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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雄推开旁边搀扶着的小弟，呸了口血沫，铁青着脸，眼神不善。
话说回来，周雄之所以能在学校里这么肆无忌惮，全凭了他有一个传言在混黑社会的表哥，大多数能在学校横着走的人基本上不是小帮派厉害就是有点背景。所以跟着他的人都是迫于他背后有人这一点，不过时间久了，大家慢慢也喜欢上电影里鸡哥的感觉，普通人轻易不会和这帮人扯上关系。
何亦歌不惧对方，对方确是个死要面子的，于是这就是个死循环。
周雄打电话的时候，其表哥正在陪老大的小情人购物。当然，他就是来抱鞋盒的，没来得及问清楚，那老大的小情人已经横眉冷眼的甩过来一件购物袋，只好先挂了电话。
晚上下了班，他带着要好的几个兄弟去了表弟学校，问清楚后，暴躁的砸了砸桌子说：“敢欺负我周达的弟弟？不想活了吧？”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也没了白天给老大小情人拎东西时的低眉顺目。
周雄陪着表哥的朋友们吃完饭喝完酒，当然，这种场面，他就是个倒酒的。
完事后，天已经黑的差不多，周雄带着那所谓混黑社会的表哥和一帮社会闲散人员又一次出现在了青林高中附近，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站在大门外，而是侯在何亦歌必经的巷子胡同口。
何亦歌借着路灯看到那个莫西干头的时候，眼神明显不耐烦，冷冷的。
“就他？”周达藐视的看着何亦歌的瘦削身板，不以为然的问旁边的表弟。
周雄抱臂，和周达一个表情，点点头：“就是他！”
周达在看到何亦歌后，就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表弟上次被你打的住院，住院的钱就不叫你赔了，总得给点营养费吧？”
这分明就是胡扯，讹人的话说的一溜一溜的。
那副泼皮无赖的样子十足十的令人讨厌。
周雄和同龄人比起来，膀大腰圆，一看就是营养过剩，何亦歌闻言看了看他后，说。
“好”
听到回答，周达心道，这小子挺上道嘛，肯定是被哥几个的阵仗唬住了，和同伴们对视了两眼，狮子大开口：“不多，五千块钱吧”
何亦歌听到这句，很不给面子，直接转身，作势欲走。
周达脸色一变，忙伸手阻拦，厉声道：“想走，门都没有！”
何亦歌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做做样子而已，不等对方手碰到自己，他的拳已经飞了出去，骨肉相撞的沉闷声把一旁的周雄吓的一个激灵。
周达带来的人，看到他吃亏，纷纷走近帮忙。
此时的何亦歌，动作间没了早前的手下留情。几个大男人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这小子，不怕对方在成年人面前不低头不害怕的，可是，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到鬼的。
几个人刚吃过饭，浑身酒气，来的时候也没放在心上，着实没想到，根本抓不住如泥鳅一样的少年，衣角都没碰到。
反被对方被收拾的晕头转向摸不着北，而且每一次这少年的攻击都让人痒痛难当，看不出来他有多狠，却是比记忆中每一次的干架都要痛苦，被碰到的地方一次比一次叫人抓心挠肺恨不得躺在地上打滚。
站在一旁的周雄看的苍白着一张脸，眼神飘忽，不知所措。
看到何亦歌终于停了动作，他才挪到周达旁边，扶起他，小声道：“怎么办”
何亦歌有点饿，自顾自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弯腰拎起墙边的书包。
走了。
“你他妈给我站住！”其中一人半跪起身子，拔出裤腰上的枪，黑森森的枪口正对着何亦歌的背。
何亦歌听到扣动扳机的声音，顿住，回过身。
那人看到何亦歌明显不一样的眼神后，十分满意。
“跪下！”胸中早已被何亦歌刚刚弄的憋闷难平，咬牙切齿。
周达看到朋友掏出枪，也没阻拦，但是看到他扣动扳机后，脸色剧变。
因为里面有子弹的，并且是今天刚刚塞进去的，稍有不慎擦枪走火了可怎么办？
显然拿枪的人早已脱离了吓唬吓唬少年的想法。
那人久久未见何亦歌有反应，等的不耐烦。
“你以为我是在逗你玩吗？里面装的子弹能崩烂你的脑袋，难道你想看看自己的眼珠子掉下来的样子？”显然语气听上去还有些激动。
何亦歌没等他说完，竟向他走了一步。
周雄的脸上布满了冷汗，周围几个青年神情随着朋友的话跟着变了变。
只不过跟着周达这小子出来玩玩，可没想过要犯下什么杀人的事儿。
他们有心阻拦，忙道：“洪武，别把事儿闹大了……”
那人不听，看到何亦歌动，表情更是说不出的吓人，一字一顿的说：“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砰——”
“啊！”周雄吓的抱住头，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更不敢去看何亦歌。
而来不及趴下的人，则目瞪口呆的看着痛苦不堪抱着手腕倒在地上的洪武。
何亦歌捡起洪武因为脱离而掉在地上的手枪。
巷子口。
林岳从青柏的身后走出来，笑意盎然的看着拿枪的何亦歌，不疾不徐的向他走去。
青柏则收起消音枪的枪头，低头摆弄。
林岳心想，显而易见，没有在校外直接冲他打招呼的决定是对的。
不然，也看不到这么精彩纷呈单方面的殴打以及不逊色电影的剧情大反转。
林岳审视着何亦歌的眼神。
以他的年纪和背景不该有如此冷静自持的表情。
林岳不在意的扔掉何亦歌手中的枪，淡笑道：“想学的话，回去我教你”
何亦歌平淡的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枪，并未有什么意见。
林岳握住何亦歌的手，少年的手心干燥微凉，没有汗，他的冷静不是装的。
这个发现让他不加遮掩便若有所思的看向何亦歌，他的确被这少年挑起了很深的兴趣。
与林岳的气定神闲相比，几个登不上台面的小喽啰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手脚冰凉，好像林岳越是闲适，他们就越心惊胆颤。
然而，林岳却跟本没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自始至终眼角都未扫过他们。
周达四肢僵硬，看到那几人身影渐行渐远，缓缓松了口气，这才看向倒在地上的洪武。
他的手，废了。
忽然周围弥漫了一股刺鼻的骚味，周达忍不住皱眉，看到表弟屁股下湿淋淋的地面时，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没有心情同他计较了，因为连他自己也快下的尿裤子。
这些人，不是自己能惹的……，他们是干什么的？
刚刚那家伙用的是消音枪？
当周达触及到青柏的眼神时，几乎以为对方会杀了他。
然而令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是，只是来帮表弟报仇，事情怎么会变的如此难以预料。
发生的一切，更像是在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会不会是愚人节最好的礼物？哈，肿么办，被如此勤奋的自己感动到了…3…
而且，今天更的好早啊~~~~码字速度也在提高呢~嘻嘻
20、Chapter 20
第二十章
自从在校外何亦歌被外校的几个围攻并且成功反击，低调离开后，他的名字便悄无声息的传遍了整个校园，很多人开始私底下对他议论纷纷，认识他的不外乎对他刮目相看，更有甚者不愿相信这是他们眼中的何亦歌，不认识他的大多是讨论一些“没看出来这货挺牛逼的啊”诸如此类的话题，而没见过何亦歌庐山真面目的，兴致勃勃的装作路过的样子从他所在的教室走来走去，不时偷瞄几眼。
而教室里的何亦歌则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成绩再也不是班级里最差劲的，上课记笔记，下课默写单词背诵重点，除了上厕所很少出教室，英语照样很逊，倒是旁的课业有了极大的进步，老师偶尔几次在课堂上的提问也可以随口答出来，渐渐能从班主任的眼中看出欣慰。
除却英语老师对何亦歌的一些误会和偏见，何亦歌在部分老师们的眼中已经脱离了阴郁自卑的坏印象。
勤奋认真是他最新被贴上的标签。
终究……变的不一样了。
生活就这样波澜不惊的前进着。
王晓旭凝目看着蹲在屋里边看课本边蹲马步的何亦歌，虽然他的这个造型看起来很滑稽，王晓旭却笑不出来，目光中带了点疑惑和不解，他喃喃了嘴唇几下，走上前拍了拍何亦歌鼓鼓囊囊的腹部。
“呀，这是什么”
“铁板”
何亦歌一说是铁板，王晓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联想到少林寺里的和尚，他囧着脸，不甚在意的掀开对方宽大的老式汗衫一看，果然是铁板，抽抽嘴角。
“你这是要练轻功么……”
闻言，何亦歌呆滞片刻，歪头疑惑的吐出一句：“你怎么知道？”
王晓旭额角抽了抽，当做没听到：“腿上不会也有吧？”边说边向下摸去。
“嗯”何亦歌姿势未变，另一只手翻了一页课本。
当王晓旭摸到何亦歌腿上的铁板后，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再次打量何亦歌的姿势。
捏了捏他的臂膀，啧啧道：“不错啊，看你这架势不像是玩的，练了有几天了吧？”
何亦歌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课本，上面有用钢笔画出来的重点。
“嘿，你小子行啊！自从去武馆当陪练，脾气身手都见长不少！你打架的事我都听别人说了，刚开始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竟然在家偷偷有练，不错不错”王晓旭很欣慰，激动的一屁股坐到小桌子上。
王晓旭那天放学走的早，并没赶上何亦歌打架那岔，路上有听别的学生讨论，讨论中并没说打架的人是何亦歌，只是一个劲的说外校的周雄带着人堵了一个咱青林的学生，当时王晓旭还在想，谁这么倒霉啊，周雄那货可是个烂茬，谁碰到谁倒霉……
完全没想到被围的人竟然是亦歌！而且他还把人给打了！嚯！
“我跟你说，你打了周雄，他可不会善罢甘休，我听说他有个表哥在混黑社会，你最近小心点，虽然不至于把你怎么滴，顶多再打回来，你只要记住我当初告诉你的，打不过就跑，跑你总行吧？对吧？”
何亦歌本就不善言词，但听着王晓旭“嘟嘟”连珠带炮冒出来的关切之语，虽听在耳中却实实在在落在了心窝里，忍不住冲王晓旭笑了笑。
王晓旭看到何亦歌笑，也跟着乐，猛然，像是想起来什么般，拍了拍脑袋：“你上次不是问我你妈的事儿吗？我看也不指望你爸能给你点这方面的线索，你不如去问问你舅”说完看向何亦歌。
何亦歌听到王晓旭的话，愣住，舅？
……
很少想这些事情，何亦歌都快要忘了这拨人的存在，对的，他还有一个舅。
何亦歌的脑中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瘦小的中年汉子，眼神精明，微微驼背。
“我听我妈说，你爸今年本来不想让你上学了，这学期的学费还是你舅给你交的呢，要不然你现在就是失学少年！哈哈……，我想着吧，给你交学费，人总归应该不差吧？毕竟是你妈的哥哥，你问问总没错，不过我和你认识这么久，连你有个舅还是今儿才知道……算了，你自己掂量着吧，去不去问，你决定，我就给你带个信”
何亦歌认真的听着王晓旭讲的话，听到学费这一段时，诧异了下，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残存的记忆中，这个舅舅出现的频率并不多，倒是舅妈和一个少年人出现的次数远远高于这个舅舅。
远高的意思是，只比这个舅舅高点，其实都不差，并没见过几次面，大约是个手指就数的过来。
而且记忆并不美好。
当何亦歌想要在脑中继续搜索点信息时，一种莫名的情绪慢慢缠绕在思绪里，隐隐透着对这些人的排斥。
王晓旭看到何亦歌的眼神变了变，问道。
“怎么了？”
何亦歌收拢起一样的情绪，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王晓旭看没什么事了，拍拍何亦歌一动不动的身体，笑嘻嘻道：“好好练，你的进步让党非常欣慰，改明儿我带着我媳妇去武馆看你”
王晓旭走后，何亦歌又蹲了两个小时，揉着有些酸的肩膀，边揉边向门外走。
双手随意的搭在护栏上。刚刚王晓旭说的事情，让他的思绪还有些乱。
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除了知道叫谭小宁外，样子已经模模糊糊记不得了。
就连这三个字还是想了许久才拼凑完整和确定。
她是走的有多彻底，才可以这样决绝的丢下当年尚算稚童的他？
逼不得已？还是有旁的原因呢？
想到此，何亦歌突觉寂寥，抬头望着夜空，闪闪烁烁的星星，在眼中渐渐变成铺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