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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首百年云深
枫岫主人再次睁开眼,只觉恍若隔世。不是已经死在阴森寒冷的噬魂囚之中麽,为何竟似回到了此生再不愿回归之处。
看著窗外阳光明媚,春光正盛,枫岫确定了,自己真的是在曲水流觞。在枫岫主人还不是枫岫主人,楔子还不是楔子的时候,是他还是身为慈光之塔的大祭司天舞神司之时的住所,曲水流觞。
与那人的初次相见,只至结下孽缘,就是在这曲水流觞罢。枫岫苦笑,原本,再也不愿回到这里的,兜兜转转却还是回来了。不愿再多想,静等那人的到来。
“楔子,你感觉如何?”来人一身华丽无双的紫衣,身后用金线绣著孔雀的披风随著那人疾走而飘扬起来。那一刹,迷了枫岫主人的眼,恍惚看到了初遇那时的情景。陌上少年正轻狂呵。。。。。。。
“吾已无碍。只是,师尹你救了四簯界的共犯,就不怕惹祸上身麼?”枫岫主人别过了眼,紫色的瞳里,带著几丝幸灾乐祸。
“哦?楔子,你是要吾见死不救的麼如此残忍之事,师尹吾是做不到的。数百年未见,好友你竟忘记了吾之心性麼?”无衣师尹墨瞳直直看著靠坐在床上,风采气度不减当年的枫岫主人。果然,数百年的隐姓埋名,潜龙沉渊,仍是磨不去那一身惊才绝艳,那一身傲骨凛然。所幸,楔子,除了姓名样貌,你丝毫未变。
“是这样麼?在吾之记忆中,慈光之塔的师尹可是万人敌呀。兵不血刃,运筹帷幄,云淡风轻间,成千上万的人命尽毁其手。”枫岫抬手拂开被风吹的挡住眼睛的紫发。
无衣师尹静静看著枫岫的动作,唇边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墨瞳里精光乍现,“楔子,吾若说,吾愿意改变,吾愿意为了一人而改变,你,可愿信吾?”
枫岫闻此言,有霎那的惊讶,随即又恢复往日笑看山河,睥睨万物的姿态,“无衣啊无衣,吾从结识你便知,你毕生终是为慈光之塔而活。你可以是慈光之塔的好师尹,其心却终归装不下天下苍生。吾与你,从一开始,所走的路便不相同。”浅紫色的瞳,一派清明。
无衣师尹篡紧手里的如意香炉,左手抚上枫岫姣好却略显苍白的脸,枫岫没有避开。
“楔子,你终於肯唤吾之名字了。你既说吾不可能改变,那麼,你改变,你为了一个人改变,变回最初的天舞神司。同吾一起庇佑慈光之塔,我们一起,看这慈光永耀可好?”
枫岫轻轻拂开无衣师尹的手,下
的床来,站到窗边,看著几百年前的风景,目之所及,无半分不同。
倏而,枫岫转过了身,看著眼前永远清雅高贵的人,“无衣,以前你总说吾太天真,而今,你又何尝不是。且不说,吾会不会为了一个人而放下苍生。单就一点来说,就算吾还是天舞神司,却不再是当初的天舞神司了。初心已失,过去不再是过去了。”
无衣师尹不语,细细思量著枫岫的话。这些,自己又何尝不明白,只是,一见这人,心里就顾不了许多了。天真也好,自欺欺人也罢,只想回到当初而已,只想这人乖乖呆在自己身边而已。可笑啊,慈光之塔智冠群贤的无衣师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何况机敏灵巧的数百年前与自己并列慈光之塔双贤之一的天舞神司。
枫岫静待无衣师尹的回答,半天没见有反应。又想起自己乃是四簯界的犯人,侥幸在火宅佛狱捡了一条命回到最初的地方,接下来恐怕就是四簯界的制裁了。
“师尹打算如何处置四簯界的犯人?”枫岫询问眼前对自己有著处置权的人。
无衣师尹仍是不语,看了一眼枫岫。紫瞳墨瞳不期然撞倒一起,枫岫慌忙别过,师尹追寻著看过去,然后转身,离开了曲水流觞。
作者有话要说:嘛~~~
☆、纵使他人应笑我
无衣师尹将枫岫晾在曲水流觞数日,强迫自己不去那个所在去看那个人,每日只是呆在流光晚榭,焚香取道。但事实上,是取道还是静心呢?也只有他本人知道。
将自己与那人之间的百年相交,百年分离,无一遗漏,细细思量。最后还是不知,为何最初相知相惜的两人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明明,看起来两人都没错的。
“允儿,你说,师尹吾会不会犯错?”实在是想不明白,无衣师尹开口询问伺候在身边的小僮儿。问完之后,师尹自己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
“师尹,在言允看来,师尹你是不会错的,师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慈光之塔。吾将来也要做师尹像那种人!”小小的僮儿一脸崇拜的看著慈光之塔的师尹,说的信誓旦旦。
无衣师尹伸出修长却并不多麼细腻的手抚著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侍童的头,听著小童的话语,不禁觉得好笑。
“允儿啊,你说要做像吾这样的人,但是,你知道师尹吾怎麼一个人吗?”不待言允回答,无衣师尹收回了手继续说,“不必以吾为标准,允儿,做回自己就好。这也是师尹对你的期待,你,可明白?”
言允的脸上浮现可疑的红色,听的心目中神一样的师尹这般说,云里雾里的一口应承,“是,言允明白。”
“这样,允儿你先下去吧,这边不用伺候了。”无衣师尹嗅著如意香炉里能安神的香料,微阖著双眼对言允吩咐道。
“是,吾知道了。”言允恭恭敬敬的退下。
“楔子呀、、、、、、”无衣师尹一声长叹,也不知是何心境。
当初看那人在火宅佛狱噬魂囚,血透重衣,双眼已废。明明该松了口气的,毕竟,不用自己出面,不用双手沾上血腥便可除去这四簯界的大患,怎麼看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过了这麼些天,师尹依旧记得当初那锥心的刺痛,彷佛那人身上的伤痛全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所以,施展慈光秘术吊著那人的一口气,造成假死之状。
在佛狱妖娆娇媚的太息公将那人遗体送来慈光之塔时,看那人苍白脸色,紫发尽散,一身脏污,虽说早有准备,师尹身躯还是不由自主的踉跄著后退几步,差点就叫那狡猾的女子看出了端倪。那时,勉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如意香炉轻挥,将早已准备好的药粉洒在白玉棺之中的人身上。
与太息公虚与委蛇一番,把人打发走之后,便再也
禁不住心里的慌乱,将人抱到流光晚榭,明令任何人不得入内。那人神源已被自己命撒手慈悲所毁,这般重伤啊。。。。。。取出自己的神源替那人疗伤,之后,估计伤快痊愈之时,又将人送到他以前的居所,再静等那人醒来。只是希望,那人一睁眼就能看到最熟悉的景物。又或许,是自己在期许著,那人醒来之后,两人能回到最初的时候。
不过,就那天交谈看来,怎麼都回不了过去了。楔子便是楔子,恐怕永远都不会向谁低头,永远也不会为谁而改变罢。无衣师尹呀无衣师尹,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所做的这一切,仍旧是什麼也改变不了。最后,楔子还是四簯界的犯人,最后,慈光之塔的师尹还是要对楔子进行制裁。从来不相信宿命的人,在这时,却信了宿命这一说。
再次踏进寂井浮廊,无衣师尹直说来意,“吾要你保护一个人。”
白发沉默的剑者,眉目不动,“师尹,吾不是你之下属。”殢无伤淡淡的拒绝。
无衣师尹旋了一下手里的如意香炉,寂井浮廊终年飘雪,雪花落在师尹紫色的外衣上,慢慢消融不见。师尹开口,嘴角隐隐含著一丝笑容,“那吾要是以你之恩人身份提出这个要求呢?”
殢无伤向来无甚表情的冰块脸,难得浮现了诧异之色,语气仍旧是丝毫不留情面,“吾为你做的事不少,你从来都不肯正面讨回这份恩情的。”
“那麼,这次吾就向你正面讨回如何?这次之后,吾与你之间两清。吾再不以这份恩情逼你做不想做之事,可好?”无衣师尹墨瞳紧紧盯著沉默的剑者。
“好,吾答应你。”殢无伤并未做过多思考。
“吾要你护楔子一世安稳,不管吾与他是敌是友,吾只要他能一生无虞。你,可做得到?”无衣师尹目光灼灼。
殢无伤皱眉,楔子,数百年前慈光之塔至高无上的天舞神司,后又因《荒木载纪》成为四簯界通犯,再写《荒木载记》之前,无声无息的去了一个叫做苦境的地方,化名枫岫主人,做了许多年的神棍。
“为何,为何这难得的人情要用在一个犯人身上?”殢无伤少见的发问。
无虞师尹展颜一笑,这笑全无往日的算计,笑意直达眼底,“因为,他是楔子,而吾,是无衣师尹。”无衣师尹注定要为楔子放下所有的算计与阴谋,无衣师尹要设法护楔子一世安稳,这就是无衣师尹所悟出的宿命。
《
br》 纵使他人应笑我,我已不再年少,韶华不容倾负。如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有错误,但是但是。。。。。。。。不改了,遁走T_T
☆、浮生未歇月衫白
被晾在曲水流觞数天,枫岫内心说不忐忑也是骗人的。他不怕断手断脚瞎眼什麼的,他怕就这麼悬著,想他堂堂四簯界的通缉犯,被人这麼忽视,心里还是有些小别扭的。
摇著不知什麼时候又回到手里的紫羽扇,摇著摇著,神棍的风范就又出来了。枫岫叹道:“到底,吾还是最适合做一个人间的小神棍麼?天舞神司呀,果然不是吾做得来的啊。”
这麼胡思乱想著,又身处故地,前几天也见过了故人。於是,这麼想著想著,思绪回到了数百年前,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
那时,楔子刚从秀士林出来,刚刚被封为天舞神司。他无衣也是那一年出秀士林,只是,还未被尊奉为慈光之塔的师尹。
虽然两人被称作慈光双杰(杜撰的,勿细追究,看过便罢了),但是彼此并不相识。无衣正心烦,不知是该收敛自己的光华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还是发挥一身本事做出一番慈光众人所称道的作为。
走著走著,不知不觉就出了流光晚榭,闯入了一方小院。无衣嗅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就是这股香味唤醒了尚在沉思中的他。一抬眼,看到的便是,一身月白衣衫的人闲闲的歪在躺椅上浅眠,浅紫色的长发有些从椅上垂落下来,沾上些许尘埃,使原本宛如仙子的人生生沾染了这红尘三千。
慈光之塔永不西落的太阳,透过树叶将阳光斑驳的投在小憩的人的身上,使得整个人飘渺的不可触摸起来。无衣心安理得的欣赏著意外而觑得的美人美景,全然没注意浅眠的人已苏醒。
“喂喂喂,你这人怎麼如此。。。。。。唉~~~吾新配的醉里香啊。”才醒过来的人坐起身来,揭开面前小药炉的盖子,说的痛心疾首。
无衣这才注意到那个小小的药炉,听著那人劈头盖脸的一通责备,无衣没有不悦,反而觉得眼前之人确实有趣的紧。
“看起来是水全蒸发了,要怎麼补救?”无衣诚恳的说。
白衣紫发的男子紫瞳一转,说不出的机敏慧鲒,“补救之法是有,就是不知先生是否愿意帮忙?”
无衣嘴角微翘,“吾也有过失,只怪吾没叫醒睡得正香的人,才会让这炉里的水尽数蒸发,吾当然得帮忙补救。”
“那好,这可是你自愿的了。”
话音才落,白衣紫发的人便拉了无衣朝院外走去。走到紧邻小院的一处溪流边,伸手推人,
一连串动作乾净利落。
无衣站在清澈的溪水中,鞋袜和华丽的紫衣下摆尽数湿透,却没有丝毫的狼狈之色。静静的看著岸上白衣紫发的人,无衣睁著一双无辜的墨瞳,似是在询问著,下一步该怎麼做。
岸上之人见落水的人没有一丝怒气,反而还那麼心平气和的看著自己,大概觉得良心不安,轻咳一声,“这条溪流的水底有一种石头,叫做沁碧石,以其天生会沁水的特质,置於醉里香之旁,便可补救。”
无衣还是不显丝毫怒气,闻言便弯下腰在水里摸索起来。
“沁碧石不好辨认的,这个给你。”岸上的人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抛向无衣。“拿著这个,有沁碧石在附近,这个珠子就会发光。”
无衣挥袖guo住那人掷来的珠子,放在手里观看了一会儿,便又细细在水里寻找著。
呵,定水珠,好一个任性率直的天舞神司啊。
寻到沁碧石之后,两个才相识的人又回到小院。月白衣衫的男子小心的将醉里香和沁碧石放到一起,回身看到衣衫已湿了大半的紫衣男子,终究觉得自己做的似乎过了些。
将人拉到内室,翻出一套浅绿的衣衫递给无衣。无衣接过,墨瞳看著白衣人,“你是要看著吾换衣麼?”
“耶,吾与你皆是男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