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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变了,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顾忌手段,可他什么时候开始竟变的这样优柔寡断,他竟然会放了她。
“我虽然放了你,但是仇还是要报的。”他的衣袍迎风摆动,眼睛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报仇?报什么仇?”妙语也站了起来。
他回过头来,眼里是伤心的笑意,“妙妙果然一点都不关心我,红玉她死了。”
什么?!死了!
红玉……竟还是死了。他说的那样云淡风清,妙语却知道的,他的心中该有着怎样的伤痛。红玉跟着他毕竟这么多年了。
可是杀了红玉的人却是君莫愁……
她很想跟他说不要报仇,因为他也是个可怜人,可是看着这样的他,她的心理突然很痛很痛,不要去报仇的话哽在喉边怎样都说不出来,她实在一丝都不想再伤害他。
他看着她,眼里的哀伤越来越浓,“妙妙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会答应的。”他知道她的意思,竟该死的知道。若他能假装看不到该多好。
“我……”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表情却是骗不了人的。如果可以她宁愿收回她的表情。
“妙妙不喜欢,是不是?”他的眉头纠结在一起。
“没……没有。”对不起,蘅芜夫人,我将你的爱人出卖了。
她实在开不了口去阻止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这样的尚羽。他已经失去了红玉,放掉了她,她连唯一的恨的权利都不给他吗?
“妙妙不喜欢,我知道。”他的眼里是浓稠的挣扎,他恨自己为什么无法看不到她的矛盾。
算了吧,他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然后一切都静了下来。
“我走了。”他转过身去,没有留下任何的话,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杀他,但她隐隐觉得他是不会的……
他什么都没留下,只有那把发着七彩光芒的剑闪闪的发着光。
它的名字叫做温暖。
但他的背影却比黑夜还要寂寞。他喜欢明亮的色彩,可再亮丽的色彩也照不暖他寂寞的心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那样懂他,因为懂,所以更加心痛。她宁愿她不懂,也许还好过些。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一阵又阵的抽痛,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再也控制不住,朝着他的背影大喊,“尚羽!求求你,忘了我吧,好不好?”
忘了她吧,就当作她从没有出现过,或者继续和她争夺颀耀也好,就是不要爱她。她承认自己很自私,她不想看到这样的尚羽,她给不了他想要的爱,远远的,他回转身来,脸上是无奈而苦涩的笑,“只有这件事不可以答应你。妙妙不要难过,我爱你,和你没有关系。”
他的笑那么脆弱,几乎消失在了甜甜的风里,然后他转过身,连背影都不见了……
他走了。
她突然一阵失落,伏在地上大哭了起来,田野里响彻着她哽咽的声音,“如果先遇上你,我一定会爱你的,你那么好,没有人会不爱你。”
这样一个寂寞却温暖人心的男人,又有谁会不爱上呢?她并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是怎样的,也许也是有爱的……
但她知道,若再来一次,她依旧会拒绝他。
会拒绝只因她虽然不确定自己到底爱不爱尚羽,但却万分的确定自己是那样那样的爱着颀耀的,这个如阳光般温暖的男子,她爱他已经那样深那样深了,再也离不开他。
她那样想着,田野里也正好响起了焦急的呼唤声。她擦了擦眼泪,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对不起,尚羽。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江湖更是风云变换。传闻中,盟主君莫愁因失去妻女悲痛欲绝,突然隐世,如今的武林盟主已经是颀东廷了。但这一切变化却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劳作的人依旧劳作着,生活的人还是生活着,争名夺利的人亦不会因此而放弃追求……
这就是江湖吧,谁都不知道下一刻到底会发生什么,所以每个人都时刻准备着可能发生的一切变数。要生存就要学会适应生活,而不是让生活来适应你。
马蹄踏在石子路上,脖子里的铃儿丁冬作响。
路上经过的行人无不回头看的,这样豪华的一辆马车,前头英姿飒爽的黑色骏马的脖子里却挂着一个红色的铃铛,实在是可笑。想必这马儿也觉着不好意思,时不时的低头哼哼两声。
“我们下一站是去哪儿?”躺在加大码的车厢里,一个少年一身白衣与身后和他一样装扮的男子背对背的靠着,惬意非常,时不时白衣男子还向他抛来几颗葡萄。
男子神秘一笑,“去了你便知道了。”
少年突然转过身来,“我说颀耀啊,你能不能改一改你这坏习惯啊?”总吊人胃口。
“小凤不喜欢?”他还是笑的灿烂。
“她怎么会不喜欢,我看她是喜欢的不得了了。”一旁角落里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突然接口。
“你小子还要不要工资拉?!”妙语恨恨的看着李四,一直不肯露真面目也就罢了,还总扯她后腿。
“没想到姑娘倒是个长性的人。”万先生喝完了葫芦里的最后一滴酒也加入了谈话。
“哦?”这算是在夸她吧。
他笑了一下,接着道,“成了亲也一点没变,还是这个火暴性子,自然算长性的。”
啥?“你们……”
正欲爆发,一双手却将她搂进了怀里,“可是在下喜欢。”
只这样一句话,她有再大的脾气也顿时消失无踪了。
马车又行了一路,赶车的轻喝一声,马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妙语第一个冲下车去。
这个是……门口镀金边的牌匾上赫然写着——“飞来客栈”?
“这不是我们上年去武林大会时经过的馆子吗?”妙语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当时好象挺破一个嘛,怎么变这样了。
“没错。”颀耀也走下车来。
“我们来这里有什么事?”他们这一年以探访新闻为目的四处已走了不少地方了。
“进去看看。”他拉起了她的手向客栈走去。
虽然两个都是男子装扮,牵着她的手,他却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之态。事实上只要他想做的事还从没有在意过别人的眼光。
妙语虽然觉得到一阵幸福的晕眩袭上心头,毕竟有些难为情的,但又不想放手,只能低头遮遮掩掩的跟在颀耀后头。
也就在这时,一双脚出现在他们身前。
顺着一双白色镶金丝边的宁绸靴子一路向上看去,这个人……明明长的很大众,但她总觉得有些眼熟。
对面人的脸上满是笑容,“原来是公子和姑娘来了,今天小的请客。”
这么大方?妙语扯着袖子好奇的看着颀耀。他却丝毫没有奇怪的反应,“那就多谢了。”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精致的雅阁,趁着来人走开了,妙语忙问道,“他到底是谁?”
颀耀笑着在她额头轻敲了一记,“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他不就是上次我们来时的那个小二吗?”
“是他?!”不是吧?“他上次还是个小二,怎么突然变的这么讲究起来了。”一看他的衣装打扮就知道他一定是个暴发户了。
“你猜呢?”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又猜?“我不猜!”
这时,上菜的人也正好上来了。
他们不还没点吗?怎么就上菜了?
可当看到菜的时候妙语才真正的闷掉了。这个是……
她瞪着眼睛看了看颀耀,马上又一瞬不瞬的盯着满桌的菜,“香颂玫瑰露,酥皮海鲜汤,蟹肉干煎翅,陈皮煎鱼嘴,翡翠金箔手剥虾 ,鸡汁平桥白玉羹!”
这这这……难道……
她先是惊讶,马上又露出万分懊恼的表情。
“怎么了?”李四实在是不懂她了。多情公子要他们先对她保密,而这其实就是他们这一站的目的地了。
飞来客栈的小二因为创出了这几个菜而越来越有名,不但包下了这里,还在全国开起了分店,现在已经成为江湖餐饮业的巨擘了。这明明就是一条好的不能再好的新闻,还能顺便蹭吃蹭喝,她怎么样也不该是这个表情嘛。
颀耀却了然一笑,学起了她的口气,“小凤定在想:‘如此好的商机,明明是我想出来的,竟被别人捷足先登,实在是气死人了’。”
原来如此。
众人都大笑了起来,果然像她的作风。
饭后其他人都酒饱饭足,只剩妙语还在郁闷。
“小凤不要再想了,我们聊聊天如何?”他向她眨眨眼睛。
聊天?“有啥好聊的?”她继续无聊的掰手指,更何况和他聊天总能被他套出点什么乱七八糟的来。
他凑近她耳边,“比如说……你何时开始喜欢我的?”对这个他还真的有些好奇。
她想了想,好象……“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吧……”大概,貌似。
“不对。”
虾米?
“比这个要早。”他非常笃定的样子。
晕!知道你聪明,不可能连咱自己的心事还要你告诉我吧?
颀耀却笑的灿烂,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小凤不用这样看着我,在下自然是有法子知道的。”
真有法子?“我不信。”连这个都能知道你也太神了吧。
“你可还记得我身上的味道?”
“当然记得!”不提她还忘记说了呢!“以后不许用了,省的招花引蝶的!”一个一个清除障碍实在太难,她只能从他入手,直接要他走“朴素”风了。
“这个恐怕答应不了。”
啥???
“你不怕家法伺候?”这可是她亲自定下的,终于有样东西是她能制住他的。
颀耀无奈,“在下自然是怕的。”分房睡要他怎么过?
说起来还真是可笑,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性”趣浓厚的男人,但自从成亲以后,他几乎一夜都不能离开她了。
虽然说到这个妙语自己也是要脸红的,但毕竟她还算比他有自制力的,所以才说制的住他嘛,“那你还敢不答应?”
颀耀苦笑,“在下真是冤枉,并非我不想答应。而是……”
再次凑到了她耳边,他轻声道,“被种下栀香草的人是闻不到宿主身上的栀香草的,除非……”
除非?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厮磨般的声音又在耳鬓响起,她的耳朵微微有些泛红。
“除非她爱上了他。”
(全文完)
番外:烟雨江南
天空灰涔涔的压在湖面上,重重暮烟笼着寒水,新绿的牧草着了露,依旧不分昼夜的猛长,已经及腰高了。
春雨眼看就要来了。蜻蜓低飞,仿佛也压抑的很。
赤脚踏在湖里,即便是草长莺飞的三月,水仍旧是冰凉。
外人只道江南是“千里莺啼绿映红”,烂漫的如火如荼。但那一派烟雨朦胧的柔情中却是透着刺骨寒意的。甚至可以冷到令人万念俱灰。江南早春的寒冷确实要比它的美丽来的触目的多。
而寒冷如同寂寞一样,越是靠近温暖、靠近柔情才越是显的可怕。所以若一定要去个寒冷的地方,人们倒是宁愿去万里冰封的北国。
那么,寂寞的人呢……
尚羽笑了。他的双脚浸在寒水里,刺骨的冷一阵阵传来,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活着的,有活人的知觉。
远处,一抹红色身影缓缓走近,三尺来高的牧草在水印团花的红罗裙上一片片擦过,溜到身后去了。绿色却蒙尘的大地,蓝色而冰凉的湖,红色倩丽的人影,美的如同图画一般。他不用看也知道来的是谁。
她在岸边停住脚步,手里的托盘中放着一个琥珀杯和一壶新烫的热酒,臂弯子里挂着一条新近缝制的紫羔斗篷。放下手中的小酒,她轻轻抖掉了斗篷上的露水,披在了湖边人的身上。
他身上的挽绒金绣云肩袍和他一样,已经大片浸透在了水里,湿湿冷冷的。在湖里开出了一朵妖艳的花。她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自然知道江南春天的寒意,但她也没有将它拽曳起来的意思,因为她知道,他是决不会愿意的。他永远那么偏执的喜爱着在别人看来是极其怪异的东西。
他寂寞的可怕,寒冷的可怕。可是,她却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样寂寞的他,她爱他,也许因为他比她还要寂寞的缘故。
“红玉,你觉得颀耀可好?”他没有回头,顺手接过了她递来的酒杯,酒穿肠,暖暖的,此刻真可以说是冰火两重天了。
“公子自是人中龙凤。”她接过他递回的杯子。
他终于回过头,含笑看着她。
15岁的她已经出落的这般惊艳了,红色妖艳的软烟罗衬着她白的透明的肤色、青涩却淡然的眼睛,她的艳丽能让所有男人心跳不止,她的眼睛却能令所有不平静的心瞬间就想安定下来,世间两种最绝妙的组合就在她一人身上。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实在很难有男人能够拒绝她。想到这里,他愉快的笑了,像是个高超手艺人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这样美妙的艺术品,是他一手造就的。
他记得的,遇到她的那一年,她与现在完全是天壤之别。那也是个春天,在金陵迷离惝恍的秦淮河畔,那片虚晃的辉煌里。她的寂寞吸引了他,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