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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种凄凉,他好好的在兔族逍遥快乐,为何还要费尽心血找他?
找来了,还要这般……
原以为先前父王对自己的疼爱,能让他回到儿时。可如今,别说儿时,哪怕是比少年是还惨。
嘴角牵强的笑笑,“没事,不必管我。”
如今他想软兔子了,想他顿顿青菜萝卜豆腐的日子,想那些一只只软^绵绵的小兔子。
外界荣华富贵又算得了什么?自己不过忙忙碌碌十几年,到头来还不过是一片浮云?
沈玉谷见兄长神色悲伤,立刻憋了憋嘴,他有些后悔告诉父王了。
以父王的性格,如若自己不说,他那哥哥休息一夜根本没人知道,等第二天回来要说也可以,不说都成。
现在父王似乎不太见待兄长,不过退下休息会儿,便被抽了一鞭子。
沈旻珺吊着一口气,眼前灰白他都没停下休息,一直到日出,朦胧间见那日出时,这才觉得晕眩,眼前一片漆黑。
下意识咬了口舌尖,他不敢再做出掉队的事。
如今唯一的期盼,便是早些回到王城。
正想着,身形一晃,直接落马。
一直留心他的沈玉谷暗叫不好,当即提起凌空跃起,想要去接。
可终究慢了拍,眼睁睁的瞅着自家兄长落马在那尘土飞扬的地面滚了几圈,才停下。
身后那侍卫险些控制不住马匹,要踩上沈旻珺那单薄的身子。
大脑没多想,沈玉谷抬手便一掌打向那马。
马叫嘶鸣,顿时倒地不起,那侍卫下意识弃马落地,见沈王爷完好,暗暗松了口气。
就那沈王爷半吊子的命,死了倒也死了,可如若死在自己马下,那当真是受了无妄之灾。
是人都会看颜色行^事,沈王爷自小^便不受族内之人所喜爱。
君王不见待,也不怎么关心,否则就算他继承不了大同,可也不该是会被那些下人说三道四。
朝中大官之后都能说他的羽毛难看,更是不见待,不与他一同玩。
这爬上踩下的事儿,也属正常。
先前沈王爷到后面休息,都能被自己的父王抓回,还赏了一鞭子,自然能让人认定些什么。
更何况,沈王爷居然败在一个熊猫身上,被打落下水,使得当年君皇交付于他手上的城池落到旁人之手。
这番丢人现眼的事儿都做得出,要如何让人看得上?
此外,现在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他是都么虚弱多么无能。
沈玉谷到没想这么多,抱起沈旻珺当即便喊道,“太医!太医呢!?”
浅眠的沈灏珏自然听到外界喧哗,微微不悦的锁眉,撩^开车帘刚想训斥沈玉谷至今都没点稳重,可定眼一瞧,他怀里那人脸色灰白,眉头紧锁,神色痛苦,嘴角更是落下鲜红,当即心头一跳。
下刻,他自己尚未回神,便已经把人抱入怀里,“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沈玉谷当真是在心里叫苦连天,“哥哥落马了。”
“我是问,为何要落马!”落马之事,他也能瞧得出。
沈玉谷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如何禀报,心里重重叹息,“昨夜哥哥便感到不适。”
沈灏珏自然也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虚弱到这地步。
一手抓^住脉搏,见若隐若无,当即心慌得厉害,“随军太医呢?!”
“老朽,老朽在此!”那太医也有一把年纪,从后赶来,头发凌^乱显然是赶来的匆忙。
沈灏珏转身上马车后,这才命令,“还不来把脉?”
“是!”那老头捋了捋胡子,双手搭再脉搏处,半眯着眼,“嗯嗯”了许久。
就在沈灏珏耐心即将用尽前,方才叹息道,“沈王爷自幼身体虚弱,这是从娘胎上带出的病,如若安心静养个几十年倒也没大碍,可年幼专心研究,使得他伤了根本。一年前的恶战,更是伤了心脉。虽然救回一条性命,可用药不好,只是养好了表面伤,瞧着与常人无异。可实则是五脏六腑虚弱的厉害,稍一不适,便性命不保。
如今这急行对旁人而言或许不费吹灰之力,哪怕是老朽也可,偏偏沈王爷不可。马匹颠簸,使得之前养好的内伤再次复发。”说到此,叹息的收回手,遗憾道,“君皇,不是老朽说,此人……”
“闭嘴!”他万万不想听后面的话。
“我自然知道君皇不愿听,可老朽不得不说,其后几十年慢慢养或许还能活下去,切莫操心操力。让他无忧无虑的活着,还能安享晚年,可再来那么一两次,那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了。”那太医跟随沈王爷多年,自然知晓这位主的性子。
沈灏珏心里闪过昨夜那幕,心里顿时感到懊恼悔恨,“他近段时日来,身子一直不好?”抱着一丝侥幸,询问。
“是,这些年来身子不好,看脉搏,想来一年多前与熊猫阿宝一战也是如此。”说到此处,忍不住叹息,“伤了根本,否则那只蠢货会胜了我们家王爷?”这话,的的确确有些偏向沈旻珺。
沈旻珺自小身子弱,见得最多的人恐怕就是眼前的太医。
看病看出感情也不是不可能,但那太医便是认为,他们家的沈王爷人不错,除了倔强了点,可一心一意的想着自家父王,性子其实也弱弱软软的,小时候那小德行多可爱?
被欺负了,被说了,傲娇的仰着头,不屑的瞅着别人,转头便跑回家缩成一团哭。
你给颗糖,给个什么小东西,然后把他抱在怀里哄会儿,倒也没多少事儿了。
料不准他还能对你露出一天甜蜜蜜、又羞答答的笑容,让他这老头子的心都醉了。
“留下^药,便退下吧。”沈灏珏揉着眉心,挥手便赶人。
那太医眼巴巴瞅着那只小孔雀,从怀里掏出一盒软膏,“先让老臣替王爷上药吧。”
“不必,滚下去!”见对方并未退下,反倒还得寸进尺,当即不悦。
那太医只能留下^药盒,灰溜溜的跑了。
见四下无人,沈灏珏重重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昨夜错怪了。
如若不是自己昨夜一时冲昏头脑,责怪他,却没察觉他神色中的疲倦,也不会落得如今这地步。
哎,自己还想严厉管教呢。一严厉,他便没用的给自己落马昏过去,这要自己如何下得了手?
从一旁抽屉里找出快手绢替他擦干净脸上的尘土,解开衣衫,赫然昨夜抽的那一鞭子伤痕。
心里顿时疼的厉害,鲜血粘上里衣,一时撕不开,只要一扯,沈旻珺便会疼的把眉头皱的更紧。
连昏迷都能疼成这样,真要一下子撕开又得疼成什么德行?
微微叹了口气,倒了杯清水,把手绢沾湿^了,沿着那道伤痕轻轻擦拭,待衣服与伤口是湿^润后这才一点点掀下衣服。
只是,真脱下衣服,那白^皙的肌肤上,狞恶的伤口却分外刺眼。
沈灏珏怎么都不敢相信,这鞭痕居然是自己抽的。
心里有些说不出滋味的替他上药,马匹上落下后翻滚几圈,也让他身上落下不少青痕。
难以想象的自责涌上心头,就算先前太医不说,他自己在把脉时,也清楚这小子的伤有多重。
药片刻便被送来,沈灏珏推着他的咽喉送下那苦涩的药汁。
靠在一旁马车上叹息,揉着眉心他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这么没轻重。
虽然恨他不争气,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
对幼子,他更多的是引导他成为一个君王。
而偏偏对长子,因自小体弱,羽毛与旁人色泽不同而多了几分怜惜。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会舍得训斥,甚至鞭打?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TAT求了
☆、第 21 章
沈灏珏头靠在车框上,深吸了口气,他无法忘记玉谷禀报说沈旻珺独自一人去行宫时的慌乱。
沈玉谷说的没错,长子的性子一直说一不二,从不会撒谎,可他还是怕那小子一走了之。
自己寻寻觅觅一年多,好不容易找到,难道还会轻易放他走?
自然不会,所以怒气之下,他亲自带人去寻。
寻到后也没多加留意他的不适,只是认为长子脾气越发不讨人喜欢,居然会给他这做父亲的脸色瞧。
训斥抽打之后,本以为他会知道对错,可……
“到头来,或许错的终究是自己。”沈灏珏垂下眼帘,心头涌起一股疲倦。
马车一路稳稳向前行驶,守在长子身侧一日多都未见其醒来,再次招来太医,得出与先前并无二致的答案,只能挥手命他退下。
索性,在回到凤凰城前一日,沈旻珺醒了。
浑身骨架都快散了,皮肤阵阵发疼,身子骨虚软,浑身发烫。不用多想,沈旻珺叹了口气,他又烧了!还没努力爬起,便有人搀扶他起身,并倒了杯水给自己。
大脑还没混沌到什么都不知的情况,沈旻珺抬头瞟了眼,确定没看错人,立刻往后挪了挪摇头道,“儿臣并未觉得有何不适,劳烦父王照看,实在心怀愧疚。”
这生硬的话让拿着茶杯的沈灏珏顿时浑身僵硬,他自然不会忘记自己这长子有多倔强,心眼也不大。
之前的训斥,恐怕伤了心不提,还记在心里气着呢。
反手放下茶杯,却也没吭声。毕竟虽然是他的错,可也不可能让一个做父亲的去和长子道歉。
沈旻珺感受了下自己的身子,还成,除了烧着外,其他一切完好,当即起身便道,“儿臣已经安然无恙,这就前去与弟弟一同骑马。”
“就你这身体还骑马?还嫌不够丢人?!堂堂一个王子居然都能落马!要旁人如何嘲笑我孔雀一族?”对那生分的举动,让沈灏珏心里赫然动怒,明明想好在他醒后就算不是好言相对,也绝不会训斥一句。
可偏生,他这般言辞行^事,就是让他怒不呵斥!
沈旻珺全身僵硬,当即又给跪下,一动不敢乱动。
这小子非要气死自己不可!沈灏珏揉着眉心,如若可能他也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可,“躺下吧。”压了压口气,故作平静道。
“儿臣不敢,打扰父王多日,已属……”沈旻珺紧张的连头上那连根^毛都绷紧。
“躺下!”啰哩吧嗦这么久,瞧着那小子被吓了跳,当即乖乖躺下,心情莫名好了几分,果然该训斥几句。欠抽的性子。
沈旻珺躺下后,还乖乖的拉了拉被子,遮住自己半张脸,躺的笔直笔直。
沈灏珏瞧着又好气又好笑,瞅着他露在被子外的尾羽,还紧张的摇了摇,见自己看向它,又立马绷紧,偷偷的往被子里缩。
“把药喝了。”掀开车帘,从车窗外接过白玉碗盛放的药,扔到他眼前。
从小喝到大,别说怕苦,就是黄连,他都能当糖来啃!
一日三餐都喝药度过的日子,伴随着他长大,也就自从父王把凤凰城留给自己一人后,觉得没必要,更见药草昂贵,便慢慢算了。
仰头一口气喝了,也不觉得有多渴,反而还觉得这药有些甜。
沈灏珏见他喝药倒不含糊,刚想讽刺两句,可随即想起他这般从小喝药长大的,又如何会觉得苦?
到嘴的话,最终化为怜惜的叹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那几羽冠被他压了压,一松手,立马弹起来,还甩了甩整理了下。
“睡吧。”说着自己便找了本书,看了起来。
沈旻珺自然不知道父王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并不妨碍他疲倦的打了个哈气,脑袋又往里钻了钻。
片刻,沈灏珏便察觉自家的小孔雀熟睡,拉了拉被子,那张精致的睡颜让他忍不住含笑。
眼角的如桃花一般,点了淡淡红晕,显得几分娇^媚。
想着一个男子点红晕不妥,便想替他抬手抹去。
毕竟眼角点红只有女子这般,可刚一落手,指腹下的触觉忍不住让他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生了个闺女?
擦了擦,没抹掉一丝红色,反倒把那儿搓的更为艳红。
沈灏珏忍不住挑眉,难道说这还是天生的?
天生红晕,岂不是只有天下间绝色^女子才有?
他这傻儿子居然也有?
心里细细回忆,记得小时候他似乎就有了,不过那时毕竟年少,还不明显,自己也没多在意。
想着年纪大点便会褪^下,可谁知那抹红没脱去,反倒是越发艳^丽。
记忆中,自己那早丧的王后都没有这抹红啊。
忍不住低头亲了亲眼角,软独独的,睫毛一扇一扇,显然这只小孔雀似乎被自己惊扰,醒了。
只是不知原因的,并没睁眼,装睡呢?
心里好笑,更觉得这般乖巧的小家伙才惹自己喜爱,干脆也不理他是不是真睡,搂紧怀里,一手托着后腰,一手揉着头发,与他一起浅眠。
再醒已经到了黄昏,小家伙已经无聊的拽着自己的白发与他的绿发编绳子玩。
仰头,眨巴眨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见自己醒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