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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印犯了难,听东方这样说,这事情还真难解决。正皱着眉苦苦思索不得,东方又继续说话,“要不这样吧,和尚,趁我现在身子骨还算强健,我将那些秘籍日日传诵于你,你暂且记下,以后若是真的找到弟子了,就如现在一般,口述传给他吧。”
“好。”
事情就算解决。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太阳刚下了山,东方便亟不可待将法印拖进幔帐内,映着昏黄的油灯,法印模糊的脸融进夜色里,低声喃喃轻语,宛如情人间的密语。
法印一直来不及说话,独独听着东方口述,东方说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要这样背下来也是有点难度。法印吃力地将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声音转至脑袋里变成文字刻在心上,好容易东方停了嘴,一双眼睛轻轻巧巧落在法印脸上,法印摆了摆手,闭上眼睛,哼哼唧唧将东方之前说的那些试图慢慢背下来。
结结巴巴背下一段,法印长长嘘出一口气,脑袋上也腾腾冒出冷汗来。却没想东方还是那副严肃的样子,双手伸过来将他的手架起,开始慢慢比划起来。现在正是初春时分,到了晚上的时候,寒意总是掩不住地透进来,激得人直打冷战。
法印原本是穿着两件单衣的,但是东方愣是硬生生把他外面那件外衫扒掉,只留下薄薄的亵衣。起初还发着抖呢,现在全身随着东方的动作一起比划,一场完整的下来,竟然还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
“记住了?”
东方略带嘶哑的声音从耳畔低低落进耳朵,呵出的热气从耳边直直潜进衣领里面,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嗯嗯嗯。”法印忙不迭地点头,只差把脑袋都给晃掉了。
“嗯,记住就好,今晚你暂且先在这里反复再背诵几遍,以免遗忘。”
法印讷讷答应,自个儿坐进床帐的最里边,一步一步慢慢回忆。
东方刚才念的那些大多是招式,闭着眼睛胡乱背诵就好像拿着一本书光看字,完全领会不到其中要领。法印囫囵背了许久,不知道背了多少遍,东方轻轻拿手碰碰他的袖子,他看过去,东方随着他背诵的节奏慢慢比划着把式,微微颔首示意让他跟着来。
法印循着节奏慢慢跟上去,不知不觉,全身开始发热,好容易干透的衣衫转眼又汗湿了。
“现在觉得怎么样?”东方询问的眼神很是热烈。
法印有些尴尬,停止动作收纳声息,桌上昏黄的油灯骤然熄灭,屋子里微凉的空气顿时侵入衣物之中,法印猛的打了一个寒战。
“今晚有些累了,明日再来吧。”
黑暗中,东方淡淡的声音传来,法印止住动作,正想掀开帘子回自己的地界睡觉。突然黑暗中伸过来一只手,将他牢牢把住,法印一惊,一声“东方兄”已是脱口而出。
“今日夜里有点凉,你那屋里的被子早已被你搬来我这里,你今晚想要打凉风混过去么?”
“……”
法印有点尴尬,这几天天气转凉,东方家本就只剩两床薄薄的棉被,还分了一床给他,看东方那样子,是决计不够的。如果不是东方收留,他法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街角蜷缩着呢。就是本着报恩的心理,法印也不好意思让东方冻着。
“咱们一起睡,这样便不冷了。”
天黑,看不清人的脸色,但是,蓦地,法印突然就觉得,说这话的时候,东方一定是笑着的。
………………
勤恳练武功
勤恳练武功之后就是法印同志的辛苦练功生涯,东方俨然成了法印的导师。每天晚上,俩人睡觉之前将那些繁复的招式比划熟练了,白天就呆在后院练习。
原本法印还担心过这样是不是就算盗学了前辈的武功,但是东方说,那武功秘籍重点是在武功心法,这个招式不过是比普通稍微高明那么一点的东西,比起那武功心法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但是要学武功心法必须先学招式,而师父如果不学这些招式,那么在教授徒弟的时候肯定会受到限制。于是在东方这番解释下,法印认命地学起了这么招式起来。
东方说,还有几天,他便能将这些武功招式完全学会,学完招式之后就要开始让他被心法了。
这天,东方出去买菜,留法印一个人在家练招。正练得满头大汗,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小牛子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冲进东方家的后院,嘴里大声嚷嚷,“法印法印,你家书生在米铺被一群人揍了!”
……
……
乌鸦在高空飞过,兀自唱着动听的歌曲。
“他怎么惹着米铺的人了?”
在这生活了已经一个月有余,除开那天不走运碰上了双姝镇里最为猖狂霸道的齐正阳齐大少爷,镇子上的人民还是挺朴素老实的。加上东方又是镇子里少数几个能叫得上号的秀才,四里八乡的劳动人民对他也总是客客气气的。
被米铺里的人打了?不会是被齐正阳手下的人挟私报复吧?
想到这一层面,法印立刻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东方这段时间都在传授他武功招式,上次被齐正阳的手下一顿胖揍伤势还没缓过劲来,他的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普普通通的伤口居然养了半个月都没有大的起色。这回被米铺的人围殴,恐怕又是像上次那样,只能被人干打没得还手的机会……
慌慌张张跑到小牛子说的东方被打的地方,到的时候米铺门前已是热闹散场萧索之时,法印拉了就在米铺对面摆开摊子卖鸡蛋的老婆婆一把,急切问道:“婆婆,刚才这里是否有人斗殴?”
老婆婆已是到了花甲之年,眼睛有点迷糊,耳朵却不聋,听法印没头没脑叙述了一段,才眯起双眼慢慢回话道:“哦……刚才一个书生,因为买米钱不够想要赊账,被掌柜数落了一阵,他还动起了手。真是蠢蛋!他一个书生,能和米铺那些整天卖力气活的人比么?不被揍死都是运气!”
那老婆婆说完这番话说得是抑顿扬挫,慷慨激扬,如果不是现在身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法印一定会好好劝说婆婆,不要再在街边风雨飘摇卖鸡蛋了,其实她是个说书的人才……
循着阿婆指出的大致方向,再稍稍沿着路上零星的打斗痕迹一路走去,法印终于在郊外一间破庙前停住了脚。
破庙里似乎已经没什么人,空荡荡的,根本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法印转身欲离开去别处寻,却猛的听见里面一声细微的呻吟,法印赶紧跑进破庙里看,果然,在破庙门后的拐角,东方鼻青脸肿倚在墙角,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的笑,有些凉。
法印脚下一慌,踉踉跄跄还打了个摆子,差点扑倒了东方身上,来个伤上加伤。
“你、你有没有怎么样?”
法印这话问得有点结巴,伸出去的手哆哆嗦嗦落在东方的腋下,使劲想拽他起来。这样猛一拉,打印差点又趴在了东方身上,东方平时看起来孱弱,上次背他的时候也觉得不是很重,但是像这样,所有的重心都放在腰上,法印没来得及护住身体平衡,踉跄一下又让东方跌坐地面。
“你、你……”法印又结巴了。
这次原因较之之前又有不同,法印慌慌张张转过身去看东方的脸色,骤然看清之后,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嘲讽之下,还暗藏仇恨与疯狂的情愫,眼底喷出汹涌的火焰,霎时间像是要烧灭世间所有的一切。
“你、你……”
法印仍是不停地结巴。
“和尚。”
冷不丁的,东方忽的开口说话,却是叫法印的诨号。
“嗯……什么事?”
法印正费力地试着扛起东方,好在东方自己也稍稍使了点力气,他把东方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拽住让他环在自己腰间,不至于一时腿软跌跤。
“那些招式你学会了么?”东方薄薄的声音像是初晨飘渺的白雾,仿佛日头一出现便会就此消散个干净。
法印心底一慌,拽着东方的那只手下意识紧了紧,默默点头。
“那明天开始背心法吧。”东方接着说。
“好。”
背心法这事早就在开始的时候就提过,此时被东方提起,不知怎么,法印总有一股凉凉的寒意,在初春正午暖暖的太阳照耀之下心底仍是止不住的发寒。
是日,无米下锅。
小牛子好心送来几个番薯,法印生火将它们好生煨着了,再借了点米汤,糊成一碗番薯粥。
东方一直没说话,脸上的伤一团团的青透着淡淡的紫。举手投足间较之平常多了丝优雅,连法印这样见多了皇族规矩的人也暗暗叹一声讲究。
但是这些讲究是垫在金子上面的,东方手上端着的瓦碗沿边儿早已经有细细的缺口,碗里稀释的汤水也是止不住的寒酸。但是东方的姿态做的那么美,如朱门里那些纨绔子弟一样,号风流,行风度。
一直到了晚上,法印被肚子隐隐的叫声吵醒。眯着眼皱眉揉肚子,法印有些恼自己。
从一开始遇见东方以来,东方家中大概是什么情况他也知道。可是这一个月来,家中两个劳动力全部闲置在家,吃的用的全都是东方父母留下的那一点点银子。加上之前东方受伤,在医药上花费不少,他早该想到家中可能没钱了的。
居然要让东方去米铺赊米——法印想想都觉得羞愧。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享福的主子,跟着万岁爷那么些年,几乎最下等的苦力活他都做过,他身子强健,做点活也没甚关系。但是东方不同,他只是一个书生,还有伤在身,自然是不能去干那些下力的活。
或许明天可以找找小牛子帮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立马领工钱的活干。
正兀自计划着明天可能的说辞,门外忽的刮来一阵凉风,冻得本来就有些哆嗦的法印又是一个寒战。
嘟嘟喃喃围着被子起身想去关门,手刚触到冰凉的门板,就被人冷不丁拽住。法印先是吓了一跳,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就松开捏着的被角狠狠朝来人方向砸去,边砸还边问,“你是谁?”
寒风瑟瑟中,皎洁的月亮隐没在重重云层里,时不时露两下脸,像是羞涩的姑娘。
来人身手不错,出招变招的速度不亚于当世任何一高手。法印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接招,脑子里也没怎么多想,见招拆招,双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不断化解来人的猛烈攻势。
越这么拆下去,法印越是觉得不对劲。
首先,他好歹练武功招式练了一月,换魂之前本身也会些拳脚功夫。来人的速度很是慑人,但是拆久了招就能轻易发现,那人的力道与他的速度完全不能匹配。其次,来人出的招式……真的好熟啊!
就像是事先排练好的一样,基本上那人来一招他就能拆上一招。他也不愿意骗自己说练了这一个月功夫他的脑子就变灵光了,以前三德子也常笑他秃和尚蠢蛋,他虽然会和三德子急,但是他不聪明,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正巧外面厚厚的云层终于挪过去了一点,皎洁的月光水一样缓缓流泻下来,铺在门前熟悉的小院前。借着微弱的月光,法印不禁失声喊出:“东方兄?!”
来人正是东方甚,他脸上的淤青在月光下还清晰可见,整个身子都倚在了门边的板子上,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但是眸子里却闪动着赞许的光芒。
既然认出了来人是谁,自然也就没了交手的必要。
月光很快又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了起来,法印反过身走回到床上坐着,反手掀开被子包住全身,盘膝坐下后看东方慢腾腾的走至他面前与他并肩坐下,才又开口:“白天的伤好些了么?”
东方不回话,一双眸子定定的望着他,只忘得法印有些不自在了,那扰人的视线才慢慢移到别处。
“明天要让你被心法了,我来试试你,看你招式记得怎么样了。”
法印讷讷“哦”了一句,转念一想还是不对,要试招什么时候试不行,偏要在这个时候来?
东方仿佛看懂了法印的心思,淡淡一笑,“若不是情急之下保命的试炼,我又怎知你是否只是死记硬背呢?”
法印受教点头,东方说得对,要是提前告知他要试招,他肯定会有所顾忌,下手也会有所滞涨的。
法印豁然开朗,冲东方尴尬地笑笑,一只手习惯性地抬起来打算挠自己那滑溜溜的光头。
“和尚,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
先不如自宫
先不如自宫东方的话像是远处飘来的一朵云,轻飘飘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