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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灵珊道:“不,我知道他有办法,我爹爹的紫霞神功……”可是她也说不太清楚紫霞神功为什么一定能救活令狐冲,急得直跺脚。
林平之突然灵机一动,道:“咦,师姐,我记得师父说过要教大师哥紫霞神功的,就算他不救,大师哥自己不能用紫霞神功自救么?”
岳灵珊低着头,小声说:“我爹爹没教他。”
林平之叫起来:“为什么?”
岳灵珊说:“爹爹说大师哥剑招诡异,入了剑宗以剑至上的的邪路,必须要先回归正道,才能以紫霞神功的心法相授。其实……其实要我说,明明是心法、剑招一样重要,少了哪个都不是咱们华山派!他们为什么就非要分得那么清楚……”林平之没听说过什么剑宗气宗,听得摸不着头脑,忙问:“什么什么?什么剑宗气宗?”
岳灵珊道:“啊,我想起来了,连我也是今年才第一次听说的。”说着,将华山剑气之分,简单给他说了说。她说得轻松,林平之呆呆的听着,回过神来已是冒了一身虚汗,情不自禁的想:“风太师叔……风太师叔他多半是剑宗的……”
想到这里,不由得深自庆幸自己听令狐冲的话,关于风清扬的事一个字都没有对岳不群提到。
谈谈说说,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华山众弟子已经在正气堂外集合,岳灵珊和林平之也都过去加入其间。岳不群和岳夫人出来,说一个字:“走!”一众人浩浩汤汤,离华山而去。
一路上岳灵珊除了和母亲一起,便是有意无意的,和林平之走在一起。林平之对她比起之前也温和的多,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本来年纪相近,想法也都差不多,越聊越投机。
半路上在官道旁小茶铺打尖。林平之随便吃了点东西,递了岳灵珊一个眼色,便独自走出去。岳灵珊随后也去了。岳夫人在一旁冷眼旁观,皱紧了眉头,对岳不群道:“你也不说管管咱们家大姑娘。”
岳不群神思不属,听了回头四处找找岳灵珊,遍寻不着,问岳夫人:“珊儿又怎么了?”
岳夫人满腹不快,冷冷的道:“没事。”赌气不理他了。
☆、嫁祸
这天夜里,他们在距离华山三十里外的一座寺庙借宿。这寺庙客房不多,东挪西凑的腾出一个跨院给华山派众人居住。岳不群夫妇带着女儿住在主屋,弟子们分宿两边的厢房。林平之等到房里所有师兄弟打呼噜的打呼噜,说梦话的说梦话,便悄悄地起身,守着那个窗户。
没多久,他就看见岳灵珊猫着腰,偷偷摸摸的出来,四下看看,奔出门去不见了。
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仰头躺回枕上,合了眼,回想起白天和岳灵珊的合谋,不由得为令狐冲高兴:以后他学会紫霞神功,身上的伤自然不在话下,独孤九剑之外又多一门神功,日后说不定……想着就觉得高兴,而且岳灵珊终究还是念着他的,不然她也不会自己说出来。
他和岳灵珊一整天都在聊着令狐冲,她会不停的说他们小时候那些故事,让缺席了他们那么多年的林平之听着仿佛自己也身处其间,那么轻松,那么开心,她也问他的小时候,可他那种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生活怎么能跟他们的相比较呢?
他睡不着,呆呆的睁眼望天,或许岳灵珊这一去,会和令狐冲剖白心迹吧,他一高兴,伤会好的更快。
他更加睡不着了。
半夜里,他突然听见院子里似乎有人。坐起身,从之前开着的那个窗户的缝隙里向外望,看到岳灵珊像之前一样,猫着腰,偷偷摸摸的从外面回来。来回六十里的山路,这一夜也着实为难她——以后他一定加倍对她好,等她和令狐冲成婚之后,他会像对待自己的亲兄嫂一样对待他们……他咬着嘴唇,怔怔的,莫名想象起她做令狐夫人时的样子。
接着岳灵珊自己打破了他略有伤感的联想,她在正屋门前站住,小声叫:“爹。”
林平之吓一跳,他有之前家里出事训练出的应变能力,控制住了自己一动没动,他知道无灯的室内和月光皎洁的夜晚会把他掩蔽的很好。果然岳不群只是低声问:“东西呢?你拿到哪里去了?”
声音虽低,却满满的愤怒。
岳灵珊迟疑一阵,方才低声回答:“我拿给了大师哥。”
岳不群恨声道:“走!”举步便走。
林平之的心“砰砰”直跳,如果岳不群走到他的窗下,一定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但他没有,他只是扯着岳灵珊,迈开大步出门了。
林平之如何还能入睡?一会担心大师哥会不会被责罚,那么重的伤,怎么还经得起?岳灵珊又会被怎么罚?虽然是她主动想的办法,可没自己的怂恿她真未必有那么大的胆子。假如……假如她把责任都推给自己,岳不群会不会把自己逐出华山派?他还得练武报仇,一旦不能托庇于华山门下,报仇之事固然再也休提,余沧海、木高峰之流也会把他活活折磨死。
他对岳不群敬爱有之,但若论感情,像令狐冲对岳不群那么深切的孺慕之情他自然是没有多少,否则也不会胆大包天敢怂恿岳灵珊盗紫霞秘籍。此刻想到自己有可能被逐出华山门墙,才发觉对师父师娘竟然是万般的不舍。翻来覆去,心如被油煎一样难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他又听到窗外有轻微的声音。
他有些意外:岳不群父女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他悄悄地坐起身,就着那个缝隙往外看,这一看又是吃惊,又是疑惑:他看见劳德诺伛偻着腰,无声的推开对面厢房的门,闪身进去。
到了第二天一早,岳灵珊和岳不群父女回来了,带着令狐冲。
他父女面色都极差。岳不群只交待弟子们“把你大师哥安置进车里”,便不理不睬了。岳灵珊低着头,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的尽量将动作幅度缩小,再缩小,盼望父亲从此都不要再看到自己才好。林平之看到令狐冲一起来了,自然高兴,高兴之余却又许多疑惑。岳夫人特意为令狐冲煮了粥,他主动接了差事,去照顾令狐冲喝粥。
大家都还没启程,令狐冲孤零零的躺在大车里,两眼望天,神色呆滞。
林平之进了车厢,轻声道:“大师哥……”一语未完,令狐冲猛地翻过手掌,按住他的手,目光狠狠地瞪过来。
他一怔:“大师哥,是我……”接着发现他按住自己的那只手,动作虽快,却软绵绵的,一丝力气也没有。
令狐冲看着他,目光尖锐,神色却无比的憔悴,看着看着,终于长长的叹气,闭上眼睛。
林平之低声问:“大师哥,到底发生了什么?紫霞秘籍呢?六师哥呢?”
令狐冲登时睁开双眼,双肘一撑,上身直直地坐起来,声音发抖,整个人都在发抖:“你,你知道紫霞秘籍……你为什么知道?”
林平之被他吓到,同时忧心着,脸色也白了几分,嗫嚅道:“是……是我和师姐商量……要治好你的伤……”令狐冲瞪眼看他,良久良久,目光中终于出现嘲弄和凄楚,苦笑道:“你和小师妹……你们串通得好!”
他重重地仰躺回枕上,低声道:“小师妹走后,六师弟为我读紫霞秘籍……他一字一句地读出来,我……我本想事急从权,只要内伤治好,听一听有什么打紧?嘿嘿,果然天不藏奸,报应来得好快,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六师弟大声问:什么人?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被师父和小师妹叫醒,六师弟已经……已经……”
他双目圆睁,死死的瞪着车棚,眼中布满了血丝,几乎要滴出血来。
林平之颤声道:“六师兄……他……”死了两个字,怎么也问不出口。他和陆大有从来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甚至多多少少有些小小的梁子,可他要怎么才能相信,昨天还活蹦乱跳、碎嘴多话的一个大活人,一夜不见,便阴阳永隔?
令狐冲喃喃的道:“此仇不报,令狐冲誓不为人。”
林平之忽然想到极重要的一件事,慌忙问:“大师哥,那紫霞秘籍呢?”令狐冲看看他,却不回答,目光是冷冷的,林平之举起拳头,抵住了嘴,令狐冲的目光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紫霞秘籍不见了。
他突然明白了。那神秘人能够杀死陆大有,怎么会放过垂死的令狐冲?他不是大发慈悲,他只是需要一个嫁祸的对象。
林平之低声道:“大师哥,那人是要你背这个黑锅……”他听着自己声音发涩,愤怒得不成调子。令狐冲苦苦的一笑,道:“我已经是半死的废人一个,何况师父他……他老人家英明,怎会看不出这毒计?”林平之微微安心,点点头,忽然又道:“知道小师妹偷走了紫霞秘籍的人,除了她自己之外,不会超过三个人……”说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他所怀疑的那第三个人,是劳德诺么?
令狐冲却只以为是林平之加上师父师娘,闭上眼睛,摇摇头道:“盯着华山的人多得很,我猜,多半是嵩山派。”最后三个字在齿缝间极低极低的吐出,恨意满腔。
林平之正了正自己的心,心想:“我又没注意到二师哥是何时出去的,或许他不过是半夜去个茅房。胡乱猜疑这个那个,终究不好,现在说了,徒惹大师哥烦恼。”想着,压了下来,轻声解劝:“师哥,无论要怎样,你得先把身体养好。来,不管怎样,好歹吃一点,这是师娘特意为你煮的粥……”
令狐冲咬了咬牙,点头道:“好,吃一点。”慢慢的由林平之扶着,坐起身,靠着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咽下了小半碗。
林平之将他安顿好,出了车厢,整理自己的东西。天色还早,华山派弟子们都聚集在寺庙饭堂喝粥吃早点。他悄悄注意着劳德诺,然而什么都没看出来。
☆、饮酒
前路却比想象的更加凶险。
离开那寺庙不久,华山派众人便遭遇了第一次袭击。
来者手段凶残,武功却极高,岳不群夫妇也不能相抗,其后又有嵩山派联同华山剑宗弟子前来相扰,彼时令狐冲内伤发作,连路都走不动,却依然在最危险的时候用拼着性命不要的打法,用独孤九剑,击溃了敌人。
林平之被点倒在地,本来心中一片冰凉,想不到投身华山门下竟也逃脱不了家传剑法带来的厄运,忽然峰回路转,独孤九剑在令狐冲这样内伤极重的人手中使出来,竟也能先败封不平,再一剑刺瞎十五人的双眼,看得又是兴奋,又是难过,哽住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是接着岳不群的一句话却把他心头所有的火都浇灭了。
他冷冷的说:“令狐冲令狐大侠,你还不解开我的穴道,当真要大伙儿向你哀求不成?”
令狐冲惊得六神无主,轻声说:“师父,你……你怎地跟弟子说笑?我……我立即给师父解穴。”
林平之离他很近,清楚地听到他说话时牙齿格格打战的声音。他心头一片冰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看着令狐冲想走过去,却脱力而瘫倒在地,岳灵珊已经忍不住哭出来,叫道:“大师哥,你怎么样了?”
她就在自己身边,最紧张的时候她握住了他的手,他也紧张担忧,愿意与她互相安慰。现在他赶忙松开了那只手,身上战栗,好像做错了最不该行差踏错的事。
岳不群脱险之后第一件事自然便是盘问令狐冲剑法何来。
林平之在一旁眼睁睁的听着,听到岳不群一句一句,越来越凶险,句句直刺人心,“那十五个蒙面人你与他们交情如何?”“你这些剑法难道真是梦中神人所授,突然间从天上掉下来不成?”“你武功到了这地步,怎么还会将师父、师娘瞧在眼里?我们华山派这点点儿微末功力,如何能当你神剑之一击?”极尽讽刺挖苦,哪里像是盘问?林平之几次忍不住,想要将风清扬的事竹筒倒豆子说个清楚,总比这样遮遮掩掩让令狐冲受委屈的强,但偶尔和令狐冲目光接触,他虽然气息奄奄,目光中那种倔强却说什么也无法忽视。他是宁可被师父讥笑,被旁人误解,也绝不肯违背誓言透露风清扬的消息,更不肯向人乞求谅解。
封不平作为剑宗弟子,剑术输给令狐冲,以后再也不可能来谋夺华山掌门之位了,去嵩山什么的再也休提,岳不群夫妇便和大家商议到底去哪里。最后便说定了要去洛阳拜会林平之的外祖父金刀王元霸。
令狐冲想,哪里都不去,偏偏去见林师弟的家人,师父师娘这是打算要将小师妹嫁给他了。心头一阵酸,一阵苦,林平之和岳灵珊两个影子在脑袋里晃来晃去,他们年纪相当,相貌般配,怎么想都是一对璧人,日后他们两个成了亲,留下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反正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孤苦伶仃又有什么打紧?
林平之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