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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贾瑚聪明,没有去抓胭脂盒,而是抓了小弓,消息传到外间,贾代善那叫一个得意,不愧是他的大孙子,真是懂得他的心意,不枉费他那么疼他,等贾瑚长大一点,他要亲手教他武功。
贾瑚抓了小弓,张氏松了口气,可她发现,王氏脸上也没露出失望的神色,莫非错怪她了。
热热闹闹的抓周结束,贾家众人忙得人仰马翻,晚些时候回到自己院子,张氏累得只想躺下,贾瑚却是意犹未尽,他拿着那本天天翻看的三字经,递到张氏面前,嘴里还说:“娘,香香的。”
张氏不明白贾瑚的意思,还逗他道:“你才多大一点,就知道书香了,真是个小人精。”
不怪张氏疏忽,而是那本书上的气味,其实非常淡薄,成年人几乎闻不到,反而是小孩子,嗅觉更加灵敏。再说三字经这样的入门读物,张氏可以倒背如流,说是念书,也是拿在手上,给贾瑚做个样子,根本就没翻开来看,不像贾瑚,他可是抱在怀里玩了几天,才闻到那股沁人的清香的。
贾瑚见张氏不明白他的意思,就放下了书,转身跑向张氏的梳妆台。他个头矮,根本看不到上面的东西,就叫红杨抱他起来,指着上面的胭脂盒说:“这也是香的,跟书一样,香香的。”
看到胭脂盒子,张氏猛然领悟过来,贾瑚说的香味,只怕不是书香,她拿起那本三字经,拿到鼻下轻轻嗅,随后给了严嬷嬷等人,她们每个人嗅了好几遍,终于发现了那股极淡的香味。
张氏的眉心,紧紧蹙了起来,厉声吩咐道:“红杨,你把那本事拿出去,拿到药铺,着人辨认那是什么香,对人可有害。”红杨点头应是,拿出张干净帕子,把书小心翼翼包了起来。
张氏随即又让绿柳去打听那天抓周用过的东西,都收到了哪里,如果可以的话,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胭脂盒。张氏这回动了真怒,她原以为,那个胭脂盒只是颜色吸引人,抓周礼不是她筹办的,防不住他人做手脚,实在防不胜防,却没想到,她用来吸引儿子注意力的书,也被人盯上了,还被动了手脚,要是那香闻了对人不好,贾瑚拿着书玩了好几天,后果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严嬷嬷见张氏心神大乱,忙劝道:“大奶奶,你别急,奴婢虽不懂香,可那味道闻着,不像是什么脏东西,你别自己吓自己,而且你看瑚哥儿,这几天都好得很,未必就有什么影响,你要实在不放心,就找个理由,传太医进来看看。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清楚那本书是怎么回事,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在上面涂了香,若是揪不出人来,就算这次不是脏东西,下次可就说不好了。”
张氏闻言冷静下来,回味道:“那本三字经,我是从大爷的书房里拿的。”张氏的陪嫁里,书籍虽然不少,却没三字经,倒是贾赦的书房收着一本,据说是他小时候念过的,保存了好些年。
听说书是贾赦书房拿的,严嬷嬷反而松了口气,张氏身边,她和胡嬷嬷下了那么大的力气清理,这才不到半年,要是就被人渗透了,她们就该自扇耳光了。倒是贾赦那边,一直都是有钉子的,这么多年下来,也不知埋了多少。张氏一介女流,总不能贾赦的什么事都管着,那也不好看,大事不出错,小事也就随他去了,不想竟然被人钻了漏子,看来长房的清理力度,还远远不够。
听了严嬷嬷的分析,张氏紧蹙的眉头松开了,严嬷嬷言之有理,大爷身边的人,也该管教了。
绿柳那边先有了回话,抓周用的东西,都收在了二房,太太的意思是,再过不久,二房的大哥儿也要抓周,东西收回库房再拿出来比较麻烦,就干脆不收了,直接放在二房,到时候好使。
绿柳又说,二房的下人对他们长房,戒备心理很重,她比较熟悉的,就只有两个洒扫的小丫头,她们什么也不知道。张氏听了挥了挥手,示意绿柳不用再说,抓周用过的物品收在了二房,不管那个胭脂盒子是谁放进去的,现在也找不到了,不过在张氏心里,她已经认定是王氏所谓,至于史夫人有没有参与,她身为晚辈,不想妄议长辈,她要求不高,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儿子。
翌日,红杨递出去的书也问清楚了,是红杨的哥哥红松亲自去问的。药铺的大夫说了,那香是好东西,是从西域传来的,长期使用的话,对人的身体极有益处。红松不放心,特意多问了几家,结果除了两家没见过的,说法都和第一家药铺是一致的,他就来回话了。张氏的担忧,因而去了几分,看来王氏或者史夫人这回的目的,就是引得贾瑚抓错东西,从而失了贾代善的欢心。
晚上,张氏把这件事跟贾赦说了,贾赦火冒三丈,可惜他们没有证据,不能拿王氏怎么着。
没有出气筒,贾赦就砸东西玩,砸了两件瓷器又感觉心疼,干脆把身边的小厮、长随全部召集起来,挨着挨着进行审问,这一审不要紧,简直就是群魔乱舞,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看着搜出来的那些东西,贾赦的眼珠子差点瞪到地上,那些都是他的财物,他这个主子还在呢,他们就敢在眼皮底下动他的东西,还有没有天理了。身边的财物如此,祖母留下的那些田庄呢,贾赦随便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他记得很清楚,徐太夫人在世的时候,她的庄子,收成可好了,每季都有各色新鲜果蔬送到府上,到了他的手里,这才过去几年,就闹起灾荒了。
贾赦越想越怕,就命人传话,要庄头们上门说话。他是不懂种地,可过去这些年,京畿的天气并无大变化,没道理庄子一下子就大量减产吧。张氏有个陪嫁的庄子,跟他的有个庄子隔得很近,这几年的收成也还可以,不过隔着二三十里地,不见得一边就是一片天吧,贾赦再是无能,此时也反应过来,有人在挖他的墙角,挖得还很尽力,他要再不管,墙都要垮了。
贾赦搞出的这些动静,史夫人有所耳闻,没等她说什么,就见贾代善一脸欣慰的表情,还说什么,贾政终于有长进了,要是私房能管好,将来荣国府到了他的手上,肯定也就败不了。
史夫人听到这些,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也是说不出口了。她明白,贾代善的心已经在往长房偏了,原因有二,一是贾瑚聪明活泼,遂了他的心意,二就是贾政迟迟没有功名,让他失望了。
史夫人从来不认为自己教出来的儿子不行,贾政从小到大,哪个师傅不夸他刻苦认真,他考不上秀才,不过是运气不好,跟能力没有关系,每每想到这些,史夫人就怪罪阅卷的官员没有眼见。
有了贾赦的这番彻查,长房从上到下,真的是变得铁桶一块,张氏上回清理门户,碍于史夫人的面子,不过是小打小闹,没有大打出手,贾赦可没这么温柔,该打的打该放的放,还美其名曰,瑚哥儿满周岁,放些劳苦功高的下人出去,给他积福,就是史夫人听了,也无话反驳。
贾瑚见他爹难得给力一回,决定继续在祖父面前表现,最好比得二房的珠哥儿,样样不如他。
贾珠的名字,是贾代善在长孙满岁不久给次孙取的,要说含义,还是很不错的,不过比起王氏瞧上的琏字,就要差了一些,王氏心里颇有些不服,可惜现在的长房,已经没她可以下手的机会。
王氏无可奈何,只得努力教养儿子,希望他能在贾代善面前出彩。本来,没有抓周那回事,贾瑚还觉得自己欺负小朋友不人道,要是时间长了,给人弄出心理阴影来,可不像话。他还犹豫过,表现的时候要不要收敛一点,给堂弟留点追赶的余地,结果抓周一过,他的这些想法就不翼而飞了。有人说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话真是太有道理了,贾瑚深深信服。
平心而论,贾珠也是个聪明孩子,十月能言,周岁能语,要是没有贾瑚这个开外挂的存在,足够让贾政和王氏骄傲的。然而有贾瑚珠玉在前,贾珠的这些表现落在旁人眼里,就不算什么了。
贾政一直考到二十岁,还是考不上秀才,干脆就不考了,每逢考试就装病,今年牙疼,明年胃疼,总有各种理由,史夫人心疼儿子,就叫他不要下场了,考试再重要,也比过身体,不值当。
贾政闲了下来,就天天在家教儿子,也不管贾珠才多大一点,能不能听懂他说的那些。
他就知道,贾瑚两岁的时候,就能背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了,他的要求是,贾瑚能做到的,贾珠就要做到,还要比他做得更好,倘若做不到,就是虎着脸一顿痛骂,骂得贾珠直抹眼泪。
王氏心疼儿子,有心护着,贾政就骂她慈母多败儿。王氏气不过,便去找史夫人哭诉,说贾政是要逼死她的儿子,不到两岁的孩子,有好多连话都说不清呢,珠儿会背三字经,哪怕背不完整,也是很厉害的了,贾政不仅不鼓励,还骂他背错了两个字,他以为自己就能能干吗,他像珠儿这个年纪的时候,只怕还不如他。王氏越想越是伤心,抱着儿子在史夫人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第007章 退让
天底下的婆婆,再是自诩公平的,在儿子和儿媳发生矛盾时,心里肯定都是向着儿子的,史夫人也不例外。不过王氏会做人,她虽是要告贾政的状,却只字不提他的错处,只说自己生性愚笨,生的孩子也不聪明,珠儿都一岁半了,还不会背三字经,丢了二爷的脸,是她对不住二爷。王氏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史夫人还能说什么,贾珠这个表现,比起贾瑚,也不差什么了。
儿媳无可指责,史夫人只好说了儿子几句,就是在她看来,贾政对贾珠的要求,也是有些偏高了。旁的不说,就是贾政自己,也是满过三岁以后,才把三字经给背下来的,史夫人那会儿还觉得他很聪明呢。如今看来,珠儿比他老子还要强些,可贾政倒好,居然还不满意,实在是吹毛求疵了。换个聪明点的,这个时候肯定就点头说是了,一岁多的小娃娃,何必那么严苛。
不想贾政是个脾气孤拐的,他见史夫人居然站在王氏那边,心中不由暗道,妇人心软,如此溺爱孩子,将来如何能有成就,他从四岁启蒙起,哪天不是苦读诗书,何曾有过偷懒的行径。于是,贾政洋洋洒洒发表了长篇言论,主题概括下来,不外乎六个字,子不教父之过,气得史夫人差点一个倒仰,你个死性孩子,你老子当日也没这么管教你啊,王氏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一场闹剧至此收场,随即就有大夫上门给王氏诊脉,诊断出来却是喜事,原来她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史夫人见王氏要安胎养身子,就提出把贾珠接到她身边养一段时间。王氏想到有史夫人护着,贾政不能肆意逼迫儿子,立即答应下来,心中却有些不解。史夫人牢牢抓着管家大权,迟迟不肯下放给张氏,不然以她对贾政的偏爱,只怕贾珠一生下来,就要被她抱去。
如今,史夫人突然说要带孙子,是不是意味着张氏要开始管家了,否则史夫人哪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想到这里,王氏不由有些着急,史夫人什么时候放权不好,偏要在她有孕的时候,想打着给张氏帮忙的旗号,从中分一杯羹都不行。王氏哪里晓得,史夫人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贾代善催问了好几次,说长媳娶回家,不是摆着看的,要学会给长辈分忧。
当然了,史夫人也不是要把荣国府的中馈,一股脑儿都交给张氏,她先是把府中各处的管事,该升的升,该换的换,确保各个位置都有自己的心腹,才把账本全部清理了,账面做得漂漂亮亮,只剩下应付日常开支的银两。史夫人的算盘打得很响,账本和内库的钥匙都在她手里,张氏所谓的管家,不过是帮她跑腿,若是她做得不好,等王氏生产了,她正好可以让她帮张氏。
届时,两个儿媳妇互相制衡,她这个当婆婆的,只要冷眼看着、从旁点拨就好,日子岂不自在。史夫人的这番心思,自然是不会向王氏道明的,她只说让她安心养胎,早日给珠儿添个弟弟。
王氏心有成算,晓得凡事不能一躇而就,只要史夫人的心在贾政身上,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眼下,她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安心养胎,不管儿子女儿,总要长得好、人聪明,长辈才会喜欢。
倒是张氏,进门自在了这些年,突然被史夫人叫去帮着管家,心里颇有些不习惯。张家书香传家,惯是最会教养女儿的,管家理事这些技能,张氏十来岁就跟着母亲和嫂子们学过,还亲自在家实践过,可以这么说,真把荣国府的中馈全交给她,她定能管得妥妥当当。可像现在这样,凡事有人钳制,钱银捉襟见肘,上头还有个婆婆虎视眈眈,就等着寻她差错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日常用度倒也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