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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岸也是一袭纯白长衫,只是脸上的神色不若以往冰冷,似是带了几份跃跃欲试,和新奇。
“独孤兄先请。”斐墨彬彬有礼地相让。
独孤岸呲牙一笑:“你想和我打架?”
斐墨灿然一笑,说出来的话却让独孤岸的笑容瞬间隐去:“兮兮不在此处,独孤兄无需如此辛苦。”
“还是斐兄你火眼金睛。”独孤岸顿了顿;最终还是恢复以前低沉的声线,宣示人形冰山的回归。
“我没那么厉害的洞察力,我只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斐墨轻描淡写道。
萧笑生在一旁大力点头,他也不信,只是看独孤岸一个人演得那么乐呵,配合一下演出罢了。不过这臭小子也入戏太深了。
清了清嗓子,萧笑生道:“狠话放完啦?放完了就来进行第一回合了啊!你们都是豪门世家子弟,论武艺、才学,自然不相上下。所以,今天的比试武斗不是重点,重点是……呵,呵呵,呵呵呵。”又来了,萧氏经典三段式笑声。
斐墨和独孤岸都一脸无语地等着他出题。早在萧笑生说由他来当考官的时候,他们俩就不约而同地有了不详的预感。
“听着,第一回合,考你们对兮兮的重视程度。当然这一回合的试题,不是我出的,是我家亲亲音音娘子出的,所占比重十分之重,你们在回答问题之前,千万慎之又慎。”听完萧笑生这段话,斐墨和独孤岸更无语了。若是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的萧笑生出题,那还好办,只要答案怎么变态怎么来就行了,只是没想到,主考官居然是那位从来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怪医夫人,兮兮她娘……
这下问题严重了。独孤岸的眉毛蹙成一团,斐墨却好像并不担心,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撤下过。
“第一题,如果你们将来和兮兮成婚,生下来的孩子准备取什么名字?”萧笑生笑呵呵地丢出第一个重磅炸弹。
二人都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问题,汗。
斐墨反应很快,浅笑作答:“兮兮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我充分尊重她的意见。”
萧笑生闻言点点头,又看向独孤岸。
独孤岸显然被这样充满美好前景的问题给吸引住了,脸上面无表情实际上心里早已憧憬向往到了那个场面,久久不能回神,在萧笑生再三的吼叫下,终于意识到这是决斗现场,于是努力忍住满脸的幸福感,有些兴奋地说道:“如果头胎生下来是个女孩儿,希望她能像兮兮一样可爱,萧若兮,这名字我很久以前就想好了;如果头胎生下来是个男孩儿,希望他能带给兮兮欢乐,就叫萧悦兮,这名字是我最近才想好的……”
“打住,打住,还头胎……你小子想得倒长远。不过,你怎么会让孩子姓萧?”萧笑生有些意外地问道。
“孩子是我的血脉,同样也是兮兮的延续。爹您只有兮兮一个女儿,萧家不会只到兮兮这里,雪颜族,同样不会只到兮兮这里。”独孤岸一字一句说道,言语里,满是认真。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兮兮叫爹娘,心理上也早就认定他是未来岳父。虽然这个岳父,目前还对他很不认同……
萧笑生有些感动,虽然他不会表现出现,但他确实没有料到独孤岸居然还会想到这一层。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兮兮只能生一个呢?”雪颜族向来产量就不高,他和亲亲娘子那番努力耕耘,也只得了一个小呆瓜而已,唔,也许应该试试再生一个。
“若注定我和兮兮只有一个孩子,那么,我更愿那孩子能完全继承兮兮的一切。”不像他这般冷冷清清,而像兮兮一样天真纯良的孩子,是他最深的渴望。
答案不言而喻。斐墨的笑容更添深意,萧笑生也不再就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
冷风吹呀吹,空气中送来丝丝湿气,气死人的问答还在继续。
“第二题,在你们心中,兮兮像什么?请用一种物体来具体说明。”萧笑生恶寒了一下,这题出得,很有水平。
斐墨几乎没做什么思考,胸有成竹出口成章:“有人曾说,‘好女人就是一本无字的书,也是让人读不倦的书,君子读来淡若水,小人读来行同色,智者读来成知交,慧者读来如品禅。’[1]兮兮之于我,就是这样一本书。少了她,我不是不能活,但势必失去很多世间的乐趣。”
而独孤岸只是垂头简单说了两句话:“不是像不像的问题,兮兮是我的心,我不想,也不能离开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轻声道:“她在这里。”
“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赶她走?”斐墨平直地看着他,夜色里,看不清他的神色,凉风让他的声音,也仿佛添上了一丝凉意。
这也是萧笑生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独孤岸知道,他必须对这个问题有所交待了,即使要那样血淋淋地,剖开他自己。
“我其实是个很笨的人,生活中鲜少与女子接触,所以看到她们总是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只能用冷漠来武装起自己。娘亲总是说,我这样别扭的人,很难会有女孩子愿意与我长厢厮守。一开始,兮兮那样不容拒绝地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带着她的天真和娇憨,占据了我一向清冷的日子,除了冷漠相对,我不知道拿什么态度来对待她。我总是固执着坚持自己的骄傲,不肯向她靠近。远远地看着她在身后追逐,觉得她比敌人更让我不知所措。那时候的心情,时而酸楚,时而甜蜜。她总是直接地对我表达心意,我落荒而逃之际,又总是懊悔不已,却不肯低头向自己承认,其实被她喜欢,我的心里,也很是欢喜。”
“但是兮兮自一开始出现,身边就有了一个无比出色的保护者,就是你,斐墨。”独孤岸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上去有些虚幻,像是在讲一个美丽,却带着忧伤的故事。“我介意你的存在,介意你跟她的关系,介意你对她的意义。所以,我总是疑虑,她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究竟只是一时的迷恋,还是因为真正的男女之情。所以,即使我在夜里偷偷欢喜,白天仍是对她冷冷冰冰。”
斐墨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还是在你的刺激下,我决定开始这段充满迷乱的,我却无法抗拒的感情。我那时在想,也许在我身边久了,她会渐渐变成我一个人的,不再有你的影子横亘我们之间。也许就是这样的小心眼和不确定,让我最终,伤害了她。”独孤岸的声音渐趋黯然,和着风的轻啸,仿佛又看见那个伤人又伤己的笨拙男子,傻傻地站在回忆的入口,轻声呜咽。
“其实,你只是不信任她。”萧笑生冷声道。他女儿的性子他还不知道么,死心眼、一根筋,认准了一件事,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轻易回头。独孤岸伤她这么重,她却仍是对他死心塌地。哼,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孽缘。
“或许,我只是不信任我自己。我不相信我这样笨拙的男人,可以拥有这么好的女子,所以总是担心她被斐墨抢去。所以那碗加了药的汤,更是为我的这种担心提供了有力证明。赶她走,只是想逃避那个软弱怯懦的自己。我既胆怯又自负,胆怯地不敢正视她在心中的份量,自负着她不会真正离开自己身边。”
“她走了之后我才明白,纵然有那么多的担心和妒嫉,我最幸福的日子,仍是她还留在我身边的那些过往。只是,我已经找不到她了。”
“斐墨,在此之前,我就是这么一个气量狭小,又很没有担当的男人。然而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兮兮对我的感情,也知道了自己对她的感情,所以,我不会再用最笨的方法,将她推离身边了。决斗结果是赢也好,是输也罢,我都不会再对她放手。一直以来,我都想与你比试一番,不为其他,只是武学上的切磋。”见斐墨浅浅一笑,知道他听清楚了自己的宣言,独孤岸又接着说道:“她就是她,不是赌注。在决斗之前,我想强调这一点。”
斐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雷声轰鸣,一场急雨即将而至。闪电亮起的同时,斐墨那鬼魅一般的身影,瞬间从原地失去踪影,突兀的感觉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样。
独孤岸也随后腾跃而起,那一抹白在夜色的映衬下,是那么的鲜明易辨,他正用一种极快的速度飘移在黑幕中,转眼间已与斐墨对拆了数十招。
“好吧,年轻人就是精力充沛,你们想打就打吧,我可是要回去睡觉了。哎,最后赢了的那个,至少给对方留一个全尸,免得我家小呆瓜到时候鬼哭狼嚎吵死人。”萧笑生连连打了好几个呵欠,一边揉着被夜风吹得有些冻人的鼻子,一边甩下几句话,急着赶在大雨下下来之前窜回山下。反正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他对两个大男人的雨中互殴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走了几步,又回头冲独孤岸说了一句:“对了独孤呆,别以为你现在要决斗,之前装傻的这笔帐我们就会给你忽略不计。有个词你懂不?叫秋后算帐。好好比啊,别输得太难看。”说完就哼着小曲儿掠下山去了。
阵雨过去,两个湿淋淋的身影并排仰躺在草地上,当然,他们还活着。
“我想,我大概也想通了一件事。”斐墨看着黑得纯粹的天空,笑容再度挂在了脸上。终于想通了,他对兮兮的感情。
“什么事情?”独孤岸直吁了一口气,也望着天空问道。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出装傻这一招儿的?”斐墨突然插进另一个话题。他真的觉得,独孤岸的这个尝试,很有“神来一笔”的风范。
“这个秘密,我只愿意告诉我老婆。”独孤岸冷哼一声,还好天色很黑,他的脸再红,也可以装作没这回事。
“是吗?那好吧。”斐墨从不强人所难。
只是,当独孤岸追问道:“你想通什么事?”
他也给了个气死人的答案:“这个秘密,我也只想告诉我老婆。”
比试的结果嘛,自然不用猜啦。独孤岸本身武功就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受了清流辉的毒掌,身体离完全康复还尚有一些距离,独孤双剑当然难敌溪云十三式,败得那叫一个落花流水……所以第二天,独孤岸就光荣滴发烧了。
[1]引用自《好女人就是一本书》一文。
同榻
兮兮一大早正要掉不掉地挂在床边缘,二丫叼着一封信笺走了进来,正好看到这般险情,急忙一个跃步,用大头将小主人拱回了床中间。汗,它家小主人的睡姿十几年如一日,总是这么惊悚。
还没清醒的小人儿蠕动了几下,成功地将被子又卷成麻花状,洁白的小手一会儿揉揉眼睛一会儿搓搓脸,朦朦胧胧地感到自家好伙伴正热情地用鼻头招呼着她。
“唔,二丫好早哦。”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抱住二丫的大头,习惯性地凑上去蹭了蹭,突然觉得触感不太对劲。
什么东西这么扎人?!
“二丫你的毛毛变硬了……”继续闭着眼睛与硬硬的东西抗争,摸啊摸,摸啊摸,盲人摸象也有摸到头的一天,她终于摸到了一个不属于二丫身上的东西。
是纸诶。
努力地睁开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茫然地盯着虚无的方向呆了许久,才慢吞吞地用双手巴住脸,左右掰了几下,再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她才终于清醒一一
然后怔怔地看着被面上躺着的,薄薄的纸张,即使折了起来,也能看到那精致的字迹。
兮兮:
墨哥哥对你的守护,只能到这里了。
因为以后的你会很幸福。
墨哥哥也会有自己的幸福,所以不用担心。
后会有期。
斐墨
“墨哥哥走了,二丫。”兮兮一字一句读完,又愣了许久,终于恍然大悟,大叫一声,连鞋也不穿,跳下床就往外奔去,二丫急忙叼起她的鞋子追了出去。
大叫着跑到独孤岸房间,却发现他面色潮红地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一摸额头,糟了,好烫好烫。
这下也顾不得去找斐墨了,阿岸发烧了!
兮兮又一阵风地冲到她爹娘的房间,不由纷说地把她阿爹从阿娘的怀中挖起来,又扯着衣衫不整还在梦游状态的他,急惊风似的又刮回独孤岸的房间。
“爹,别睡了别睡了,阿岸脸红得跟昨天晚上阿娘煮的河虾一样,你快看看啦!”兮兮用力地摇着即使是站着也还能睡得不省人事的怪医爹爹。
“哎呀发点儿热死不了的。”萧笑生半眯缝着眼睛敷衍地看了一下,又继续闭上眼睛抱着床柱子接着睡睡睡。
“臭阿爹,你再不给阿岸看病我就去叫阿娘来。”兮兮心疼地看着独孤岸烧得通红的脸,凶巴巴地冲萧笑生低嚷道,只是这样凶恶的表情配在她那样无害的一张小脸上,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
好在她说的内容还是挺有号召力的。萧笑生没好气地睁开眼用力瞪了她一记,然后便捏住独孤岸的下巴掰开他的腮帮子掰来掰去地查看,那模样儿怎么看怎么不像给人看病,反而像是替小马犊检查牙齿。
草草看了几眼,萧笑生便不耐烦地扔下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