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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事无巨细呢?所以,咱们当官的就得替皇上分忧,皇上想到的,咱们去干,皇上没想到的,咱们替皇上去想去干,要不要咱们东厂有什么用。”“东厂办差,勿需理会他人,你们只需心里放着朝廷,一心一意跟着我曹少钦做事,我指东,你们勿需想西,我说上天,你们就忘了还有地,拼得好,富贵荣华随意赏,闯了祸,我来扛,明白吗?”
“谨遵厂公教诲!报效朝廷,追随厂公,万死不辞!”一众人拱手单膝跪下,铿锵有力的回答。
曹少钦缓步走下太师椅,马进良听到他的脚步声一步步踱近,直至一双官靴停在自己面前,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扶起,顺势就站了起来,曹少钦面带笑容说道“进良一身好功夫,以后立功的机会不会少的。有本座在,雨大人也不会难为你的,英雄不问出处,我只关心将来的表现,勿需多想,放开手脚办你的事就好”
“是,厂公”马进良看着曹少钦笑得很和蔼,和蔼中掺杂了一些其他说不出的感觉。
☆、八)金玉满堂,如烟往事
辰时,后宫重重殿栾里,最为奢华的是慈宁宫。
白底青花的花纹,青花瓷般的地毯上,雨化田一步一生莲,稳健又优雅的样子。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雨化田就要到宫中给万贵妃请安,这是习惯,也是规矩,慈宁宫的宫女早早就为雨化田泡好了茶。
雨化田坐在备好的檀木玲珑椅上,等万贵妃驾临,他看着这殿里熟悉的一切,酸枝木精雕细刻的游龙戏凤巨大屏风,屏风前是越南进贡的紫檀镶嵌贝壳的卧榻,上面江南织造出产的顶级刺绣卧被,大殿侧面的展格上,摆放着各种奇珍异宝,通体润白的番邦进贡痕都斯坦玉雕观音,美轮美奂的墨釉描金“松竹梅”盏,栩栩如生的的唐代彩釉百鸟朝歌瓷器……件件价值连城,在这些宝贝中间,有一个小小的青釉墨彩粉盒,是用来给宫女们放首饰的盒子,样子很可爱,但明显是件普通的玩意,和展格上的各种宝贝价值相差十万八千里。
拿起这个小小的首饰盒,雨化田一时思绪飘忽恍然。
他想起自己刚入皇宫的时候。
那时的雨化田只不过十岁的样子,劈柴、刷马桶最脏最累最不讨喜的活计就分给了他这样刚入宫的小太监,京城里的冬天大雪纷飞,十岁的孩子,浑身打着哆嗦,袖子挽得高高的,双手冻得红肿,提着能结了冰花的木桶去汲水,没人帮,干不完还要被管事的太监打。后来宫里混得久了一点,加上师父从宫外捎进来的银两打点关系,雨化田才摆脱了这些粗重的活计,得了不那么遭罪的差事,在后宫里打扫个房间什么的。
一日他和往常一样去打扫太子的书房,他擦着书架,一本本书在他小手的摆弄下,整齐放好,雨化田看着一本本书,闻着淡淡的书香,禁不住停下手里的活计,拿起一本打开看,这本书真好看,以至于太子站在他身后他还浑然不觉。
“你在干嘛?”太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雨化田吓了一个激灵,手里的书差点丢在地上,回身跪下“启禀太子,奴婢雨化田,在……在打扫书架……”
“你不是在打扫,你是在看书。”
小小的雨化田忙磕头“是,太子英明,奴婢……确实在看书,这本书太好了,奴婢一时忘了职责所在,望太子息怒。”
“息什么怒啊,我又没有生气,不过小太监会看书,挺好玩的,你识字?”
“奴婢识字,入宫前喜欢看书,家道破败了,入宫再没看过书,直到今日”
“你看的什么?”
“资治通鉴”
“好看吗?”
“甚是精彩”
“看到什么了?”
“奴才刚刚看到唐代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书里写的李世民顺应民意,取了天下做了皇帝”
“哦?”朱见深突然有了很大的兴趣。开始仔细打量这个跪在眼前脚下的小太监,“抬起头来”,雨化田应声缓缓抬起头,尖尖的下巴,呡着小嘴,面若桃花白中带粉,睫毛长长的,眨起眼睛忽闪忽闪的样子,黛眉斜飞入鬓里,虽说是个奴才可是一点奴才样都没有,朱见深觉得这个小奴才长得真好看,聪明,不由得心里很喜欢。
“以后不需要做打扫了,想来看书就来,给我做个伴读吧!”
从此雨化田做了朱见深的伴读,也就结识了万贞儿,那时候的万贞儿还是个宫女,苦守着朱见深,朱见深名义上是太子,但是皇位是他叔叔坐的,他叔叔一直想有朝一日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朱见济。朱见深的爹,也就是先皇,那时还在鞑靼人手里做人质,不知道有生之间还能不能回来,所以朱见深能活到哪天谁也不知道,也许哪天天子找个由头要就要了他的命。宫里的人都是识时务的,自然不待见朱见深,连宫女太监也当太子是透明的,爱理不理,只有万贞儿一个人白天夜里守着这个太子。
后来几年的宫廷日子里,风云变幻,雨化田陪着朱见深读书,谈论国事,书房里那些书都被如饥似渴的雨化田看了个遍,五年后,遍寻之下,宫里雨化田没读过的书基本没有了。
期间几次太子的废立风波,雨化田都充当了朱见深军师的角色,虽然朱见深年龄上要大雨化田一些,但是他发现这个雨伴读聪慧过人,会读书,会做事,更会看人。眼前站一个人,雨化田就可以将这个人判断个大概,把握人心里想法的能力极强。这对于时时走在生死悬崖边又无依无靠的朱见深来说真是难得的良师益友。
雨化田帮助朱见深,万贞儿就相当于多带了一个孩子,一并将雨化田也护了。
万贞儿性格泼辣,爱记仇,睚眦必报的女人,不好惹,正由于如此,那些看雨化田不顺眼,以前时常欺负他的老太监再也没人敢轻易的动雨化田。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家宫廷里,雨化田抓住了这一点点依靠,在他心里,这个泼辣的宫女,贞儿姐姐是值得相信敬重的人,有一年秋天,贞儿姐姐生辰,雨化田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暗地里联系到锦衣卫里还是小喽啰的马进良,让他出宫买了个青釉粉彩首饰盒。当万贞儿拿到首饰盒的时候,她心里知道这么个小东西能花费雨化田所有的宫俸。
现今,雨化田再也不是那个比朱见深还矮的小孩;人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用在雨化田身上也成立;这孩子从小长的就好模样;现在少年;已经出落得不食人间烟火般好看;举手投足倜傥雅致;朝里的很多的王公贵族;千金小姐;凡是能入得宫的人物;皆惊雨化田为天人,要不是随着朱见深越来越大,太子的位子越来越牢固,保不齐雨化田早被人要走了。
这个青釉粉彩首饰盒万贞儿一直留着,即使在她当了贵妃之后,和奇珍异宝放在一起。
手里轻抚着这个首饰盒,雨化田的飘远的思绪又回了来,估摸着,贞儿姐姐也该到了,索性放下首饰盒,到殿门口去迎她……
☆、(九)敌之敌为吾友
“贵妃娘娘驾到”宫女报
慈宁宫内外,侍女太监纷纷下跪,恭迎万贵妃
雨化田双手施了一礼,“贵妃娘娘吉祥”,身体微微鞠躬,眼睛却是含着笑意,越过行礼的手望着万贵妃。
“行了吧,免礼,早就和你说过在我这别这么多礼数”
万贵妃撒手了“开心果”交给抱狗侍女,腾出手来牵住雨化田的手“以前一口一个贞儿姐姐的叫得多亲,现在好好了“贵妃”两字不离口,弄得好生分”
雨化田任由她牵着手,手臂变得微微抬起,护着万贵妃向卧榻走去。
“开心果”跳下宫女的手,熟络的围着雨化田的脚拱来拱去,一副“你也抱抱我”的粘人样子。
珠光宝气的万贵妃头饰服饰华丽也冗重,卧榻上一副雍容的样子,吃了一个雨化田剥的提子,缓缓说道:“曹少钦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雨化田在万贵妃面前已经是随意的样子,自己也剥了一个提子,吃在嘴里,说道:“最近又招兵买马了,前日里到锦衣卫所招了5个人进来,都是功夫了得的人才,加上之间陆陆续续招的人,今年东厂的势力扩充了不少,我估摸着是想有什么大动作。”
“你觉得他想干嘛?”
“皇上刚刚即位一年,势力还不稳,满朝的文武还有不少是乃王朱见济当年的同党,当年,曹少钦一直是依靠乃王上位的,也把皇位这块宝压在乃王身上,现在是贼心不死,想扩充自己的党羽,暗地碾压皇上的势力。”
“恩,和我想的一样”万贵妃脸色阴沉下来“皇上年纪还小,匆忙登基,势单力薄,不能贸然有所行动,暂时还是要静观其变”
雨化田又给万贵妃剥了一个提子:“贞儿姐姐说的极是,我在东厂这条暗线恐怕曹少钦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也不好有太大的动作,我打探到消息,曹少钦的下一个目标是吏部尚书李锦年,吏部尚书为人耿直,一向看不起东厂的霸道做派,与曹少钦素来交恶,在官吏任免这块给曹少钦来带极大障碍,曹少钦早就想拔了这颗眼中钉。”
“李锦年也不是我们的人,化田,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雨化田淡然“敌人的敌人可以暂时做我们的朋友!”
离开慈宁宫的路上,雨化田静静的坐在轿子里,心里面五味杂陈的想着将来要发生的事情。
此次曹少钦早就在准备,李锦年看来只能接招了,这个人也算是耿直,是朝中为数不多的苟利国家生死,不思自身安危的忠臣,但也因为太过耿直,在皇上立万贞儿为贵妃这事儿上,因为万贞儿是宫女出身,又大了皇帝十岁,多次上书阻拦,彻底得罪了万贵妃。皇上登基不久,势力不稳,恰好出现了东厂独大,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场面,需要这样的重臣,但是也很难保住他。
雨化田从来都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这些年在宫里什么罪都遭过,护太子,助登基,维护万贞儿,暗里丧尽天良的狠戾事也做过不少,好人没好下场这事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李锦年这次看来凶多吉少,雨化田隐隐觉得这黑暗的世道总是重复黑暗的故事就不烦吗?
☆、(十)捆仙索
东厂是曹少钦的地盘,绝大部分的人都衷心的跟着曹少钦吃饭,比如万喻楼,老辣狡猾,年近半百,看明白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所以凡事躲在幕后,暗处隐藏自己,其实是个狠角色。东厂也不是铁桶一块,也有一些有其他想法的人,当初,万贵妃把雨化田安排进东厂的时候,也通过其他的路子,给雨化田安插了一些内应,一来助他,二来保他安全。
雨化田在东厂监视曹少卿的一举一动,同时,自己的一举一动也被曹少钦监视。所幸,雨化田是个谨慎心思细密的人,曹少钦从来没发现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但是曹少钦也知道凡事要是看起来太正常,那它肯定不正常。
雨化田这几年在东厂给曹少钦做左右手,着实给曹少钦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问题,比如前不久覃力鹏的案子,了却了曹少钦一块心病。
忌惮雨化田与万贵妃的关系,曹少钦对雨化田简直又爱又恨,爱是爱他的才,恨是恨他很可能是万贵妃的人,尽管他表现起来那么正常。
宁可错杀,绝不留后患,这是曹少钦的为人。所以雨化田身边他要安排一个自己的人,一个可靠的人选,一个自己一声令下,能够熬不犹豫并且有能力随时干掉雨化田的人。
他选来选去,选了马进良。
碧波湖边,
曹少钦悠然自得的钓着鱼,随行侍卫在不远处等候。
马进良站在队伍里,眼睛看着曹少钦钓鱼,心里想着曹少钦掌控那么多朝廷要事,还有垂钓的闲情逸致,有些让人费解,不知是什么用意。
正东想西想着,听到曹少钦头也不回的唤了一声“马进良”
马进良赶紧跑过去,单膝跪在曹少钦身边“厂公有何吩咐?”
曹少钦朝后面的侍卫挥挥手,示意走远点。然后和马进良闲聊起来,从马进良的出身到练武的心得,看似无心东拉西扯,不一会又扯到钓鱼的事上。
“进良,你看,湖里有那么多鱼,可不是每条鱼都会咬钩,是不是?”马进良知道他想说的不是这些,沉着气等着他继续
“有时候,我觉得这杀生这事吧,错不在人,愿者上钩,要不是这鱼非要贪吃这饵,也不会送了性命”说着转头看了看马进良。
马进良回到“是这个理”
曹少钦继续说到:“你再看这鱼竿鱼钩,制出来就是用来钓鱼的,要是遇见个心慈手软不杀生的主,恐怕一辈子排不上用场,丢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发霉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