嘴角,但在我看来,却尽是苦涩。
“抱歉问了奇怪的问题。”
“没有,只是这个问题,在几天前也有别人问过我。”
我不知道那件事:“是谁?”
“当时我告诉对方,我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他避开我的问题,转而道,“想不到这个球队里,还有和那个人一样,为一些不必要的事操着心的人。”
“刚刚,桐皇学园的理事给我了两张高校入学的推荐表。”
赤司的表情严肃起来:“所以呢?”
“他说希望阿大,不,青峰,还有……”我抬起头,视线落在赤司的眸光中。
“我?”他再一次地扬起了嘴角。
“是的,桐皇学园希望能够吸纳赤司君和青峰,并且愿意提供三年的全额奖学金,而且甚至还提早一年发出了邀请。”
“真是有趣的事。竟然提早一年,现在的高校已经饥不择食到如此地步了吗?”
“赤司君有想过一年以后的事吗?”
他的视线再次与我交汇:“有。”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以为他向来都是个有些乱来的人,虽然很多事的走向都会莫名偏转到他的逻辑中,但是却不认为赤司会是那种对未来有过周密计划的人。
“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去桐皇。”
“那……”
“我会回京都。”
“……”
前一秒曾有过半刻的喜悦,但很快被他脱口问而出的答案碾压粉碎。大概希望就像是个透明的玻璃球,折射着耀目的光,却易碎无比。
我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回应:“啊,是吗……从来没听、听说过呢。”
“因为我从来没提过。”
“那么,到时候球队也会散吧。”
“大概。”
“赤司君认为,就算大家这样散了也没有关系吗?如果我们都各自离开,去到了别的地方,又该怎么办?”
“那就在各自的地方继续活下去。”
“……”这么,简单吗?
他看着我,眼神内敛而深邃。摘下了头上的鸭舌帽,转而带到了我的头上。
“太难看了。”
视线被鸭舌帽的帽檐挡住。
“要哭的话……下一次,别在我面前。”
“……”这个时候才发现,流过指间的,竟然是泪。
将帽子压在了我的脑袋上,然后背过身去的赤司依旧站在原地。外套上的4号标记实在太过醒目,让眼睛有种被刺痛的感觉。
“没有谁能够至始至终参与别人的生命,所以未来的路,我们都必须一个人去走。”
“这些眼泪,应该是一年后的份。现在,太浪费了。”
“不过桃井,如果大辉去了桐皇的话,陪在他的身边吧。没有你,他不行的。”
……
依旧是谜一样的话,仿佛预言,又像是断言。一直看着赤司背影的我,始终不明白他那样的背影代表着什么。
外面的雨声似乎小了,也许青峰说的对,篮球的世界,有女人不懂的残酷。而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懂,“残酷”意味着什么。只是一切都好像按部就班地套上了赤司的理论,到很久以后的我才终于发现,原来,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说错。
*
十七日下午,天色转晴。下班赛区的半决赛打响,和泉中学以89…83击败了去年的亚军诚英学园,进入了冠军争夺战。
十八日,彻夜未眠地研究了关于应对和泉中学的战术。比赛的录影带快进,倒回,回放,遥控板的按钮几乎快要被我按烂。
十九日,比赛前的最后一天。作战会议召开的时候,将整理出来的笔记印发给了帝光的队员,只有青峰仍然不屑一顾地坐在最后呼呼大睡。
夕阳的余晖很快洒了进来,我松了松颈骨,撑开四肢神了个懒腰。为了放松情绪,更好地应对明日的末战,帝光全员预定了距离酒店一站地的温泉澡堂。八点刚过,带着一堆洗漱用品的众人便出发了。
这几天,我的状况并不好。大概又是中了赤司理论的诅咒,我的脸色似乎比之前苍白了不少。浑身乏力,加上耳鸣的日趋严重,我深刻意识到,我的身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没能婉拒这趟温泉澡堂之行,但能够拖着走到那,几乎是靠着扯了“好困”这样的谎。
青峰背着我,以不落后大部队的速度与众人一边打闹一边前行。小的时候有很多次这样靠过他的背,虽然有些硬,但是暖暖的,非常舒服。他的嗓门很大,所以耳边总是非常的吵。大概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总是这样习惯着,习惯着就不再顾忌。
总觉得脑袋非常的沉。不知是步行了多久,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不过差不多应该是到达的时候了,闭着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来。
“五月,醒醒。”
“桃井同学好像有点不对劲。”
“小桃,你怎么了?”
“桃井。”
“喂……”
耳边似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不止一个声音。大概是目的地到了吧,然而我却只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沉沉地睡过去。
睡了很久,大概久到连头痛的感觉都忘记了。那些声音仿佛已经被隔离在遥远的彼岸,化作一缕飘渺的青烟。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内是一片雪白的场景。
额头上压着一个重物,凉凉的,好像是冰袋。
果然,最近有些太勉强自己了……
张了张嘴,干燥的喉咙发不出声音。空荡荡的房间内,除了我,只有身边那个穿着洁白服饰的年轻女子。
“你醒了吗?”
“这是哪里?”
“医院。”女子简单利落地回答我,然后帮我调试了吊针的滴管。
“我生病了吗?”
“只是发烧,今天烧已经退了很多,安心养病,明天就能够出院了。”
“是吗。”我摸了摸沉沉的脑袋。
“不过你的朋友们可都吓坏了,那个高个子的男孩抱你来的时候可是差点就把我们急诊室的门都给踢烂了呢。”
阿大吗?还是改不了的急脾气……
“好了,不吵你了,安心养病吧。”
“等等。”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今天几号?”
对方好像有些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二十号。是烧糊涂了吗?你只昏睡了一晚而已。”
“那现在几点!”我四周搜寻着钟,却没有发现。
“十一点左右吧。”护士大约地说了一个数字,“是肚子饿了吗?”
十一点。决赛是上午九点开始的,那么现在已经……我竟然错过了对他们来说这么重要的比赛,我是傻瓜吗!
“啊!对了,你的朋友有东西让我代为转交。”年轻的护士小跑至病床的另一头,从抽屉内取出一个版状物,“他们说,你醒了以后就拜托交给你。”
我拿着那样东西,签名版的大小,但内容却更像是留言。
——小桃,刚刚真是吓死我们了,要快点好起来哦!(画着可爱的笑脸,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青峰君十分的担心,所以桃井同学拜托请早日出院吧。(……)
——阿哲你胡说什么!……这句被随后又被划去,写的是:五月,下次别吃太多肉。(是嫌我胖吗!)
——恭祝康健。(真是没创意的祝福语,某人还是老古董)
——买了零食,放在你的床头。(不对啊,床头明明没有零食)
——后来饿了,我就吃掉了。(这……)
——桃井,机票订了明天的,不能改期。(这是要我自己看着办的意思吗……)
“真是一群可爱的朋友,不是吗?”一旁的护士打趣道。
密密麻麻的字迹,几乎是要占据了心田一般。虽然这样子的留言对于一个病人来说根本起不到正面的作用,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紧紧地抱着那块签名版,仿佛是力量一般注入到身体内。也许赤司说的没错,即便最后的结局是分离,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在一起。
我喜欢帝光这支球队,真的,非常非常喜欢。
签名版的反面似乎还写着什么字。反过来的时候,瞳孔顿时聚拢了起来。
——这些日子,承蒙关照。
——我们一定会把冠军奖杯拿来送给你的。
——亲爱的,经理大人。
眼泪夺眶而出的那刻,好像门外长廊的尽头,响起了那些熟悉的……声音。
…tbc。
19
帝光赢了。
出院的当天,我捧着象征着帝光胜利的金杯,与大家一起坐上了驶往机场的大巴。
仿佛是要释放这累积了多天的疲惫,原本昨晚还在我的病房大吵大闹的几人纷纷合上了眼睛,互相依偎着睡了过去。安静的大巴上,除了马达的轰鸣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一眼扫过的座位上,换上一副睡颜的他们面容沉静,无法想象他们昨天是如何在球场上叱咤风云。
可惜了,没能用自己的这双眼睛见证他们所创造的奇迹。
但是很高兴,我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和泉的人在机场为我们送行。
从加长款的劳斯莱斯里走出来的是和泉财团的大小姐,和泉萌菜。她捧着一束花,径直地交到了青峰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