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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接话:“到那时大师哥又做了五岳剑派盟主,又娶了魔教大小姐,嘿嘿,不正不邪,亦正亦邪,江湖上可不该更加热闹了?”
这些议论林平之是听不到的,他没有那么多闲聊的工夫,他的时间都用来在后山荒僻的地方练剑。
辟邪剑法的神妙之处,现在开始慢慢的展现。他能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去想,除了他的剑,他的剑谱,他无论做什么事,总是很快走神,满脑子都是剑谱,都是那些招式,都是那些功法口诀。他得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在师兄弟们聚集的时候,不要突然高兴得大喊大叫;他独自练剑的时候常会有错觉那柄再平常不过的青钢剑现在生长进了他骨骼,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风清扬偶尔出现,查看他的进展,然后紧锁眉头,满心担忧的样子。他却一点都不在乎,也不想和风清扬聊聊自己都有什么变化。风清扬之前曾经说,这路剑法练下去,或许会如同洗筋伐髓一般的难受,可他一点没感觉到。他只觉得,一切,都美妙至极。
他练剑的地方只有岳灵珊能找到。
她低着头,红肿着眼眶,一路踢着荒芜的野草,去找他。她隐身在树后,看着他练剑时无比曼妙、无比迅疾的身法。
她瞪大双眼,不明所以,直到林平之发现有人偷窥,他的人高高跃起,长剑化作银光,向她直趋而来。
剑光耀花她红肿的眼,有那么一刹那,她真的以为自己就会这么死了。林平之也看到了她,吃一惊,半空中扭转手臂,用一个灵动的剑花收回剑势,轻轻巧巧的落在她身边。
她惊得脸色惨白,半日方才问出口:“这……这是什么剑法?”
他展眉轻笑:“这就是石壁上的剑法啊。”这一剑让他说不出的得意,稍稍的歪了头,唇上笑意只是微微的,眉梢眼角却满满的全是喜色。
岳灵珊愣一愣,讷讷的说:“是、是么。”她明明白白的知道,那并不是石壁上的任何一招,她已经被父亲逼着差不多每一招都练过了。
林平之柔声问她:“你怎么不在思过崖上练剑,到这里来了?”他的声音越发的轻而清了,他自己并不能觉察,她却不由自主的心脏一紧,低声回答:“我跟爹爹妈妈吵架了。”
林平之并不太在意,只说:“哦,为什么又吵架?”他比较在意的是自己一停下来,就清楚感觉到全身黏黏腻腻的汗,真讨厌,所以一边说,一边取出手帕来擦拭脖颈。岳灵珊咬着嘴唇,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我不过是不明白……以前爹爹妈妈都很喜欢你的……现在为什么却不许我们在一起……”
林平之一怔,然后笑,岳灵珊只觉得心都揪起来了,这一笑无比的好看,却又无比的古怪,古怪到有些诡异。他转过身,不让她看自己的笑,却笑得越来越欢畅,直笑得全身都颤抖。
岳灵珊看着他,有些莫名的害怕,喃喃道:“小林子,你怎么了……”
他的笑骤然停止,他用长剑轻挽剑花,嗤的一声,砍断一株小树斜伸的枝桠,他轻轻的说:“你怎么不明白你父母的苦心呢?他们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百般疼爱的女儿,嫁给我这样穷途末路、半死的人?叫你嫁给我守活寡么?”
岳灵珊吃惊的听着,他似乎以前也说差不多的话,可是至少不会这么直接、这么难听,她颤声说:“小林子,你说什么?什么嫁不嫁的……守什么的,又是什么意思?”
他侧过脸看向她,唇角有一抹微笑,却是说不出的残酷,他柔声道:“你爹爹妈妈心里都清楚,我……我早就不想活了,等我报仇之后,我还活着做什么?”岳灵珊急道:“我不许你胡说!”他脸上那笑容慢慢的凝固,岳灵珊的泪脸看进他的眼睛里,他知道她是真心的。
他的心突然就软下去,她原本就和她爹爹不一样。他的心原来还没有彻底的变冷、变硬。他慢慢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缓缓地把她拥进怀里。
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他淡淡的说:“你若是真心的,就答应我,等我报仇之后,跟我一起死。”
他清冷的声音像是一种毒,她整颗心都在这毒音中冰冷了,她并不想死,也从不知道什么是绝望,可是被他这样拥抱着,听着他这样冷冽的话语,她突然就觉得,活着,与死了,仿佛没有分别。
她低声回答:“好,我答应你,我们一起死。”
☆、初战
他为什么会想要和岳灵珊一起死?
他走在岳灵珊后面,和她一起回门派。看着岳灵珊苗条的背影,他有些疑惑,却又懒得深想。或许他只是太孤独,太寂寞,他需要人陪伴,即使是死去,也不愿意一个人。岳灵珊陪着他,总好过其他人……而且岳不群会伤心的,他会伤心的么?区区一个岳灵珊真的能让他伤心么?他最在乎的是华山派才对吧?或许,是做五岳剑派盟主?还是他君子剑的美名?
他要怎样做,才能让岳不群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路要一步一步走,事要一件一件做。他现在还真没有把握能对付得了岳不群,就算辟邪剑法略有小成,他也一定不是岳不群的对手。他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只能是青城派。
他们开始整理行装,准备上嵩山。
华山派过去的两年中得力弟子或逐出、或横死,实力在五岳剑派中已经落于末等,左冷禅削弱其他四派的计划,除了衡山派,就数在华山派身上完成得最漂亮。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知道华山思过崖竟然藏着五岳剑派最精华的武学秘辛,甚至连破解招数都清清楚楚?华山弟子们因此胸有成竹,虽然明知嵩山上必有一场恶战,却毫无惧怕,反而都有些跃跃欲试。
岳灵珊向来喜欢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勾当,她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好,父母亲几次三番严令,不许她和林平之走得太近;他们虽然似乎可以算是定了情,却丝毫没有热恋的甜蜜,相反对方给她的只有更多的疑惑和惶然。这样的生活中,有一场嵩山大会,她倒是很欢迎,至少,让她少一点时间去想林平之的事。
岳不群专门把她和林平之找去,商谈嵩山上如何出手。
“左冷禅你们不用担心,自有爹爹对付他。你先以衡山、泰山两派剑法,轮战莫大先生和天门道人。”
岳灵珊点头道:“是!”顿了顿,又问:“爹,我听说,大师哥和那位任大小姐,帮着魔教那个任我行夺回了教主之位,连东方不败都给他们杀了……”
岳不群摆摆手,不让她再说下去,只道:“我知道。”
岳灵珊着急起来,说:“那么到时候,大师哥出战怎么办?啊,爹,我明白了,你是想华山恒山两派结盟么?”
岳不群嘿嘿一笑,说道:“珊儿,你想到哪儿去啦?我们华山武功,博大精深,用得着和他恒山派结盟么?平之,令狐掌门下场之时,你去与他过几招。”
林平之一怔,岳灵珊惊问:“爹,平弟怎么能是大师哥的对手?还是我去迎战大师哥,他不会对我下重手的。”
岳不群微笑,说:“你不懂。平之,你可明白?”
林平之挑起一边的嘴角,微微躬身,满面嘲讽,笑道:“弟子明白。”
岳不群看着他,意味深长的微笑。
林平之回以微笑。他到这里,彻底知道,岳不群从来也没信过他那些与令狐冲恩断义绝的鬼话,或者他即使相信,也不信任。他要自己去扰乱令狐冲的心思,让他不能战胜。岳不群自然不担心自己倒戈,命攥在他手里,只要稍有反戈之意,或者稍露辟邪剑法一招半式,他立刻就可以取自己性命。
他想笑,想纵情的大笑。岳不群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且不说令狐冲会不会真的被自己扰乱了心性,就算他会,又有什么关系?五岳剑派并不并派,谁尊谁卑,他根本不在乎。
于是他收拾好了东西,和师兄弟、师父师娘一齐踏上了嵩山之路。他莫名的兴奋,嵩山之行,对他只有一个意义。
报仇。
嵩山之战,比岳不群的想象还要顺利。
令狐冲失魂落魄的,或许他知道等待自己的那一场战斗对手会是谁,他主动去找岳灵珊过招。他自然也不会伤岳灵珊一根毫毛,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受了伤,退出盟主争斗。
林平之冷眼看着他,他的心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冷,他可以就那么看着他上场,糊里糊涂的几招出去,糊里糊涂的受伤,而心中不起一丝涟漪。甚至那位易容改扮的任大小姐扑向令狐冲的时候,他还能冷笑一声。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余沧海身上。嵩山大会,余沧海一定时时如芒刺背。
当晚他便约了余沧海在封禅台见面。
他躺在床上,强迫自己休息。他需要用最好的状态去见余沧海,可是他兴奋得睡不着。
辗转很久,他起身点亮了烛火。镜中映照出他的脸。
他伸着手抚摸,那是他的脸,光洁、滋润,依旧是少年的模样。他熟悉的、而又陌生的脸。他对着镜子笑一笑,镜中人也对他笑一笑。
他取了件新衣裳穿。他专门为这一天准备的新衣服。他细细的梳了头,束了条坠玉的腰带,挂了香囊。他抽出长剑,烛光映着剑光,晃着他的眼。
他慢慢的喝干了一杯茶。很好,他比自己盼望的还要冷静。
更鼓二响,梆子三声。他起身前往封禅台。
封禅台上竟有他人在,颇出他意料之外。而且人数还不少。他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问:“来者是什么人?”心里一顿:是恒山派。
他静静地道:“在下五岳派掌门岳先生座下弟子林平之。”
令狐冲受着重伤,躺在地上,正在胡思乱想,听到这一声,忍不住直直的坐起身。他被身上的伤痛带动得似乎自制力也没了,莫名的就想和林平之说说话。可他站的远远的,火把阴影中影影绰绰的,完全看不清楚,他似乎也一眼都没向这边看。
守夜的恒山弟子问道:“夤夜来此,为了何事?”林平之道:“在下约得有人在封禅台下相会,不知众位师姊在此休息,多有得罪。”他冷冰冰的声音礼数周全,令狐冲呆呆的听着,不到这种时候,他永远不知道心里想要的东西是那么重要,那么急切。可是他能做的也只是坐在这里发呆。
余沧海破锣似的声音响起来:“姓林的小子,你在这里伏了这么多人,是想以多为胜,找老道的麻烦么?”
令狐冲一惊,林平之的武功他最清楚了,怎么这样托大,现在就敢约余沧海来找麻烦?听着林平之心平气和的道:“恒山派众位师姐在这里过夜,我事先并不知情。我们不必扰人清梦,不如你我另觅处所了断。”
(余沧海哈哈大笑,说道:“免得骚扰旁人清梦?嘿嘿,你扰都扰了,却在这里装滥好人。有这样的师父,便有这样的徒弟。你有甚么话,爽爽快快的说了,大家好安稳睡觉。”林平之冷冷的道:“要安稳睡觉,你这一生是别妄想了。你青城派来到嵩山的,连你共有三十四人。我约你一齐前来相会,干么只来了三个?”余沧海仰天大笑,说道:“你是甚么东西?也配叫我这样那样么?你师父新任五岳派掌门,我是瞧在他脸上,才来听你有甚么话说。你有甚么屁,赶快就放。要动手打架,那便亮剑,让我瞧瞧你林家的辟邪剑法,到底有甚么长进。你要是有种,便该自行上我青城山来寻仇,却鬼鬼祟祟的约我到这里来,又在这里伏下一批尼姑,好一齐向老道下手,可笑啊可笑。”
仪和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朗声说道:“姓林的小子跟你有恩有仇,和我们恒山派有甚么相干?你这矮道人便会胡说八道。你们尽可拚个你死我活,咱们只是看热闹。你心中害怕,可不用将恒山派拉扯在一起。”)
令狐冲心里着急,恒山派自然必须得置身事外,不然像什么话?可他又怎么能置身事外?一咬牙,心想:大不了危急之时,我抛了这恒山派掌门不做便了。想到这里,略微心安。
林平之微微一笑,道:“余矮子,你听到了吧,我林家的事,自有我跟你解决。姓林的不比阁下,专爱做以多欺少、以势压人的卑鄙无耻勾当。你当日为了我家的剑谱,是怎么苦心孤诣,数载筹谋,不妨说来听听啊。”
余沧海怒道:“呸,你林家的剑谱很了不起么?辟邪剑法,哈哈,好大的名头,你爹爹练得出神入化,你可有青出于蓝啊?”说着,纵声长笑。一边笑,一边忽然长剑出鞘,他人虽然矮,剑却极长,足有四尺有余,在月光下如有瑞气闪耀。
令狐冲再也忍不住,高声道:“平……师弟,他要刺你小腹……”
林平之头也不回,冷冷的道:“多谢令狐掌门教诲。”话音未落,忽然向余沧海一步欺近,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