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不等史库瓦罗发出声音,他便被一股力量猛的甩到地板上,一阵久未清理的灰尘漫天飞起。XANXUS的枪声震耳欲聋,史库瓦罗倒在地上看见一只黑的油亮的皮靴往他的喉咙上踩下来,他突出的喉结正好滑动著唾液,那股力量大的几乎要把他踩碎了。
他发不出声音,史库瓦罗想要张开看见XANXUS,可却怎麼都挣脱不了。他挥舞的右手攀上老彭哥列的裤管,老人犹疑的把手伸向在闪烁的烛光下生辉的戒指,『是吗……果然你也是雨守啊……』史库瓦罗一时间还沉溺在老彭哥列老迈忧伤的声音中,却不料在眼神低迷下老彭哥列的权杖轧断了他的右臂关节,他的瞳孔痛的放大到无以承受,更发出凄厉的嘶叫,随后便也叫不出声音了——那股痛楚就连老彭哥列拔出XANXUS替他戴上的戒指时候他也没有感觉。
史库瓦罗听见自己的手臂扑通一声掉落在地板上的闷响,同一时间老彭哥列的一部份重量压到了他的大腿之上,惊动他拼命的挣扎,他发疯似的用左手抓捞著那只踩在他身上的脚,喉咙发出那种断续又无力的嘶吼使他错以为又回到童年——
那只脚越踩是越重,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颈骨都像要碎了。吐不出一个字或者一个名字。在他上方的黑暗里面,史库瓦罗看见老彭哥列惨白的脸孔散发皱纹幽光的肌肤,掩上一层灰暗,高举的权杖像随时要取他的性命,不料那杖子一挥却打伤了朝老彭哥列扑面而来的XANXUS。
那两只深凹的混浊眼睛发出冷冷的绿光,往下盯著他。
『XANXUS……』史库瓦罗使出全身力气的呼喊XANXUS。他其实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火焰在燃烧的声音掩盖了他自己,枪声还有墙瓦剥落的声音让他头昏脑胀,他挥出左手握住的短剑而老彭哥列似乎被他的短剑割伤了小腿肚,而这伤害让他趁机艰难的滚出他的脚下。
史库瓦罗用
残缺不全的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挣扎的跪在地板上,他吐满一地肮脏恶心的秽物,十分难过的抬起头看XANXUS以及老彭哥列。XANXUS冷冷的看著他的父亲,史库瓦罗这才想起他从未看过XANXUS与老彭哥列对话过。
史库瓦罗跪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了。外头的大雨哗然的下著,放下枪枝的XANXUS双手吐著火焰对著老彭哥列,他从没有真正看过XANXUS使用火焰的模样,他还没有仔细端详过怒视著老彭哥列但却无动於衷的XANXUS。
老彭哥列始终站在同一个位置(要是史库瓦罗没有错认)。不发一言的听著史库瓦罗的苦楚呻吟和观察著XANXUS,露出甚是痛苦又带著诧异的表情,『好儿子,你知道这样是重罪。』他压低声音的说话。
XANXUS没有说话,他仍然瞪著他,一种漠然又不解的使劲琢磨老彭哥列的话似的。老人的脸上是这麼可惜又无奈,但眼中却闪著一层淡淡的薄红色。XANXUS精壮的可怜身体看来正在发抖。
乾涩的酸味涌上史库瓦罗的喉咙,他放下刀械的左手攀上自己胸前的十字架,紧扣著那上头的刁花一声声的低吟著XANXUS的名字。老彭哥列微笑起来,说话的声音让人几乎听不见,窗外斜密的雨丝映衬他黑暗的背影,脸蛋阴沉的类似达文西那幅笑的阴森残忍的《施洗者圣约翰》。
高举著权杖的老彭哥列步步接近XANXUS,XANXUS火烧的一只手向前往老人胸前应该是心脏位置的地方挖去,但却凹陷无比——XANXUS旁徨的脸庞在摇曳的烛光下忽生忽灭。
『不……』史库瓦罗说,并且他摇头不忍心看。『XANXUS!』他大叫起来,但XANXUS一枪打坏了他脚边的柱脚,史库瓦罗又撞在地板上,碎石扑在他的身上,他看著XANXUS,而对方张嘴对他喊,走、快走、不要回头!
啊啊……
史库瓦罗眼裏模糊,他看见XANXUS转身背离自己,他一只脚踝在掉落的砖块下压的生疼。他气自己气的左手握拳的直打地板,XANXUS,他惊呼XANXUS的名字好多好多次。他不走!他不会走的!XANXUS!
不晓得XANXUS究竟有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史库瓦罗用了这麼多次他的观点,他,他去看见XANXUS的处境。『别这样!』他大叫,他朝老彭哥列走过去,不是出於愤怒也不是出於抵抗,他知道自己哀求的卑微,冻结的空气在缓慢的攀升,他跪在冰冻的XANXUS的结晶块外头,那XANXUS手里的火焰还烧著……微弱的跳动著。
而老人却微笑著,他像捻熄菸草的弹掉了XANXUS手里的火,他转身面对史库瓦罗笑容裏带了无尽的令人费解的溺爱,『谢天谢地,你还活著。』
史库瓦罗没有感觉的左手残肢触摸著那冰冻的XANXUS,啊啊、冷冰冰、硬梆梆的,寒气冻的他没有触觉的义肢都要结块。他把嘴唇贴在那冰冷的令人心寒的平面上,他哆嗦著,顺沿著冰层永远都抚摸不到XANXUS的手心了。
老彭哥列走向他,逼近他。看来是被他亲吻XANXUS的举动而怒意攻心,他被一只孱弱的手抓起并且扔在墙下。
他绝望的看著老彭哥列,嘴巴吐著义大利绝不可能出现的寒气,『你做了什麼……XANXUS他、』他几乎无法呼吸,冰凉又粗糙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顺著他的颊线轻轻的往下滑。
他听见老人对他耳语,『太傻了,老朽还以为你们聪明呢。』史库瓦罗又被摔了几次,他觉得所有人都以欺侮他为乐,他之所以会身体瘦弱都是因为所有人对他的虐待所造成的,他在绝望之下无趣乾笑的想。
那只乾枯的手磨挲著他的脖颈,老彭哥列他老迈的手,几乎要把他的视线戳瞎。史库瓦罗不禁想起被老人夺走的,XANXUS给他的戒指,他讷然的对老人的手低头,却在想见XANXUS叫他别回头的表情时抵抗了。
想当然的他立即的被老人反手打了巴掌,他哽咽的忍住自己的哭声,但却忍不住嘴角的伤口流出血水。老人对他大叫,『愚蠢至极!你还不懂这里埋了谁的棺材吗!』
史库瓦罗听见他的话中话,他低头恶心起来。又来了,老人依然用著他母亲来压制他,总算他知道了水仙最后死在哪里,不是传言所讲述的那样而是彭哥列让水仙死去的。他脏污不堪的脸蛋不敢看向老人,他无声的哭著,不时在幻想冰冻XANXUS的结晶会自己崩坏。
☆、(拾捌
XANXUS从冰层的押解中现身。一头黑发仍然滴水不停,而双眼原本葡萄酒红似的颜色现在却破裂的像是枯萎的玫瑰花办,在某些人遗憾的眼中更令他们哀伤的莫过於接触到冷空气后颤抖不堪的XANXUS身体。
XANXUS处在众人的目光下他就像没有战败似的走往中央,所有人的喧嚣锁似的紧紧攫住他,那一片混乱之下,迪诺清晰的看见XANXUS两颊混浊的眼泪,是被他自己胡乱抹擦的脏污,XANXUS的皮肤原本就比他人较黝黑一点,一如正当的南方义大利居民,然而在这麼水滴的放大下更是显得他的脆弱以及悲愤。
怎麼要在行刑前才知道自己的弱小?根本没有什麼好哭的。XANXUS。迪诺同少数的其他家族的BOSS伫立在圆形审问桌的四周,如炬似的反过来烧灼XANXUS的目光瞪的细长长的。已经诋毁了自己的XANXUS,又怎麼能有他自己的未来?在其他家族的众声斥责下,迪诺的出声一点声响都没有。
感受到同辈鄙视眼神的XANXUS吸气将胸膛挺立起来,他被反制在背后的双手无法伸展、没法选择去掐死认为他卑鄙的迪诺,他吸气的模样和过往一样都像只骄傲的斗犬,他昂扬的眼神在泪眼的浸溽下更为光芒四发,他和迪诺对看,他似乎这样对他说话——是的,对你而言或许我真是没有什麼好值得哭的。可是你又有机会可以这样为了某个人而哭吗?
迪诺甚至可以看见要是史库瓦罗在场,他会是用如何温柔的怀抱来慰藉XANXUS、如何怀抱著XANXUS,并且跟他说在他身边,XANXUS会是怎样的安全无虞。并且最讽刺的是;此刻的XANXUS也真如史库瓦罗在身边一样,安静尊严。
XANXUS的眼光还处在深切的疲惫中,他紧揪著在至高位置的老彭哥列不放,并且拒绝一切帮助似的高傲。迪诺原本期待看见步履蹒跚的XANXUS,但明明审判之后的结果是什麼谁都无法预料,可迪诺却有种XANXUS似乎老早就预料了自己难逃劫难的预感,这让迪诺心伤起来,就是心痛的痛一般,当你没有办法阻止的时候它便开始扩散到全身,
此时迪诺他体认到,XANXUS已经深爱著史库瓦罗,而且这些身体上的伤害或者他人冠予他的邪恶对他都不足为害,史库瓦罗的名讳如同咒语,会帮助XANXUS自己愈合,在这种受难的历程只会让XANXUS的痛恨更加强大,远超过他人常态的想像。迪诺开始惧怕起来,他甚至希望老彭哥列的审判可以让XANXUS直接死亡。
晨光在窗户的细缝内骤起,须臾的光线降临在XANXUS凄厉的脸孔上,撕裂的眼框混杂他目光,就连彭哥列与仅存的守护者最后施予他结冻都无动於衷。他最后的眼睛直盯著迪诺,也许该说,迪诺认为直到最后XANXUS都知道他的阴晦内心并且也毫无遗漏,最后一抹的骄傲如此微弱迷人,让站立的迪诺顿感到自己的微不足道。
「去死吧你,XANXUS。」迪诺掩面呜咽的说道。正当他饱受XANXUS眼光蹂躏下并还诅咒XANXUS时,他的言语被众人因为满屋再度结冻景象的惊呼而掩蔽。
他幻想自己在对方耳边耳语,声音低沉的足以传入冰块的XANXUS耳内,『我是无关紧要而且不被你当作一回事,XANXUS,但我已经夺取你的史库瓦罗!只消一会儿、在你被停止的肉体惩罚时候,我便可以下楼到监牢从彭哥列肮脏的监禁裏带走我的、我的斯佩尔毕!』
身著黑衣的众家首领散落起来,薄纱黑色的氛围陇罩在彭哥列庄园,以至於在隔天的报导中出现彭哥列稚子在叛乱中身亡的消息。党员们都对於这种走漏到一半的消息当作笑话看待,但当这消息传达到史库瓦罗耳裏,谁都没有办法想像他撕心裂肺的悲惨。
更悲哀的是,没有人(就连迪诺也是)告诉他真正的审判内容。
在加百罗涅家族正式会晤他之前,史库瓦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行走间众人见他的卑微和唾弃不得而知,他没有收拾行李,反倒是从自己的衣柜中掏出一件曾经被XANXUS扯破的他的衬衫带到XANXUS最常呆的射击场去,那里依旧是红土一片,在主人离去后因为久未整理而更显荒废。
就在他的怀中,他被夺去义肢的左手紧执著那件包裹起来的布料,彷佛这是最后的他与XANXUS的连结。史库瓦罗跪在红土中央,使用软弱无力的右手奋力的刨著土推,指缝里面渗出的血水混在土中搅和成一种恶心的泥巴掺杂在土里,当他把折好的衣物安在小洞穴里面时,史库瓦罗拌在泥裏的血液虹吸的攀上那衣服无疑是不肯让对方走的举动。
史库瓦罗无声的哭泣起来,这个他为XANXUS造的冠衣冢就在他泣不成声的状态下封闭了。当他掩上最后一缕土,那种形如崩溃的羁绊让他昏厥,而他紧盯著阴郁天空的眼珠还是张著,在迪诺费尽苦心找到昏厥的史库瓦罗时,史库瓦罗那双伤痕累累的灰色眼珠照样在阳光底下闪耀著。
那麼美丽,却如此伤人。
迪诺不记得在他寻获史库瓦罗的时候他对其他人说过什麼,他抱著史库瓦罗立即叫罗马利欧一起撤离彭哥列庄园,倘若他是边抱著史库瓦罗边哭泣,也只有罗马利欧最清楚。
而在礼车上,迪诺的手温柔的掩著史库瓦罗的眼窝,他对上下属的双眼,却不是提及史库瓦罗。他问罗马利欧,当时在审判,他所见XANXUS的痛苦,「罗马利欧,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麼我在那时候,看见XANXUS的眼神,会心痛到现在。」
「少爷您要知道,过错是错;而错过就只是过。当您做了错事又清楚自己已经难以弥补的时候,是的,那就是心痛。」
「那你说说看,我的过错是什麼吧。」迪诺无心的提,可他的重心都还放在史库瓦罗孱弱的苍白脸孔上。
「属下……惶恐。」
见著下属的噤语,迪诺挥手让罗马利欧闭嘴,他心知肚明,他自己的过错便是拆散XANXUS与史库瓦罗。
黑夜来临,史库瓦罗安静的在柔软的床铺裏醒来。半梦半醒,他以为XANXUS一个人完好无初的坐在他床沿等待他,他梦中XANXUS低头观望的神情令他倾心,可到头来当他张开双眼淡然的XANXUS印象消逝了,轮廓分明的XANXUS那张毫无悔意的表情凝固在他的脑中。
「啊、XANXUS……」他清醒了。
原本还有一点惊慌的搜寻XANXUS身影的警觉荡然无存,他悲哀的闻到这床铺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