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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莲日日钻研,虽然不能说是明了了十成,却也八^九不离十了。”说到此处,贝莲傲然的抬了抬下颚。
如他这般聪慧的女子的确不错,当时看到那些枯燥的书籍他也成恼过,但魏子涵送来势必是有他的目的,贝莲便忍着耐心研读下来。
魏子涵自然知晓,稍稍考验了几处,更是满意的微微颔首,“不错,灏珏他自由便喜欢这种五行八卦,甚少有人知晓。而他那两个儿子并未继承他此处,故而他身旁两个探讨之人都不曾有过,此外,灏珏擅棋,但年幼时被我训斥过,便不再沉迷其中。
我自然知晓你棋艺不凡,可从这两方面下手,先于他有些共同语言吧。其后之事,我自然会安排……”
这句安排却是别有深意的很,饶是贝莲也脸颊微烫了把,索性天黑,无人瞧得见。
贝莲再次打了个万福,“多些魏大人。”心里却也有几分焦急,入宫至今,别说与当今圣上发生过什么,就连对方瞧见自己都厌烦。
不过,这一切都是那该死的!无能的!沈旻珺的错!他还真以为自己是沈王爷?
“行了,你切退下吧。”魏子涵捋着胡子,心中却想着,这几日不知为何,沈灏珏并未时时刻刻陪伴在沈旻珺身侧,反倒是沈家两兄弟亲近了不少。
不过如此一来倒也好,沈灏珏空下时日,不是去看书便是清闲散步,又或者其他别的,如此一来到是给了贝莲趁之机……
却说第二日,贝莲站在桃花树下,看着美艳的桃花,忍不住轻笑道,“也不知此处到底是谁布置的,当真是奇妙,看似杂乱,但实则不然呢。”
贝莲背后的侍女自然接着他的话,询问,“娘娘何以见得?奴婢怎么看不出?”说着还甚是好奇的斜着脑袋。
“你这傻丫头!”又好气又好笑的点了点那侍女的额头,“平日不都让你看看书的吗?”
“娘娘看的那些书也太枯燥了,就看着那书上慢慢的字,还有奇奇怪怪的画,奴婢脑仁都要疼了呢!”说着还娇嗔的嘟噜了句,讨好的抱紧自家娘娘的手臂,“更何况,如此一来不才凸显娘娘的厉害?”
说到此处,贝莲却略带几分寂寞的垂下眼帘,“厉害?哎……这世人又有谁能明了寂寞?我一小小的女子在后宫孤身一人,都没人与我说说话,而这些往日所学,更是……”说着都有几分哽咽。
“娘娘……”那侍女立刻上前安慰,却又不知说什么,“娘娘别想这么多了,我把棋带了出来,今日天色不错,桃花开得真艳,干脆在此处下盘棋吧。”
贝莲微微颔首,笑的确有几分牵强,“也就是自己与自己下罢了。”
在暗处偷懒夺得半日闲的沈灏珏瞧着自己那充门面的白妃,心里却没太多所想,先前的言辞他反倒感叹,自己那后宫还真够干净的,如若是他父王或兄长持证时,又有哪个妃子敢说这等话?
不过待那白妃把棋子摆放出,棋局绝非简单,他却瞧得有几分滋味……
如此几日,边关告急,沈玉谷并未全然把天狼卫队带走,反倒是带了几个主力,恶狼等几位当年沈王爷的得力助手自然也在榜上。
另行前,沈玉谷欲言又止的瞧着他那兄长,忐忑不安片刻,方才缓缓叹息道,“哥哥莫要小看了白妃。”
沈旻珺知晓左右无人,除了他那几个心腹外,手捋着小狼崽的额发,时不时的捏了捏天泽那软软尖尖的小耳朵,愣是把那只小狼崽摸舒坦的脸红。,“哦?那又如何?”
沈玉谷见自家兄长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急了,“这几日^你教导我时,父王一有空闲便去寻那白妃下棋或是研究什么五行八卦的,看来那女子不简单!”
如今,沈玉谷就算在不敢相信兄长当日所言魏子涵的目的,都不得不信,每每想起,身后都能付出一阵冷汗,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自然知道父王没错,站在一个君王的角度,反倒是正确之行。
可,作为父亲,沈玉谷永远都无法接受。
他更无法明白,为何他那兄长就是能比自己看的开?看得透彻?他心里就一点都不难过?
“白妃是父王的妾室,我等不过是父王的子嗣,看到白妃还得行礼,如何能理论后宫之事?”说着漫不尽心的打了个哈气,“更何况,白妃为君解忧,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更是我们做臣子的该感谢她不是?”说着,嘴角却挂了三分讽刺之意。
“哥,哥哥……”沈玉谷,一时说不出话,只觉得喉咙多了几分梗咽。
其实,真正难受痛苦的不该是他,而是眼前这瘦弱的兄长,“哥哥,不论将来如何,我都势必会护你一世无忧!”说着咬牙切齿,“我沈玉谷在此发誓!”
沈旻珺瞧着眼中多了几分愉悦,“你这个傻小子,”说着微微叹息,把他拉到自己怀里,“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其他的,由我,你这个无能的兄长来替你扫除前路上的绊脚石,放心吧。”清幽的叹息,那双微凉的双^唇落到额前。
这明显轻轻的触觉,却让沈玉谷这大男人有种眼眶发张的滋味。
一时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死死搂着他那哥哥,狠狠点头!
半刻,沈旻珺叹息着松开,“你切出宫吧,外面还在等你呢。只是,此行务必小心敬慎,魏子涵既然让白妃这么做,势必已经等你下套了。”
“我会小心的,哥哥。”说着,扬起一丝笑容,转身带着那一行天狼卫队,傲色奋发的离开后宫。
沈旻珺却微微锁眉,看着他那年幼的弟弟,心里却有几分不安,“玉谷,终究还是太小,行^事不够稳重,不够诡计多端啊,我终究还是不放心。”
“主人,将来一切都会好的。”天泽同样目送沈玉谷,这才收回目光,转身把脑袋埋在沈旻珺怀里。
第80章
他那主人现在还有空想别人?哼哼;难道他还不知道,如今腹背受敌的并非沈玉谷,而是他吗?
“嗯,会好的。”明显安慰的言辞并不能给沈旻珺多少宽慰,低头亲了亲小狼崽的额顶;“我知道天泽心细,聪慧过人,虽说不够狡诈,但是难道的奇才,今后定然要好好辅佐我那不成气候的弟弟啊。”
那小狼崽被夸的脸颊泛红;在沈旻珺怀里扭了扭;别扭道,“我才不要辅佐他呢;我是主人的人!我今后是天狼卫队的队长!才不是他那什么狗屁将军呢。”
这孩子气的话,却引来沈旻珺的轻笑,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将来?将来如何谁说的好?
但,不论如何,他那弟弟担当得起沈家王朝,更能做好一代君王。
朝堂之上的宝座,永远不会落到旁人之手,最后只会,只能是他那弟弟,沈玉谷的!
想到这,沈旻珺微微眯起双目,掩藏了那份锐利的冰冷,只是嘴角的讽刺却怎么都盖不住。
他那父王沈灏珏心里有着自己的思量,自己的心和目的,又何尝不是呢?
却说另一头,沈玉谷走出后宫,来到城门前,看着浩浩荡荡的军队,这是他父王给的军权,也是平生以来第一次,父王给了他手中一部分兵权,于是着自己对这二子的满意与寄予厚望。
可耳旁却回想起兄长的言辞:父王既然给了你兵权,按理说待你凯旋而归后势必要在朝堂之上交还兵权,以此表示自己并无叛逆之心。然父王如今只有你一个可以继承的儿子,而那些群臣与父王对如今的你都非常满意,如若你不提此事,也不会有人禀报。
魏子涵虽然明了,但他绝不会傻乎乎的出头自己上报,而势必会假借旁人之手要你交还兵权!届时,你假意在朝堂之上训斥那人,怒摔兵权令牌。届时,势必会有官员站出来替你说话,而父王也不会觉得你所做有何不对之处,根本不会想到你是在夺兵权。
至于那个魏子涵,他就算提起此事,父王也只会觉得他是在挑拨你们父子的感情。
但回来后,绝不可在父亲面前露出一丝高傲或得意之色,反倒好于过去一半,甚至要比过去做的更傻,你是他儿子,所以必须做出儿子的样!装痴卖傻,向他讨要东西,与我争宠之类的,只会让我们那父王对你更放松警惕,你可记住?
沈玉谷自然记住,同时也明白如今到了夺珠之时,成败在此一举!
真正与自己同盟的,这世间只有他那文弱的兄长……
牵过缰绳漠然挥手,见城墙上傲立之人,与自己七分相似,心中却多了几分凄凉之色。
他是他的父王,但却并非先是父后是王。与他心中,先是国,后是子。
这无错,反而如此才能成为一位合格的君王,而在此事上,父王无意是合格且优秀的。
父亲能为了自己,或者说,下一任君王,而隐忍一世,博得个好名声给下一王朝,可以悉心教导。但这一切都是只针对下一任,合格的,优秀的,能让世人,群臣满意的君王。
他兄长被群臣否决了,哪怕民众爱戴依旧无果,被厌弃,甚至险些逼死。
而如今,自己将来的道路又会是如何?
沈玉谷自问,他不知。
但,终究回事好的。
想到此处,忍不住微微含笑,终究会好,因为他身边有一位全心全意站在自己角度的兄长。
那位兄长心中,先是他,随后是百姓,然后是江山社稷,其后便是火炮,自此之后也不知那个角落里或许有群臣吧。
只是不知,他那父王会站在何处?
哼,不论在何处,肯定位置比他低!不过,也活该!
如若他是兄长,别说还一心痴爱那只孔雀,或许还会心怀记恨,最终反目吧?
如此善良的一只小白孔雀怎么那群老不死的就看不惯呢?沈玉谷坐在马上,晃晃悠悠的带领大军走向边壤之地。
要他上^位的话,那群老不死的死不了也得剥一层皮!
诛九族的那些名单,几乎是一个月加一个!满门抄斩的,也都快写满一张纸了。
不过,真要做前,还是先给哥哥看看吧,免得做过头,哥哥又要责备他了tat,他的脑子或许还真不顾哥哥好使吧,看看那火炮就知道了……
沈玉谷的离去无意会给后宫带去一丝生机,如若往日,倒也不会让沈旻珺感到何种寂寞,但眼下却有些不是滋味。
要说,对他那父王,沈旻珺无意是爱的。如若不爱,他实在想不出,为何会为了这个男人放弃这么多,自由,自尊,傲骨,一身的才华,只盼着他一个夸奖,一个回眸的赞赏,眼中那一摸欣慰的满意就能让自己的心,溢出来的幸福。
而他与自己父王沈灏珏之间唯一的问题是,沈灏珏是不希望自己恢复记忆,只做留在他身旁的小孔雀,一直被饲养。
沈旻珺衡量过,心中也就稍稍挣扎,立马抛到脑后,他愿意为这人付出一切,这一份自由,这一份的自我人格,又算得了什么?
可眼下,沈旻珺想,或许魏子涵还真有几分本事,而父王不愧是他一手教养出来的君王,或许比父王更了解自己的不是他,也不是沈玉谷,而是那老不死的魏子涵。
不,不是或许,而是必然。
他虽然知晓沈灏珏喜欢奇门八卦,但也只是知道,自己和沈玉谷一点都不精通,甚至也不感兴趣,自己棋奕尚可,沈玉谷纯粹是捣蛋!但在沈灏珏面前,那就是班门弄斧。
此外,自己眼下的身份怎么说都是依附在他身旁才几岁的孩子,最多闹腾的他心疼,可怜。真正是否有爱,是否有心灵上的共鸣,沈旻珺甚至都不敢想。
他不觉得自己的父王会和一个几岁的孩子有共鸣,虽然他看着自己偶尔会失神,可大多是因这皮相。
沈旻珺想到此处,忍不住微微叹息,看着池塘内的倒影,一时不知该对凉亭中对弈的那两人说什么。
他不想对那所谓的白妃行礼,但又不想失了气度,更何况如若自己上前不对白妃行礼,左右都是自己的错,在这时候犯这种小错,绝对是得不偿失,更何况如今他不是为自己一个人争夺。
自己可以失去这份爱情,但对玉谷……不然。
玉谷这小子自己或许接触的不多,但那小子刚刚出生起,自己便去看过,随后旁人会谁三到四,自己心里惦记也会偷偷去瞅。
只是随后对那人入魔,故而接触的越发少,可亲情是无法分割的。
更何况,如若让旁人登基,他那唯一的弟弟会是何等下场?沈旻珺不敢想,甚至都不愿意去想。
爱情没了就没了,被厌弃了就被厌弃了,自己这么多年过来也不是没受过,更何况,眼下的幸福太虚假了,随时随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