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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楼至闻言,倒觉蕴果谛魂十分体恤下情,心胸宽广,原比自己更有见识,便放开怀抱道:“难为你就在风流富贵之地,年纪轻轻就想得这般通透,枉我自小生在佛乡,却总是一念执着……”
蕴果听闻楼至此番感叹,知他心中暗自品度自己二人,不由失笑妻子心思缜密,因在车中无人,便搂了他在怀中柔声说道:“卿岂不闻琅嬛子曰:‘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痴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人要是没些烟火气,何处安身立命?”
楼至听闻这段禅机,心中却深以为然,心道蕴果谛魂年满十八岁才到佛乡修行,期间不过两三年光景,倒将此中真意领悟到这个份上,也算是难得,自己虽然身归佛门,却一生为尘缘所累,倒不如蕴果谛魂虽然身登大宝之位,却有如此开阔心胸,一面心中暗自且喜此人身为自己今生深可托付的良人,不由心意缠绵起来。
蕴果谛魂见妻子十分柔顺靠在自己怀中,眉目之间似有缠绵之意方笑道:“如何,听闻我此番训诫便心生恋慕之意了?”楼至闻言脸上一红道:“好没脸,这般自夸算什么。”却见蕴果收敛嬉笑之色黯然道:“何人却无一念痴迷之时,若我当真心思通透,又怎能此生得你相伴……”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看来果子现在对皇位的兴趣远远不及对楼儿的兴趣大了。。。00,阿吉加油啊~
第百二十四回
幸家庙故地重游;入禅房曲径通幽
楼至听闻丈夫此言,又见他眉目之间颇多怅然之意,便知他在感叹当年自己为何不曾早些争竞,倒叫妻子落得恁般下场,方放□段柔声说道;“你对我的心意我已尽知;往事不可谏;何苦放在心上。”
蕴果谛魂闻言笑道;“正是呢,你才说我想得通透;我便禁不得夸奖了。”说罢自怀中取了西洋进贡的怀表一瞧笑道,“此去还有几步路程,近日不是贪睡的很,你在我怀里略躺一躺,到了地方我自然唤你。”
楼至给他已提醒,方想起今日自己还不曾歇了中觉,连日太医院判都嘱咐自己晌午定要略作休息,方能养足胎气,因今日给他们父子一闹,倒将此事丢在脑后,便点头笑道:“给你一提倒觉得有些疲倦,让我略睡一睡,若是到了地方可不许抱我下车,我自己会走。”蕴果闻言点头微笑,哄着他在自己怀中睡了。
楼至一觉睡得十分深沉,加之那琉璃八宝七香车十分稳健,京中道路又宽阔平坦,睡梦之中竟不知自己身在车中,忽觉面上有人轻吻,还道是往日闺阁之中哄着质辛歇中觉之时,不由口齿缠绵道:“好孩子,再睡一会儿……”却听得那人噗嗤一笑,伸手探入自己的领口揉了两把,楼至神识倏忽一惊醒了过来,却见自己睡在蕴果谛魂怀中,彼时正给人隔着小衣轻薄自己,不由脸上一红,伸手推拒他道:“哪有你这样唤人的……”一面推开他整理了自己装束。
蕴果谛魂见他醒了方笑道:“是你自己叫我唤你,不许私自抱你下车,谁知竟睡得这般深沉,我唤你不醒,自然要有所动作,却也怪我不得。”楼至闻言说声“贫嘴”,兀自伸手打起帘子,瞧见眼前景物不由一惊道:“天佛原乡?!”
蕴果见状从身后搂住他笑道:“这里如今是咱们的家庙,因我当日在此处修行,也算是潜邸之一,如今我安排了你师弟观世法在此住持,往后若有祈福打醮之事,只管往这里住几天倒也便宜。”
楼至闻言方觉如今蕴果谛魂果然权倾江湖,当年中原正道第一支柱的天佛原乡竟只因他身为亲王之时在此盘桓过几日,就被朝廷纳为皇家庙宇,往日只知丈夫身为天下共主,如今看来,势力竟渐渐遍布朝野,无所不至,倒是深可感叹敬畏。
蕴果见他想得出神,俯身衔了他的耳垂笑道:“何事萦心?”楼至正在感叹,倏忽给他调戏,不由脸上一红道:“神佛面前不怕报应的?快放手……”一面挣脱了蕴果谛魂的钳制,打起车驾帘子,外头早有服侍之人,见楼至出了七香车,连忙放下车上机关,从那帘外延展出一段阶梯直通尘埃,楼至见状,从那阶梯之处迤逦而下,却见自己的师弟观世法率领佛乡僧众行了国礼道:“恭迎圣上、皇后驾临佛乡。”
楼至见了观世法,心中一阵温暖之意,连忙上前携了他的手将他搀扶起来笑道:“你原是方外修行的人,不必执此虚礼,况且也要看在咱们当日的情分上,如此大礼岂不是要与我们生份了么?”
观世法闻言笑道:“蒙娘娘恩恤,只是如今名分已定,国礼不可偏废。”彼时蕴果亦下了车驾,彼此厮见已毕,却听得蕴果谛魂问道:“朕传话安排的东西可都预备下了?”观世法闻言躬身道:“都预备齐全了,还请圣上与娘娘内中随喜,法官无职不敢擅入,皆在山门之外伺候。”说罢率领众人退出山门。
楼至见状不解道:“你又指派了什么劳什子给师弟,他们为什么不跟咱们进去呢……”蕴果笑道:“他虽然替我主持家庙,却无国师之衔,如今你我重返潜邸,他们这些人自然是要回避的。”楼至闻言摇头道:“自从我进去,这些亲朋故旧越发疏远了,如今好容易归宁一次,你也不叫我们团圆亲近,还只缠着我不放,真说不得……”说罢到底许久未曾返回佛乡,心中亲近雀跃,也不等待蕴果,兀自进了山门。
两人携手悠游之际,楼至只觉佛乡景致与从前自己修行之时并无二致,不由疑惑道:“当年一役,佛乡几乎付之一炬,如今怎的好像全无此事一般?莫不是我失落记忆以来神识倒错,记不清爽不成?”蕴果闻言笑道:“傻孩子,这自然就是我吩咐师弟所办的差事。”
楼至听他如此说,方知蕴果为了讨好自己,竟命观世法重建佛乡,难为他竟连内中一草一木都复制过来,只为自己到此悠游一番,不由心中既甜蜜又担忧,蹙眉规劝道:“你待我心意如此深重,我自然欢喜,只是……”话还没说完,早被蕴果在他唇上一点笑道:“我知道你要规劝我什么,只是本朝以此为国教,此番不算越礼,左右俭省些就够了,如今好容易回来,咱们先去你的禅房看看罢。”说着携了楼至的手将他带往当日清修之地,楼至见他打断自己话头,没奈何只得跟着他去了。
佛乡原本规模宏伟,只是历经战火浩劫,如今修复无几,不过将当日佛堂与禅房之处修缮完毕,深邃之处因圣旨下得急促,尚且未曾破土动工,两人说话之间便来在当日楼至的禅房之外,如今再见,竟有恍如隔世之感,楼至见了自家卧房,倒有些近乡情怯,主动挽住蕴果的手臂道:“咱们还要进去瞧瞧么……”
蕴果谛魂闻言笑道:“既然来了,如何不去逛逛,别怕,如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既嫁我为妻,便没人再敢作践你。”楼至听闻此言心中一暖,点了点头,虽然如此,依旧紧紧靠在蕴果身上,由他搀扶着进了禅房。
夫妻二人联袂而入,但见禅房之中与当年共寝之时一般无二,楼至因有丈夫在旁保护自己,略微放开怀抱,在房内周旋了一阵笑道:“师弟倒好个算计,当日不过来我房中盘桓过几次,竟将细节记得这般清爽。”
蕴果谛魂闻言笑道:“若不是我提点他,如何能巨细靡遗,他才来过几次,就记得这般清爽了?”楼至听他如此说,方知布置自己房间原是蕴果之功,当下兀自朝禅床上坐了,一面笑道:“我只不信你但凡都记得。”说罢伸手开了榻案上的抽屉,却见内中几页经文,字迹娟秀,细看之下,却是仿写自己的笔记,忍不住眼圈一红道:“这样的小事你也记得……”
蕴果见状笑道:“这不值什么,怎么倒惹你动了心思,早知如此,便不放这劳什子进来。”说罢自楼至手中取了经文掷在案几之上,楼至见状连忙复又拾在手中摩挲着嗔道:“这是你的笔迹,不可轻慢……”
原来当日楼至年纪渐长,常与天之厉私相授受,每月初一十五亦曾随他回转异诞之脉行宫之中小住,佛乡之中多承蕴果谛魂与渡如何两人为自己周延,只是当日功课不知如何交付,况且楼至与天之厉已经过了小定,便是未婚夫妻,自然情谊缠绵,不到平明不肯轻易丢开手,那蕴果谛魂看在眼内,担心楼至落下功课,受到师尊责罚,便每逢他外宿之夜,都在此间禅房之中替他抄写经文功课,竟仿得与他一样的笔迹,天长日久,就连渡如何也难以分辨。
楼至想到此处,十分珍惜地摩挲着手中笔迹,心中暗道当日自己只顾在那行宫之中与情郎抵死缠绵,将那一心疼爱恋慕自己的蕴果谛魂丢在冷清禅房之内代为抄写经书,年少轻狂之际只觉理所当然,如今想来,自己到底亏欠此人多少,只怕算也算不得,还也还不清……
蕴果见楼至眼内氤氲,连忙自他手中取了掷回榻案上笑道:“什么劳什子,烧了它完事,原本带你来是为散心,怎么倒招得心里不好受。”楼至闻言摇了摇头笑道:“我并不是心里不痛快,只是一时之间想起许多往事……”说道此处深看了蕴果两眼,忽然展颜一笑道:“咱们还按照原先的规矩,你来我床上躺一躺可使得?”说罢兀自朝禅床上躺了,笑看着蕴果谛魂也不言语。
蕴果见了妻子玉体横陈的媚态,神色痴迷地俯身在他身边歪着,伸手将他揽入怀中笑道:“今儿倒新鲜……”楼至却不是往日羞涩,竟十分柔顺地靠在他怀中笑靥如花道:“嘘,轻点儿,我知道你要来,今日特地推说身子不爽快,闭门谢客的,如今闹出来,要是给矩业烽昙拿住了,叫我日后怎么做人呢。”说罢颊带瑰意低眉浅笑起来。
蕴果见楼至此番模样,大似他在佛乡修行之际的美貌少年,便知他此番床笫风情,乃是为了圆满与自己在佛乡之中未能暗通款曲的憾事,不由心中缠绵之意顿生,俯身将他压在身下低声笑道:“是你自己叫我来的,如何怨得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常建《题破山寺后禅院》:“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救命楼儿和果子又开始玩儿cos了。。。
第百二十五回
玉芽珠覆手为雨;一捧雪翻手为云
楼至见蕴果顺水推舟,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兀自转向禅床里面睡了,却听得身后细碎之声,原本夫妻之间的床笫之事;如今竟因自己身在佛乡之中清静之地;倒心中颇有紧张之意。半晌却不闻蕴果言语;只觉他侧卧在自己身旁;一如当年同门之谊夤夜共寝之时。
楼至心下疑惑,回转过身子一瞧;却见蕴果谛魂朝向自己曲肱而枕,目光焯燃,不由脸上一红道,“我当你睡了,这是怎么说……”却听得蕴果笑道:“好兄弟,你可知我对你心意?”
楼至听闻此言,方知丈夫淘气,依旧装作旧日同门的模样,不由心中羞涩,不知如何答言,蕴果见他颊上桃意浓艳,大似当年纯情模样,忍不住伸手在他面上摩挲了一阵笑道:“你让我睡在此处,心中可曾留有余地,若是没有私心,如何不见你邀别人前来共寝?”
楼至听闻此言,心中却有些疑惑,当日自己的确全心全意信任敬重蕴果谛魂,不过因他久居风流富贵之地,人情世故上十分了得,复又对自己疼爱教训,一如亲生兄长一般,只是佛乡之中疼爱自己的师兄不在少数,却从未想过邀约别人前来夜谈,便是自己最亲的师姐渡如何,也不曾夜宿在自家禅房之内。想来只因蕴果谛魂对待自己全无私心,无论何事无不以自己为要务,并不似旁人常来调笑引逗,是以自己心中对他十分信赖。
楼至想到此处释然一笑道:“你知我原比别人有些执拗不近人情的地方,若是当日我竟与他人过了文定之礼,却还在佛乡与你这般虚与委蛇,只怕也占不得你心中如此分量,只是如今大了,若是再叫我选一次,只怕……”说到此处倚靠在蕴果怀中并不言语。
蕴果谛魂听闻此言,心知妻子言下之意,若能重回当年,自己定然拔得头筹,不由心中一阵骄然之意,俯身将楼至按在身下笑道:“当日数度意欲如此,不知怎的却是狠不下心肠,端的折磨人……”楼至闻言面上一红道:“还道你是个正人君子,当真险险给你诓了去呢……”话虽如此,到底亲昵地环住蕴果的脖子与他相拥在一起。
蕴果见状,俯身吻了吻楼至的发丝,楼至怕痒,别过脸去伸手掩在唇边,谁知此番动作却将自己颈窝之处暴露出来,方便蕴果的采撷,蕴果低头在他雪白的颈子上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