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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忍俊不禁,笑道:“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可你要是把琏儿带回去,没两天就能被他烦死。”
卓夫人和张氏不过是在说笑,贾琏却是信以为真了,他以为张氏要小表姐不要他了,就伸手扯了卓婉言一下,嘴里还嚷嚷道:“不换,琏儿不要换,琏儿要跟娘在一起,琏儿不跟三姑姑走。”
贾琏扯得太过用力,张氏没有抱稳卓婉言,往前扑了一下,虽然没摔着,但卓婉言的手在空中一挥,打翻了面前的茶碗,好在茶水已经凉了,不至于烫伤人,只是弄湿了张氏的卓婉言的衣服。两个孩子同时吓得哭了起来,张氏和卓夫人赶紧把孩子换了回来,先哄住不哭,随即就抱下去换衣服。
卓夫人见张氏还住在原来的院子,不由好奇道:“大哥哥已经承爵,你们怎么还没搬?”像他们家,老太爷让出了爵位,回头就和老太太搬去了后面院子,说是卓云已经承爵,就该住在正房。
张氏苦笑道:“老太爷去的时候,我怀着琏儿,不好挪地方,老太太说过后再说。谁知琏儿生下来,这话就没提过了,我和你大哥哥,总不能主动去叫老太太搬走吧,这话传出去也不好听。”
“她就是故意的,不想让你和大哥哥住在正房。”卓夫人压低声音道:“大嫂子,你要当心了,若是老太太自己住正房,也就算了,权当是你和大哥哥的孝顺。可她若是说什么跟着小儿子住,让二哥哥和二嫂子也搬过去,你和大哥哥就不能让步了。”卓夫人和史太君相处的时间更长,对她的性格也更了解,她从小到大,见过了史太君各种偏心的手段,知道她肯定还有后手。
张氏眉心微蹙,诧异道:“这、这不至于吧。”通常来讲,谁家的老太爷先去了,老太太不是主动让出正房的,就是开始没有搬,出了孝肯定也会搬的,像史太君这样不搬的,已经算是少见。张氏和贾赦不能赶她走,只能随她,毕竟是长辈,她非要住着正房,他们还能怎么办,可是贾政和王氏,他们凭什么,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啊,因此张氏听了卓夫人的话,一脸的不可思议。
卓夫人见状又道:“大嫂子,你相信我,老太太真能做出这样的事。”史太君心机深,凡事沉得住气,可她只要出手,往往就是又准又狠,卓夫人也是出阁以后,才知道两个姐姐过得有多难。
张氏沉默片刻方道:“三妹妹,谢谢你,这些我都记住了。”卓夫人说得如此郑重,张氏不能不放在心上,她必须和贾赦商量好对策,不能真让史太君把二房给搬到荣禧堂去,绝对不能。
贾赦听了张氏的话半信半疑,他一向知道史太君是偏心的,可她再偏心,也不至于让承爵的大儿子住偏院,再让无爵的小儿子住在正房吧,贾赦怎么想,都觉得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谁知赏花会过了没几天,史太君就把贾赦叫去谈话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她年纪大了,不想再管家里的事,想安心静养,荣禧堂是她和国公爷住了几十年的地方,很有感情,舍不得搬走。
贾赦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前几天张氏跟他说,史太君不想让他们搬去正房,他还不肯信,这会子竟然灵验了。贾赦回过神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说老太太就是家里的主心骨,爱住哪里就住哪里,他绝无多话。既然老太太喜欢住荣禧堂,那就一直住下去,不用搬走,他和张氏过两天就搬到荣禧堂的偏房住,好伺候她老人家。贾赦搞出的阵仗太大,反而把史太君给吓得懵住了。
☆、第019章 伴读
贾赦不按常规套路出牌的表现有些超出史太君的预料,让她一下子语塞了。在史太君的设想里,她说出不搬出荣禧堂的话,贾赦应该是会竭力劝阻她的。一来,这是京城世家的不成文的规定,当家之人住正房,谁家都没有例外的;二来就是,当日的贾代善也是个孝顺的,贾源去了以后,徐太夫人晚年养静的五进院子,被他修缮的比正房还要精致,贾赦十有八、九会劝她搬过去住。
只有贾赦开了口,她接下去的话才好说,谁知贾赦竟然不上套,不仅不劝阻,还说自己也要搬来荣禧堂,顿时就打乱了史太君的原有计划。不过史太君当了几十年的国公夫人,临机应变的本事还是很强的,她稍微愣了一瞬就笑道,只说大儿媳妇身体不好,太医都说了要安心养着,不能操劳,他们搬来伺候她,孝顺是孝顺了,可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有人说她故意为难儿媳妇。
史太君这番话是笑着说的,可贾赦听了,却是背上的冷汗都出来了。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底地意识到,史太君的偏心,已经到了家法和国礼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史太君坚持不肯搬出荣禧堂,也不让他和张氏搬进去,就是住厢房也不可以,她是为了什么,肯定为了贾政。如今的贾家,贾赦虽是袭爵之人,却无官职,贾政官位不高,好歹也是实职,他若住了正房,其他人会怎么想。
贾赦若不是前几天得了张氏的提醒,做了些应对的准备,此时只怕都不知道要该如何开口。他见史太君拿张氏的身体说事,忙说张氏的身体休养了这些年,早已恢复许多,虽然不能住持中馈,操持家务,但是给史太君端茶递水是没问题的,而且贾政进了工部任职,每天要去上班,王氏管着家里诸多事务,他和张氏正好闲着,孝顺母亲是必须的,倘若他们推脱,必定被人千夫所指。
贾赦言之凿凿,说得掷地有声,史太君就不好强求了。再说孝字当头,可三从四德里面还有一条“夫死从子”,况且贾赦也不是要她做什么为难之事,她说舍不得荣禧堂,他就让她不必搬走,还说亲自搬来伺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史太君无论如何,也都说不出让贾政和王氏搬过来的话了。
此时此刻,史太君不由深恨起已经去了的贾代善来,若非他偏心不成器的长子,让贾赦袭了爵位,她又何必如此为难。在史太君的心中,贾赦从来都是比不上贾政的,哪怕贾政自诩酷爱读书,却没考上任何功名,最后还是靠着父荫谋了个终生无法升职的从五品小官,她也觉得他比承袭了爵位却没有一官半职的贾赦要强许多。她甚至认为,若是贾政袭了爵位,定能将贾家发扬光大。
岂不料在贾代善心中,两个儿子都是一般货色,都是扶不起的刘阿斗,贾赦已经有爵位了,何必还要官职,要是他把事情办砸了,岂不更加糟糕,不如就在家里待着,只等贾瑚长大就好。他给贾政求官,那是没有办法了,谁让他死活考不上,有了官职在身,贾珠和元春的前途,也能稍微好些。
史太君见贾赦言辞有据,挑不出什么漏洞,只得打发他下去了,日后再想法子。贾赦不肯坐以待毙,就和张氏商量过了,两人每天带着贾琏到史太君跟前请安,陪她说笑。儿子儿媳如此孝顺,史太君能说什么,她真要说给别人听,人家也会觉得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竟是被他们缠得有些无奈了。
贾瑚回了家学读书,第一次月考就让胡先生大吃一惊,说他的水平已经可以去进学班了,于是跟贾代儒商量了下,把他送了过去。贾瑚闻言比较冷静,吩咐书童收拾东西就换了教室,比他早了一年多回来,却还留在四书班的贾珠,此时的表情就比较复杂了。他明明已经很用功了,读书从来都不敢偷懒,为什么他和贾瑚之间的差距却是越来越大,他要怎么做才有追上贾瑚的可能。
贾珠想不明白的问题,贾瑚是有答案的,原因还很简单。一是思维能力不同,同样的知识点,成年人理解起来,总是要比小孩子快一些;二就是师傅不同,贾瑚在家读书,请教的对象是贾敬,而贾政给贾珠请来的先生,不过是个没考上举人的老秀才。两榜进士和落第秀才的差别,说是天壤之别绝不过分,贾瑚的起点就比贾珠高了,成绩在他之上不足为奇,贾珠输得并不冤枉。
然而不幸的是,贾政并不是这么认为的。在他看来,贾瑚读书不算刻苦,每天不过念上大半天,其余时间不是舞刀弄剑,就是带着贾琏到处玩耍,实在是悠闲得很。要是贾瑚知道贾政的想法,他肯定会为自己叫冤的,他每天读书三个时辰,练武两个时辰,就是上辈子,除了高三那年,他也没这么认真过,居然还被贾政嫌弃自己沉溺玩乐,贾瑚由此感到庆幸,自己没有穿成贾珠。
贾瑚是否勤勉,贾政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看似刻苦努力的贾珠竟然在功课上比不过游手好闲的贾瑚,折损了他的颜面。贾政一怒之下,对贾珠又恢复了原来的高压政策,他深深觉得,过去一年多的时间,自己就是对儿子太过和颜悦色了,才让他没了上进之心,在学业上进步不够。眼看贾瑚进了进学班,贾政给贾珠下了最后通牒,一年之内,必须也进到进学班,此事没得商量。
贾瑚和贾珠在家学如何苦读,此时暂时不提,再说史太君,她被贾赦和张氏给烦的,都不想住在荣禧堂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史太君想明白了,想要贾政和王氏搬到荣禧堂来,多半是不成了。而且贾赦和张氏每天过来请安,她看着也烦心,偏偏还不好说什么。史太君不是没想过为难张氏,不过现任的工部尚书,就是张九莘的学生,她能对张氏做什么,说话都不敢太重了。
最终,抱着以退为进的想法,史太君自己提出了搬家的事。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在荣禧堂常住的,她想到是,自己先留下,好给贾政和王氏搬来寻个借口,等他们住上一段时间,她就搬去徐太夫人原来的五进院子,要说环境,其实那边更适合修生养性。如今,贾赦和张氏一口一句孝顺她,除了晚上不在这边睡,也跟住在荣禧堂差不多了,她天天被他们缠着,反而显得不自在。
史太君自己说要搬走,贾赦和张氏没有不乐意的,还把新住处给她收拾地富丽堂皇的。由于她之前跟贾政和王氏透过口风,说有办法让他们搬到荣禧堂,两人都很期待,不想一段时间等下来,史太君自己搬走了,贾赦和张氏搬了进去。贾政和王氏顿时傻眼了,贾政碍于面子不好去问,王氏忍不住,就找史太君跟前的大丫鬟打探,结果才知道,长房用孝道二字堵住了史太君的嘴。
贾政和王氏同时被敲醒了,说来也有他们的疏忽,贾赦和张氏天天在史太君面前奉承,他们再是忙,也该经常去的,要是让长房把史太君的心笼络了过去,他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想到这里,贾政和王氏再不敢怠慢,往史太君处请安比从前更加频繁,他们的女儿元春就养在史太君跟前,使得他们能及时了解老太太的想法,而史太君对二房本就有些愧意,彼此关系倒是更亲密了。
张氏对史太君的偏心早已是见惯不怪,贾赦经过这件事,也把对史太君的心思看淡了。母亲和父亲不一样,他做得再好,在她心里也是比不过二弟的。贾赦想通了这一点,对史太君再无奢求,该他尽的孝心,他绝不会少做,不过史太君要是想用孝道逼他,帮贾政谋取什么,恕他难以从命。
年初,东府的贾珍被贾敬打发回金陵参加童生试,结果一路涉险过关,竟然中了秀才。贾珍今年十六,取得这个成绩只能算是中平,可贾政还是被他刺激地冲着贾珠数落了顿,要他必须努力,务必比贾珍更早地考上秀才,贾政对自己输给贾敬一事,耿耿于怀十好几年,自己找不回面子,就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贾珠长到八岁,不知被贾政骂了多少回,只得老老实实点头应了。
贾珍从金陵回来,贾敬和李氏就开始给他说亲事,两人挑来选去,竟然看上了张氏娘家的二侄女。
张氏的大哥是吏部的右侍郎,品级比贾敬高了好几等,要不是东府还有超品的爵位在身,又有张氏这层亲戚关系在,李氏都不敢上门打听。张氏听了李氏说的,只笑着说,她是嫁出门的女儿,侄女儿的婚事需得哥哥嫂子做主,她只能帮着在中间传个话,成与不成就不晓得了。李氏忙道:“一家有女百家求,谁说一定就能求到,弟妹有空回娘家帮我问一声,嫂子就感激不尽了。”
其实,在张氏看来,东府这门亲事是可以结的。首先,人口简单,就只有贾敬、李氏和贾珍一家三口,进门就是大奶奶,以后还是贾家的宗妇,婆婆是个温和客气的,也没有大姑子、小姑子;其次,贾珍个人的才能还是比较不错的,十几岁就中了秀才,再苦读个几年,考上举人的问题不大,他有爵位可以继承,便是考不上进士也能出仕,前程是很有保障的,算是可以托付之人。
张氏很看好这桩婚事,就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着贾瑚和贾琏回了娘家。张氏跟母亲和大嫂说起了二侄女的婚事,两人一听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