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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抛出的诱饵,我却无法不接受。
“你不用立刻给出答复,我会给你考虑的时间。”伏地魔坐回沙发上,重新恢复悠闲的姿态,“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一周左右,离开之前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决断。”
我松了口气,点点头,然后他示意我可以走了。
在我走到门边伸出手的一刹那,伏地魔又轻声开口:“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安提亚斯。”
我顿住,转身看向他。
他的红瞳中暗光闪烁,声音里全是志在必得:“从一开始我们就彼此投契,心意相通,我从来没有这样满意过一个人。我会等待你成长,我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安提亚斯,不要拒绝我。”
我低下头,慢慢扭开门柄,跨出去后轻轻合上门,不发出一点声音。
拒绝与接受
三十九
(告诉我,小子,是谁给了你这种胆子,敢和最伟大的黑魔王讨价还价?)
当我走下楼的时候,偏厅里传来卡卡洛夫的抱怨:“这里怎么没有我喜欢的那种茶叶了?我记得它是这个庄园的常备品!”
然后是拉比战战兢兢的声音:“对不起,尊敬的先生!因为庄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客人来到,卢修斯主人和安提亚斯先生也不喜欢那种茶叶,所以我们没有准备,实在对不起!”
卡卡洛夫仍旧不满地低声嘟囔,夹杂着拉比断断续续的道歉;我摇了摇头,甩掉此刻纷杂的思绪走进偏厅:“非常抱歉,卡卡洛夫,是我考虑不周。茶叶需要按季购置,我保证下次会有你喜欢的那种,现在让我为你推荐卢修斯和我都很喜欢的一种红茶,如何?”
卡卡洛夫一下子安静下来,避开我的目光,点点头坐回原位;贝拉特里克斯嗤笑一声,其他人冷眼旁观。我安抚了拉比,让他去准备我说的那种红茶,然后告诉这些食死徒我要到庄园外散步,便致歉离开了。
外面的阴雨渐停,偶有丝丝凉意飘在脸上;我不顾泥泞在荒地里奔跑了一会儿,进入山林,照常倚着树木坐下来,跟昏昏欲睡的他们聊了一会儿天,然后陷入沉思。
不可否认,伏地魔的提议对我来说是个巨大的诱惑。
自从圣诞生病以来,我在庄园静住了三个月,想要回家的渴望日甚一日,每每只能于梦中得见亲友让我在欢欣与失望的落差中躁动不安。月白石毫无动静,我感受不到辛西那西的召唤,拉克拉蒙的晶阵凭空出现的可能愈渐低微,这让我意识到被动等待之不可行。
我需要主动寻找回归盖亚的方法,而伏地魔为我提供了一种可能,如果说有谁可以帮助我,非他莫属。
然而隐隐的不安阻止我立刻开口应允,我不知道这是源自对伏地魔的不信任,还是因为潜藏的对他的畏惧。伏地魔已经习惯谎言和隐瞒,这也许是强大首领的必须,但他是否也如强大首领该有的那样重诺?
“我就知道你会跑到这种地方。”
我循声抬头,西弗勒斯正带着一脸不耐向我走来,他大步跨过积水的低洼,长袍上溅了点点泥浆。
“整天只会和这些傻乎乎的树说话,难怪你越来越蠢……”
我有点怔愣地看着他用魔杖变出一个大垫子扔到我旁边:“刚下雨的泥地又冷又湿,你这会儿就不心疼家养小精灵洗衣服有多辛苦了?看来你的博爱不过如此。”
我无语地站起来,指了指裸 露在外的粗大树根上铺着的手绢以示我的“博爱”,然后坐到软垫上去。
过了一会儿,西弗勒斯也坐了下来:“安提亚斯,虽然我不得不说一脸呆样很适合你,但你也用不着特意跑到一堆枯枝里面躲起来。”
“……我只是在走神,别把我形容得这么丢脸好吗?”
“走神?你的脑袋又钻到哪个地精挖的洞里去了?”
“我没钻……西弗勒斯!”
我终于从恍惚的状态里清醒过来,愤愤瞪着这个从不肯停止挖苦我的人:“好吧,我只是在考虑伏地魔刚刚对我说的话。”
西弗勒斯安静了片刻。然后他轻声说:“难得你也有思考的时候。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我有资格成为一个食死徒,他愿意标记我。”
西弗勒斯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起来。
“他还说忠诚于他就会登上权利的巅峰,站在他的身侧俯瞰众生……当然,我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我看着神色严峻的西弗勒斯,急忙对他解释,“可是伏地魔说如果我能成为食死徒,他就帮我寻找回家的方法。”
长久的沉默。
西弗勒斯脸上的表情变化并不明显,但他的波动变得几近狂乱,我分不清那是浓重的不安、疑虑还是别的什么。我只能说:“别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别担心?”西弗勒斯终于开口,语调有些冰冷,“你会处理好这件事?”
他偏过身子,用高出我一英尺的气势倾压下来:“你以为这是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你懂得成为一个食死徒意味着什么吗?你真的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眨眨眼,被他严厉的眼神刺得哆嗦了一下。
“接受了那个标记,你就不再是原来那个瓦拉·安提亚斯,你必须无条件执行黑魔王的一切命令,不得反抗,你到底知不知道?”西弗勒斯继续用冰刀一样的话语扎在我身上,“你以为黑魔王会把一个食死徒当成雇佣工?你以为你还能只当他的护卫,乖乖站在他后面就行?你以为——”
“西弗勒斯!”
我终于受不了他咄咄逼人的质问和从耳道近距离钻进来的嗡嗡低音,站起身来蹦了蹦,摩挲了一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接受伏地魔的标记了?”
更长久的沉默。
西弗勒斯犹疑试探:“你不打算接受?”
我迷惑不解:“我也没说我不接受啊。”
……
西弗勒斯声音平板地说:“我以为你很想回去。”
“当然!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盖亚,你知道——”
“别又对我描述你那个穷乡僻壤的老家,我听得够多了。”
“……我只是想说,对伏地魔的提议,我还在考虑。”
“……”
“西弗勒斯,你说的那些我都想到了。和伏地魔在一起相处这么久,他对待下属的态度我多少知道一些,我并不认为成为食死徒之后我还能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扔来一个“你好歹还算有自知之明”的讥讽眼神。
“——身份上的转变当然也会导致工作性质的变化,我担心食死徒的日程表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东西。”
……
西弗勒斯一脸后悔地转过头,不再看我。
我等了一会儿,发现西弗勒斯没有接过话头的打算,只好自己开口:“而且我还担心伏地魔会不会信守诺言。这么说自己的雇主是不太好,但他有时候脾气很坏,也许突然就反悔不肯帮我了。”
西弗勒斯的肩膀动了动,像是某些讽刺要冲口而出,但还是忍了回去。
“我的一个曼雅老师告诉过我,凡事都该做最坏的打算,朝最好的方向努力。这样说来——”
“你到底要不要成为食死徒?”西弗勒斯终于不耐烦了,“我先警告你,无论接受或拒绝,你都要做出相当的觉悟,这件事是不可能糊弄过去的。”
“我知道……”我叹了口气,“伏地魔给我一周时间考虑,不过他自然希望我做出肯定答复。”
“我怀疑你是否具备判断黑魔王心意的智商。”
“……”我回想了一下伏地魔的原话,“他在最后是这么说的:‘从一开始我们就彼此投契,心意相通,我从来没有这样满意过一个人。我会等待你成长,我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安提亚斯,不要拒绝我。’你看,这么明显,谁会笨到听不出来他的意思?”
……
西弗勒斯表情微微有些扭曲,站起身来掸了掸长袍,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我追上他:“你觉得有多大的可能,我在不成为食死徒的前提下让伏地魔帮忙?”
“瓦拉·安提亚斯。”我的名字脱了一层皮般从西弗勒斯嘴里挤出来。
“嗯?”
“你果然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
怒吼震天,惊飞群群……现在是冬天,没有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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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最后没有和我一起回到庄园,而是刚到山脚就幻影移形离开了,并在临走之前恶狠狠地警告我别让任何人知道他来找过我。
我独自回到庄园,和伏地魔以及几个食死徒一起吃晚饭,期间忍受了不少贝拉特里克斯的白眼和冷哼。现在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讨厌我了,因为在马尔福庄园时卢修斯告诉我:“受到黑魔王特别青睐的人总会遭到嫉妒,特别是你甚至并非一个食死徒。”
老实说,我觉得就算成为了食死徒,这种情况也不会好转;然而许久没有这么多人一起用餐,我多少还是有点高兴,直到——
“安提亚斯,你下午去庄园外散步时,有没有考虑我的提议?”
伏地魔在第二道主菜撤下之后打破餐桌上的安静气氛,开口向我询问。坐在我对面的莱斯特兰奇夫妇和三个食死徒都抬起头看向他,我旁边的卡卡洛夫和特拉弗斯也转头看着我。
我放下果汁杯子,点点头,伏地魔紧接着问:“有结论了吗?”
我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回答。伏地魔十指交叉托在下颌,平静地看着我,摆出耐心等待的样子。
贝拉特里克斯的视线在我们之间来回转了几次,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主人,您提议了什么?”
伏地魔说:“不是什么大事。我问安提亚斯有没有意愿接受我的标记,他告诉我他需要考虑的时间。”
餐桌上出现一阵小小的骚动,卡卡洛夫轻轻吸了一口冷气;贝拉特里克斯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才瞪着眼大喊出声:“有没有意愿!您居然问这个小子有没有意愿接受您的标记?!”
她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像猎食的鹰隼一般盯紧了我。
要糟糕……
“而你——安提亚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竟然还敢推脱……需要考虑的时间?哈!”贝拉特里克斯推开椅子,慢慢绕着餐桌走过来,微微俯下身子看着我,一手撑在桌面上,“告诉我,小子,是谁给了你这种胆子,敢和最伟大的黑魔王讨价还价?”
我盯着面前的杯子,默不作声。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反抗黑魔王的要求,巫师的至高领袖愿意接纳你,这是你的荣幸。”贝拉特里克斯五指轮流着轻轻叩击桌面,保养得体的椭圆形长指甲上涂了紫色丹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当然,我并不认为你有资格成为一个食死徒——我想在座的大部分人都会同意我——然而你也没有资格拒绝。你应该跪下来感激主人的恩赐。”
失望与思念
四十
(雅恩,我快要等不下去了。我该怎么办?)
餐厅里一片沉默,只有贝拉特里克斯手指发出的细小叩击声。
我咬紧下唇,打定主意不开口。在正式答复伏地魔之前,我不想因为这个问题和任何人起冲突。
“怎么,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贝拉特里克斯眯起眼,声音从高傲跋扈变得轻柔低缓,“我说,你应该跪下来亲吻主人的袍角,感激主人的恩赐,然后接受主人的标记。立刻。”
气氛愈发紧绷,我悄悄攥住双拳。
我不喜欢贝拉特里克斯说话的口气,不喜欢她看我的眼神,我讨厌她傲慢地、居高临下地睥睨我,仿佛我是世上最微小卑贱的尘埃。
贝拉特里克斯停止了敲击桌面。她站起身来,轻蔑地瞟了我一眼:“看来你不仅是个愚笨不开窍的蠢货,而且还是个不识抬举的聋子。”
怒火冲上我的心头,她却走开了,下一瞬忽然拔出魔杖转身大喊:“神形俱灭!”
我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在半空中被一股强力的波动冲击得身体一歪,朝餐桌砸了下去;紧接着又是一道波动袭来,我用手一撑,几下翻转跳跃,踩着桌面杯盘间的空隙跳到长桌另一边,迅速远离了所有人。
众人一片混乱,纷纷躲避被咒语炸得四处飞溅的椅子和餐具碎片;罗道夫斯站起来惊叱“贝拉!”,跑到她身边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继续发起攻击;卡卡洛夫低呼一声,却被伏地魔的怒吼盖了过去:“住手!”
贝拉特里克斯停止了挣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伏地魔站起来,在餐桌旁走了几步,冷酷的目光扫过众人,食死徒们噤若寒蝉,低头不语。
“贝拉,我什么时候给过你随意攻击同事的权力?”伏地魔走到莱斯特兰奇夫妇面前站定,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