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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见白芊红沿着林中小径缓步走近,便拱手为礼道:“白姑娘。”
韩陵站在一边,结巴道:“白……白……”话没说完已经低下头,不去看白芊红了。干脆也只喊了两个字,一个姓。
卫庄这次才发现韩陵的不对劲,疑惑地看了眼韩陵,又很快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卫大人。” 白芊红站定在卫庄身前,微笑回礼,“此番又要辛苦卫大人跑一趟桂陵城了。”
她直接无视了韩陵的存在。
白芊红一面仔细观察眼前这个男子打量自己的模样,但卫庄眼中的神情却再一次让她失望了。
白芊红忍住心中怒气,尽可能的冷静道:“三番两次相劳卫庄大人辛苦。只是这包东西,刚从鬼谷送到,还请卫大人再入城一趟,务必将这物件转交到紫语手上。”
卫庄瞧着白芊红放在自己手心上头的小布囊,虽不知囊中装着何物,但白芊红既然肯在攻齐之前,还千里迢迢的将他从咸阳运来,自然是至关紧要的物事了。
卫庄谨慎的将布囊揣进怀中,口中说道:“白姑娘放心,这几天我们找机会送进去便是。姑娘若没有别的吩咐,在下这就要告辞了。”
白芊红见卫庄这么快便想离开自己身边,紧紧地抿住了双唇,好一阵子才从唇齿间挤出一句:“嗯,你走吧。”
卫庄略一颔首,转身抬步便行。
韩陵暗中撇撇嘴,阿庄真能招惹桃花……
这么想着,也转身随卫庄一起走。
但走不出四、五步,卫庄便觉脑后有劲风袭来,卫庄是何等样人?立时便知有人对自己出手。那人刀未至、刀风先到,闻起来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又带着点芍药花的香气。卫庄便知对自己下手的不是别人,正是鬼谷夏姬。
卫庄转身闪避,回头看时,果见白芊红双手提着一对闭血鸳鸯刀。那刀薄如蝉翼、状似新月,右手除了刀身特薄之外并无特出之处,那左手刀却忒地短小,不过一指来长,就算削中人身要害,也很难想像能给敌人带来什么致命性的伤害。白芊红一刀不中,下手更不容情,转眼间二刀又至。一套家传闭血刀法,白芊红使来淋漓尽致,只见她淡紫色锦袍在空中翩翩起舞,只是伴随着美人起舞的不是音乐,而是薄如蝉翼的刀身划破空气的嗡嗡鸣声。
“姑娘为何动手?” 卫庄边闪边问,“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白芊红并不停手,刷刷又是两刀过去,“你怎么不还手?拔剑啊!”
卫庄纵身后跃又闪过三招,“我不打女人的。”
“怎么?你瞧不起女人吗?”
“不是!”卫庄用剑鞘格住了即将划破自己双眼的鸳鸯刀。
韩陵:“……”
阿庄你不要这么小心了……直接打就好了!
“那你就动手啊!”说到这里白芊红一套闭血刀法将将使完,也就是说对方只闪不打,相让了自己一套刀法的时间,若在平日白芊红早已罢手,此时却耍起无赖,死缠不休。
卫庄自从领悟了百步飞剑的三式要诀之后,于天下武功已洞若观火。他明白自己的武功实在超过白芊红太多,只是不明白聪慧如白芊红,怎么会明知敌不过,还要硬逼着自己动手?况且夏姬之所以能在鬼谷四魈中排名第二,众人皆知乃是因她聪慧机巧,而非身怀上乘武艺,白芊红若是真要自己性命何不派遣春老等人前来动手?但若并非要取自己性命,又为何招招都往人身要害上打招呼?卫庄越想越是不明白。
反倒是韩陵没有半点要上前帮忙的意思。一脸不悦地看着。
看上了我们家阿庄眼光不错,但是想打阿庄的主意,还是省省吧……
“我看!你就是瞧不起女人!”白芊红见卫庄盯着自己若有所思,脸上闪过一丝羞红,除了动手又是一阵恶骂。
“不!我不跟女子动手,是因为我不想伤害妇孺。”卫庄无奈的又闪过三招已然见过的刀法。
“谁是妇孺?” 白芊红气急败坏,喊道,你……你就是瞧不起我!”说罢就是一脚踢去。
“姑娘说的是什么话?”卫庄回道,“姑娘是大名鼎鼎的夏姬白芊红,在下向来敬佩的很。”
韩陵无语,我的阿庄,你居然还没看出来?这家伙根本就是对你有意思嘛……
“那你动手啊!难道我连你的一招都挡不住吗?”
“既然如此……”卫庄飞身后退一步,便出了白芊红的攻击网,“白姑娘,在下这就动手了。”
“动手就动手!谁要你先……”
白芊红本来是要说“谁要你先讲”没想到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自己已经被四面八方的剑气所压制住了。白芊红清清楚楚地瞧见卫庄拔剑,明明白白地看清卫庄出招,却丝毫无法闪避。只听得自己头发上戴着的金步摇被剑气先是摇得轻声作响,随即八颗白玉珠子散落一地。
卫庄这一手,正是当年盖聂差点要了他性命的那招“一以贯之”只是盖聂使来重如泰山,慢到不能再慢,卫庄却使得状似飞雪,快得不能再快。转瞬之间连出八剑,一剑削下一颗白芊红发饰上的白玉珠子,使得珠子落地,金步摇却不损。
卫庄收剑回鞘,言道:“这下姑娘可以告知在下,为何要在下的性命了吧?”
“我……我……”
白芊红先是惊得呆了,她素来以能辨别各家各路武功招数为傲,但卫庄使出来的百步飞剑,实是美得让她忘了还手,也无法还手,后又听卫庄逼问自己原因,两颊不自觉的绯红起来。她一跺脚,说道:“我偏不说。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喜欢的发饰,你非得把珠子一颗不少的给我捡回来不可。”
韩陵恼怒了,你别得寸进尺啊。
韩陵立刻弯腰,故作激动的帮她一颗一颗的把珠子从林间落叶中给捡了回来。把珠子一一倒进白芊红手中低头道:“白姑娘,你……你的珠子”
白芊红直接一撒手,让珠子落了满地,就是不接韩陵给的珠子。
卫庄皱眉冷冷道:“白姑娘,你这又是做什么?”
“谁教你都不看我。”
“不看你?这什么意思?”
“你、你……”
白芊红又羞又气,便趁卫庄思索之际用左手鸳鸯刀划破了卫庄手指上的皮肉。
韩陵一直低着头,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卫庄按住不到半寸的小伤口,万分不解的问道:“姑娘这是干什么?”
“哼!我倒要看看,你求我不求?”白芊红道,“我告诉你,我家传的这套刀法之所以称为闭血刀法,实是因为这把其貌不扬的左手短刀上涂有血魔羯毒粉的缘故。只要被它伤到,无论伤口大小,三日内不得我独门解药,七天内定然凝血而亡。如何?你若是好好求我的话,说不定我就会将解药给你。”
白芊红眼中带着期盼越说越慢,只盼卫庄开口跟自己说几句好听话,不要不理睬自己。
韩陵真是忍无可忍了,顾念风说的对,“危险的女人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药,任你医术高超也拿她们没辙。”
下毒韩陵不怕,他讨厌的是这人居然真的伤了阿庄。
卫庄将白芊红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本不清楚,白芊红为何定要取自己性命?直到此时,见着了她眼中的眼神,这才猛地明白了。
卫庄不知不觉得后退了一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白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卫庄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已经看淡生死了。况且……”卫庄想说自己心有所属,但又想到白芊红到底没有明确说出来,这么一说折了姑娘家的面子,又停住了。
韩陵拉住他的手,抓住手腕扣脉,然后轻轻摸摸那个伤口,点了下头。
卫庄看见了,拱手转身就和韩陵一起离开。
“你……你站住!”白芊红在卫庄身后,几乎快哭了出来,“卫庄!我告诉你,只要是我白芊红想要的东西,绝没有得不到的。回来……你回来啊……”
但没有人停步,将白芊红只身一人留在树林中。
韩陵在营帐中笑着看向卫庄:“阿庄,你可真行啊……这么个大美女也能勾搭上。厉害……”
卫庄叹了口气,疲倦道:“你……”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韩陵懒懒地从身上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卫庄的嘴里。
卫庄没有抗拒,就这么吞了下去。
“打是亲骂是爱,情到深处下毒害。”韩陵啧啧道,“我果然没办法理解这种心理……”
突然营帐外传来脚步声,韩陵和卫庄看向帐口。
原来是白芊红的贴身丫鬟绿袖依照白芊红的叮嘱,寻至卫庄营帐,将解毒药粉交给了卫庄,还细细说明用法。
等绿袖一走,韩陵摇摇头:“女人的思维,你能理解吗?”
卫庄:“……”
“既然理解不了,以后还是不要理她了。”韩陵认真叮嘱道。
韩陵接过解毒药粉,凑到鼻尖轻嗅:“这是真的,我帮你上药吧,保险点……”
韩陵抓着卫庄的手腕,拉他在在矮桌前坐下。然后低头,帮卫庄敷上药粉。
作者有话要说:
☆、9·四方云动聚桂陵
敷过了疗毒解药,收拾物事,趁夜轻装而行,离开了秦军大营。他们打算今晚便潜入桂陵,将物事交付紫语。
出营往西而去,一路信步漫漫,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却在行将穿出树林之际,
韩陵“咦”地一声停下了脚步。
自两方交战以来,桂陵城外的这片树林别说是人,便连只老鼠都分外难见,此时林中却躺着一名红衣少年,以肘为枕沉沉的睡着。
两人心中犯疑,脚下步子便故意放重了些,将地上的残枝败叶采的嘎吱作响。那少年闻声惊醒,突然翻身而起、转过头来,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打转,脸上表情自惊吓转为戒备,自戒备又转为好奇。
韩陵一时间觉得这少年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不确定。
卫庄见这少年年纪约莫不过十五,诸般神情在脸上变幻,灵动活泼,不像寻常百姓,身似会武,又瞧不出有什么功夫,一时间参不透对方是何来历
韩陵开口问道:“小家伙,你怎么这么晚了一个人睡在这儿?”
红衣少年眯起两眼,将卫庄和韩陵分别从头至脚打量一番,反问道:“两位大叔才是!这么晚了,你们在这儿晃来晃去,也不怕危险吗?”
韩陵:“……”原来我已经到被叫大叔的年龄了吗?
卫庄口中淡淡道:“我们不过旅经此地罢了。”
“喔!原来如此。”那少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又添了些枯叶好让它坐起来更舒服一些,这才说道,“大叔,你们也一起坐嘛。来!我这儿有些饼子,大叔一定饿了吧?”
卫庄见他一派天真烂漫,丝毫不疑自己两人,还请自己吃饼,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韩陵却是大大方方接下来,还客气地道了谢。
红衣少年见卫庄不接,硬是将饼塞入了他手中,还说道:“这饼子虽不好吃,不过这儿在打仗,也弄不到粮食。大叔,我劝你趁早回头别再往前。齐秦交战,我已经在这里困了七八天了。危险得紧哪!”
韩陵啃了口饼子,坐在少年身边,点了点头,问道:“既然危险,你怎么不怕?”
红衣少年犹豫了一下,开口回道:“怕啊!但无论如何,我非得想办法进桂陵城不可。”
卫庄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进桂陵城做什么?你的家人在城里吗?”
“不是家人,我没有家人,他……他是我的……”
少年说着说着双颊泛起了红晕,从地上跳了起来,跺跺脚改口道:“唉呀,大叔!总之,那人……他一定很担心我。我得赶紧进城,好让他知道我没事。”
卫庄见少年如此率真,虽不相识却对他生出好感,实不愿意让他自行前去送死。
当下便劝道:“眼下桂陵城连秦兵都进不去了,何况是你?这场仗已经打了两个多月,双方均有死伤,也许……”
卫庄不忍说完,意思却已再明白不过,少年要找的人很可能已经死了。卫庄本以为少年听了自己的话,便会打消进城的念头。哪想得到那红衣少年听了脸上竟不露丝毫担忧神色,只是转头向桂陵城望去,月色将他脸庞映得如同罩了一层雾般的温柔透亮,少年轻声说道:“不会的。我跟他,我们曾经在一座小山丘上,击掌三下为誓,谁都不能比对方早死,我们一定要在一起,互相照顾一辈子。”
说着看向卫庄,一双大眼睛清亮明澈:“大叔,您放心好了。他一定在等我的。”
韩陵想起来了这人是谁了……是那个叫阿月的小乞丐,荆天明的好朋友。之前只见过他是脏兮兮的样子。虽然给他把过脉,但第一次知道他如此好看,是一种干净自然的秀气,却不显女气。
少年说完不再言语,只是复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