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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霸心疼他,远远地一看见,便招手叫他到身边来,他过去先叫了外公,见过了师父师娘,陪着喝了两杯酒,四下里找不见令狐冲,问岳夫人:“师娘,大师哥好热闹,怎么没在这儿?”
岳夫人登时脸色尴尬起来,道:“你大师哥他,他喝醉了。”他一听便有些急了,问:“他伤那么重,怎么又喝酒?他在哪里,我找了好几个医生给他看病。”
岳不群干咳了两声,笑道:“平儿,和大师哥再好,也得陪你外公尽兴了再说。”王元霸笑道:“是啊,平儿,你才陪外公喝了几盅?上次来洛阳还是个小娃娃,转眼就这么大啦……”林平之一到王家,见到外公外婆和舅舅们,大家就围着哭过一场,这时听他又说起来,鼻子也不由自主的酸了。
直到酒宴散尽,他才带着医生们,跟着下人去看令狐冲。一推开门,满室的酒气臭气扑面而来,令狐冲醉倒在床上,衣衫破烂,满身污秽。
林平之没想到他搞成了这个样子,比早上离开他的时候还要糟糕得多,回身问那仆人:“我大师哥怎么醉成这个样子?谁灌他酒了?他吐成这样,怎么也没人管?”越说越生气,哪知道那仆人陪笑道:“回孙少爷话,令狐少侠不过是二爷陪着喝了几杯,谁知道他不胜酒力,几杯就醉了,而且醉得厉害,不让人碰啊。”
林平之压了压火气,毕竟这里是外祖父家里,自己也不过是个客人。只得客客气气的道:“那烦劳你打一桶热水来,有没有干净衣服?再拿一身过来。”说着,又回身对那几个医生道歉,说些让他们久等之类的话。
一个医生便说:“林少爷不用客气,医者父母心,一切都是为了病人好。只不过病人既然伤在内脏经络,现在喝醉了酒,我们没法子保证这病还能瞧得准,要不然,林少爷您再多等一天,赶明儿这位少侠酒也醒了,天也明了,大家妥妥当当的给他瞧上一回?您看怎样?”其他几个医生纷纷附和,林平之知道他们说的有理,没办法,只得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约好了明天过来看病的时辰,送了他们出去。
回来时下人们已经把热水和衣服都准备好送来了。他没用别人帮忙,自己动手给令狐冲除去了脏衣服,解开头发,用手巾蘸着热水仔仔细细的擦洗。
热毛巾敷在脸上,令狐冲哼了一声,睁开眼睛。
林平之见他醒了,对他笑笑,叫“大师哥”,他费力的转着脑袋,看看四周,回忆好一阵,才想明白这是哪里,林平之手里的热手巾在自己身上轻轻的滑动着,被他擦洗过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仿佛都舒展开了。
上半身擦干净,林平之顺手就去解他的腰带,他脸色一白,按住他的手,问:“干嘛?”
林平之莫名其妙,笑道:“往下洗啊。”
令狐冲直挺挺的跳起来,结结巴巴说:“不,不,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
林平之眨眨眼,笑道:“大师哥,你害臊啦?”
令狐冲急白了脸,说:“我害什么臊,都是大男人我有什么好害臊的。”林平之笑道:“对啊,都是大男人你害什么臊?还不快脱了?”令狐冲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双手揪着裤腰不松开,生怕林平之强行扒他似的,支支吾吾的半天,方才灵机一动想出了主意:“我,我自己洗,你转身过去。”
林平之晃晃头,说:“不行,你有伤,又醉着,我不放心。”令狐冲急忙保证:“我没事,我真的能行,大不了……大不了我保证以后不喝醉,我保证。”就差赌咒发誓了,林平之忍着笑,终于点点头,背过了身。
他听着后面悉悉索索的衣服声,水声,水洒在地上的声音,令狐冲笨手笨脚碰到木盆的声音,还有他时深时浅紧张的呼吸。其实……假如令狐冲大大咧咧,就那么让他擦洗,他是不是也会害臊?他会不会臊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好不容易洗完了,令狐冲自己换了干净的衣服裤子,摆出了个难看的笑脸,叫林平之:“师弟,我洗完了。”
林平之回过身,看他把自己穿得整整齐齐严严实实的,不由笑了,点头夸奖:“好乖!”
令狐冲登时满脸通红。
他的酒劲还没过去,多少有些晕晕呼呼的,正好倒是借着酒劲遮掩了尴尬。林平之搭了把手,把他扶回床上去,抖开被子盖好。令狐冲眼巴巴的看着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林平之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地问他:“好端端的,干嘛喝这么多酒?”
令狐冲嘴巴一撇,说:“我就是爱喝酒,你难道不知道。”
林平之被他这么一噎,找不到话来反驳,瞪眼看看他,点头道:“好,好,好,你爱喝酒,你就喝好了。我走啦。”说着起身要走,令狐冲便有些着慌,一把抓住他的手,小声说:“你生气啦?”
林平之挑眉问:“我生气有用吗?”
令狐冲想一想,认认真真地点头,说:“有用。”
林平之笑笑,说道:“你啊,也就是嘴上说,说得比什么都好听,只是到该你做的时候,从来都是依然故我。”
令狐冲只是苦笑,低声道:“我不过是想,来日无多,躺在床上病恹恹的等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多醉几场。”
林平之涨红了脸,怒道:“再胡说,我真的生气了。”
令狐冲反手捂住了嘴,声音从指缝间流出来:“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你不信,我发个誓,行不行?”林平之皱眉道:“随口就是一个誓,我不听,我也不信。明天我请医生来,你乖乖的看病,不许胡说八道,就算给我面子了。你睡吧,我走了。”
他出来,给令狐冲关好了门,回自己屋子去。走没多远,迎面走来了舅父王仲强。
娘亲舅大,林平之看见舅舅,只觉得分外亲热,站定了笑眉笑眼的叫:“二舅舅!”
王仲强辈分虽高,年纪其实也就比令狐冲大了五六岁,但背着手,有意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点头道:“是平儿啊,你这是做什么去了?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林平之照实回答:“我去看我大师哥,他身受重伤,又喝醉了酒,我去帮他收拾收拾。”说着,笑一笑,他只觉得自己做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了,却不想王仲强眼睛一瞪,大惊小怪的道:“你堂堂林家大少爷,怎么做这种下人做的事?”
林平之一怔,笑道:“兄弟手足,无须计较那么多吧……”王仲强摇摇头,哼道:“你那大师哥,我瞧他可没把咱们家放在眼里,你外公亲自前往客栈迎接你们华山派上下,连你师父对我们那是何等的客气,偏偏只有他,哼,哼,好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林平之急忙躬身说道:“二舅舅,大师哥身上有伤,心情不好,难免性子古怪些,他有什么见怪的地方,我在这儿替他赔罪,你别往心里去。”王仲强不耐烦,摆摆手道:“平之啊,你对你那师兄可不坏啊,你可别胳膊肘朝外拐,咱们才是一家人。”
林平之只得连声称是。王仲强四下看看,并无旁人,把他一拉,扯到身边来,放低了声音道:“况且,我可听说,当初你爹爹临死之时,身边没有旁人,只有你这大师哥?”
林平之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王仲强又道:“这阵子江湖上纷纷传说,你们华山派一个病夫模样的弟子,竟然能一剑惊退嵩山、泰山、衡山及华山剑宗的几十位好手,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
这件事是林平之最为令狐冲骄傲的地方,听了便笑了,点头道:“是啊,那天晚上,华山派遭人暗算,危在旦夕,幸好有我大师哥……”
王仲强一拍巴掌,道:“着啊!怎么,话说到这里你还不明白?你想,连你师父都着了道儿,为什么你那师哥反而没事?仗剑惊退几十个五岳剑派的前辈好手,你师父做不做得到?为什么他做徒弟的反而做得到?难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看不见得吧?就算是华山剑法,当真有那么神奇?——那么神奇的剑法,平儿,你是我的亲甥儿,咱们是亲人,我才对你说,那么神奇的剑法世上我只听说过一件,那就是你林家的辟邪剑法。”
他顿了一顿,又道:“你爹爹临终前,只有他一个人在身边,倘若真有什么紧要的物事交给了他……”
林平之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这里,终于再也听不下去,正色道:“舅舅,我大师哥的为人,您不了解,但我了解,他的武功得自何处没人比我更清楚,只不过这是我门派秘密我不能告诉你。至于我爹爹,他临终时身上但凡有一件多余的物事都早被人搜走了哪里还留得了给我大师哥?这些事我心里有数,你就别多操心了。没有别的事,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他实在不想多听这位二舅爷说一个字,躬身施礼告辞,拂袖而去。
王仲强给他说得干瞪眼,插不进话去,见他竟然径自便走了,气得脸红脖子粗,半晌往地上“啐”的一口,怒道:“小王八羔子,不识好歹!”
☆、殴斗
在外祖父家里,林平之一早起来,先去给外公外婆请安。王元霸年高眠少,每天都是早早的起床,在后花园里练武,林平之第一天去的时候他已经打完两套拳法,出了一身汗,正在拿手巾擦拭,看见外孙走来,哈哈一笑。林平之便红了脸,此后每天起得比外公还早。
他没了父母,只有外公外婆是最亲的亲人,亲得不知道怎样表达才好。
王元霸夫妇呢,本来女婿家遭遇变故,该当出头复仇才是。只是青城派的势力正强,王家家大业大,难免有所牵绊,因此对林平之满怀愧疚,加上怀念女儿,再加上林平之聪明伶俐讨人喜欢,外公外婆对他自然也是加倍的疼爱。
但令狐冲在王家却住得浑身不自在。他伤得久了,渐渐的也有些痊愈,虽然没什么力气却是行动如常。王家人不来啰嗦他,华山派人人不敢靠近他,岳灵珊整颗心都在林平之身上,岳夫人虽然一如既往,也不可能天天守着他一个弟子——于是他自然找得到让自己自在的法子,他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床便出门,不是二荤铺中喝酒,便是在街头赌钱胡混,混到半夜醉醺醺的回来,第二天日上三竿再起床,周而复始。林平之陪外公吃了早饭再回来找他,却总是找不见,晚上等着他,往往也等不着,况且他算半个主人,还得招待师父师娘一众师兄师姐,诸事繁杂,哪里能管得着令狐冲?
王元霸年纪大了,一双火眼金睛,早看着岳不群的女儿和自己外孙正该是一对。他为外孙打算,既然已经入了华山派,安身立命便着落在此,师父的女儿就算不愿意也得想法子骗来,何况她还愿意?只是林平之像个木头一样,跟他转弯抹角的说,他装听不懂,跟他明说,他东拉西扯百般推脱。老爷子没办法,一天到晚变着法的撮合他们两个。这天又推说要吃什么东西,打发林平之去买,又撺掇了岳灵珊一起去。
如果只是平常相处,岳灵珊其实是个招人喜欢的女孩子,她总是笑嘻嘻的,虽有些心直口快,但天真无邪的没什么坏心眼。两个人骑着马出来,一路说说笑笑,走到一条街口,忽见前面一群混混将路口堵得严严实实的,吵吵嚷嚷正在打架。
林平之不爱凑热闹,就要绕道走,岳灵珊却无事也要搅三分,生来就爱看人打架,一提缰绳便过去了,林平之只得跟过去,刚走到她身边,她就尖叫一声:“大师哥!”
林平之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岳灵珊已经跳下马,三拳两脚分开了前面的人,连扯带拽的把地上被人围着打的那人扶起来,正是令狐冲。
领头的混混满口脏话,笑道:“看不出这小子还有有钱人家少爷小姐管着,也好,这小子欠钱不还,输了耍赖,两位说说,怎么办?”
令狐冲骂道:“去你妈的,你们出老千!”小混混们张口便骂,岳灵珊和林平之一边一个拽着令狐冲,生怕他再过去吃亏。他们俩都没见过这种阵仗,两张漂亮面孔白了一对,岳灵珊小声问林平之:“怎么办?”
林平之呆呆的问:“什么是出老千?”对面小混混哄堂大笑,令狐冲气得一甩手,力气不够,没甩开,林平之吓得赶紧牢牢地把他抓住,急忙说:“我出我出,我大师哥欠了多少银子,我给你们。”说着把身上银两都掏了出来。
小混混们拿了银子,骂上几句,一哄而散。令狐冲一把推开林平之,追上去跳脚痛骂,只是没人再搭理他。他当着林平之岳灵珊两人的面丢了这么大的脸,心里难受得连命都不想要了,还不如被这些混混活活打死来得痛快。
岳灵珊又急又气,几乎快要哭出来了,跺脚道:“大师哥,你还胡闹不够么?要是妈妈知道了,气都被你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