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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累。
他清楚斑想做的是什么。斑是一个多疑的人，他不信任任何人——除了绝。如果那个绝也可以称之为人的话。斑喜欢借用力量，但他不信任他人，所以他喜欢用威胁、控制……各种其它让绝大多数人所不齿的手段来达到他的目的。
比如，他以同鼬见面利诱佐助来此。这一手棋斑对他自己极有信心，但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囚禁了和佐助关系密切的鹰小队，就是要让佐助绝对就范。他并不完全清楚鸣人和佐助到底已经是什么样的关系了，但关系越近他就越有胜券。那个人柱力的脾气已经很少有人不知道了，他不可能对佐助下的了手。而宇智波家的人，都可以为了某个信念变的狠到极点。
斑可以杀了亲弟弟，鼬可以杀了全家，佐助也可以与整个木叶为敌。
他有绝对的自信。
对于斑的自信，佐助却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鸣人坐在船头的栏杆上，他现在查克拉控制的已经足够完美，任何姿势，只有身体有一部分贴着栏杆，再大的浪他也不会跌下去。不过……虽然说去做超S级任务很兴奋，但果然还是……唉。
鸣人叹了很大一口气。
他想佐助了。
才在海上的第二天，他的注意力就彻底完全归佐助了。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现在没有开始做任务，没有事情能抓住他的注意力，忍不住就会想别的。这一不再专注，那个清俊的黑发少年的脸就控制不住地出现在眼前了。
在鸣人用力拍脸想让自己冷静点不要意淫更多事的时候，体内忽然传出一个带着讥讽意味的冷笑。
鸣人真心感觉九尾烦死了，自己有多烦的时候他就多有精力来烦自己。闭上眼睛就进入了内心世界，看着牢笼里一只爪子托着下巴用玩味眼神看着自己的尾兽，鸣人只感觉神烦：“喂，你老老实实待着不行吗！”烦归烦，他却并没有立刻堵了九尾的嘴然后离开。毕竟这个任务来的人刚好全是对佐助的事情不知情的。大和队长是暗部的，又是婆婆的亲信，也许会多少知道点，凯老师和青叶老师就完全不知道了……就算是苦闷了，都没有个能像鹿丸一样安慰自己的人。所以，现在和九尾说话反倒好些……起码能提关于佐助的。
而且这个家伙本身如果想和自己说话，说的绝对三句离不了佐助……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所有人想威胁/警醒/训斥/激将自己的时候，都会用佐助……自己偏也每次都中计！难道这说明自己的软肋已经被所有人抓住了么……
最遗憾的应该是，鸣人无论心里在想什么，九尾都知道。所以现在鸣人一点都不想抬头去看九尾，那可恶的家伙现在是什么表情他猜都猜的到。
“想佐助了吧，小鬼！”九尾托着下巴带了些恶意地看他：“真遗憾，谁让你自己放手的呢！”
“你知道什么啊！”鸣人火大地反驳：“如果佐助是要去做重要的事，我还一味阻拦那才是真正的不懂事吧！”停了停，鸣人撇了下嘴，声音低下去：“我也想在佐助心里是像卡卡西老师一样可靠的存在的啊……”
九尾微微挑了下眼皮。这个小鬼……说他还完全跟以前一样，倒是冤枉了他呢……已经变得这么会思考了，不再是那个打断手脚也要将喜欢的人带回来的冲动小鬼了吗。不过，小鬼果然还是小鬼。九尾哼了一声：“死心吧，你变不成那样的。你现在努力忍耐自己感觉伟大又辛苦的，佐助不过是认为卡卡西成功阻止了你而已，他才看不到你的成长。”
“喂！！”鸣人指着九尾恼火地怒火：“你这家伙知道什么啊！佐助他不可能——他最在意我了，我知道！”
“哈！”九尾发出很大的嘲笑声：“最在意？别傻了，小子！我与宇智波家的人打交道要比你早许多年，那是个不能小觑的家族，所有人都有着最强的目的性，而且不会因他人而改变——就算那个宇智波鼬，他不是看起来很大义凛然吗？为了村子，为了和平——消灭他自己的族人。那只是因为他坚持了他自己想做的事。你能够保证，佐助心中最在意的人是你吗？不能的话，让佐助回去找斑，”九尾冷笑一声：“呵……你输定了。”
九尾向来喜欢乱说话，尤其是能刺激到鸣人的话。看鸣人脸都白了的样子他感觉有意思。而且他最擅长利用他的死穴。不过这么久以来，刺激鸣人来气他的目的好像已经不完全是想让他心神不宁来借机抢夺他的查克拉和身体，九尾现在更乐在其中的倒是气鸣人这件事本身。
鸣人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不管是敌人还是同伴，不管他是喜欢这个人还是单纯想打败他而已，他都有这样的魅力，令那些人为他折服，信服他的信念和忍道，完全被他感化。
虽然九尾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但鸣人要贯彻至底的忍道，却的确也已经感化到了他。比起现在就吞噬了这个孩子，他似乎更想……好好看一看，他将来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鸣人因为九尾那些话半晌都没有回过神，虽然他一直对九尾吵，但九尾的确最能挑他心底的阴暗来说事，偏都令他无法反驳。半晌，出乎九尾的意料——鸣人没有吵也没有骂他，还没有召唤钢锁钉他的嘴，却用压低的声音念了一句：“我只是想像卡卡西老师一样……那样会让佐助安心，会让他觉得我可靠。”
九尾眨了眨眼睛，妖异的细瞳此时却并不显得那么邪恶。半晌，他只懒懒道：“那不就不是你了吗。你确定，佐助更想要的是卡卡西，不是你？”
鸣人愣下，抬头去看九尾。
九尾一甩尾巴，趴了下去把头用几条尾巴盖住：“老朽要睡觉，滚出去。”
“……喂，这是我的内心世界吧！！——还有，叫我进来的人就是你吧！！”鸣人搜肠刮肚了半晌也没有想起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个成语怎么用，只得憋屈地从内心世界里出来。“……那个混蛋九尾，越来越搞不清主从了！”
不过……
鸣人摸了摸丹田处的封印，咧嘴笑了下：“不过，你这家伙还是挺善良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的福利！！【泥奏凯！
☆、第五十三章
九尾的眼睛一下眯了起来，冷冷道：“一派胡言。”
鸣人已经学乖了，和这家伙硬犟是没有结果的，这个家伙在某种地方很像佐助。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上次听小樱和井野聊时提到过。
对，傲娇，应该是这个。
都是嘴硬的死不承认，心里明明没有那么坏的别扭鬼。
九尾，我会说到做到的，一定要消弭你心中的恨。
鸣人再从内心世界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好了很多，也明朗了许多。站起身，就这么站在栏杆上，两手举起，抻了个大大的懒腰。
“啊啊——不管是什么任务，都乖乖等着我吧！！”
佐助能摘下纱布是几天之后的事，他并不很清楚。因为一直不与人交流，又无法凭借其它的什么来知道外界的时间。绝是偶尔会给他送来食物，但佐助并没有什么胃口，这些天也就吃过两三次，每次也只吃一点。
再次恢复光明的时候，他走出了那个洞穴，抬手遮着眼睛去看天。
阳光很晃眼，一下就流出了泪水。
“所以说，你现在还不能乱用~你看看，什么眼睛能经得住直接看太阳啊？”
“不。”佐助淡淡否定了他的话，收回视线，低头微微闭上眼睛，抬手覆在眼前。
那不是被阳光刺激到流泪的，那是……鼬。
鼬的眼睛，在哭。
哥哥，我只见你哭过一次。
……可是我为你哭过多少次，你知道么？
佐助嘴角微微挑起，这个笑却并没有什么笑意。
白绝在旁边歪头看他，无聊地只好跟黑绝聊天：“呐，黑，你说他在笑什么？”
黑绝的声音粗哑可怖：“我怎么知道，你又关心这个做什么？阿飞那家伙没有让你管这么多。”
“我这哪是关心呢~只是太无聊了啊，每天每天，除了看着佐助君都没什么事儿能做啊~快点打起来吧~打起来吧，打起来就好玩了呢~”
佐助很讨厌听他这个有些娘娘腔的声音，微微皱起眉，回头冷冷看着他们：“斑在哪里。”
“诶呀诶呀，真是没耐性的孩子。”白绝笑嘻嘻。
“他自然会来见你。”黑绝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佐助并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多问，站起身走向远处：“我要去河边，斑来了再叫我。”
白绝看着他走远，歪头：“黑，虽然我们可以□到任何地方，但是……阿飞为什么说不用监视他？万一他真想走，我们的能力最多能找到他的方位，拦不住啊。”
“阿飞能这么做，就说明不需要监视，因为他不会跑的。”
“那个鼬，就对他这么重要吗~杀了一次还不够，连秽土转生出来的都不放过呢~”白绝发出一阵阵让人不舒服的笑声，黑绝却沉默着，没有说什么。他们搞不懂阿飞，也不需要去懂。不管是黑绝还是白绝，过多的自我意识都是多余的，也是……不存在的。
他们，本来就是这个地方的附属物而已。
佐助坐在溪水源头处的一块大石上，低头看着流水中自己的倒影。这里的地势和缓，水也流的很慢，所以倒影很清晰。佐助抬手，想去摸一摸倒影中自己的眼睛，一碰……画面却直接碎掉了。
佐助看着自己的倒影，笑了。
他是笑他自己，他当真是个可笑的人。宇智波佐助，他这样问自己，你知道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吗？
很小的时候，想得到爸爸的认可，想听他说一声“不愧是我的儿子。”
长大了，想杀了鼬。为了这个目的，他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为了达成这个目标。
再之后，他要向木叶复仇，他杀了团藏……杀了小春和门炎。
他也算是个成功的人吗？他都做到了啊，这些事，他都做到了。
可是现在……他怎么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了呢？安安生生地在鸣人身边……过再普通不过的生活，一点都不像一个忍者了。没有修行，没有任务，草薙剑在鞘中完全没有出来的必要，甚至每天必做的事情变成了给那个吊车尾做饭。这件事说出去，那个五大国通缉的超S级叛忍变成了这样，谁会信啊。
他待不住……他想哥哥。他是真的很想再见他一面，想的心都疼，疼的几乎无法呼吸。就是当年痛失全族，他也没有这么痛过。所以他要从木叶离开……他来找一开始想逃开的斑，因为想见鼬。
可是现在在这里，知道肯定会见得到他的，他却又在不知足地想了……想鸣人。他还想回到鸣人身边去。他自然不是那种甘于过普通生活的人，每天只是煮饭他不可能接受的，但他可以帮鸣人一些别的什么忙……在暗处。
他现在想承认了。
他爱那个吊车尾。
可是已经不可能了。
佐助看着他的倒影，继续笑，轻轻淡淡地笑。
不可能了。
他最清楚不过了。斑来找他，是帮他见鼬，甚至有可能，无限期地和鼬一起，虽然那人已经死去，秽土转生还是让他可以和他好好见面的。而这个的代价……就是与忍联合军为敌。
与他刚刚才肯承认，他爱的那个人为敌。
佐助不是没有彷徨过。在哥哥和鸣人之间，他到底想选谁。他也不是没有做出决定的……
他选鸣人。
不能再见哥哥一眼，他会心很疼很疼，疼到无法呼吸。但他想了想，如果以后要永远活在没有鸣人的世界里的话……
他的心脏的位置，空了。
视力一天天差下去，他还可以安慰自己，用写轮眼来这么过一辈子也没关系。虽然那白痴说什么不喜欢看他开写轮眼的傻话，但是管他喜不喜欢呢……能看见不就好了。这样的生活，佐助想让它继续下去。
如果没有那个意外……就真的继续下去了。他当然不悔，用他这一双眼护了鸣人一次，真是世界上最划算的买卖了。只是没有了视力，他就无法这么安然地待在鸣人身边了。开始大战的话，他就助不了鸣人，只能是他的累赘。何况……在木叶村中，有想要杀他的人在。那个人是谁，佐助心里有了一点端倪。他一直和鸣人在一起，根的人没有多少下手的机会，但难保以后也没有。这样的自己他无法忍受。就算不是并肩，他也绝对不可以是拖累，宇智波家的人，从来不可以到这种地步。比起在木叶，被人暗杀成功……他宁愿选择来到斑这里，恢复视力。他知道之后必定会被迫与鸣人为敌，但起码他可以操控他自己的生死，可以在最后不伤及鸣人，比起成为鸣人的累赘，这样要好的多。只不过这样就彻底无法回头了，没有人会原谅他。
他和鸣人，彻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