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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回门还是必须得回的,好歹她也是堂堂正正地拜了寒家祠堂的。所以一大早,他便起床,寒母并不知其中原由,坦白说虽然两个都是她儿媳妇,她从心底终还是向着傅云瑶一些。这倒也不是她如何势利,只是觉得傅云瑶出身大家,自小便是娇生惯养的,心中便多疼一些。而唐黛虽然是裕王爷赐婚,而且可能跟自己儿子早已情投意合,但毕竟她全无背景,而且是一个穿越者。
所以这次回门的礼单也列了足足十二页。
寒锋对此很是不以为然,他在寒母催了几次方去到傅云瑶那里,那时候傅云瑶已梳妆完毕。新婚之夜他无暇顾及她,也在这时候方看清她的模样。她穿了一身桃红的长裙,外面罩了白色的夹袄,长发高挽。鬓边斜插了一支蝴蝶钗。她当时年方十六,稚气未褪,见他进来却并无怨怼之色:“相公。”
她粉脸低垂,面带羞郝之色。寒锋觉得心里发苦,他勉强应她:“走吧。”
那时候的女子虽然也有心有蛇蝎类,但其实绝大多数比现代的女子纯良,她们嫁人之后就是以夫为天——那些《列女传》《女诫》《女孝经》毕竟不是白写的。所以生长环境能塑造一个人,让她对一些事习以为常,包括很多、后来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东西。
回门,自然是二人同车。依寒锋的习惯,若有女伴,肯定是要扶她上车的,但是他没有,既然做不到,何必给人以希望。
傅云瑶却也不介意,自己上了车,坐到他旁边。长安城道路平坦,马车并不颠簸,寒锋撩了车帘看道边车水马龙,傅云瑶却似在看他。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心里终归是有些歉疚,出语便也难以故作漠然:“你在看什么?”
傅云瑶似乎很为这句话雀跃,她的神情甚至带了几分梦幻:“相公……我终于嫁给你了。”
寒锋淡笑:“不怪我么?”
她却只是摇头,她摇头的时候青丝间那支蝴蝶钗也跟着抖动翅膀,欲振翅而去一般:“我一直很喜欢你的书,我经常偷偷去公开亭,也留过一些评,就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寒锋自然是记得,可能写连载小说的作者都有这么个习惯,他或许会忘记一个文的点击、收藏,或许会记不得一个文的收益、排行,但经常在文下冒头的人,他心中绝对有印象。
云瑶,那个在万象书局的至尊PK大赛中,经历黑粉之后,在无比冷清的《邪侠》之下,他经常看见她的留言。
“王上赐婚之前,父亲问过我。”她语带羞涩:“我觉得很开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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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那最好了
唐黛成亲的第六天,浮云小筑温总管过来,说是王爷传话来,成亲了也总应该时常回浮云小筑看看。唐黛温言送走了他,造成如今这种两难的局面,若说她一点不恨他,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唐黛没有那样广博的胸怀。
只是恨他又能怎么样呢?
唐黛思来想去,最多也就是剪个纸人打打小人、念念咒,还得背着人,恐隔墙有耳。
寒锋回门之后,对傅云瑶依旧冷淡。平时他从不踏足寒露斋,夜夜在唐黛这边留宿。唐黛自认昏聩,但这个人有一样好处——她心情一直不错。惯写言情的人,知道怎么样才能被人所喜。
如果自己都心情不好,陪在你身边的人即使再如何深爱,时日久远,也必厌倦。黛玉妹妹是死得早,若是她能活得久长些,想必宝玉哥哥早晚也必然移情别恋。
天气冷了,寒锋经常与她在书房里写稿子,她继续完成着《君臣》,他也自写《邪侠》,这时候便是仆人上前换茶也是轻手轻脚地,仿佛生怕惊动什么。
偶尔两个人互换稿子,各自点评,吐吐槽,唠唠嗑,日子过得也算惬意。
唐黛再一次见到裕王,是在半个月后的万象书局。
十二月,长安城寒意凛然。
她是和寒锋一道过去的,并未曾想他也在。都说女人的直觉敏锐,其实男人也不差。寒锋当即便感觉他目光异样。裕王风流,人尽皆知,但是如果对象是自己的妻子就不一样了。
唐黛也有些紧张,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只野兔,就算是看上去已经逃离了他的射程,依旧天天竖着耳朵,担心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挽弓一箭。寒锋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的温度让她略微放松,仍是面带微笑地和裕王打招呼:“王爷。”
寿王沈裕撇了眼二人交握的双手,略微点头,神色疏淡。
她也见过狐狼和魏青山,魏青山也很是谓叹,他一手培养了几个好手,如果高出产的竟然也只剩下靠刷分上位的狐狼了。
他不止一次对唐黛和寒锋两只耳提面命:“不要只顾着浓情蜜意,要更新,要多多地写啊……”
寒锋和唐黛都抿了唇,低低地笑着打量对方。
天气太冷,万象书局后园的草坪是不能坐了,几个人在书库聊了一阵,寒锋牵着唐黛准备回返,裕王也只是留了一句:“有空回浮云小筑看看何馨。”
唐黛很是温顺地应了一声,她也不是不记挂何馨,只是不想再于他面前出现,惹不起我躲还不成么。于是千方百计,不想再有瓜葛。而何馨,她也派了寒府的家奴去浮云小筑探望过,也盼着她能过来寒府走走,但何馨每次的回复都是——有空一定过来。
唐黛也不知道她的近况,诚然她是有些担心的,每次都详细询问家人有没有见到她本人,看上去气色如何云云,家人的回答亦不见异样。
只是……她如何不肯过寒府与她、哪怕是小酌稍聚片刻呢?
唐黛想不透,她是放心不下,但浮云小筑于她,像是一只鸟笼,已经飞出来了,她惧怕回去,于是两人一别,竟然也有些日子未见。
日子一晃两个月。
期间温管家三催四请,唐黛终是没有回过浮云小筑,广告站的事情开始交给了何馨,有人议论可能二人不和。甚至有人分析她之所以被裕王爷嫁出去,只是因为二人争宠,而她败给了何馨。
因有着《君臣》的耽美火热销售中,立时便有那脑瓜子灵活一些的作者写了一本百合向的《黛馨》,唐黛在公开亭看到此书的连载,里面将二人的故事讲得那是活灵活现。
女人的友情,在世人眼中本就脆弱,反目成仇的事,已经太多。于是这段在男权世界里的百合,竟然也受到了好些读者的追捧。
唐黛跟着寒锋兴致勃勃地前往公开亭看八卦,结果看到这篇连载小说,偏偏作者文笔还不错,该香艳的时候,看得让唐黛也喷鼻血。翻到十二页,当再次看到“她拥抱着她,轻吻她的耳垂”这样的描述,唐黛气得掉毛。
反倒是寒锋爆笑:“等这书出来,为夫铁定买两本珍藏。”
故事,总是容易让人当真。于是便有不少人真的信了两个人的关系,由一开始的友情,到同命相怜的爱情,到最后敌不过权势贪欲。
而何馨那边一直沉默,广告站的事她一直在做,唐黛感觉她似乎在造成一种二人反目、私交疏淡的假象,这让她隐隐觉得不详。
于是一月下旬的这日,雪后初晴,她决定去浮云小筑走走。
唐黛做事,也是个极谨慎的主儿,她过去自然便也叫上了寒锋陪同,寒锋当然无二话,及至辰时,二人一并去了浮云小筑。
裕王不在,这里毕竟是他的别院,不是寿王府,他不可能时常呆在这里。唐黛却是松了一口气。
当时何馨竟然还未起床,这不像她的风格。唐黛让寒锋在书房里等,她自去何馨的房间。寒锋还有些不放心,但唐黛知晓何馨的一些私事,毕竟不应为他人知。若此刻过去,她房里有其他人,怕是会尴尬,也就执意将他留在书房。
而当时何馨房里却没有其他人,她见唐黛进来,脸上有片刻的愕然:“你怎么回来了?”
唐黛心情甚佳:“我想你啊,这不就回来了?对了,你知道咩……”她与何馨好久不见,此刻一见便成了话痨:“前几天我在公开亭看到一篇小说,写我俩同人来着,而且一点都不萌,气死我了……”
何馨半靠在榻上,笑着听她讲话,唐黛讲了半天,方拍床:“你还不打算起床吗?”
何馨以肘支撑着身体往上靠在绣榻镂空雕花鸟的靠背上,唐黛一脸看见她腕上似有痕迹,她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腕,腕上有一道淤青,一直延到袖子里。
何馨欲将手腕挣脱出来,唐黛沉着脸将袖子往上撩起,露出几道血痕,她挑起她丝锻的内衣,身上更是伤痕交错。她以为她会震怒,实际上她的声音却是可怕的冷静:“怎么回事?”
何馨笑着放下衣袖:“他发现我和刑远的事了,打了我一顿。”
她说得轻描淡显,仿佛出门买菜一样。
唐黛问得小心翼翼:“那……刑远呢?”
何馨没有回答,她的容颜依然秀美,微微一笑仿若百花齐放、大地春回:“袋子,你说天的那一边是什么?”
唐黛知道事情严重,她生怕何馨就这么疯了,只得小心翼翼地顺着她说:“天的那一边……应该还是天吧?或者是山……”
何馨浅笑着看她:“刑远说他带我去看看,只是可惜……”
可惜这天空太大,没有一双翅膀,能够丈量它。
唐黛突然不敢问刑远怎么样,她和刑远其实无什交情,她不断地说服自己,犯不着知道他的下落,想都不用想。
何馨也没有说,她甚至没有多少悲伤,只是那笑靥中,她的眼睛如同春潮涨满的碧水,美丽而哀伤:“以后……不要再到这里来了,我的一切,与你都再没有半点干系。”她握着唐黛的手,轻轻地拥抱她:“我也不用再见寒锋了,你们走吧。”
唐黛依旧看着她腕间的伤痕,何馨轻扯嘴角,算是一个笑:“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要杀再早杀了。”
唐黛真的跟寒锋出了浮云小筑,她走得极快,仿佛后面有什么会追过来一样。寒锋觉得她脸色不对,赶上来握了她的手:“怎么了?”
唐黛抬头看他,明明跟自己说好不去理会什么刑远的,可她总是想起他,她已经能明白,或许刑远想带何馨走,但失败了。
或许他对何馨的意义,就跟寒锋对自己的意义一样。那都是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就算它其实不可能将你载到岸边,但它可以任你抓着它,哪怕一同沉下去。
如果出事的是寒锋,唐黛不能想象自己也将多么希望有个人能救救他,哪怕只是一分希望。可是何馨却不能提,即使唐黛出面,这希望远远不止一分。她知道唐黛和裕王爷之间,有着怎样的交易代价。
若是在以前,唐黛或许会立即去找沈裕,毫不犹豫,可是现在不同,她有自己的爱人了。
如果一定要追溯女人的爱,也许古往今来它都包含了两个字——忠诚。
所以即便认真算起来,唐黛救或不救刑远,根本都不会有任何损失,但她依旧不愿意去,她已经不能想象在他身下曲意承欢的情景。于是她甚至不敢问她,刑远是不是还活着。
晚间,唐黛辗转难眠。寒锋也感觉到异样,拥着她询问,她只是趴在他胸口,轻轻摇头。
而寒家最近也不得安生,寒锋对于傅云瑶明显的冷落让寒家二老甚为惶恐,寒父与他单独谈了一次,唐黛不知道内容,但结果是他被自家老子狠揍了一顿。
晚间,寒母又过来跟唐黛唠嗑,唐黛也是个通透的,怎会不知她的来意。她无非也就是拐弯抹脚地让唐黛劝着寒锋,要“雨露均沾”。
唐黛敷衍走了她,只觉得疲累。隆冬的天,凝香园的房间里烧着火盆,倒也不觉冷。她仰躺在床上,不觉便打了个盹。
这时候裕王也很忙,他取了些伤药给何馨,宽慰着心情欠佳的王上,竟然也没有闲暇去管唐黛。二人在浮云小筑的荷花亭下棋,炭火烧得极旺,间或发出哔剥的声响。王上对何馨竟然和下人私逃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尤其是这下人居然还是裕王的心腹,于是他这个弟弟也被连坐了。
裕王也很头疼,人被关在他刑部大牢里,王上打何馨,他心疼,百般劝阻,建议王上打刑远,心想着反正他皮糙肉厚,挨几下不妨事。
谁知道他一向幽居深宫的皇兄居然也有些力气,激愤之下就是重刑,差点没把刑远的小命给断送了。于是他又有些心疼,到底是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培养一个心腹不容易。其实若说起女人,他远比这个皇兄看得开,以前刑远和何馨勾勾搭搭,他不是不知道,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后来刑远杀商瀚一家替何馨报仇,他刑部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