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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家老大Zagi正倚着花架含笑看着那两只玩得兴高采烈的小团子,和那两只小团子嬉戏笑闹在一起的是一群Aurelia星孩子,这些孩子快乐得就像是一群无忧无虑的小精灵,而偶然经过中庭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也都带着一脸愉悦的神情,仿佛之前Caesar Belial银河帝国的侵略和凌虐并未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一丝一毫的负面阴影。
“也许像这样不必背负罪孽或者不会执着仇恨而活着的好人总是会比坏人更容易快乐些,然而……”肤色白嫩仿佛有珠光轻晕的手从一串花苞上轻柔捋过,一直面朝着窗外的Eros不由得愉悦地笑起来,“然而有太多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做好人的机会。”
一身水蓝色裙装的Astraea姿态幽娴地坐在他身后不远处,她微微低垂着的面庞被头冠上垂下来的珠串遮掩住,虽然光彩流丽然而却全然看不清楚她的长相眉目。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做好人的机会……就像你……你们都只是因为欲望而被制造出来的杀戮兵器并且在尚未觉醒自我时就已然犯下无尽杀孽一样么?从那一开始就被打上了永不能抹消的罪之烙印……一念既生进而万念相随,旋即她低低叹息,声音幽微但很清晰,“Eros君,已经成为过去的事,你又何必这样在意……”
“在意?!其实我并不在意,一直以来我也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在意的,而且这也根本不是在意不在意的问题,不过就是事实如此而已。”Eros不以为意的说,并不回身,就连头也不回,却仍旧笑得一脸愉悦,“反正就算一开始就没有做好人的机会,以及后来的那些义无反顾的决绝和决战一切的行为,我也一直都不后悔——永远不会后悔,并且直到如今我也从未曾想过要转身去做一个好人。”
Astraea悠悠地抬起脸来,头冠上垂下的珠串也随之轻晃起来,一闪一闪地闪烁着种种流动的颜色,然而这流丽光彩之后的那眸色只若最澄明最纯然的天空之蓝,眼神显得很飘很远,是一种无人可以看到其尽头的悠远,也如同一望无止境的天空一般,“Eros君,你……”她像是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似的顿了一下,然而到最后就只是发出了一声极其幽微柔软的语气词,“嗳……”
不过只是一声悠悠然响起的幽幽微微的低叹,入耳却分明有种宛然可感、直可入骨入魂的温柔雅然,Eros慢慢转过头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缘故,在望进隐在头冠珠串后面的那双眼睛里的时候,他仿佛有望进一整片明蓝天空里的悠远感。“总之能够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他复又斜身倚窗,带着一脸愉悦的表情远望,“就算最初只是、也只能作为杀戮兵器存在于在这个世界上,说到底对于我们而言也都算得上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不是么?我的神……”
最初之时,他们都只不过是因为欲望而被制造出来的杀戮兵器而已。
作为兵器的他们只不过是一种存在,并不算是活着,一切也都是不由自主不能自主,而后的觉醒就算只是一种偶然,然而若不是因为最初的存在,又何来如今的活着?
但也许有些人会问:这样……不是……很悲哀的事吗?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不是吗?所以选择这样活着就真的算好么?可是如果不这样活着,那么死了难道就一定会好么?死了就能抹消作为杀戮兵器存在的事实么?说到底……就算死了也不过只能是死了而已,改变不了什么挽回不了什么,而且一个人若是不活着,就不可能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也就不可能得到活着才会有的快乐……
世间众生有生就终会有死,所以其实死也不算什么,只不过既然在诞生之初觉醒之前就已然背负了太多太多他根本不能选择的罪孽,那么如果一直到死都还不能为己而活,也不曾快乐过,他怎么会甘心?!又怎么能不悔?!
因为就算如今这样活着就得背负着不能选择的罪孽,不过至少还能够选择快乐,所以他不悔的是因罪而生,但是他并不打算为那罪而赔上一生!
他要活着,也要快乐……
“我的神……”Eros一转身,长袍下摆随之一飘,逆光下他那双纯金的眼眸中褪去了一贯夺人心魄的魅惑因而显得分外幽深,“我虽因罪孽而生,却想为快乐而活——我所要的并不多,除此之外就再也别无所求……”说到这里他忽地歪头笑了一下,抬手捋了下垂在脸颊畔的卷发,接着莹白如玉的手指点在了如同蔷薇花瓣般柔嫩的唇角,一瞬之间神色就已经恢复成那种一如既往的魅惑,“你怎能不成全我?这个世界又怎能不成全我?”
可是没有谁会比从那一开始就一直看到如今的Astraea更明白这惟一的要求背后上演着怎样的惊心动魄,就如千万年前她所见过的那一场天蝎座焰火……
“就算你为此而不择手段?”沉默良久之后Astraea才低低地一叹,从轻晃的头冠珠串后面望出来的眼神专注而又柔软,在她眼里宛然可见天色无边的明蓝。
因为能够使人感觉到快乐的因素有很多,相应的能够使人感觉到快乐的途径也有很多,所以那些为快乐而活的人其实比一般人都要贪婪,也许还会不择手段……
相对于Eros来说,之所以不择手段,是因为无所顾忌,而之所以无所顾忌,则又是因为别无所求……除快乐外别无所求……可是也许他一个人的快乐同时还会是一个世界的灾难——这么说的原因并不只是在于身为Chaos之子的他有这样的能力和手段,还在于他本性就是那种正邪不分也可以说是极端自私残忍令人闻之变色心惊的邪恶魔神——哪怕是为非作歹杀人放火,只要他觉得这样做快乐,那么他就会去做,不,应该说他以前就做过,直到如今都在做,以后也一样会做……
很久之前宇宙正义的领导者Delacion在评价来自于天蝎座M80星团的邪恶三魔神的时候就这样说过:“……而那个传说中坐拥天地的Chaos之子一向正邪不分还从不为谁也绝不违心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到点燃宇宙间所有的星星就只是为了看一场瞬间绚烂的焰火。”当然流氓婆婆说的这句话不过是略显夸张的比喻,可也足以见得Eros究竟能不择手段到怎样的地步。
“是说不择手段……吗?如果那样做能让我感觉到快乐的话……”Eros斜倚着窗栏风情万种地对她笑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是让人错觉他周身遍地都是花开盛极迎风摇摆还有花瓣随着风四散飞飘,“反正别人的事,别人的生死悲喜,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Astraea依然眼神专注神态温柔,说起话来语调也还是那种一如往常的轻微幽柔,“别人的事,别人的生死悲喜,原本也和你没什么关系,但是……”
“抱抱……抱抱……”就在这时尼雅一路小跑着进来了,她径直跑到窗畔一把扯住Eros身上那袭迤逦而飘的华美长袍,“尼雅要Eros抱抱……”她脸上微有汗意,使得肌肤透出一种光泽柔润的粉嫩,虽是小小的人儿竟然也美得如同绯夜樱般明艳照人。
“诶——?怎么还要我抱?”Eros那一脸风情万种的笑顿时化成无可奈何的苦笑,抬手一指不远处端坐着的Astraea,又看一眼如影随形地跟在尼雅后面的弥亚,“尼雅宝宝去让母上抱,或者去和哥哥一起玩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尼雅使劲摇头跺脚,扯着他的长袍不依不饶,“我就要Eros抱抱……我偏要Eros抱抱……”
Eros的苦笑快要变成干笑了,“为什么总是让我抱?”说着还是弯腰将她抱在怀里,同时瞥一眼依然含笑端坐的Astraea和随后走进来的Zagi,然后认命似的叹气,“为什么你不要母上抱也不要父上抱,偏偏要我抱?”
别人的事,别人的生死悲喜,原本也和你没什么关系,但是你终究还残忍自私不到不为了谁而活着,不管谁的死活而活着,不是么?我一直都觉得就算那些本性自私残忍的人也不会是真正绝对邪恶到恶尽恶绝一无所念的,也很可能会珍惜着谁和被谁珍惜着,哪怕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些其他的什么……Astraea心里还在想着刚才来不及说出口的一些想法,然后在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侧头时就正好对上站在一旁的Zagi那双隐隐然有些温柔带笑的眼睛,她不由也是一脸温柔带笑的表情,“Delacion婆婆还没回来么?”
Zagi微一点头,把手搭在她肩上说:“这里景色还不错,我陪你出去走走可好?”抬眼一看被自家宝贝团子缠磨着的Eros,他不禁笑了,“反正这会子那孩子眼里是没有我们的,我们也能放松一下不是很好么?”
Astraea神态温柔的笑着应了,起身和他一起向外走,同时那边尼雅扯着Eros的头发笑得像迎风初开的小花般纯稚娇俏,“因为Eros长得最漂漂,头发也好漂漂,所以尼雅最喜欢要Eros抱抱。”世人都说美人祸水(红颜祸水?),却不知美人欲祸人则必先祸己,Eros想必就是诠释“美人祸水”这个词的最好例子——凡是有他在的场合,尼雅是必定要赖在他怀里的,偏生这小团子还不安分,远的不说就单说几天前的生日宴会,他就可谓是风度全毁……
Zagi和Astraea相视而笑,又听得身后传来弥亚那一本正经的声音,“尼雅,我说过不要总是随便扯别人的头发。”弥亚是个安静的孩子,安静到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虽然一直和尼雅形影不离地在一起,但是他始终都像是尾随着妹妹的一个淡淡的影子——就算是小孩子间的游戏他也只是尾随在妹妹身后而已,不太容易让人注意也不会引人注意,他只是安静地给予妹妹最自然而然的陪伴,偶尔说上几句话多半都是和妹妹有关,就像现在这样他继续重复着以前不知道重复过多少遍的话,“这样不好,因为被扯头发是很疼很疼的哦。”小嘴一抿又补充道,“况且几天前你才把Eros叔叔的头发给点着……”
本已走到门口的Zagi和Astraea在听到这句话后更是携手不约而同地三步并作两步加速向门外走去,两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在被Eros的强大怨念给淹没之前还是趁早躲开为上上之策。
一提到这事Eros果然就更加怨念了,怨念得直想挠墙去,但这样做又太破坏他作为“美神”的形象了,于是他看着自家老大的背影眉眼含情地笑,但这含情一笑怎么看都像是带着一种幽怨至极的味道。在这里应该点明的一点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怨念时就只会躲在墙角画圈生闷气,而有些人怨念时就会拿人寻开心找乐子,被宇宙终极无敌女流氓定义为“里性格附带着强大无比的毒舌潜质”的Eros显然当然必然属于后者,更何况此时正好有一个人可供他戏谑呢?但当务之急还是想法子打发走扯住他头发的这只小团子,他微笑着柔声说:“尼雅宝宝去和哥哥一起玩好不好?”
“不要,尼雅想睡觉觉……”偎依在他怀里的尼雅突然轻轻打了个哈欠,眼睛半开半阖,嘴里咕哝着,“尼雅要睡觉觉……睡觉觉……睡觉觉……”就这么含混不清地咕哝了几句然后就再也不出声了。
Eros一见她那原本如初开的樱花瓣般粉嫩的脸颊不知何时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就知道她这是由于先天的生气不足因而才陷入昏睡状态,他心里不自觉地柔软起来,温软的指尖划过尼雅的鼻尖随即又飞羽般掠开,“那就睡觉觉。”
一旁默默不说话的弥亚抿了抿嘴,抬眼看着Eros认真地说,“那天的事……对不起。”
“什么?!”Eros一时怔然,微一弯腰伸指点点弥亚小巧的鼻尖,又捏捏那捏起来手感极好的白嫩包子脸,“你是说那天生日宴会上的事?”
“嗯。”弥亚的语气和表情一样的认真,可这种认真与他的年纪毫不相称,“就算是无意的,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也不能因为是无意的,就不用承担做错的后果,更不能因为是无意的,就可以要求别人一味容忍原谅。”
Eros一呆,他根本料不到这个一贯沉默得宛如影子般的孩子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当下想也不想就说,“你妹妹还小,有很多事还不懂得。”
弥亚像是有些不能理解似的微一歪头,“无知和无意一样都不能成为借口,因为错了的始终都是错了的,不能因为有种种可以原谅的理由就可以纵容,或者被纵容,不是么?”
“这种话到底是谁教给你的?”Eros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眉,几乎是本能地就联想到了浑身银亮亮背后还插着一对翅膀的某人,颇有些不满地问,“是Noa么?”这种话决计不可能是他家老大说的,想必也不会是他家大嫂说的,但也不可能会是弥亚这样的小孩子能想到的,不用想就知道自是那位近乎“母仪天下”的圣母君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