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胤禛忙着与他擦药,便随口问道,“纯亲王家的嫡子?如今是御前侍卫了吧,见过了几次,比小时瞧着要出息了。他怎么了?”
弘历道,“他从小便调皮捣蛋,喜欢招惹是非,原先皓祯还在的时候,便恨不得与他见一次面打一次架,弄得一身伤。儿子问他不害怕回去被骂,他却道他阿玛才舍不得骂他呢,他可是老来子,疼还来不及呢。每每还替他擦药,瞧见身上青紫,还凑过去替他吹吹,那时候便是再疼,他也觉不出了。”
胤禛哪里想到,十五岁的少年绕了半日,竟是就为了这点想法。一面觉得有些好笑,一面又觉得对不住他,想了想便低头吹了一口问,“这样便不疼了?”
弘历自然是为了撒娇才说的。可哪里想到他便宜爹竟是说也不说,立刻便吹上了,而且正伏在他的胸膛处,整个人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话还没说完,便听见砰的一声,怡亲王推门而进,怕是看到两人衣衫不整的叠在一起,竟是吓得愣了一下,才又砰的一声,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弘历慌忙穿了衣服,胤禛却是比他镇静地多,只是随手扣着身上的扣子,吩咐道,“你先回去,好好养伤,过一阵回了京,阿玛定不会放过伤你的人的。怡亲王怕是在外面,你让他进来吧。”
弘历连忙点了头,整理好衣冠后,才退了出去。果然一出门,便瞧见了一脸深沉的怡亲王,此刻听见门响,恰好转过头来与他目光相交,只是与刚刚进去时刀剐一般的眼神不一样,怡亲王此刻却是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幽幽地叹了一声,也未曾与他说话,便推门进了去。
又过了一日,太医又替两人诊脉,确定丝毫无事后,圣驾才启程回京。一直回到了紫禁城,弘历这边便没断了事儿,先是皇后送了东西表示慰问,随后又有弘嘉前来探望,这些外人应付完了后,还有熹妃和裕嫔那边要好好交代,待到弘历忙活的差不多了,则又过了两日。弘历这才倒腾出时间来去见了胤禛,去的时候怡亲王恰好说完事儿准备向外走,也不知那日的事情究竟怎么解释的,见了他来了后,竟是生生立住了脚,不动了。
胤禛对这个弟弟却是十分宽容,何况弘历又没办差,身上没有说不得的故事,便只当没看见。弘历有些疑惑的瞧了瞧他,只觉得怡亲王那双眼睛亮的过分,让他些许动作都僵化起来。好在他此次来时正事儿,听着胤禛问,便集中精神答道,“儿子听说刺客一事儿皇阿玛交给了林瑛玉大人,儿子想跟着。”
“你想办差?”胤禛有些皱眉。
弘历按理说已经十五岁了,当年圣祖时候,在这个岁数,他们早就办过差了。可问题是,皇位他是属意弘嘉的,他经历了太多的兄弟相残,并不想让弘历太过出风头,以至于被弘嘉忌讳。所以,一直没提起过此事。
弘历听了却摇头道,“阿玛被人伤了,儿子去不是办差,只是想看看是谁伤了阿玛,”他顿了顿,“更加不想放过伤害阿玛的人。”
这话却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少不得让胤禛有些失神,这孩子竟是为了他,不想让自己受到一点伤害吗?这孩子倒是如小时一样,会哄自己开心。按下心中暖洋洋的感觉,胤禛却是点了头。
林瑛玉那边动作迅速,不过几日,已然是查清楚了那孩子的身份。
那孩子并非是有人饲养的死士,却是汪景祺的嫡孙,有人曾经见过他,将其认了出来。汪景祺此人曾任礼部主事,却是年羹尧一脉的人。只是他算不得年羹尧的心腹,而是一个三流的马屁精,他给年羹尧的信中曾写道,年羹尧是“宇宙之第一伟人”,名将郭子仪、裴度等都不能与其争光。约是他拍马的功夫着实了得,年羹尧收了信后竟是留了下来。年初年羹尧被法办,赐自尽,查抄其府邸时,便搜出了这封信,胤禛瞧后十分气愤,将其斩首示众,亲眷皆发配宁古塔,而这孩子,应该是其家奴偷偷保下来的,说不得又是个赵氏孤儿般的故事。
只是,单凭一个孩子,或是一个汪景祺家的家奴,却是万万查不出圣驾的踪迹的。唯一与其相关的,便是年羹尧。林瑛玉迅速又将年羹尧身边的人排查了一遍,又让人拿了孩子的画像四处偷偷询问,终是找到了一个小院子乃是年羹尧昔日放出的家奴名下的。听人言那孩子曾在那里出没过几次。
显然,那群人肯定是以这套房子为秘密据点。林瑛玉派人跟了两日,终是摸透了他们的出入时间,带到一切准备完毕,这才让人通知了弘历,想要带着他来个瓮中捉鳖。
时间定的却是夜里,按着下面人给出的线报,这房子表面上看,不过是对老夫妻所住,两人性子古怪,平日里少言少语不说,还时常辱骂与人,所以一般人都离他们家远远的,所以极少有人发现,这套不大的院子里,其实到了夜里,竟是有人偷偷出入。
早有人埋伏好了位置,弘历与林瑛玉第一次共同站在房子对面一家人的围墙内,两人不过是相互打量了一眼,弘历瞧得是,眼前这人既能够掌握密信,便是阿玛身边的极为信任的亲信,这种人定然是谨小慎微的,为何会出言勾搭自己?而那边林瑛玉的眼神却是带着一股疯狂,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想的是什么。
弘历压着嗓子问,“怎的不直接将那老夫妇逮住,守在屋内?”
林瑛玉道,“此人功夫极高,那汪景祺的嫡孙便是他训出来的,那对夫妇又是年羹尧的死忠,万一出点声音,想要再捉便难了。”
这却是有理,弘历点点头,两人便又陷入了沉默中。到了三更时候,屋外已然冷的可滴水成冰,整个小巷子陷入了一片黑暗,除了偶尔发出的狗吠声,寂静的仿若无人。没人会知道,这巷子里竟是掩藏了不下二十个高手,为的就是将那来无影去无踪的人捉拿归案。
毕竟林瑛玉深深清楚,此人虽然危险,却远不如那个内奸更让人害怕,从他嘴里套出话来才最重要。
子时三刻,终于有了个穿着黑衣的人轻轻地走入了巷子,若非弘历已经适应了夜里的黑暗,怕是根本看不见此人——他应是个练家子,身姿轻盈,走路无声,而且极为谨慎,进入巷子后,一直左右观看,贴墙而动,仿若一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刻攀墙而动。
不过短短几步距离,他愣是耗费了一盏茶的时间,约是感觉安全了,这才轻轻地敲了三下那家的门,随后,大门吱呦一声,开了道缝,那人便迅速地钻了进去。
62、晋江原创发表27
羊已入圈;在场不少人都提起了心,眼睛也直直盯着林瑛玉等着他命令。
林瑛玉并没有立刻下令围攻,反而静静地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弘历猜想是给里面的人时间进入屋子;并且放松心情。随后;才轻轻地让人用三炷香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标志性的符号。几乎是瞬间,弘历便瞧见乌云掩盖的夜色中;十几道影子上下跳跃;几乎无声地进入了院子。
不多时;院子内便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只是并不激烈,林瑛玉在一旁解释道,“进入的十二个人乃是响当当的高手,”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与陪您练武的吴情吴义不相上下,那人定是跑不了的。何况,在外面,我也布了不少人,四阿哥只等好吧。”
听到这里,弘历哪里还能不明白,抓这么个人,哪里用的了这么大的阵仗,不过是林瑛玉想让他瞧瞧他手中的力量罢了。只是为什么,他如今也猜不出林瑛玉脑瓜里到底怎么想的。此时却不宜多说,弘历便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果不其然,不过盏茶时间,里面的声音便弱了下来,随后便有人点亮了院中的灯笼,又有人开了院门,林瑛玉这才道,“四阿哥,请吧。”
弘历点点头,在林瑛玉之前进了院子。
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院,一边开了块地,如今入冬了,便空在那里。还有一边应该是鸡舍,如今因着打斗,大门四开,鸡们早在地上沙沙的跑了起来,有知公鸡还站在房顶上叫了几声,引得四周有几家的公鸡也跟着叫了起来。
烛火照亮下,三个人被压在了院子正中,两个便是今日早些时候已然见过的那对老夫妻,此时也没了白日咒骂的精神头,只是垂着头不想说话。而另一个穿着一袭黑衣,便是今日的主角,一个对年羹尧忠心耿耿的死士。此刻他的手脚皆被绑着,口中也塞满了棉布,只是一双眼睛在夜色下却是异常的明亮,那里面是滔滔的恨意。
想来此人在为他家主子不值,而弘历所想的是,这样一个疯狂崇拜年羹尧的年粉,要想从他口中撬出宫中的内应,怕是难上加难。
果然,旁边人瞧见他被抓了还如此桀骜不驯,当即便踢了他肋下一脚,骂道,“瞪什么瞪,还不行礼?”弘历乃是练武之人,知道此处提起了一般人忍受不了,可此人却不过回头冷冷看了一眼踢他的人,并未低头,也未有说话的意思。
林瑛玉对将他缉拿显然是有些兴奋的,此处又不是审理的地方,当即便让人四个一组,将这三个人牢牢看紧,一路小心的回了一处隐蔽的衙门,此处设在宗人府内,占了宗人府的一个大院子,平日里密信的人要审问,都是在此处。
进了院子门后,还未曾进屋,林瑛玉竟先站了住,对弘历道,“四阿哥若是累了,旁边有臣的一间屋子,收拾的还算干净,可先去补补眠。”这却是不想让他进去了。弘历有些好奇的挑挑眉,“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哪里有睡意?我且随你去看看吧。”
林瑛玉倒是没多劝,直接带着他向着一间屋子走去。弘历紧跟在他身后,两人相距不过一臂距离。也恰恰是只有短短一臂距离,当林瑛玉推开了那间屋子门时,弘历差点被里面的血腥味熏了出来。他定睛一看才摘掉,这里面应是刑讯室,让人先注意的并非墙上挂着诸如皮鞭烙铁之类的东西,地上更是摆着各式各样的凌虐用具,而是那满墙壁的血点子,和地上已被染成红色的青砖,这里显然曾经严刑拷打过许多人。
那死士也被押了进来,只是此人显然比他们要想的刚强,进入这屋子不过愣了一下,眼睛扫过一圈后,便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被人将四肢以大字的形状用儿臂粗的铁链锁在了铁架上。
问询的乃是一个瘦如猴子的男子,此人长得尖嘴猴腮,颇有些地痞无赖的样貌。他在两人面前并不拘束,直接扯了个凳子踩在一只脚下,冲着那人道,“我知道你骨头硬,不过这些问题你最好先听听,省得等会想招的时候,爷没空重复。到时候惹得爷烦了,可不知道会做些什么。”说完,他便极为平淡的问道,“你与年羹尧何关系,从哪里找到汪景祺的嫡孙,为何要行刺圣上,圣上的行踪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一共四个问题,瘦猴用极为平淡的口气叙述了出来,果不其然,那死士根本不会回答他,反而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弯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是在嘲笑他们天真。瘦猴也不恼,嘴巴里啧啧啧的吧唧了几下嘴,才皮笑肉不笑道,“瞧着不想说是吧,那便不说吧,咱们动动筋骨。”
说毕,一旁便有人拿了个铁圈来,将那个明显稍微大些的铁圈放在了死士的头上,弘历便有些疑惑,这东西能有什么用处。却不一会儿,便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了。旁边又有两人,拿了一堆楔子来,竟是用锤子往人脑和铁圈中间定楔子。
此事何等残忍,弘历是个男人,倒不是不能忍受,可对于从现代而来的人来说,这实在太过骇然,也超过了人的心里底线,但他又知道,此人密谋刺杀圣上,早就没了活路,他如今要是开口求情,也是不成的。
当即,弘历便推开门出了屋子,屋外此时不过凌晨,清冷的空气吸入鼻中,弘历心中那股作呕的感觉才慢慢压了下去。
“怎的,四阿哥受不了?”林瑛玉不知何时,竟跟了出来。
弘历并不讳言,“实在太过残忍。”
“可不如此,这些死士不会招出半句,你要知道,他们不招,圣上身边便存在隐患,万一出了事,却非你我二人可以承担。”不知怎的,林瑛玉口中却有些许怅然的感觉,“而且,当你开了头,后面的事也就没那么难了。”
弘历不由的眯了眼睛去看他,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何意。在一个无权的皇子面前抱怨?亦或是袒露心声?怎么也不像他的风格。他慎重地道,“这些,包括今夜的捉人,其实你都可不让我瞧见。圣上只是让我处理此人,却并没有让你将密信的实力完全展现给我看。你不是这般莽撞的人。”
他的话并没有反问,但其中的疑惑已然明显的很。林瑛玉仿若早就料到了弘历的想法,一点也不讶异,反而十分坦然地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