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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目光转动“王爷,您身处皇庭、位高权重;却君不见自古战事胜了的背后还藏着多少大宋子民亲离子别的血泪;您说学生被情蒙了眼,是,学生的确被蒙了眼;却不是情字!是我在庐州看的多少病人,他们的痛和伤;丧子老妪伤心盲瞎独活、丧夫未知孤儿寡母艰辛……”说到此处公孙策喉头微颤“那些曾经为了和谈金付出了一切的人们过的什么样日子您知道吗?而今为了已成定局的事,还有人想掀起风浪,让那些人已有些缓和的平静再被重创,此等事恕学生不能袖手旁观!国是大宋,民为根本;此话无需学生多言了!”
赵德芳细长的眸横瞥过去“受益虽非有唐太宗定邦之才,但爱护百姓、稳定四方并无大错;若不是他大力发展军队,庞统哪有如今的雄兵可领;这些束竹也被蒙了眼?”
公孙策坦然“先帝之功利在千秋,庞家换主视同谋逆;可当下鹬蚌相争得利的将是要血仇得报的外族,曦玥虽有庞血,却还是根正的赵氏子嗣——大宋新君,跪拜的是大宋先皇的在天之灵!更迭如今之主,依然同为谋逆!!!”
“好,好一个忠君正直的闻仲比干。”赵德芳咬牙“公孙策,你真是好!”
公孙策依然跪着,只是上身笔直;淡淡将肯定目光移向赵德芳“当初先帝也让我选择,我选择了让包拯死!如今这选择依然,如若王爷不肯落笔……”
“如何?”八贤王挑眉。
公孙策从袖中拿出一瓶东西,双手奉上“请王爷笑纳。”
赵德芳凤眸细长“庞统都不敢。”那东西自然不会是美味糖水。
公孙策微微一笑“束竹说了千古骂名都在所不惜!”就如同当初庞统所做(指杀辽兵30万);起身,将手中的小瓶放在了赵德芳身边的桌台上,后退回原处。
“我早对受益说过比聪明你和包拯不分上下,可比起决心包拯不及你。”从他引辽兵那局便可看出,公孙策胸怀天下,更是有心狠手段之人“不能轻易放你归去的。”把玩的拿起那个小瓶,细细欣赏着“如果我扔了这瓶,是不是以后天天都会收到新的?”
“是。”将由他亲自送来。
赵德芳笑了“束竹,小心些;小孩子好的不容易学,最容易的便是学坏。”
“都在王爷一念之间。”公孙策最后一次相劝“希望王爷能选择双赢。”
赵德芳将东西收入袖中“是啊,谁都希望双赢;只可惜固执的不单单是束竹你,本王也是这么个脾气;退下吧,本王累了!”双袖一挥。
公孙策心中万分难受“束竹还是恳求王爷能三思。”虽计策如此,但如果可以,真的不希望八贤王……
“下去吧。”赵德芳起身,走回内里。
公孙策手指紧紧攥着,手背上的筋都紧了;望着那层薄薄的纱幔……松开手,拉过曦玥“曦玥,给你皇叔爷爷行个大礼。”
曦玥不懂,明明说过除了天地,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跪拜的;不过看公孙策苍白如纸的脸色,他还是慎重的跪拜了下。
公孙策也行了全礼,然后牵起曦玥就往外走。
“束竹。”里面传来了赵德芳的声音“好好教导曦玥!”
那黑衣侍卫扣响暗铃,大门再重新打开。
门外,展昭和卫茳都等着。
公孙策站在他身边未动“曦玥,答应我一件事情。”
“先生请说。” 曦玥抬起头,只要是他力所能及的。
“这是我的决定,你舅父并不知情。”公孙策淡淡的“若恨,我一人足矣!”并没有低头看他,目光平视。
“先生?”曦玥不知该说些什么,刚才在里面的情况他都看见了。
“答应我好吗?”语调里藏着悲凉。
曦玥却连连摇头“不,我为何要恨先生?我不要恨先生!”
公孙策却笑不出来,只能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曦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了!
展昭看着,不由握住了自己受伤的那只胳膊,心中难受;因为他知道出了这间屋子,公孙策就将不顾旧情,佛魔共诛!
当天晚上,太师府书房。
公孙策将令牌放在了桌上,退了几步“多谢太师。”
庞籍看了一眼自己的令牌“他没说什么?”
……
庞籍转注视了一身白衣的公孙策“接下来还要?”
公孙策没有迟疑的点头“是,劳烦太师了。”
公孙真看向儿子“一定要这样吗?阿策。”
“如今他们在暗,我们于明;如果不能敲山震虎,必定要引蛇出洞。”公孙策看向父亲“只有他们动了,我们才能和对手博弈此局。”
“可你的对手会是包拯!”公孙真不愿意见他们之间敌对“如何向包大娘……”
公孙策笑出了声“呵呵,被父亲这么一提,才想到我倒是真从未赢过他;也许还会是他赢;谁知道呢。”
公孙真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儿子的脾气他太知道了,到这步谁都拉不回他了“阿策,新岁和我们一起过吧。”
“不了,我早约好展昭一起去侍郎府过。”公孙策婉拒。
庞籍眼眸沉凝“那德儒和曦玥?”
公孙策的笑容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很温柔“太师放心,既然魁笙将他们托付于我;自然和我一起。”
“也好。”庞籍没有反对“不过记得带他们过来玩一天。”
“好。”公孙策拱手“天色已晚,我回府了。”
庞籍和公孙真没有过多挽留,公孙策出门离开。
可是公孙真却在送儿子真的离开后,大步回到内书房。
庞籍已经负手站在窗前。
“八贤王为何不说?”公孙真有些无法冷静:当时变天的真相!
庞籍沉声“说了只会让束竹更加下定决心,你儿子的脾气你还不知?如果他知道当初是因为自己给了和襄阳王勾结的辽军已出兵的借口,那么今日他更加会以命相搏,保住曦玥的江山社稷!赵德芳也是了解到这点才没有对他说的。”
“如今怎么办?真的任由他引蛇出洞?”公孙真怎么都不放心,儿子笑的太温柔了,温柔的让人毛骨悚然。
庞籍侧眸“他也没说错,如今他们不动我们就很难采取行动。”
公孙真看着琉璃盏内的灯光“我只希望到最后束竹不会受到伤害。”
庞籍目光转回外面的夜,孤寂的月依然闪耀着冰冷的光……
中州王府。
蹈厉竹园。
展昭握着剑,从屋内出来;今夜曦玥和庞恭孙都睡在了这里,如此才得也在此处。
一阵清冷的琴声从竹林里传来,空灵干净的琴音在寂静的夜里流转,仿佛是清泉在山林间穿梭而发出的声音。
寻声而去,只见月光里琴案一张,素衣的人背对着拨弄出徵羽宫商;案角上焚香一缕缓缓而起,又如鬼魅似消失化散。
琴声不停,在修长指间拂出的倒是一份悠然的平静。
展昭走过去几步,立在一边,静静听着他抚琴;看着他的指从容的在弦上托、擘、吟、猱……一直都知道他会琴,可想来确是没有听过他抚过。
对音律不甚了解的展昭,只觉得琴声里除了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再瞧了一眼他的人,那更是云淡风轻的淡然;白皙的脸庞在暗淡的月下蒙了纱般,瞧不出真切。
眼前这般的公孙公子,如游弋竹林的谪仙也如妖异的幽魅般。
一曲终了,指离弦而起。
“公孙大哥。”展昭不由轻唤了一声。
公孙策抬头“曦玥睡了?”
展昭点头。
他没有从琴案前起身,香依无声缥缈起散化于眼前。
展昭不懂,为何这么冷的夜里他却抚琴;却又似乎从平静的琴声里听出些端倪“我们真的要去侍郎府过新岁?”
“嗯。”
展昭握紧了剑“公孙大哥,一定要这样吗?我……我不愿如此。”
“后悔穿这身官服了?”公孙策微笑起来“其实你穿起来挺不错的……”
“你明明知道我想说的话。”展昭情绪复杂,先一声有些过激的亢奋,后一句又压低了声音喃喃念“压根不是后悔这个!我是想说,既然你有怀疑,为何不……”索性围住那处宅子。
公孙策轻拂一下弦“欲速,则不达。”拨弄出一个音来。
你还是有诸多顾忌吧,顾忌包大哥,顾忌那个人……展昭暗忖着“如果,我的意思是你去见八贤王也不管用,那该怎么办?”
“是啊,那该怎么办?”公孙策游离的重复了一句;挑眉“熊飞,若是你,会如何打算?”嘴角弯起,划出一抹弧度。
展昭苦下半张脸“公孙大哥,你……”真狡猾!明明是他问的嘛,怎么又把难题扔回来了呢?
“还没泽琰和好?”公孙策起身,转头问他。
展昭垂下眸。
唉——他轻轻叹息;伸手拍在展昭肩头“是我不好……”
“和大哥无关,是我自己择的。”展昭摇头,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那个恼啊:那只死耗子还真不见踪影,亏他过去粘自己跟影子似的,哼!死耗子,这么小气,如今这样紧张的局面,还敢闹那个破脾气;你最好别让我逮到!
公孙策瞧着展昭浑然不觉的将怨气浮在脸上,不由加深了弧度:看似不在意的东西往往已经渗入心底,只是当时他们都不自知;是非如同当初的自己?!不得而知,或者已知又不觉知。
展昭官帽的穗子微摇“公孙大哥,你刚才弹的是?”
是——起风了。
“这本该是琵琶曲,我闲时改用古琴弹试;可惜达不到原有的意境。”公孙策看了一眼展昭“是我强求了吗?”
展昭连忙摇头“我不懂琴,可觉得大哥弹的很好!”
“好吗?”话语里有不确定的疑问。
“好啊。”展昭不吝赞赏“让我觉得很平静。”
白衣的公孙策却叹了口气,有些懊丧的转身而去。
留下展昭倒莫名了起来。
“怎么会是平静呢?”公孙策喃喃自问着。
卫茳也如鬼魅般出现在台阶前“公子。”
公孙策抬眼“嗯。”
卫茳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公孙策转头“展昭。”
展昭抬头,看去。
“淮阴平楚。”
立在琴案边的展昭一愣:是那首淮阴平楚吗?他记得这首曲子有另外一个名字——十面埋伏!
一片竹叶慢慢随风而飞,轻落在弦上……
也在此刻,京城一座拥有着美丽梅林的大宅内走水,火光燃亮了漆黑的夜空……
府里的人都吓坏了,一下子跑的、哭的、叫的、逃命的;让府里失了往日的安宁。
后院内。
他紧抿着薄唇,隔着玻璃,盯着那处火光;手里的佛珠都被捏的咯咯响动“公—孙—策!”
一双漆黑的眸望着远处的火花,沉默不语:公孙策,你知道见面后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吗?你知道的,已经料到了却还是,是谁可以让你做到这步?束竹,定要如此吗?!
记忆里那人会说什么;包拯转过身,闭起眼,脑海里浮出青衣公孙策的模样;那般儒雅、微微笑着……转眼他变成了深幽严肃的模样‘希仁,是你们非逼我如此!’
是我们逼的?!包拯紧紧咬着牙关,握紧拳头:束竹,我不想与你为敌;不想的,可他和庞统之间必定要有一局,我只能这么做。
小楚揉揉眼睛,从床上起来;走出房间,发现书房里灯火未灭;自然要关心的去瞧瞧,走过去,就看见公子站在窗前。
“公子?”这么晚还没休息吗。
公孙策略回头“还没睡,很晚了,去睡吧。”
小楚望向他“公子在担心什么吗?”
“小楚,你说如今这般好嘛?”公孙策拉下身上的短袄给小楚披上。
小楚点头“好啊。”
“是嘛。”他不置可否“我也觉得挺好的。”
“公子,你怎么了?”小楚握住他的手“是不是……”
“我没事。”公孙策摸摸他的发“小楚,既然觉得好;就守住这份好吧,我会为你守住;你也会为我守住吧。”
“当然!”小楚立刻点头“我一定尽自己的力量守护公子的。”
公孙策微笑起来“好,我记住你的承诺;小楚也别忘了才是。”
小楚的心咯噔一下,低下头“公子,你到底怎么了?”
“新岁到了,你是要留在这里和我一起;还是回家去看看?”公孙策压低声音“此刻就我们二人,小楚,你可以将真心话对我说,不必保留。”
“我……”小楚摸着有些凉意的大手“公子不愿小楚留下吗?”
公孙策笑的牵强了些“小楚,若万事都能随公子的意而行,或许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无可奈何的事了。”
小楚抬头看见了那勉强的笑意“公子……”
“小楚,你我这几年一起度过了不少日子;公子真的不愿意失去你。”公孙策蹲下身“小楚,不要让我失去你好吗?这个也可以答应我吗?!”摸摸小楚的发。
望着他似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小楚没来由的觉得心慌不止;无法立即回复他。
“去睡吧。”公孙策放开了他。
此刻的小楚已经无法开口说什么,只能扭头跑回房间;跳上床铺,用棉被将自己裹紧。
同床的庞恭孙却也在此刻睁开眼,静静望着蒙住头的小楚……
书房内。
公孙策坐在桌案后。
卫茳走了进来“公子,太晚了,您也该早些休息。”
“休息,我也想,只是还不是时候。”公孙策在烛光下毫无表情“你先去休息吧。”按照子言在的时候,现在差不多是换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