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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轻叹了一声,将不远处的女孩子扶了起来,库洛姆立刻双眼泪水可怜巴巴的扑向泽田纲吉的怀中小声抽泣。
纲吉抱住她,摸了摸她的头,用充满治愈的声音道:“没事了,库洛姆,已经没事了。”
大空的笑容包容一切,但眼神冷的刺人,他看向另一个自己,被盯在十字架上,阳光从他背后洒过,为他镀上一层光圈。
简直……就像神一样……
“泽田纲吉。”另一个他如此唤道,“虽然我也会因为这个称呼别扭,不过我们本
是共同用着这个名字。”
泽田纲吉点头。
另一个他又道:“开始吧。”
于是光线熄灭,整个视野一片漆黑,怀中的库洛姆抱紧了他,感受到她的紧张,纲吉轻拍着对方的肩膀。
然后从前方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是铁链碰撞与奇怪的‘刺啦’一声,停顿一秒之后,泽田纲吉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泼到他的脸上。
他将库洛姆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又倒退几步,燃起火焰。
处于超直感的强烈警报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看液体的发源地。
而是低下头盯着地毯等待一会才慢慢抬头。
血。
很多的血。
红色。
液体。
铺天盖地。
泽田纲吉因为死气状态无法正常表达自己的表情,但即便如此,面瘫脸严重的他竟然也睁大了双眼。
只因。
另一个世界的他又一次死在他的面前。
颈部被匕首斜斜□,除了喷洒,更多的汇成黑色的液体流往胸口。
光洁的胸膛被血液汇成一副诡异的刺青,像是远古时期刻在石壁之上的图腾。
神秘的恐慌又莫名让人敬畏。
光亮突然出现。
刺目的光使他微微闭眼,但却因为眼前的美景使他无法移开视线。
是的,美景。
凌虐。
血腥。
震撼。
美丽。
人类没有创造出相应的词语来让他表达心中的震撼。
湿滑的血液反射着内在阴暗多彩的现实。但白皙光滑的皮肤却让人炫目。
手臂一紧,泽田纲吉才发现库洛姆不知何时从他怀里探出头。
紫色的独眼死死的盯着一个人。
他顺着视线看过去。赫然是已经被遗忘的adam。
他此时正要上前,似乎感应到他们的目光,微微侧头然后礼貌一笑。
库洛姆的身体僵硬的更厉害,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骸大人不如他……”
泽田纲吉一愣,金棕色的眸子更加冷漠。
风摇了摇头,用一种惋惜的声音道:“可惜了……”
adam将另一个纲吉从十字架上放下来,解开锁链,又拔出匕首,自己趴在他的脖颈处大口吞咽。
纲吉看到这一幕,突然觉得脖子好痛。
嘎吱嘎吱的进食声从那里传来,宽阔的房间无一人说话,这种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回响着,纲吉觉得压抑。
——仿佛他吃掉的不是尸体而是自己。
adma没有啃咬多久,收起进食时的狂热表情将对方放平,口中念念有词,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晶体放在另一个纲吉的额头之上。
很快,晶体发出绿色的光芒,慢慢融进另一个纲吉的额头上。
然后,那位纲吉睁开了眼睛。
越发黑沉的双眼像漆黑的夜空,阳光照不进这片深渊,只留下那刻骨的空洞。
泽田纲吉突然有种立刻去见云雀的冲动。
——他觉得这双黑色的眼睛终究没有自家云守的好看。
“呵。”那位纲吉笑了起来。“我又没有死啊……”
声调幽长,似是不甘。
adam在他身旁笑道:“主人。”
泽田纲吉不知怎么猛地想起这位纲吉被留在这个世界十几年的事实。
“这是你被留在这里获得的能力?”他试探道。
那位纲吉站起身,修长美丽的身体格外惹眼,他毫不隐瞒道:“是的。”
然后他又道:“这个晶体是提炼‘不语’的主要成分,我称它为‘a’。”
泽田纲吉皱了皱眉:“不是加利朗康家族的血液?”
那位嗤笑一声:“不过是一些无法适应a的垃圾货色。”
纲吉脸色微变,“就是你将那些人牵扯进去的?!”
他想起了阿弗洛那浅金的发和腼腆向往的眼神,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这么一个……
他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眼时,金棕的色彩比往日结了更深的冰层。疼痛在心中蔓延。
他本以为忘记的人还住在心中,这滋味就像将心脏掰成两半般痛不欲生。
“我双手沾满鲜血。”他放下库洛姆,走进另一个自己。“我的身上背负罪孽。”他说:“我不后悔。”
“永不。”
火焰包裹住两个人,炙热的高温之下人体瞬间消散无影,纲吉冷漠的转身看向身后。
另一个他正扶着adam微微喘息,黑色的眼角有些上挑,但眼神烁烁。“哈哈,能杀我就尽量杀,只是杀了我你就再也无法知道如何解你的毒瘾。”
他勾起嘴角,“另外是加利朗康家族的boss莫利加利朗康亲自跪下来求我在他身上做实验。”
adam补充道:“主人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有近五十年。”
“是四十八年十个月二十五天。”
“对不起,主人,我没记准。”adam愧疚道。
另一个纲吉抚上他的脸颊,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乖孩子,我怎么会怪你呢……”
泽田纲吉利用这次空当又是一个毫不留情的火焰喷射,他没用匣兵器,只是单纯的发射火焰,似乎是在发泄怒气。
但其实是超直感告诉他不能使用匣子。
事实上,超直感又一次拯救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24第23章(6927)
另一个纲吉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adam的身上也散发着火焰,那是一种比泽田纲吉更纯粹更耀眼的火焰。
大空属性。
泽田纲吉朝后退去,身体躲避不及直直撞上墙壁,疼痛感还未传来就已经被人踩住后背。
屈辱。
纲吉咬牙,不吭一声,汗水从额头落下滑进眼睛里,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面被鲜血铺成脏污。
“boss!”库洛姆惊叫一声就要上前。
泽田纲吉立刻道:“不要过来。”
他额头的火焰逐渐熄灭,眼神里的冷漠被凝重替代,他看着另一个纲吉,面无表情。
即使被人踩在脚底,也没有伤到他分毫气质。
依旧那么高贵优雅却多了狠厉。
“你想杀我?”
“不,我不想。”另一个纲吉答道:“除非必要我不想杀死任何一人。”
即使性格天差地别,内心温柔之处毫无变化。
这才是泽田纲吉。
“可你已经做了。”泽田纲吉道:“很多人因你而死,你却还要将这罪过推到我身上。”
另一个纲吉道:“我不想,是你逼的。”
泽田纲吉道:“你来到这里将近五十年,我从何逼你?”
另一个纲吉沉默一会,打了个手势,adam便松开他,后退几步,然后猛地僵住,adam道:“喂喂,这可不是好玩的。”
风的脸上依旧是东方人特有的柔美五官,眉宇间还有着近乎是宠溺的笑意,但他手上的动作出人意料,从背心插/入手掌,将adam的心脏完整拿出来。
动作干脆利落。
另一个纲吉冷笑道:“我劝你还是赶紧放开。”
风的笑容顿在脸上,几乎是立刻将手中心脏往远处扔去,心脏在半空中爆裂,炸掉的肉块飞溅四散,整洁的房间因此染上血腥。
巨大的窗帘在强风之下被吹起,泄露出一点外面的景色,竟是无法让人描述的美丽。
泽田纲吉闭上眼,片刻之后他睁开,慢慢起身。直视另一个自己。
与此同时,失去心脏的adam也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近乎透明的皮肤被血色渲染的如同用红色毛笔作的画,很久以后,泽田纲吉才知道那种颜色叫朱砂。
库洛姆从另一边迅速跑向泽田纲吉,她张开双臂阻止adam的靠近,表情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
泽田纲吉轻笑一声,拍了拍库洛姆的肩膀让她离开,自己不动如山,依旧优雅微笑。
在adam即将碰触到他的时候,另一个纲吉坐不住了,他对adam道:“adam,够了。”
adam停下,失去心脏使他的黑色风衣留下一个大窟窿,滑稽之余还有恐惧。
他的身影也不是刚开始的那种挺拔,而是有些佝偻,近乎透明的眼珠在眼眶中不安分的转动,红艳的唇角上扬的弧度很是渗人。
泽田纲吉道:“所以,四十年前那场瘟疫也是你一手促成的?”
另一个纲吉歪了歪脑袋,作出努力回想的样子。
泽田纲吉给了提示,“那场瘟疫我们称之为‘红桃女王’。”
另一个纲吉恍然大悟,捂住嘴,眉眼弯弯,像是讨要糖果的孩子。
带着天真的残忍。
“是我做的啊。”他说,声音里毫无愧疚。
纲吉觉得这些话语于他愈加远去,只有微弱的风声带着嗡嗡的轰鸣在耳边响起。
“只是可惜没有杀光那些人。”
带着些微叹息,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上满是遗憾,黑色的眼珠在阴暗处显得阴冷无比,便是嘴角的弧度也未褪去这阴寒。
疼痛。
这不是他。
泽田纲吉深吸一口气,被刘海遮住的眼睛中满是痛苦的挣扎,片刻之后,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不移。
他说:“杀——”
风行了个礼瞬间不见,红色残影一闪而过,与此同时,库洛姆的右眼闪烁着奇怪的数字,烟雾升起,六道骸那相当醒目的声音在房间回响。
“kufufufu,你们还真是做了了不得的事情呢……”声调愈小,被风吹散,烟雾之中伴随着靛色的火焰明明灭灭。
三叉戟与adam的双手碰触,三叉戟却率先断裂。
骸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道:“怪物。”
尾音竟然还发着颤。
泽田纲吉伸出手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纲吉拽住,他的西装早已因为打斗而脏乱不堪,但是气质这种东西却令这种狼狈转变为无法形容的凌乱美。。
泽田纲吉道:“我想杀你。”
只是想。
却不能动。
白兰告诉他的不可全信,他更想要从当事人身上得到答案。
“你死不了。”纲吉说:“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能被当做怪物。”
因为是同一个人,所以彼此之间都非常清楚最伤人的话。
“四十八年将近半个世纪,你却没有找到要回去的路,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随着出口的话语,自己却反而比对方更疼。
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真是太白痴了……
但是……
“你回不去,你也不能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四十八年的时间你都没有出现,那么现在出来是因为什么?”
另一个纲吉脸上血色全失,他颤着嘴唇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是因为……”adam将手按在心脏之上——那原本的大窟窿正在愈合,他用一种与好听完全不搭边的声音道:“主人即将死去——”
“不——!”另一个纲吉黑色的眼睛里全是痛苦。
泪水溢满双眼,所有的伪装都被撕去,连同那些黏在皮肤上的记忆,硬生生的撕扯之下血肉模糊。
泽田纲吉晃了晃身子,觉得有些头脑发懵。六道骸带着诡秘的笑意凑上前去,将手弯过他的腰际,从背后搂着他。
泽田纲吉没有反抗,反而将身体的重量都依托于他。
“你比我狠。”泽田纲吉道:“所以才不会有人分不出我们。”
病毒,毒品,晶石,加利朗康,法国人,俄国人,白兰,adam,另一个自己……
于是一切都说得通了。
“你为了一己私欲,罔顾他人性命,将我算计入你的计划,让我成了你手中的刀……是我愚蠢,是我太蠢了……”泽田纲吉喃喃道:“我这个白痴竟然会信白兰,他一定和你们做好交易了,演技真好……你们的演技真好,哈哈。”
六道骸伸出手去握他的手,尽管黑色皮质手套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但是泽田纲吉的表情还是缓和很多。
他迅速冷静下来。
早就说过这个位置经历的背叛多如牛毛。
“那块晶石不是什么治愈系的能力,而是你用来收集人命的装置。”棕褐色的眸子毫无波澜,“一命换一命,果然公平。”
“不是。”另一个纲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