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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造假。真古董和赝品,往往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较量,考的就是眼力。吴邪从小耳濡目染,自然是“真、假”格外敏感。
吴邪感觉手心有点出汗,这个人谁?他居然对自己的铺子如此熟悉?居然敢冒险装成自己的熟人混进铺子?吴邪一时间走神,老海却问他一个关于拓片的一个什么问题。吴邪无心回答,陪着笑说,“你们先坐,我有今年的雨前龙井,我去泡茶。
老海和小海看出吴邪神色不对,两人对望一眼,但不知出了什么问题。
吴邪慢慢走进柜台里,拿出茶叶筒和两只瘦长的透明玻璃杯,同时用眼睛余光留意假王盟的动向。这个“王盟”已经把锦盒收好,再用钥匙吧柜门锁上,然后非常自然地把钥匙串收到柜台的暗格里,仿佛这件事干过千百次一样。
吴邪把把细针一样的茶叶倒入两个玻璃杯中,刚要伸手去拿水壶,这个“王盟”已经凑过来,带着笑容说,“老板,我来吧!”
吴邪浑身戒备地稍稍退后半步,这个假王盟伸手去拿水壶,然后稳稳地把热水倒入杯中,而且水是沿着杯壁一侧倒入的,这样能看到子针形的茶叶在杯中翻滚,这是很专业的绿茶冲泡方法。
边倒水,“王盟”突然抬头,对吴邪一笑,左眼轻轻地眨了一下。他此时背对老海父子,那两个人是看不到这个小动作的。吴邪心头一宽,立刻放松下来。这个闷油瓶,居然再次易容,吓了老子一跳!
回神一想,全部都对上了。闷油瓶去了这么久,应该是易容化妆花了不少时间。而且二叔地特打电话让给王盟放假,应该都是有所计划的。闷油瓶一进门,老海叔侄在,当然不能直接言明。
只是没想到,闷油瓶待在铺子里的时候,不是发呆就是瞌睡,但是他显然对铺子和王盟都很非常熟悉,观察力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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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伙计在了,当然不用老板亲自端茶倒水。吴邪回到店铺厅中,与老海叔侄相对而坐。假王盟殷勤地把茶端过来,然后又跑去给吴邪泡茶。因为杭州龙井非常有名,吴邪待客时多用龙井,但是平时他自己却爱喝乌龙。吴邪望着“王盟”的背影,只见他直接去拿吴邪最喜爱的茶叶“正山小种”,用的也是吴邪自己的杯子。
给老板奉上香茶,“王盟”又跑到门口,关上铺子大门,动作非常麻利。吴邪不禁想,只要闷油瓶乐意,恐怕真的有潜质当个好伙计呢!
忙活完的“王盟”垂手立在老板吴邪身边。准备工作都完了,应该进入主题了,但是老海望了一眼王盟,略略有点犹豫。
吴邪故意做出一副“大佬”样,抬抬手说说,“这是我的老伙计,一直带在身边的。”
旁边的“王盟”非常配合地点头一笑,一副马仔的样子,吴邪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同时也留意到,老海身边,年轻的小海脸上已经露出焦急的神色,似乎是想催促叔叔赶紧开始进入正题。
“吴老板也是生意场上的人,咱们就直说了吧。”老海终于开口。
吴邪冷冷一笑,没有搭腔。他心说你电话里一直虚头八脑袋,看你还能怎么编!
“我有个朋友,也是手艺人……”老海说得很慢,边说边留意吴邪的反应。
吴邪根本不看老海,他端起茶杯,闻一闻茶的香味,脸上露出不在意的神情。放下茶杯,他才开口,“海老板,电话里说过的,没必要再说,您捡要紧的吧!”
这句话已经很不客气了。但是俗话说的好,“上赶着不是买卖”,本来是吴邪要买古刀,但是现在老海巴巴地跑来杭州,自然是有求于人,所以吴邪占着先机。
“大爷……”小海的望着老海说。大爷是北京话,北京人管父亲的哥哥叫“大爷”,伯父的意思。看来他们来杭州,与小海有重要关系。
老海干笑两声,无奈地示意小海,“还是你说吧。”
“吴老板,我们是想找你一起去发那个刀冢!”小海说。
吴邪不禁一笑,年轻人果然沉不住气,但是看他神色,估计真是非常迫切,不像是普通图财那么简单。
“我父亲曾与一位‘手艺人’去发那个刀冢,但是没有成功,他们险些折在那里!”小海显然不是道中人,说话显得很不“专业”。但是他的神情却比老海真诚多了。
吴邪问,“跟你父亲一起去的,就是海老板的朋友吧?”
“吴老板不是外人,”老海点点头说,“我们这行,多少与……与那些老板们有些往来的。我有一位走得近的朋友,他要去发刀冢,我弟弟就跟他一起了。”
吴邪知道,老海嘴里的“那些老板”指导是盗墓的土夫子,这边盗墓、那边销赃,吴邪与老海,其实也是这种关系。
“他们去了1个月才回来,那个朋友受了重伤,眼睛几乎全瞎,一双胳膊也不比废了好多少。”老海说,脸上多少有点难受的。“是我弟弟花了不少力气,才把他救回来的。”
“刚回来时,我们都以为我父亲没什么事,只有点皮外伤。”小海接着说,“可是后来……”他望了一眼自己的叔叔,两个人眼里同时都闪出一丝恐惧。
“后来才发现,他身上出了状况。”老海说,叹了一口气。此时他卸去了商人的面具,露出点真感情来,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什么状况?”吴邪问,看样子不是什么好状况了。
“我父亲他……”小海顿了一顿,似乎在想措辞,“他身上长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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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们两人回来之后,先忙着把那个受重伤的土夫子送到医院治疗等事,大家都以为小海父亲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问他们在斗里发生了什么,两人都不愿意回答。小海父亲不但不愿说,只要一有人问,他就会大发脾气。
回家以后的几个月里,小海父亲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变得疑神疑鬼。这个人原本性格内向,但是后来变得非常孤僻,经常把自己独自关在屋里,不许家人进入,外面稍有动静,他甚至摔东西大骂。
本来家人以为他是受了刺激,过段子日就会好转,没想到,越到后来越差,他经常把自己锁在屋里,每天只让家人把饭送到门口。后来家人觉得实在可疑,强行破门而入,发现这个人样貌大变,身上的皮肤,有好多地方变成干苔藓一样的灰绿色,就像长了霉一样,非常骇人。
送到医院,没有人见过这种怪病,而皮肤上的霉斑却不断扩大,人的神志也不太清楚了,只是经常发出怪叫。事态严重,海家人追问那个受伤的土夫子,他说老海的弟弟是在斗里中了邪毒。
“所以,你想再去刀冢,去找救你父亲的办法?”吴邪直视着小海的眼睛问,心里却想,你救父心切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拉别人去跟你拼命啊。
“对。”小海一脸恳切,望着吴邪,几乎是带着点哀求的语气,“听说吴老板您艺高胆大,所以我们想请您一起去。”
老海毕竟经验丰富,他已经看出吴邪脸色有点不对,赶紧补充,“那刀冢是真的,里面也确实有好东西。我们带来了这个——”
老海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个木头盒子,吴邪瞥了一眼就知道,这个盒子是上等的花梨紫檀,这种木头,市场上是按两卖的,而且看做工和上面的花纹装饰,这个盒子恐怕是清朝紫禁城里的东西。
打开木盒,老海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锦缎面的册页,黑色缎面上却用黑色丝线织出的花纹。吴邪接过这个册页,先看封面,封面上有一行满族文字,吴邪并不认得。缎面上的花纹非常精细,仔细一看,上面的花纹居然是五爪团龙图案。
五爪团龙图案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使用的,这是皇帝御用纹样。吴邪回忆了一下,以前听三叔提起过,清代宫廷里有一种叫“墨封”的东西,相当于皇家秘密档案,因为用黑色缎面做皮,所以俗称墨封。
清朝政府被推翻前夕,宫里的太监、宫女各自谋私,偷盗紫禁城里的宝物,又怕被发现,放火焚烧了几处宫中存放宝物库房,这墨封就毁于大火了。但是三叔还感叹,如果能弄到本墨封,估计价格不在战国的锦书之下。
“是墨封?”吴邪皱眉问。
老海和小海对望一眼,“吴老板果然见多识广!”老海说。
吴邪心道自己唐突了,谁也没见过墨封,这东西是真是假没法分辨,如果是人家下的套,自己这么说等于往套里钻呢!他转头看看身边的闷油瓶,这假王盟站在一边伸着脖子看,又挠挠脑袋,完完全全是王盟的习惯动作。唉,小哥不去拍电影,真是中国电影行业的一大损失,吴邪想。
翻开册页,里面是满、汉两种文字,略略看一眼,写的是汉代中原攻打云贵一代番族小国,将一些缴获的东西埋藏的事,与之前老海在电话里说得相似。吴邪并没有仔细读,只是不动声色地合上册页,交还给老海。
“您不信吗?”小海先有些着急了。
吴邪不可置否,也不说话。
“也难怪吴老板不信,这毕竟是少有流传的东西。”老海赶忙打圆场。“吴老板您再看这个。”说完又去掏自己的包。
吴邪心想,你以为你是机器猫么?看你还能拿出什么“宝物”。
这次拿出的却是一块玉佩,这个玉佩的成色却很普通,并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东西。吴邪接过来一看,这东西以前倒是见过,出入清朝紫禁城的腰牌,也就是进入皇宫的“出入证”了,古董市场有一些,值些钱,但不是特别贵。
“这是我们家家传的。”老海说,“我是满族,祖上曾在宫里做事。”
这个说法怎么有点耳熟?吴邪一想,是武侠小说《鹿鼎记》里,韦小宝刚进宫时,跟着一个叫海公公的老太监当差。吴邪差点就说出,原来您是太监的后代,使劲忍了回去。
老海倒是一脸严肃,不像在开玩笑。“我家祖上是世袭萨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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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帝王虽然尊崇佛教,但是这主要是入关之后,受汉族文化影响,或者说故意笼络汉人才发扬佛教。在入关之前,满族人是生活在东北山林地区的势力,他们信奉萨满。萨满并不像佛教、道教一样,有严格的教义和典籍,但是却流传很广,影响力颇大。至今东北偏远地区,还有“跳大神”治病驱邪的风俗。这“跳大神”,其实就是萨满教下,不入流的末支旁系了。
“我家祖上曾是皇家萨满‘通天巫’。”小海说。“这是当时从宫里带出来的。”
“清朝倒台时,我爷爷也从宫里弄出些东西,”老海苦笑着说,“不怕吴老板笑话,就是凭借这些东西,我家才开始古董生意的。后来新中国建立,为了避嫌疑,才搬到了山东济南。”
满族人本来只有贵族有姓氏,后来为了方便或者其他种种原因,就按汉人习惯,把名字第一个字当姓继承了。而且老海一口京腔,吴邪第一次见时就有怀疑,此时也得到解答。吴邪暗自思量了一下,对老海的话信了七八分,但是心中仍有疑问。
“你既然有这个东西,为什么到现在才去那个刀冢?”吴邪问。
“这……”老海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实在混不过去,也只好说了,“祖上有训,我家做古董行当就够了,从来没打算去……大约在20年前,这本册子曾给一个朋友看过,就是那位跟您是同行的朋友。没想到他还一心惦记着。去年他说年纪大了,要干最后一笔就金盆洗手。我被缠不过,又看在多年的情分上,给了他一份影印……没想到,最后是这种结果。真是害了他,也害了自己的兄弟。”
老海说得直难过,小海接着补充说,“我父亲一辈子只爱研究各种巫卜,他一直对刀冢埋藏的东西很有兴趣。被那位长辈一窜掇,就跟着他去了……”
吴邪估计,这里面恐怕还有其他利益关系,出生入死的勾当,哪里是一窜掇就去了,而且老海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但是看小海为父亲着急,确实是发自肺腑。
“家父真的状况,真是耽搁不起了。”小海说着,眼圈有点发红,“我们听说,山东瓜子庙不容易,吴老板您能进出自如,非常了不起。所以这回就想到您帮忙。只要能找到破解的方法,刀冢里的东西,我们什么都不要……”
吴邪是个心软的人,听不得人家这样恳求自己。但是这事关生死,不能马虎,必须问清,“你怎么就确定,去刀冢就能找到救你父亲的办法?”
这回开口回答的却是老海。他说,“从这本墨封的记载和那位受伤的朋友的说法来看,我弟弟是中了某种邪毒。小海他们父子,多年研习巫卜文化,如果能找到释毒的方法,也许能找到挽救的途径。”
吴邪沉吟一下,觉得这个说法太想武侠小说,并不怎么可靠。
“萨满巫师是世袭的,子承父业,每代只传一人。”老海继续解释,“到我这一代,继承家门的,就是我的兄弟、小海的父亲。巫卜文化深厚,就算我生在萨满家族,也是不能了解多少的。”
老海神情有些苍凉,完全不似进门时的样子了。“算起来,小海是我家下一代继承人。我也不想让他去冒险,但是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