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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纤原本以为,当他们突破重围再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将迎刃而解,但何以黎鹤对她总是若即若离?这让她很不是滋味,但又问不得,所以俩人的关系变得很微妙。
直到一个月后,旖纤无意间听到几个婢女在闲聊,这才知道瑞晟的情况。
“你们刚才说什么?”突然现身的旖纤令那几个婢女怔愣住
“纤小姐…奴婢们什么也没说…”她们集体垂下脸,不敢吱声
旖纤冷眼瞥去“如果还想继续留在王府里,就把话给我说清楚”
闻言,婢女也着急了,几人相互推推让让,最后有一个忍不住说出来“是这样的,奴婢听说瑞晟的皇帝病了,朝政由太子颜玄锐和冉太后暂代,而黯王则被贬为庶民逐出了瑞晟”
“为什么黯王被贬?他不是被册立为太子么?究竟犯了什么罪?”旖纤这下更加疑惑了,也难掩心中的不安与慌乱
“听说黯王结党营私,企图谋害太子颜玄锐,还,还下毒毒死自己的母亲…”
心,猛地一缩,旖纤险些站不住,婢女们急忙扶住她“纤小姐…”
“今日的事谁也不准再提,都下去干活吧…”支开她们,旖纤恍惚的坐在了园子里的秋千上,一手捂着胸口,脸色瞬间惨白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她的自私,害了黯儿。虽说这些年来对这个儿子关怀甚少,俩人亲近的机会也很少,可他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旖纤心头犹如被针刺了一般,生疼的,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母亲,对梵儿黯儿皆是如此,更甚害得他们兄弟二人反目成仇。
天啊,怎么会是这种结果?旖纤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与痛苦,她无法原谅自己,而且,更让她耿耿于怀的是黎鹤骗了她,不止他,连同父亲和清珏叔叔,他们都设计了黯儿。
还有颜天祥,他竟然会因为自己的死而一撅不振,印象中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人,却为她倾注所有的爱。旖纤忽而觉得她很残忍,为一已之私伤害了那么多人,可她不能后悔,即便往后的日子会在无尽的悔恨中度过,请原谅她吧!人生难得有一两次能舍弃所有为爱痴狂,为爱不顾一切。
“纤儿,你怎么了”见她愣在这里,黎鹤好奇的走了过来,并关怀的询问
这声轻唤让她吓了一跳,随即别开脸抹净泪水“没,沙子入眼而已…”
黎鹤神情略微凝重,很明显她哭了,现在满园都是积雪哪里来的沙子,不过她不想说,他也就不过问了“嗯…”
“黎鹤…你会后悔跟我在一起吗?”旖纤突然问,并非心血来潮良久,没有听到回应,她急了,转身抬眸望着男人,原本清亮的秋眸还泛着丝未干的泪痕,在薄光中如钻石晶莹。
“此生能与你结识,是我最大的幸福…”黎鹤笑了,神情很温柔很满足,只是下一瞬又闪过纠结的痛苦
这微妙的变化旖纤看在眼里,她低垂着脸,患得患失的说“既然如此,何以你总是逃避我呢?我以为,你嫌弃我了…”
心,触动了!是他做得太明显?还是女人本身太敏感了?呵,黎鹤笑得苦涩,悲哀。他爱她,哪怕用生命去交换也甘之如怡。然,难言之瘾又让他万分纠结,在放手与不放手之间徘徊。
手心倏尔传来冰凉的触感,低头,是旖纤握住他的手“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明言的?”
望入那迫切知道真相的眸里,黎鹤心中无比酸涩“我…”话到口中又哽咽
手,霎时脱离,旖纤笑得苍凉“我明白了,你真的嫌弃我了…”心,好伤,当年那个不顾一切追寻自己到瑞晟,遭逢囚禁的他在哪?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黎鹤终究不忍心,重新握住了她的手,一拉,将她拉入了怀中
天很冷,而这个怀抱却泛着暖意,回温了彼此的心,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没有悲痛,没有分离…
一个简单的拥抱,足以让旖纤消除所有的顾虑与害怕,窝在他的胸膛感受那强而有力的心跳,亦能察觉自己心跳跟着加速,呵!旖纤忽然笑出声来。
头顶传来黎鹤质疑的声音“怎么傻笑了?”听得出他也带着笑靥
“嗯,我只是想到,我们都老夫老妻了,面对你时还会像小女孩一样的小鹿乱撞…”带着丝羞涩,她仰起脸说,苍白的面容渐渐恢复红润
闻言,黎鹤噗嗤一笑,爽朗的笑容如冬日暖阳,填满了她一颗忐忑的心“讨厌!你取笑我…”
黎鹤抓住她捶打在胸膛的手,含情脉脉注视着怀中颊带脂红的女子,眼里流露的爱慕一览无遗,四目相对,心跳乱了节奏,连呼吸都紊乱。
旖纤情不自禁的踮起脚尖,双手圈住男人的颈部,薄凉的唇贴上他的,这一触碰,顿时火花四溅,一股电流袭入彼此的身体。
黎鹤握紧她的纤腰,舌头顶开她的贝齿,吸取她的美好与芬芳。许久未攻占的城池,再次触及,俩人都深陷意乱情迷。
急促的呼吸,忘我的亲吻,在这白雪皑皑的园子里激*情上演,然,只持续了一会,黎鹤似想起什么,猛地拒绝了她,拒绝继续暧昧下去。
旖纤木然的愣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就被莫名其妙的推开,黎鹤的瞬变让她觉得很受伤。
“你,不喜欢我和你亲近?以后我不会了…”难得她主动一次,竟被拒绝得彻底
看着顿时陷入落寞的旖纤,黎鹤心里一揪,他垂下眼睑“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尴尬而拘束的气氛渐渐变为沉默,俩人站在原地,彼此都不语,让这种氛围越发的透不过气来。
旖纤强忍内心的酸涩,强忍着呼之欲出的泪水,笑道“只要不是讨厌我就好…”
心又是咯噔一跳,黎鹤拉起她的手,眉心纠结“纤儿,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对你的心意如初,只是…”
“别说了,我好怕从你嘴里听到任何转折性的话,这些日子以来,你的若即若离让我有种你会离开的错觉,我承受不起打击…”泪花肆意,打湿了她的脸庞,原本泛红的颊又苍白了起来,被牵着的手也冷却了,颤抖着
“对不起,我有苦衷的,倘若你知道真相,该怕的人其实是我…”
“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又瞒着我什么了?”
黎鹤松开她的手,调整呼吸,终于鼓起勇气,决定把一切全盘脱出…
☆、295章:重归宁静(三)
俩人继而坐在秋千上,黎鹤又沉默了一阵,他抱着头,内心很是矛盾,旖纤甚忐忑,但也不逼他。也许,他是想告诉自己瑞晟的情况,还有为间接害了黯儿而感到愧疚,旖纤也很矛盾,起初知道真相的时候,难免伤心和愤怒,他们怎么可以设计这样一场阴谋让黯儿背黑锅?后来想想,黎鹤肯定也是不得已的,就当对不起黯儿了,她实在不忍责备也不愿意去恨他…
“还记得当年被冉太后的人逼到了悬崖,再坠落悬崖一事…”终于,低沉的嗓音缓缓逸出,似乎是一个冗长悲痛的故事,否则黎鹤不会这般纠结
旖纤心疼的握住他的手,温柔的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既然是痛苦的回忆,就不要再回想了”
“不,这件事我有必要告诉你,关乎你一生的幸福…”沉重的秘密压得他透不过气,选择说出来的一刻也就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嗯,那就说吧”
那一年,黎鹤坠落悬崖,他不似诺梵那般幸运只是轻微的擦伤,而是摔断了双腿,身上大大小小负伤很多处,昏迷了整整一月才醒来。
那是间简单的小木屋,屋顶几处空隙洒下了阳光,点点斑驳金色倒映在粗糙的地面上,黎鹤一睁开眼睛,首先想到的是他还没死吗?继而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
“你醒啦?”苏魂捣好了药就见他醒来,看着他浑身包扎得像个包子,便是微微叹息“你的命可真大,这样都没死”
“呵,我没死你很失望?”黎鹤淡淡一笑,还好活下来了,可为什么双腿像是没了知觉一般?
看出黎鹤的疑惑,苏魂不自在的咳嗽了下,不打算告诉他实情。
“我的腿,怎么了?为何没有知觉?”黎鹤不依不饶的追问
“哦,我想起来我在熬药呢”苏魂转移话题,随之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黎鹤不是傻子,他自然看出苏魂在躲避他的问题了,难道他的腿摔断了?
须臾,床边忽然露出一颗脑袋“鹤叔,您醒啦?”
黎鹤瞥着床边的男孩,是他的梵儿,转眼这孩子都十岁了“嗯,梵儿有没有听话?”
“梵儿不喜欢喝药,好难喝,可为什么鹤叔现在也要喝药呢?您怎么啦?”
听到梵儿喊自己鹤叔,黎鹤心里一阵酸涩,明明他们是父子,可却不能相认,不过这样仅限于白天的时候。然一到晚上,另一个梵儿又让他感到陌生,那个孩子很冷漠很早熟,也异常的坚强,大概是遗传了父亲的睿智和冷静,总之那个梵儿让人无法招架。
“嗯,鹤叔也病了,所以梵儿要好好喝药才能药到病除知道吗?”收回臆想,他温和的说
“知道了,鹤叔”诺梵点点头
“出去吧,把子歌叫来”
“哦,好的”
不多时,子歌就走了进来,她的眼神有些闪躲,黎鹤猜对了,这孩子一定知道自己的伤势。
“鹤叔,您找我吗?”子歌端着椅子坐在床边
“子歌,你是好孩子,告诉鹤叔,我怎么了?”
“我,我怎么知道?”子歌低垂着头,俨然就是在撒谎
“子歌,放心吧,鹤叔很坚强的呢,如果不知道自己的病情那才可怕”
“鹤叔,那您不能告诉爷爷哦,爷爷说,您伤得很严重,双腿折断了,不过悉心照料的话以后可能会康复,爷爷会想办法医治您的”子歌还是乖乖的说出实情
“还有呢?只是这样?”不知怎的,知道双腿折断了他仅是觉得诧异和可惜,并没有痛不欲生的感觉,可心里却很不踏实,好像有更严重的事一样
“还有?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每次爷爷替您疗伤换药的时候都会嘀咕着,什么可惜啊,一生的幸福就这样葬送了”子歌扬起小脸,懵懂的说着
这话,让黎鹤的心猛地一颤,眉头紧锁了起来,究竟苏魂的话是何意思?他还有更严重的伤?
时间一晃又过一月,黎鹤身上的伤基本上都好了,但每一次换药以及生活起居都由苏魂代劳,这让他觉得很纳闷,他只是失去了双腿,并没有失去双手啊。是以,黎鹤怀疑苏魂有事瞒着自己,要知道有时男人也是很敏感,第六感也很准的。
这一天,苏魂迟迟没有回来,因为他和子歌诺梵一起出去找草药了,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废人,黎鹤便自己起身,想试试这脚还能不能走路。结果屡试屡败,最后还摔倒在了地上,弄得浑身脏兮兮的,无奈之下,只能用一旁的拐杖借力行走。
木屋后头有一个小池塘,正逢夏季,又浑身摔得脏兮兮大汗淋漓的,黎鹤便想着在里边洗个澡,所以他靠在树旁,小心翼翼的替自己宽衣解带。
起初,他并没有在意什么,脱了衣裳就直接没入池塘里,清凉的池水洗去了他一身的疲惫,直到重新起来,抹干身体的时候,他才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那一刻,他简直不敢相信,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小解的时候,苏魂都那么热心,让他躺着方便了。
呵,原来是他彻底成了废人,难怪会说一生的幸福葬送了。
黎鹤大受打击,整个人陷入了昏天地暗的悲痛里。原先还以为,等伤势好了后,再找机会混入皇宫,想办法救出旖纤,现在他放弃了,他一个废人已经没有资格再和她在一起了,因为他给不了她幸福,因为属于他的男性象征已经被毁,此刻的他和宫里的那些‘男人’没什么区别了。
苏魂一回来发现黎鹤不在了,便让俩孩子出去玩耍,自己则到处找了一番,当在小池塘边看到他时,就已明白,他发现自己的残缺。
“鹤儿,你?”苏魂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他自是明白这个打击对任何男人来说是多么沉重的事了
“你早就知道是吗?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死掉更爽快?”黎鹤眸里一片腥红,他咆哮着,懊恼着,完全没有往日的温文尔雅,现在的模样就像一头发疯了的狮子,见谁咬谁
苏魂被吼得耳膜都要破了,他一脸无奈何和无辜,总不能让他见死不救吧?虽然救了他的命,却要让他面对这样的打击,真真难以抉择啊,但怎么说能保住性命就很好了不是吗?有什么比得上活着更值得庆幸呢?
“你坠落悬崖的时候浑身是伤,包括那里也伤得不轻,能保住性命就已经是奇迹了,我不是万能的,能为你做的仅此而已”苏魂也很是遗憾,当初想过很多的法子,可也没能医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