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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蒙拍案起身,取过头盔,快步走出帐内:“终于来了。”
不过十余骑,从麦城北门小道而逃。
“堂堂虎将关羽,如今这是落荒而逃吗?”
吕蒙厉声吼道:“谁与我去取关羽的项上人头!”
“我来!”身边猛然跃出一将,吴将马忠。
“哼,无知小儿。”关羽把刀一横,“便要拿你祭刀!”
刀光!携过猛烈寒风。
“轰!”
长刀对上长刀。
马忠的手却已剧烈发抖,刀上传来巨力,似要将他整个人都碾压进尘土。
一寸,半寸……
再然后,血珠,飞溅。
关羽一把拔出偃月刀:“吕子明,你以为只你江东有计吗!”
“杀啊!”
四下里,突然喊杀声响成一片,从八方涌来,竟是数之不尽的大军,旗号鲜明,打着那一字。
张。
“张飞?”吕蒙茫然,“不对,张飞在涪城,这是……”
“关云长,你叫老子好等啊!”
黑脸黑甲黑马。
张燕!
张燕大叫一声:“正是你老子我!”
“杀!”
蜂拥而出张燕大军,如其主将一般,兴奋难挡。
吕蒙千般算计,却偏漏算了个张燕,谁会想到,一个在上庸不问世事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荆山,麦城。
“哐!”
张燕一刀斩向吕蒙。
“再不出来活动活动,你们都快忘了老子了!”
江陵,遥遥可望,城楼上,东吴旌旗招展。
郭嘉正要入城,却被一人从身后蓦然搂住,附在其耳畔,柔声道。
“是我。”
☆、第66章 大东去将星落
糜芳降吴,连同傅士仁一并将江陵和公安都送予了江东。如今,江陵城中,周瑜正与糜芳把酒相谈。酒意正酣之时。
“大都督,吕将军被困荆山。”
周瑜当即摔了酒杯:“关云长不是已经穷途末路了吗,吕子明又岂会被围荆山?”
前来报信的那人伏在地上,埋着头说:“大都督,吕将军本已可以捉拿关羽了,谁知半道上杀出一个张燕?”
“张彦明?”周瑜问。
“是啊。”
“此人当年同赵云一起归顺刘备,从来不是个杀伐主将,我等一直以为他只是出个人,并不出功。”糜芳在旁解释道,“当初赤壁之后,诸葛亮令其誓要取下襄阳,结果仗打了一半,他却丢下了襄阳,转往上庸。派人传信于诸葛,说是那个曹仁太难打了,他一人打不下来。”
“哼,这等临阵脱逃之将也能困住吕子明?”
“这……”
“自然能困住吕子明,他又不是曹仁,又无城廓可依,何况还有云长一道,困不住,才是奇怪了。”
离江陵城不远,襄江边上的一处村子。
郭嘉捧着茶盏,盏中是刚煮沸的茶水,缭缭水雾,缠绕上他的手指。
赵云问道:“还冷么?”
掌心的温度,暖了许多,郭嘉应道:“好多了。”
郭嘉那日赶回江陵,见到赵云后,撑了多日的精神终是懈了下来。赵云将人带到此地时,人便早早地昏睡过去。
赵云怕他犯病,便想往江陵城中寻个大夫过来,郭嘉迷迷糊糊地拽着他说:“嘉无事,只是有些累了。”
赵云寸步不离,陪了他两日。郭嘉不说,赵云仍不免觉得愧疚。
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一遍一遍地婆娑着,想要用自己掌心的温度烫暖他微凉的指尖。
郭嘉见他失神,唤他:“子龙在想什么?”
“想你。”赵云脱口而出。
“唔。”
杯中的茶水似突然变得滚烫了。
赵云笑着,扯回了话头:“我已在葫芦口安排妥当了。”
“周公瑾想要借曹操之手,取利荆州。”郭嘉道,“哪能这般容易?吕蒙被困,他定然要去救的,一旦他出兵,便叫他去得归不得。”
“嗯嗯,想他们以为云长兵败麦城,却是给了我们个大好的契机。”赵云把玩着他颀长的手指,“云长的确兵败,但还未至末路啊。”
郭嘉想要抽回手,却被赵云抓得甚紧,只得嗔怪了他一眼,可惜眸中含笑,毫无半点威慑:“江陵城中的伏兵可是都准备好了?”
“自然。”赵云忙点头,“当日你让人快马报我,先舍再得,我怎敢不从?”
郭嘉笑出声道:“我们在江陵时,我已觉得糜芳和傅士仁有异,与其留他们在此,让二人继续心怀不轨,不若借此机会除去,其实,嘉是想图个一劳永逸,毕竟江陵重城,乃荆、益两州重要的交汇之地。”
“只是……”
赵云:“只是什么?”
郭嘉微微蹙眉:“只是不知益州怎样了,我给孔明的书信也已多日,却不曾见有来信过来,虽然有孔明和庞统在,但刘璋的心思,唉,不知道会不会又掺杂了他人的。”
“等定了荆州,咱们入了蜀地,便能知晓了。”
江陵城,城门大开。
周瑜领兵出发,留程普守江陵,与其说守,倒不如说仍是放心不下糜、傅二人,留下程普监视两人而已。
周瑜星夜赶路,半刻不停,只因他派去荆山的探子竟然无一人返回。
与他并骑的是东吴大将甘宁,神情肃然,一言不发地只顾拍马赶路。离了江陵城,沿襄江往北,过了葫芦口便是荆山。
周瑜喝道:“全军急行,今夜必须过葫芦口!”
大都督之令,大军的速度顿时加快了许多,骑兵跑个一时半刻,还能缓缓,只是那些个步兵,不得不提起双脚,拼命赶路。
“都督,葫芦口道路狭隘,不如我等今晚还是葫芦口外扎营吧。”
奔袭了一路,甘宁头一次开口,说的居然是反驳周瑜之言。
周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天色,天上仍有淡淡的霞光:“吕子明有难,我岂能在此耽搁?”
“都督,万一此间有埋伏……”
“刘备大军皆益州,荆州不过关羽,而他早已被曹军打得片甲不存,即便多了个张燕,想挡我军,亦是蚍蜉撼树之举。”
葫芦口,道上一片宁静。
落满荒草沫的山路,更像是许久未曾有人走过。云霞渐晚,映在路上,昏黄中,仿似前路都落入了迷雾。
“大都督。”甘宁又再喊了声。
周瑜咬咬牙道:“虽是兵不厌诈,但无论从益州,或是江夏发兵,这些时日都不够往来此间。我便赌一次,刘备在荆州已无兵力。驾!”
道罢,马鞭一扬。
甘宁一路小心翼翼,队伍已走过大半,然而,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伏兵,眼见葫芦口的山坳出口已在眼前。
便是甘宁,也慢慢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果然刘备将大部人马都调往益州了啊。”周瑜嗤笑声,指着近在眼前的出口,“甘将军,我等定要将关羽同张燕一战擒下。”
“是。”
突然,一声巨响。
“轰!”
乱军踏尘,声如奔雷。从大军后方突然杀出。
“大都督!”
周瑜勒转马头,然而只望见滚滚浓烟肆虐,没有人影,没有马嘶,只有惊慌无助的哀嚎。无数兵士疯狂地逃向前方,直奔前军所在的方向。
而这时,周瑜终于瞧清了那一幅令到哀鸿遍野的惨景。
只见一头头发了狂的疯牛,牛角上戳着士兵残破的躯体。
这是……这是奔牛阵?
“大都督,快跑!”
甘宁一鞭抽在周瑜的坐骑上,那马吃痛,迅疾窜了出去,直冲谷口的方向。
骑兵有马,加之身后疯了的牛阵,俱是猛抽了马鞭,逃将出去,而那些来不及脱身的步兵,被牛蹄踩过,被蛮牛撞开,皆是还未反应,都已命入黄泉。
谷口。
“聿!”
周瑜一下拽紧了缰绳,眼前像是突然凭空出现的敌人,将谷口围得水泄不通。而那些弓弩手,箭已上弦。
“大都督,好久不见。”
列阵两侧排开,一人当先近前,那抹银白,却是谁都不会认错。
赵云!
“放箭!”
满天箭雨如蝗,将那些刚刚逃生出天的东吴士兵尽数扎在了地上。那些战马上,不知挂了多少支箭。
“赵云!想不到你竟然也如此卑鄙!”
甘宁一把长刀,战于马上,抬手拨开来箭,护着周瑜意欲突围而去。
鲜血尚不及蔓延,一匹匹被扎得千疮百孔的战马倒下,猝然间,恍是在葫芦口的谷口筑起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赵云冷笑:“都督,兵不厌诈。”
赵云一扬手,弓//弩手纷纷后撤,让出身后的长戟甲兵,墨甲黑戟,一手持盾,一手是黑亮的长戟。
一声喊。
“杀!”
开始又一轮的屠戮。
苟延残喘的江东军,枪戟握在手中,可是刚刚经历两场毁灭般的屠杀。一双腿,都隐隐在颤抖。
戟尖刺落,必有一人血肉飞溅。
“啊!”
忽而,江东军中爆出一声惨叫,跟着,便瞧见一人撒开双腿,扔了兵器,横冲直撞地往阵外冲去。
一双眼里,两行血泪,模糊了他整张脸容。
“呃!”
那人猛地扑跪,心窝处晃着一支冰冷的羽箭。
“赵云!”
甘宁暴怒而出,长刀摇起,与周瑜一同来战赵云。
赵云低吼一声,催动银枪,一人独战两人,毫无惧色。
枪寒、剑冷,刀芒淬亮。
血雨腥风下,刀戟声撞起,三人已战上百回合。
周瑜只觉手腕发麻,可赵云的枪势,竟是不减半分。
赵云……他竟然漏算了此人。可这人分明应该在交州啊,又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荆州!
他既然来了荆州,为何糜芳、傅士仁又不同他知会。
“乓!”
赵云一枪架开甘宁:“大都督以为糜子方当真归降了么?”
“!”周瑜大惊,难道……
周瑜回头往南边望去,心下一阵凉过一阵。
江陵……
江陵城,太守府中。
郭嘉坐在首座,好整以暇地望着眼前的两人。
“糜将军,玄德公待你不薄,你与他又是至亲,何以要叛刘降孙?”
糜芳委顿在地,颓丧一脸,他终于知道为何当日赵云肯如此轻而易取地退出江陵城了。敢情他一个人退出去,竟然安排了那么多兵力暗中隐匿城中。
待那日程亦攻城,黄忠一箭射倒城楼的东吴大旗。
城中骤然就从四面八方杀出了敌军,杀得程普措手不及。城门被从内破开,黄忠一马当先,直战程普。
刘备取长沙,收韩玄,黄忠随韩玄归降之后,还不曾建立半点功绩,此一回,当真是奋勇斩敌。
程普对上黄忠。
糜芳不忍再回想,怪只怪当日自己轻信了赵云所言,又或者,是吕蒙被围的消息来得太早。
郭嘉叹了口气:“带下去吧,等玄德公亲自发落。”
郭嘉羁押了糜芳,斩了傅士仁。
程普被黄忠一战挑落马下,那颗人头,黄忠本想送予东吴。郭嘉思量再三,还是令人将其尸身一并送回了江东。
黄忠捋着白须:“马革裹尸本为常,先生何必如此。”
窗外寒梅丛丛簇簇,一池清水,结起一层薄薄的晶莹。
郭嘉站在窗前,望着一院的雪白。
“人既已故,便让他魂归故里吧。”后一句,浅浅轻轻,“一直游游荡荡,又怎生是好?”
荆州尘埃定,周瑜一子错。
非但到手的江陵、公安又重新落入刘备手中,反倒损了程普一员大将,自己幸好由甘宁护着突出重围,却被赵云的弓//弩手一箭射中左肋,辗转回到柴桑时,肋上的箭疮越来越重。而本来要去营救的吕蒙索性被张燕拘回了上庸。
曹仁依然盘踞襄樊,刘备在荆州也并无损失,可明眼人都看得明白,这荆州一战,败的那个,是东吴。
周瑜从赤壁就开始谋划的计策,到头来刘璋是拖住了刘备,可他自己非但未能取下荆州,反倒在此地损兵折将。
孙权匆匆从建业赶来瞧他,周瑜昏沉中,只反反复复地说了一句。
我怎会将他给错漏了……
当夜,周瑜逝于柴桑。
☆、第67章 蜀道难行何时安
西进。
风雪萧瑟,卷起江面皱痕。
江陵城外的长江水岸,泊着一条小舟,舟上只一船夫,撑着竹篙,等着岸上的人。
岸上的女子身着一件黑色大氅,把自己由头到脚的裹在里面。
女子漠然说道:“原本以为这里应该不会再有人会记得我的。”
郭嘉喊她:“孙小姐。”
武昌之后,郭嘉便没有再见过这个女子,她嫁予了刘备,却在大婚那日受伤,本应是掌上明珠的女子,如今却是被磨去了所有的光彩。
犹记那年依稀,巾帼飒爽,那一身锦衣耀目。
孙尚香想挤些笑容,却是不得:“郭奉孝,你能来送我,我很高兴啊。”
郭嘉瞧着她脸上的落寞,若非生于孙家,她又岂会良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