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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曾忏悔过?”看不见的黑暗之中,传出了听不出感情的询问。
“我……不知道。”萨拉查叹息一声。
“不知道?”
“理智上,我不后悔,我自认每一次杀戮都有充足的原因。但是……”似乎是很不甘心承认,“会觉得压抑。”
“……你愿意改过吗?”
“没有人会真心爱上战斗与杀戮……但恐怕我做不到。”萨拉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神情有多落寞,“因为,我还不想死,也不能死。”
“这样啊……”几不可闻的叹息传来,“我想,你并不需要我读赦罪经,是吗?”
“当然,我明白。杀戮者,没有被宽恕的资格。”黑发少年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穹顶,脸上也仍旧浮现着那缕虚幻的笑意,但那笑容只能令凝望他的人感觉到刻骨的哀伤,“而且,您,也没有资格代替死者,宽恕我的罪。”
“你很喜欢那幅画?”
萨拉查歪了歪头,算作默认。
“那幅画的名字,就叫宽恕。”
少年的目光有一瞬间盯住了小门,片刻又移开了。
“宽恕是天堂。只有宽恕和忏悔能救赎一个人的灵魂,但是,芸芸众生,因为过分执着于当前,却宁可选择地狱。即使是……”大主教似乎想说什么,又停了下来,最后只是坚决的几个字,“几无例外!”
又是长时间的静寂。
萨拉查忽然觉得一阵轻松:是啊,我就是执着当前又如何?每个人都只会选择自己最在意的东西,而我只是一个自私狭隘的黑巫师。我的心很小,放不下整个世界。世界和爱人,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而选择,就必然有牺牲,选择的人,没有资格犹豫或后悔!
“平安……去吧。”不知是不是错觉,萨拉查觉得那个略微嘶哑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抱歉,大主教,毁掉了您心目中纯真无邪的西瑞尔,您一定很失望。不过,这才是我。”萨拉查略略活动了一下有些坐麻了的手脚,“关于宽恕、天堂、地狱什么的,我还是不明白。如果还能再见,希望您能教会我……如何去宽恕,以及,忏悔。”
“今晚能在这里遇见您是我的幸运。那么,再见。”
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片刻,告解室的门打开了,静静地站在门前的,是拥有绝世面容的红发大神官。
少年没有回头,瘦弱而刚强的背影毫不设防地对着他的宿敌,致命的弱点就暴露在对手眼前……
12 决战!先知集结令
少年没有回头,瘦弱而刚强的背影毫不设防地对着他的宿敌,致命的弱点就暴露在对手眼前。
但是,大神官没有出手,只是默默地看着少年消失在视线之外。
魔女罗伊纳……他轻叹一声,这个少年斯莱特林的执着么?
那就让你不带遗憾地去吧!
坎特伯雷教堂地下室。
“萨拉查!”很久没有以背负长剑的造型出现在萨拉查面前,戈德里克在亮相时特意摆了个漂亮的姿势。
恢复了银眼的黑发少年手上也戴上了那只藏匿已久的绿水晶戒指,淡淡扫了他一眼:“走吧。”
“新的希望!”
说出了秘语,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圆形的魔法阵中。
……果然,两个人是同伴啊……
隐身于暗影中的红发男人慢慢地走了出来,荧红的眼睛里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但最终只剩下决绝。
幻影移形发动,他也消失在了原地。
卢卡德山的哨所在凌晨时分防备出乎意料的松懈,那些不知名的先知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就被昏迷咒送入了更深层次的睡眠。萨拉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这一路未免有些太顺利了。但看一眼身边紧张而兴奋的戈德里克,他权衡了一下利害:算了,事已至此,就算明知有古怪,也只能向前走。
反正也不可能避免冲突吧……
“戈德里克,当我进去解阵的时候,帮我守住大门。如果日出我还没有出来,就到屋顶去,把那块红色的天窗砸碎。”
“是,我的殿下!您的骑士在此献上永远的忠诚,保证一个苍蝇也飞不进去!”
前后两句的落差让萨拉查脚下打了个踉跄:好吧,这种情境下还能说笑的家伙,也算一绝!
“亲爱的,这里交给我,你放心!”戈德里克在黑发少年即将推门的时刻一把抱住了他,捉狭一笑俯下头来,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
萨拉查直瞪着他僵住了,几秒钟后,银眼有了变色的趋势,但戈德里克坏笑着按住了他准备挥起的手肘:“去吧,回来再修理我,嗯?”
为这句话怔忡了一下,黑发少年慢慢放开了手,又看了他一眼,转身推开了那两扇几乎与屋顶一样高的大门。
在大门合拢的瞬间,圣马丁教堂中响起了悠长的钟声。
躺在诊疗所里的庞弗雷掀开了胡乱盖在身上的棉袍,夜巡的伍德拉住了自己的马,猛地跳起的施普劳特失手碰翻了桌上的小花盆,端正躺卧的赫奇帕奇睁开眼睛笔直地坐起身推开了身上的锦被,衣装整齐的麦格推开小屋的木门,身上挂着独眼海盗模样的穆迪,隆巴顿拎起了家传的长剑,沙克尔拾起了长矛,还有许多先知也都迅速地动作起来,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圣马丁教堂中已经坐进了二十几位先知,但台前的椅子上还空无一人。
“出了什么事居然要动用先知集结令?”粗嗓门的穆迪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不是十几年都没有与维金人发生大战了吗?”BY先知卢克伍德。
“大神官自有他的道理。”BY先知克劳奇。
“我们只需要服从。”BY神情坚毅的杰弗里·麦格。
“上次集结令有人牺牲了,这一次,不知道会不会……”BY先知莱斯特兰奇。
“不要开战前就说这种灭自己威风的话!”BY先知沙克尔。
片刻,红色战斗披风的斯克林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台前的椅子上,他的装束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天主!……摩金世家出品的战袍!”“需要动用到那个吗?”“到底是谁?”
红色长发的男人站起身,台下的喧闹立刻平息下去,那双红眸在台下扫视一圈之后,落在了庞弗雷身上:“麦尔斯,你回去。”
“大神官?”庞弗雷一脸错愕:既然这么大的阵仗,肯定会有人受伤吧?诊疗师怎么可以缺席?
“这是命令。”男人的声音并没有拔高,但台下众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大神官一向极少发出这种毫无解释的指令,到底是为什么?
虽然不理解,庞弗雷也只能服从,但他把药箱留给了赫奇帕奇。
“曼德尔,你去坎特伯雷召集骑兵,包围卢卡德山,无论是谁都不许离开。”
“大主教昨夜有令,今天早上要出发去东岸……”
“没关系,事后我解释,有人问就说是我借调围捕坎特伯雷教堂侍卫队的叛徒。”
“是!”大眼睛的男人虽心下狐疑却还是躬鞠领令离去,红发男人的目光才再一次集中在剩余者脸上。
“不列颠先知集结令第7号,生擒戈德里克·格莱芬多,斩杀萨拉查·斯莱特林!”
上次走进这个大厅,萨拉查的神志并不算特别清楚,横卧的视角也绝对说不上好。这一次他得以从正常的角度看清整个大厅的布置,他发觉这里原来施了空间魔法,室内的面积看上去远比整个大神官坻还要大。
但空间的大小与他的任务无关,他要做的,只有在能量源中心放置弯角鼾兽骨粉与自己毒液的混合物,打乱整个法阵的能量体系,净化诅咒的邪恶气息,然后按照自己的计算布下反阵……虽然以他目前的程度不能说能够完全抵消法阵的作用,但他初步判断应该可以保证法阵的作用无法传达到遥远的魔都,如果戈德里克能成功破坏那扇贤者之石的天窗,他们的行动即可认定为成功。至于是否会有人把法阵重新补完……第一就算补完也没法再获得罗伊纳的血,消耗过度的法阵不可能正常运行,至于第二,这件事完成后倘若他还活着,他将以真正的身份好好去会一会那个不可一世的大神官!
在骨与毒被能量法阵逐渐吸收之后,穹顶的魔文和符号开始模糊,不稳定地爆开一串串电光和火花,紧接着整个地面的诅咒法阵也忽强忽弱地放射起时黄时黑的光,整个空间的魔法波动极不稳定,以萨拉查的实力都给了自己一记重力咒才能保证不被爆窜的魔力抛至半空。取下夹在耳畔的羽毛笔,他让盘蛇银杖恢复了久违的本来面目,开始迅速地勾画起一连串的符咒。由于事先已经算好,蛇杖翻飞的速度令人眼花瞭乱,黑曜石的地面仿佛绽开着一串串幽绿色的焰火,冰冷却灼人。
压制住法阵八个顶角的小型法阵已经布下,他已经有了快被抽干的感觉,向口中匆匆灌了一小瓶药水丢开了药瓶。难得地迅速恢复着体力和魔力,萨拉查松了口气,看来虽然隔了很久,赫尔加的手艺并没有退步。他走向了法阵中央,停在圆台之前,看到已经被吸收殆尽的骨毒混合液,无声地舒了口气。他合了一下眼,片刻,睁开的双眼中泛着暗金色的光芒,同时蛇杖上的绿宝石也泛起了幽光。
精神高度集中着,他念动咒语的唇翻飞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一个立体的多面形法阵也在他蛇杖的轨迹之下渐渐成形,猛地提升了全身的魔压,在暴涨的魔力下他的头发忽地长长,一直披到了腰间,随着魔力波动狂舞着,眼中的金光也渐渐变得灼人。
因为无暇他顾,他没有看到背后如幽灵一般飘然出现的红色身影……
戈德里克其实在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圣马丁教堂的钟声。但他并不明白那钟声的意义,还坐在大门前的石阶上好奇地托着腮,无聊之中,他摸出了怀里的帽子戴在头上。
在头发长出来后他就没有再戴过这顶聒噪的帽子,只不过因为还需要它的空间袋功能才没有扔掉。今天的等待注定会很漫长,他忽然有点怀念走在路上也可以不断聊天的日子。
“哦我的新主人先生,您终于想到我了吗?在打入冷宫的每一个日夜,我都在思念您英俊如斯的面影,您热情俊郎的笑容BLABLA……”
戈德里克难得地耐心等他说完,才开口问道:“帽子,你知道日出之前的钟声代表着什么吗?”
“白天的钟声是弥撒的前奏,夜晚的钟声意味着宵禁的开始,但钟声响起在日出之前,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
“什么?”
“发丧!”
“别胡……”一个“说”字被戈德里克生生地吞了回去,他就地一滚躲开了暗中袭来的一记昏迷咒,在这一滚的时间里,他已经把帽子塞回怀中,双手握住长剑,背部紧贴着大门,屏住呼吸注视着向他包抄而来的先知。
“戈德里克·格莱芬多!”黑色卷发的严肃男人上前一步,沉着脸注视着他,“你勾结黑巫师萨拉查·斯莱特林,私闯卢卡德山顶圣所,犯下渎神之罪。奉不列颠大神官阿道夫·斯克林杰之名,我要拘捕你!现在放下武器!”
戈德里克握着剑的手因为战斗之前的兴奋而颤抖起来:“你很强……”他上前一步扬起了长剑,露出一个意气风发的笑容,“没错,你说的我都承认。那么,来打一架吧!不过,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越过这道门的!”
强大的杀气!
聚精会神地解咒之时骤然间感觉到身后近在咫尺的杀意,萨拉查以他能做到的最快速度旋身闪避,却还是慢了一步。
单薄的黑色身躯靠着圆台侧壁滑落到台底,片刻,身后的台壁已经被鲜血染红。
首先感觉到的是失血后的冰冷,几秒钟的眩晕和麻木之后,身体被割裂的痛楚才沿着脊背袭卷而来,断断续续的瞬间昏迷混杂着剧烈的疼痛,几乎搅乱他的意识。他努力地仰起头大睁着眼睛,视线中模糊地映出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以及从红色丝绒手套上滴下的一滴一滴的鲜血。
“看来,这一次不是替身。”淡漠的声音回荡在绝对寂静的空间中,虽然外面就是另一个喧嚣的战场,大厅内部却没有一丝多余的噪音,“能够走到这一步,你的实力的确很强。不过,”还带着鲜血潮湿感的丝绒包裹的手指压上了他的颈动脉,“到此为止。”
萨拉查没有力气回答。他现在相信艾维斯描述的手劈活人情景了,斯克林杰的手刃绝对胜过最锋利的刀剑,自己明明已经避开了,尖锐的气刃还是瞬间伸长将他的后背撕裂出斜贯肩膀和后腰的恐怖伤口。他不怀疑,如果自己发觉得再晚一步,现在整个人已被斩成两段。
他会死,勿庸置疑。那个人杀他不会有一丝犹豫。对于这一点他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所以此时他心头的恐惧反而不如前一晚看到自己“尸体”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