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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牙齿格格地打着战,但是,他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这是事实,恐血确实是他的弱点,不是吗?
长久以来,知道他这个弱点的人不多,而且都对当年的血案以及自己落下这个症状的原因很清楚,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他的伤疤。这其实助长了他从潜意识里逃避这个事实的意识,他甚至一度认为只要能够保护自己人不受伤,并以不见血的方式杀光敌人就够了。当他发明了阿瓦达索命咒时,他天真地觉得从此克服了这个弱点。戈德里克的出现重新把这个麻烦摆在了他面前,但那个青年的作风其实与罗伊纳和赫尔加他们没有太大区别——都是一种保护的姿态。
直到今天,这个粗鲁的屠夫,以最直接的方式捅破了那层窗纸:连血都见不得,算什么男人?
强迫自己把目光转向了满地的血迹,萨拉查抵抗着袭卷而来的眩晕感,拼命地想脑海中那杀戮的血海抹去。不觉间他已经虚弱地倚上了身后的墙壁,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冷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但他固执地不肯移开眼睛。走出厨房的马修一眼看到他惨白得死人一般的脸色,吓了一跳,赶紧向他扑了过去:“西瑞尔?西瑞尔?你怎么了?”
“没事!”萨拉查近乎粗暴地推开了少年的搀扶,还是自虐一般地将双眼死死地定在那滩血迹上。他眼中的凶狠和越发惨淡的脸色让少年恐惧了,他转身跑回了厨房:“老爹!快来看一下西瑞尔!”
屠夫格兰杰一脸不耐烦地被儿子推了出来,目光落在萨拉查身上也吃了一惊,不过他打量了一下院中的情景就猜出了个大概,咂一声舌:“臭小子还挺倔!”上前把已经脱力的黑发少年捞了起来,“要跟自己较劲进屋躺床上慢慢玩,我家猪血多的是,别在这挺尸!”他把萨拉查往小屋床上一丢就不管了。萨拉查涣散的瞳孔茫然地望着天花板,耳鸣还没有完全消失,恍惚间男人与马修的对话忽远忽近地飘进他的耳朵:
“马修,晚上到我床上去睡!”
“那你呢?”
“用不着你操心!”
“……”
“去把萨尔给我找回来。”罗伊纳在戈德里克一只脚刚踏入房门时就劈头丢下了这么一句,说得戈德里克一愣:“啊?”
“啊什么?当初人是你拐出去的,你当然要负责带回来!”罗伊纳满脸的不耐烦。
在这个问题上基本无辜的戈德里克蹲地种蘑菇——美女殿下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还故意欺负我!
他腹诽的对象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他人现在应该在温切斯特。”
“咦?他只让我往南走,没说去哪……”戈德里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我说在温切斯特就在温切斯特!你去找就是了。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
戈德里克呆滞了几秒点了点头,好吧,伤已经好透了,他本来也有去找萨拉查的打算,放那只缺乏生活经验的小蛇一个人到处乱走他还真有点不放心。但是,为什么罗伊纳那么肯定……
“罗伊纳,”赫尔加打量着戈德里克开口了,“要不交我再调==教几天?我总觉得要把小萨拉带回来可不是兜头一盆血那么容易的事。如果他已经摸进中心教区或王宫了……”
“……”罗伊纳纠着手指思忖片刻,又评估地打量了戈德里克一会儿,“也是,这小子还差得太远。交给你了,不过要快!”
“我知道。”赫尔加难得地没有一点嘻笑的意思,“戈德里克,你跟我来吧。”
“呐,喝吧!”马修端着两碗鸡汤走到萨拉查床边,此时黑发少年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不过一整天的疲惫和伤痛还是让他看上去苍白而虚弱。另一个少年捧着碗大声地吞了一口,又捞起了一只硕大的鸡腿,吸吸鼻子一脸满足:“托你这个病号的福,我今天也有鸡吃!啊,上次吃鸡还是复活节时的事呢!”
那个男人……萨拉查默默地向窗外看了一眼忙忙碌碌的屠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这么麻瓜也没有看上去那么糟糕,但是,还是喜欢不起来……
少年推了推他的胳膊:“怎么不吃?我老娘活着的时候说,鸡汤是病人最好的良药。不过……”少年耸了耸肩,“很可惜,治病不治死,前几年她还是被慈悲的天主召去了。”
萨拉查静静地看着少年的侧脸,一直很快乐的男孩显得有些低落,不过只是一小会儿就摇摇头,重新啃起了鸡腿。他突然意识到身边的少年还没动作,奇怪地推了他一把:“愣着干什么?快吃吧。凉掉还要再热,看老爹又该骂你了。”
默不作声地垂下眼,萨拉查顺从地端起了碗。
除了少年坚持要在床边给他读《圣经》并拉他一起晚祷之外,一宿无话。或许是精神骤然放松,萨拉查昏睡了整整三天,直到第四天早上才睁开眼睛。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衣服,却摸了个空,有些疑惑地转了转头,黑线地发现自己的衣服正挂在窗外的绳子上滴着水。
该死的多管闲事的麻瓜!难道要自己把法袍找出来穿吗?
默默无言地拉过放在床头的行李,萨拉查开始翻找里面还有没有稍微正常一点的服饰。如果没记错,戈德里克有备用的衣服,缩小一点勉强也能穿。(萨拉查顺手牵羊得毫无压力:戈德里克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不过……萨拉查瞪着两身骑士装:在这样偏僻的小村里,骑士装好像也太奇怪了吧?
“哇,睡美人终于醒了?我还在想到哪儿去找个王子来吻醒你呢!”马修笑嘻嘻地从一排湿衣服后探出头来看着他,“诶?那是你的衣服么?”说着就推开门跑进了屋。萨拉查慌忙把其他东西往空间行李里一塞掩上口。开玩笑,这种空间魔法物品如果被麻瓜看到麻烦就大了!由于动作过于仓促,从行李里滚出了一些硬币,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
“哦,真帅!”马修拉起了一件骑士长褂在身上比量了一下,扑闪着眼睛问,“嘿,哥们儿,我试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随你。”萨拉查淡淡地说。吃过滋补的食物又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他感觉状态不错,魔力也还稳定,等这孩子出门之后用变形咒变一件衣服好了。
“怎么样?”马修陶醉地转了一个圈期待地看着他。萨拉查瞄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那少年比他还矮一些,本该贴身的金红色长褂套在他身上大得有些滑稽,但很显然少年没有一点自觉,也不介意萨拉查的冷淡又伸手去拉另一件,不料将一枚硬币带到了地上。
“银币!”马修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小心地拾起来吹了吹灰,托在手心里递给了萨拉查,“你居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到处乱放!快收起来!”
萨拉查没有接,少年昨天被打落银币时的失望神情在他眼前闪过,他摆了一下手:“送你了,算作……照顾我的报酬。”
“真的给我?这可是银先令……”少年的语气虽然还很怀疑,但已经紧紧地攥着钱缩回了手。萨拉查略一点头,禁不住开始想像戈德里克第一次见到金币时会是什么表现。但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厌恶地摇了摇头把那个金色的影子赶出了脑海。
少年已经兴奋地跑出了门:“老爹!老爹!西瑞尔给了我们一个银币!”萨拉查耸耸肩,将另一件骑士服变形成罗马衫。
但他刚刚套上衣服,门就被咣地一声踢开,屠夫格兰杰大踏步地走进:“小鬼你给我出来!”一把拖过他的手腕就把他拽了出去,马修不知所措地站在院子里惊恐地望着他们,直到他被拖进仓库。
男人一把摔上了门,萨拉查被又被推了个跟头,不过正好跌在了一床被褥上,并没摔得多疼。脸带刀疤的男人气势汹汹地瞪着他:“小子,你哪里来的钱?”
萨拉查再度无言:又一个了……他长得没有那么像贼吧?
6 乌姆里奇神父
见他没有立刻答话,男人再次抓着他的衣襟提了起来,一眼又瞄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绿水晶戒指——头一天萨拉查一直戴着手套他没有注意到,也连着他的手一把抓了过来:“还有这个!是不是偷的?”
“够了!”对这种相处模式实在无法再容忍下去,稍微有了些力气的黑发少年反抗了,不过没有用魔咒,而是翻起左手姆指掐住抓着自己的那只大手在关节脆弱处猛一发力,男人的手腕发出一声轻响,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好吧,戈德里克的格斗技巧有时还是挺有用的。
“你……”屠夫神情扭曲了一下,后退一步捂住了自己的手,意外地看着瞬间完全改变了一个气场的少年。
“别再用那个词侮辱我,男人!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萨拉查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睛正视着比他高出半头多的屠夫,“曲曲几个银币,还入不了我的眼!”
大汉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他妈的,是我犯傻了。”他脸上震惊的神情渐渐退去,讽刺地打量着瘦削的少年,“长得细皮嫩肉,一抓一把的铃兰不认识,连杀鸡都不会,还张口就要去温切斯特……我早该看出你不是什么放羊娃。切,”他摇了摇头,“真是,什么年头?帮克里维那牛倌拉一趟草还能捡回来个落难的公子哥!”
这回轮到萨拉查发愣了:大叔,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擅长脑补?
“不过,把你的钱收起来。”大汉用左手将银币抛还给萨拉查,“当初把你捡回来可没指望拿什么报酬。这样,你先安安生生地在这凑和两天,星期六我进城时捎上你。城里有的是跑远路的马车,既然你有钱,雇辆车是很容易的事。”
处变不惊,不卑不亢,这可不是随便哪个农夫都有的素质。他评估地打量着眼前的大汉:虽然人粗鲁到让人难以忍受,心地却不坏,脑子还算灵光见识也不差,尤其是对神父的敌视态度更对他的胃口。可惜是个麻瓜,不然交给马尔福去训练一阵,也能是个人才。
“好吧,我会听从您的安排。”萨拉查点了点头,向他伸出了手,“很高兴认识你,格兰杰先生。”
但对方并没有伸出手来,萨拉查挑了挑眉,男人有点咬牙切齿地僵着右臂:“少废话,小鬼,把我的手弄好!”
呃……黑发少年尴尬了一下,这男人一直面不改色侃侃而谈的,他差点把这茬给忘了。不过,端起男人的手他又茫然了:戈德里克只教过他怎么卸手腕,没告诉他怎么装上啊……
虽然屠夫格兰杰有视金钱如粪土的气度,但还是少年的马修对萨拉查华丽的绿水晶戒指还是充满了好奇和向往:“西瑞尔,这个……是真的吗?我是说……金的?”
“啊。”萨拉查随口应道,望着戒指的目光难得的温柔。
少年狡猾地打量着他的神情:“嘿嘿,哥们儿,你心上人的定情信物?”
黑发少年挑挑眉不置可否:好吧,心上人没错,是不是定情信物还有待探讨。而且他第一次戴上戒指时还从上面感觉到一丝魔力波动,但立刻就消失了,他还没弄清到底有什么古怪。
褐发的少年贼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诶,她很漂亮吧?”
“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萨拉查轻声说。
“哇哦!”马修惊叹道,“让我猜猜,是位公主?”不知是不是传奇故事听多了,少年的眼神有些梦幻,“美丽的公主深居城堡的塔楼,误中邪恶法师的诅咒,深情的王子出生入死,救公主于危难之中……”
孩子,你真相了……
“……”萨拉查挫败地望着男孩,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知道?”
马修明显是在忍笑:“你就是那位王子喽?”
萨拉查难得地配合着他回答得一本正经:“也可以这么说。”虽然没人这样叫过他,不过当年他们确实称呼斯莱特林族长为“父王”,魔都的人也都叫他“殿下”。
“哈哈!”少年用力地拍着他的肩膀,“哥们,你绝对是我听说过的最惨的王子。”
萨拉查小小地抽了口冷气推开他的手,嘲讽地挑了下嘴角:就知道他不会当真,不过也正是因为料到了对方不会当真他才敢供认不诲。但!是!该死的他怎么不知道这件在他看来如此庄严的事被这么一描述,会如此天雷滚滚狗血淋头?
“马修,走了!”换上一身脏兮兮油汪汪看不出本色的衣服,屠夫格兰杰拎着一口颇为可观的大刀,把一个不知装了些什么的皮袋丢给了褐发少年。少年敏捷地抓住了皮袋,搭住萨拉查的肩膀诚恳地望着他的眼睛:“等我回来要继续给我讲故事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好像在讲故事的一直都是你吧?
“我和马修去干活,你留下看家!”即使知道他身份尊贵,男人的语气依然没有丝毫恭敬,“可能老克里维会送牛奶过来,你帮着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