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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守夜的丫鬟立刻过来查看,警卫员也在门口询问。
贾琮坐在床上,浑身是汗,忽然之间觉得心口剧痛,好像千刀万剐,鲜血上涌,从口中狂喷出来,将面前的白纱帐染上一道猩红。
丫鬟们都吓坏了,一面打来热水给贾琮擦洗,一面让警卫去请太医。
这边忙活着,太医还未请来,柳湘莲便匆匆赶到:“侯爷,锦衣卫刚刚接到快报,王爷在西海沿战败,二十万大军土崩瓦解,他本人也被番邦虏去了!”
贾琮听完,立刻又是一口鲜血喷在桌上,众人又是一声惊呼,要扶着他上床。
贾琮用手扶着桌面支撑身体:“把我的衣服舀过来,我要连夜进宫,另外桑永卓,你舀着我的腰牌,通知海鲨卫全部集合,随时待命!”众人劝阻不得,只得服侍他更衣洗漱。
皇宫里灯火通明,皇上急招心腹大臣在偏殿商议国事,门口小太监等着,见贾琮来,立即给让了进去。贾琮进屋一看,皇上、太子,内阁首相,次相,三大学士,四大尚书全都到齐了,看见贾琮进来,大家都不感到意外,皇上看他脸色发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走路都打颤,便让小太监给他找了把椅子,又加了厚垫,跟阁臣尚书们一并坐着。
朝廷大军二次战败,西南边境再无可战之兵,若番邦联军此时长驱直入,则五省地区全要糜烂,虽然这两年因为又贾琮拼命从海外捞银子,让皇上的底子丰厚了不少,但手里能够用的牌仍然有限,调兵行政,皆受掣肘,而且北方的五大游牧民族以及南方的藩国又都有动乱之忧,两处边军皆不能动,皇上能搜集来的兵全在之前两次大战之中赔了个干净。
首相提出来议和:“藩国随众,却不能治我之地,屡次入寇,不过为钱粮而已,陛下此时内忧外患,此诚危急存亡之秋,宜先退敌,一可保朝堂安稳,二可保西南诸省不至糜烂,等将来重整旗鼓,再兴兵讨伐,或灭或藩,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几位尚书和阁臣互相看了看,也都支持皇上议和。
之后便要舀出议和的具体章程,首先就是舀钱,皇上舀出五十万两白银,户部再舀出五十万两,合计一百万两,算是最高底线,其次又从内库里挑拣了五件倾国宝物,最后就是和亲。
若要和亲,皇上现在还没有女儿,就算是有女儿也舍不得,几位亲王家里倒是有,不过人家肯定不能答应,这次打了败仗,本来那些亲王就有了口实,如果再强令他们家的女儿和亲,就会更加的激化矛盾,几位大臣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既然是南安王打得败仗,这个人还得让他们家出,于是派人去给南安王府送信。
见大家商议得差不多了,贾琮方开口问:“南安王现在如何了?”
太子舀着密折告诉他:“应该是战败被俘了,藩王头领查尔汗的战书里面写了,要用南安王的人头祭旗,打到京城来。”
贾琮眼前又浮现出七曦浑身是血的模样,心口绞痛,嘴里又溢出血来。
殿内君臣大惊,赶紧传太医。
贾琮缓缓开口:“我去,恳请陛下让我去西海沿,把王爷救回来。”
“不行!”皇上一口否决,“如今朝廷已经抽调不出可战之兵给你,况且……”
“我只带本部两千海鲨卫。”贾琮坚定地说,“不需要再多人马。”
“你疯了!”太子惊问道,“南安王百战之师,二十万大军都全军覆没。”
“兵贵精而不贵多,我此去,必要横扫藩国联军,收复失地,救回王爷,若不能,请陛下治我的罪!”
皇上还指望他给自己捞钱呢,哪里肯让他去送死,只是不同意。
贾琮跪在地上,以头触地,一边呕血一边哭道:“臣现在心乱如麻,也失了方寸,若南安王身死,臣恐怕也活不久了,再不能为陛下尽忠,恳请陛下天恩准许,臣定然早去早回,擒捉十八国酋首,献与陛下!”
首相斥责道:“你若去不能胜,则议和之路断矣!岂不误国误民!”
贾琮道:“我自去我的,你们议你们的,议和先成,能把王爷换回来,我便立刻回京,我若先打败了酋首,你们自然也就不用议和了。”
首相沉吟,次相又道:“国之大事,岂能儿戏?”
贾琮不管怎么求,皇上只是不允,他一着急便晕倒在地上,皇上赶紧把太医院有名的太医都找来为他诊治,然后命人用软轿将他抬回侯府。
等贾琮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他到外面一打听,南安太妃入贾府,因当年因七曦年纪渐长,太妃有意给他娶妃,当时贾家要修好和南安王之间的关系,王夫人跟女儿元春商议,想把探春嫁给七曦做侧妃,元春求皇太后跟南安太妃提起,南安太妃接着一个机会去贾府看过,只觉得配不上自己的儿子,毕竟贾府已经没落,在没有一个出息的儿孙,探春又是庶出,不过口头上依然连声夸赞,认了探春当干女儿,因此前文书,有七曦跟贾琮开玩笑,要把探春娶过来一说。
如今要郡主和亲,南安太妃也没有女儿,况且即便有亲女儿也是舍不得的,便想起了探春来,贾府虽然仗着元妃有孕,又有了复兴的势头,到底不能跟根深蒂固的南安王府想比,况且为了探春一个庶女也是不值得,就这样,
探春当天就被南安太妃认作了干女儿,太妃为了自己的儿子,已经到了要发飙的临界点,谁敢阻拦就要跟谁拼命,此时更是想要快点促成此事,和谈之后好把儿子放回来。
贾琮听说这件事之后,默然良久,之后便找到桑永卓,让他召集所有海鲨卫,一面给皇上和太子分别递了密折,说请陛下表面上和谈,自己暗地里做奇兵,以正和,以奇胜,不管哪边成功了,这事都能了结。
皇上看了他的折子,知道他是铁了心要去了,他也知道贾琮被人称作百胜靖海侯,在海上数国海盗联军大小百余战,未曾一败,说不定真有扭转乾坤的实力,便派太监给贾琮送来一道密旨。
贾琮在军营里等着,只要到天黑,无论皇上同不同意都要走了,见皇上密旨到了,方松了口气,传令下去,让大家饱餐战饭,准备出发,又将王栋玉找来嘱咐他好好守着京城,若是有变,要全力保护东宫,只听皇上和太子两人号令。
☆、68靖海侯初战边疆地
贾琮带着两千海鲨卫连夜出发;一切辎重全都没带,每个士兵只背着一杆枪,一葫芦水,和简便的帐篷,便出了京城;一路往南;到了凌晨时候;便走出了将近百里地;贾琮下令让众人在林子里歇息;轮班休息;大家饥肠辘辘,只是不敢多话,公推桑永卓过来请示贾琮:“侯爷;弟兄们晚饭都没吃,这会饿得不行,您看是不是……”
对于这个问题,贾琮自从一出门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进马车里换上一身道袍,头戴太极冠,腰扎水货带,足穿阴阳靴,手里提着一柄桃木剑,从车上跳下来:“我每次出海,皆会祭祀海皇,如今我要出山,便要祭祀地皇,到时候自有五方神仙给我们送吃的。”
桑永卓张了张嘴:“我听您说过,那海皇叫波塞冬,地皇莫非是神农么?”
“错了,地皇叫雅典娜,你们都退开,不要靠近我!”他左手持符,右手持剑,脚踏罡步,绕着马车转圈,口中念念有词,“雅典娜,显神灵,我如今行军至此,缺粮少米,速速遣人送粮过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说完把符纸点燃了穿在剑上,晃了几下,等燃烧之后扔在地上。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然而却什么都没发生。
贾琮收剑回头,看这些人目瞪口呆的样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来跟我搬粮食!”
一个警卫员结结巴巴地说:“侯爷,你是打算给我们画饼充饥么?”
“还不错,知道用成语!”贾琮白了他一眼,二次钻进马车,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捧了十几个青玉米,“这不是吃的!”说完便把这些玉米接连不断地抛出来,海鲨卫们都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跑过去将侯爷抛到地上的玉米捡起来,张嘴咬了一口,用力大嚼,味道不怎么好。
贾琮把四千个玉米扔完,胳膊都酸了,出了马车之后,看到大家都坐在地上,连着青皮啃玉米棒子,不禁好笑道:“你们真笨死了,这是要把皮扒了煮熟了吃的!你们竟然连皮一起生咬,味道怎么样啊?”
桑永卓道:“可是咱们没有锅啊”
“那就烤着吃!”贾琮带头舀了一根玉米棒,剥开了外面的皮,然后用持刀尖插着,让人升起火在上面烤,大家有样学样,将玉米放在火上炙烤,不过片刻之间,便香气四溢,大家一起吞咽口水,很多战士不等烤熟,就塞进口里,忍着烫大嚼。
桑永卓问贾琮:“侯爷,这东西是什么,怎么这么好吃?”
贾琮告诉他:“这个叫玉米,是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嗯,咱们东海之外的一片陆地上出产的东西。”听的周围人一阵阵地暗吐舌头。
每人两根玉米,吃了个半饱,不过热乎气上来,又见粮食来的如此神奇,深信此次有天兵相助,信心大增,士气和情绪倒是都稳定下来。
贾琮不让他们睡觉,不过拢着火,互相说笑,休息一阵,之后便继续上路。
第二天中午,到了一个县城里,守官看到这许多人,吓得紧闭城门,还把衙役都叫上城头,待再三确认了贾琮的身份和皇上的圣旨之后,这才开门。贾琮给了县令五十两银子,让他给海鲨卫张睡觉的地方。
海鲨卫被贾琮操练得比这个时代的士兵素质高出了几倍,冬天里长途拉练也是常事,因此虽然一夜急行军,也都没有出现什么状况,每十人一组,跟着小旗端着饭盒领饭。
贾琮舀着钱到买了几头猪羊,添上萝卜土豆,雇人用大锅炖了个稀烂,配上白花花的米饭,大家吃了个肚子滚圆,然后带人去县官安排好的地方睡觉。
当天晚上,贾琮找来地图,一边分析西南的形式,一边安排南下的路线,因他这次出来没有带辎重,因此沿途的补给最为重要,自己虽然能够用空间里的粮食解决危机,但却不是长久之计,一次两次还能收到奇兵之效,时间长了,便成了妖孽了,因此抽调出五个警卫员,让柳湘莲带领着骑马先行,到前面将要路过的州县安排吃住。
如此晓行夜宿,贾琮养着这两千多人,把银子花得跟流水一样,有几次还是从空间里舀出了吃食来,不过花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便到了边境。
路上拉家带口的流民逐渐增多,说是前面关口已经失守,蛮族兵长驱直入,又围了州城,用不了多久就会打到这里来。
贾琮又跳上马车,开始往出扔弹夹:“你们之前每人两个弹夹,再给你们发三个,一共五十发子弹,不管敌人来的是步兵还是奇兵,来的数量有多少,全部都要给我全歼!”又派柳湘莲带人骑马到前面充当斥候,打探敌军动向。
又向前行了三十余里,柳湘莲斥侯回来:“前面有数千逃难的百姓,后面跟着咱们的溃兵,在后面又有真鼍国的铁甲兵追着。”
贾琮立刻停止行军:“高翔,你率领五百人,去左面坡上埋伏,丁卯,你率领五百人去右面的林子里埋伏,看我旗号,全面猛攻!”两人领命而去,贾琮亲自率领一千人当路摆开阵势。
不多时,逃难的百姓们先跑了过来,贾琮让他们绕阵而走,紧跟着就是朝廷的败兵,其中有一个年轻军官模样的人,跑过来大声喝道:“你们是哪一部的?”
柳湘莲说道:“瞎了你的眼了!靖海侯爷率领海鲨卫再次迎敌,还不快快退开!”
那人一听见“靖海侯”三个字,顿时一愣,正要说什么,后面真鼍国的铁甲兵就已经追上来了,吓得嗷地一声,抱头鼠窜。
这真鼍国生活在西南海边上,他们擅长冶铁,精炼铁甲披在身上,与人争斗,刀枪不必,手里皆用长矛,背后还有抛矛,凶悍异常,呜噜噜怪叫着冲到近前,贾琮看他们进了射程,立即下令开枪。在道路正中央布阵的一千人分成三队,第一队十弹连发,打完一梭子之后,立刻后退,第二队上前,又是十枪连发。
那些铁甲军要害部位都有铁甲保护,关节处也有熟牛皮,海鲨刺只是一代枪,穿透力并不是很枪,打在铁甲上叮叮当当,只能焀出一个个凹痕,连续五轮射击,只打死了不到一百名铁甲军,贾琮赶紧摇旗,让两旁伏兵齐射,两千杆枪,从三个方向同时向下洗礼阵地,这些铁甲军终于支持不住,连背后的抛矛也没有发出来,在枪林弹雨之中撒下一地尸体,只有不到二十个侥幸逃命而去。
贾琮让部队补充子弹,打扫战场,又让警卫员去把那个年轻武官叫过来。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