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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酒店内忽然有了别的动静,一个衣衫褴褛的穷酸秀才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掏出五十两银子,扔在小二怀里,“去,给大爷拿最好的酒来。”
这本是一件平常的事情,不平常的是不久之后又闯进五六个大汉,个个带着兵器凶神恶煞,把这穷酸秀才围了起来,“就知道在酒馆里才能找到他!”为首一人狠狠道,“拿人钱财,□□。你拿了我们的钱,却不替我们治病,是什么意思?”
秀才畏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坦然,梗着脖子大声说道,“梅二先生平生有三不救,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第一,诊金不先付的不救;第二、礼貌不周的不救;第三打家劫舍的不救。你们三条犯了两条,我怎么能救?”
真没想到这又穷又酸的江湖郎中还这般硬气。
“你!”大汉怒极,“你若敢再说半个不字,大爷我卸下你的膀子来!”
目睹了这一切的张佩璧皱了皱眉,对厉颂风说道:“这个郎中不会武功。”
厉颂风了然会意,在大汉的手刚要打出时,反手刺出一枪,枪尖未触及大汉的手掌,枪上的气劲便将这五大三粗的壮汉掀翻出去。
“滚。”他说道。
“墨枪……是墨枪啊!”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一伙人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厉颂风懒得和这群乌合之众计较,伸手拉起了因为躲避动作太夸张而摔在地上的郎中。
李寻欢敏锐地觉察到张佩璧的这位弟弟比他的姐姐手软许多,姐弟两人相貌、武功类型、性格相差如此之大,如果不是张佩璧之前言明,他怎么能想到他们真的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郭嵩阳看着厉颂风笑道:“这样的货色也配让墨枪出手?”
“上次在野外怂恿我用墨枪烤肉的人是谁啊?”厉颂风回应道,他看向自称为梅二先生的郎中,“你无事否?”
梅二先生眯着眼睛打量着厉颂风,“你就是打败了上官金虹、杀死了大欢喜女菩萨的厉颂风?”
“先生消息灵通。”厉颂风点了点头,顺便“祸水东引”,“那先生想必也认得出与我同桌的这两位是谁吧。”
梅二先生眼睛又眯了眯,“‘嵩阳铁剑’郭嵩阳以及……”他顿了顿,“李探花。”
“‘七妙人’中的‘妙郎中’梅二先生,久闻了。”郭嵩阳答道,李寻欢亦行了一礼。
“七妙人……”张佩璧低声向铁传甲询问道,“是不是花蜂所在的那个七妙人。”
铁传甲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的张佩璧挑了挑眉,“这倒是有意思,据说七妙人个个不要脸,这梅二先生倒是不太像。”
“拿了诊金不看病,不是很不要脸吗?”听见了张佩璧的话,梅二先生随口回道。
张佩璧笑了笑,难得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梅二先生没有再和他们多说什么,一个人点了三大坛酒,闷头喝了起来,只是在张佩璧等人准备离开时,他对厉颂风说道:“我请你去喝好酒,你来不来?”
这大概算是他还情的方式。
厉颂风看了一眼张佩璧,答应了。
既然回到了中原,李寻欢便打算去办一些私事、见一些老朋友,张佩璧再跟着他就有些不合适了。但她也不是很想和厉颂风一道去喝酒,便打算像她之前说的那样去五岳逛逛,顺便看看那里的武功究竟是什么水平。
她没想到的是,郭嵩阳主动提出了要和她同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相信自家弟弟交朋友的眼光,也便欣然接受了。
就这样,一行人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前进了。
厉颂风跟着梅二先生到了一处种满了梅树的庄子,这里清幽的景致令他想起了曾去过一两次的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只是这里少了几分肃杀。
庄子前有一个高冠的老人,正指挥着手下的仆役用水洗雪。这个老者自然便是梅二先生的哥哥梅大先生。
“他虽然满腹经纶,但这种人人都知道的事他却常常记不住。”看见厉颂风诧异的神情,梅二先生解释道。
“快快快,把我房里的字画都收起来,免得叫这小子拿去换了黄汤喝!”高冠老者一见到梅二先生便如同见了鬼一样。
“你放心,我这朋友不缺钱,我这次来是冲着你那窖藏了二十年的美酒……”
“你做梦!”老者怒视着他,“那酒是为了招待名士的,哪是你那些狐朋狗友享受的起的!”
“唉,想不到连名震江湖的厉颂风厉少侠也算是狐朋狗友了。”梅二先生摇头叹息道。
作者有话要说: 张佩璧从来没想过被人喜欢这件事……她能不能改掉一点残酷的作风就靠郭嵩阳的人格魅力。
在多情剑客无情剑里,郭嵩阳绝对是厚道人啊……
梅二先生想借着厉颂风的面子向他哥要美酒喝……心机深沉……
☆、小李飞刀
梅大先生听见厉颂风的名号稍微愣了愣,但依旧怒气冲冲地说道,“厉颂风怎么了?武功高了不起啊?你就是把皇帝老儿请过来也别想碰我的酒一下。”
“武功高的确没什么,但大哥你莫忘了当初厉颂风救了江西的房大户,那个富豪可是把珍藏多年的吴道子的钟馗画像送给他了,这难道还不值得大哥的一壶酒吗?”梅二先生笑嘻嘻地说道。他身边的厉颂风因这变故一时目瞪口呆,而后苦笑了一下,暗叹这梅二先生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钟馗像在你身边?”梅大先生瞪着厉颂风。
厉颂风叹了口气,从背后的包裹内取出一卷画轴,“请先生一观。”
梅大先生一把夺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展开,随即瞬间变了脸色,大笑了数声,和颜悦色道:“走走走,快进屋去,我们一边看画、一边喝酒。”
这变脸的本事也当真是一绝了,厉颂风被推进了屋,坐在了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旁,没过一会儿,一个仆役便捧着两小坛酒走了进来。
窖藏了二十年的梅花酿果然不同凡响,封泥拍开的刹那便是浓郁的芬芳,即使是厉颂风这样空有酒量的伪酒鬼也忍不住发出了赞叹。
梅二先生早已迫不及待地拿起酒杯倒了满满一杯酒,“好酒,好酒,可惜就这么一点。”
虽然梅大先生说了一边看画一边喝酒,但他对画的兴趣远远超出了酒,一进屋子就去了自己的房间还把门拴挂上了,生怕厉颂风要把画讨回去。
心知这幅画十有八九是要不回来了,厉颂风叹了口气,把注意力放在和梅二先生抢酒喝这件事。
两人在来的路上就喝了不少,两坛酒一解决便都倒下了,睡在白天阳光充足的会客厅的后果就是两人在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便醒了过来。
厉颂风将内力运行了一周,摆脱了宿醉的痛苦,整理了一下衣衫,打算向两人告辞,话还未出口便听见了一阵马蹄声。
“怎么又有人来了啊……”梅二先生痛苦地揉了揉眼睛抱怨道,他武功不济,现在绝对不好受。厉颂风颇能体谅他,便说道:“我去门口看看吧,如果是来闹事的我就打发走了。”
“梅大先生若是不愿见我们,这幅王摩诘的画我们就只能带回去了。”门口的人大喊道。
“这些人把老大的爱好摸得清清楚楚,这下可麻烦了。”梅二先生哀嚎了一声,果然不一会儿便听见了梅大先生的呼唤声。
梅二先生捂住了脸,平复了一下心情,苦着脸色走了出去。
来客共有三人,一个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个是面容威严的老者,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这组合倒也奇怪……厉颂风扫视了一眼,站在了梅二先生身旁,显然是护卫的姿态。
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一看见梅二先生便面露喜色,却在目光扫到他身旁这英武俊美的年轻人后脸色顿变,失声惊呼道:“阁下莫非是墨枪厉颂风厉大侠吗?”
此言一出,老者也变了脸色,惊疑不定地看着厉颂风,唯有那孩子一脸茫然,似是不解为何身旁的长者会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如此忌惮。
“阁下是……”厉颂风皱了皱眉。
“小人巴英,不过默默无名之辈,这位是铁胆震八方秦孝仪秦大侠。”那人介绍道,态度谦卑。
“久仰。”虽然根本没听说过这两个人,厉颂风还是按江湖上的礼节行了一礼。
秦孝仪虽然武功不太够看,但他年轻时确确实实做过几件大快人心的大事,梅二先生的哥哥既然收了他的画,又预付了诊金,梅二先生便跟着他离开了。只是梅二先生虽然接下了病人,巴英却没有想立刻离开的意思。
他笑着向厉颂风行了一礼,“兴云庄的龙庄主已经对厉大侠仰慕许久了,不知厉大侠可愿意赏脸去兴云庄一坐。”
厉颂风思索了一下,只觉得最近确实没什么别的事可做,便点头应了。
巴英似是没想到邀约如此顺利,一时间也有些愣住,反应过来后立刻兴高采烈地去安排马车了。他们带来的孩子好奇地打量着厉颂风,像是要瞧瞧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他们对我如此,是因为我的武功比他们高。别的也没有什么了。”厉颂风解释道。
小孩子的眼珠一转,“你的武功有多高,可以指教我一二吗?”
厉颂风摇了摇头,“你学不来的。”
小孩子眼睛一瞪:“你可知道江湖人说指教的时候是指比划比划,而不是真的要你教我。哈!”话音刚落,他小小的身影便如同一支利箭般像厉颂风射来。
厉颂风像旁边一转便避开了,那孩子的袍袖轻抖,四支又小又利的袖箭射了出来,劲道十足。在厉颂风刚一接住袖箭,那孩子的手上又出现了两枚小剑向厉颂风刺了过去。
一分钟后
“你这孩子是把兵器库绑身上了吗?”扭住了孩子的双手,厉颂风发出了一声叹息。这孩子虽然狠辣异常,但既然他愿意为了朋友走出家门到这偏远之地便表明他并非无情无义的小人,因此厉颂风对他并没有多少恶感,只是愤恨那对溺爱孩子至此的愚蠢父母。
孩子扭动着双手,“你放开我啦,我保证我不动手了好不好?”
“发个誓,用你父母的性命。”厉颂风说道。
孩子面上一僵,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厉颂风叹息一声,松开了手,“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小孩一边揉着有些发疼的手腕,一边问道。
“你一身武骨颇为难得,可惜你出手狠厉却常常忘记不给别人留后路的同时就意味着自己也没有后路,如果不是我武功已经可以收发自如,以你方才的攻击方式我为求自保轻则废你武功,重则……取你性命。”厉颂风郑重道。
小孩面色一白,他直觉上感到厉颂风说的是真话。他倚仗武功和家世横行惯了,哪里见过厉颂风这种等级的高手,这才觉得一阵后怕,缩着手退到一旁,再不感多说一句话。
再狠毒,他到底还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但愿今日的教训能让他有所收敛。
没过多久,巴英驾着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回来了,厉颂风登了上去,坐到了靠门的位置,把温暖的内座让给了那个孩子。
“你……可以教我武功吗?”车行至半路,那个孩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行。”厉颂风拒绝道,“你现在练我的武功太晚了。”
“你只会一种功夫吗?”孩子不甘心地问道。
厉颂风沉默了一会儿,道:“钻研一种便够了,武功就和房产一样,如果你有许多栋房子当然是一件很有面子、也会让出行更方便的事,但不管你有多少栋,你不能同时处于两栋房中。你既然对暗器很有研究,大可以往这方面发展,没必要跟我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子,略作了解就可以了。”
小孩子鼓起嘴,气呼呼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在搪塞我?”
“我不是一个好的师父。”厉颂风摇头道,“我不想害别人。”
“你这人真有意思。”小孩翻了个白眼,“别人若是得了我这么个聪明伶俐注定有成就的弟子一定高兴得蹦起来,你居然还百般推辞。”他一咬牙,扭过头恨恨道:“我龙小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以后你就算求我我也不给你当徒弟。”
厉颂风轻轻地笑了起来:“你很有骨气,这样很好。”他顿了顿,“所以你也许可以试着仅仅作为龙小云出去闯一闯,而不是龙啸云的儿子。”
“你以为我不想吗?”龙小云瞪大了眼睛,“我娘不会同意的。”
每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都不会同意这件事。
厉颂风叹息般地说道:“有些代价值得付。”
说话间,兴云庄充满了书香气息的大门出现在了厉颂风的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龙小云虽然熊,但还不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