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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北侯早就叫药房所有的太医,为江翌豪看过了,得出的诊断一样,“腹腔脏器有大出血,止血药止不住,按中医治疗,只能等死了。”
随后被叫来的、太医院最擅长外伤科的华太医,也这么说,“侯爷,令郎伤势太重,你只能等郡主出来,征求郡主的意见了。”
因为众口铄金,威北侯和孙氏才会不顾青竹和宫老先生的阻止,在化验室外面嚎丧。
如今听可馨这么说,孙氏直接晕了过去。
威北侯没晕倒,可是被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问道:“怎么才。。。才能找到。。。找到出血的。。。脏器?”
“打开腹腔。”可馨简短地回答,懒得再跟他啰嗦。
威北侯一听打开腹腔,那和开膛破肚有啥区别?吓得一个踉跄,差不点一头栽倒。
可馨急着救人,没有时间跟他墨迹,拿出手术单递给他,快速说道:“您同意就在这张单子上签字,不同意就把人拉回家吧。单子上有说明,您阅读仔细。”
威北侯老泪纵横,哆哆嗦嗦,一边抹泪,一边看单子,看完以后,看着可馨,泣不成声地说道:“二儿媳妇,求求你。。。你救救豪儿,不能让。。。为父白发人送。。。送黑发人啊。。。”
可馨点点头,郑重地回答:“父亲放心,小叔子再怎么不对,可也是曜翬的亲弟弟,我不会见死不救。您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威北侯一听可馨做了保证,这才拿笔在手术单上签字。
可馨接过单子,再不跟别人废话,而是快步朝着手术室走去。
手术室的门关紧,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威北侯、孙氏、于氏带着奴才在外面度日如年,备受煎熬地等待着。
于氏虽然伤心,可是比起孙氏和威北侯,要好得多。
对于江翌豪这样一个纨绔夫君,她早已失望透顶,如果不是已经有了孩子,她早就想和江翌豪和离了。
但是,她倒不希望江翌豪今晚死了,因为大周朝对寡妇太过苛刻,不得改嫁,需在婆家守寡,不愿守寡,就一条出路,削发为尼。
所以,就算没感情,为了孩子,为了自己的生计,于氏也不希望江翌豪翘辫子。
而忠勇侯见可馨再一次为人开膛破肚,也是不敢走,真要是人救不活,威北侯和他的婆娘,对可馨发难怎么办?他可不能眼看着可馨被人伤害。
可馨的外婆和娄嬷嬷、幽兰,侍候琬凝云染、霖儿睡了。
琬凝一开始不放心,不想睡,娄嬷嬷马上对她说道:“郡主今夜是不能睡了,明天还要看护你们三叔,无法照顾你们。大小姐是姐姐,弟弟、妹妹要靠你看护,《竹韵居》还靠你主事。你不睡觉,明天哪有精神?”
琬凝一心想着为母亲分忧,这才万般无奈地带着弟弟、妹妹洗洗睡了。
娄嬷嬷自己也带着幽兰睡下了,医学上,她帮不了可馨的忙,能做的,只有养精蓄锐,明天带着琬凝,将《竹韵居》打理好,让郡主回到府里,还有自己一方安宁的小天地。
宫老先生也是不放心,想要等在那里,小双却对他们说:“郡主知道肯定不让,老先生和侯爷去休息,如果有事,属下一定叫你们。”
宫老先生一听,这才带着忠勇侯去了客房。
☆、第二百九十七章 急救江翌豪(二)☆
忠勇侯和老先生都不放心,也没脱衣服,和衣睡下了。
手术做到一半,可馨准备的八百CC全血不够,又把威北侯叫进去化验,抽了他二百CC全血。
可馨不能进空间,只好跟他这么解释,“我已经输了六百CC的血了,不能再抽我的,不然我就倒了,所以,父亲您多担待些。”
威北侯闻言,确实感激,可等二百CC血抽完,感觉全身没力气,才知道抽血对他的身体有伤害。
于是问小双:“本侯怎么感觉抽完血浑身难受,郡主她会不会出事?澹”
小双本来就对他偏心生气,于是毫不客气地说道:“怎么会没有事?口口声声,骂郡主不孝,天天算计她,可是她为了救你们儿子,一下子就抽掉了身上三分之一的血液。您只抽了二百CC的血,您已经感到难受了,可是郡主献出的血,是您的三倍,还要坚持连夜做手术。你们想想吧,以后该怎么做,才能报答郡主的救命之恩吧。”
可馨虽然拿小双、青竹等下人当姐妹、当好友,可在别人眼里,她们依然是奴才。
被奴才训斥一顿,换着平时,孙氏和威北侯肯定发怒,可是今天,他们却是发作不得,因为事实摆在眼前,可馨确实是在豁出命,救他们的纨绔儿子怀。
而且,刚刚忠勇侯还跟他们夫妻说了,“郡主说了,这件事她绝不会善罢甘休。江翌豪是相爷的亲弟弟,是她的小叔子,轮不到别人来打。侯爷你好好想想,该如何行事。”
威北侯、孙氏和于氏,想想可馨献出的整整四袋子鲜血,想想江翌豪的伤势,不由陷入了焦虑中。
孙氏开始祈祷,破天荒第一次,加上了可馨的名字,“佛祖,请保佑我儿子江翌豪和儿媳妇叶可馨,只要他们遇难呈祥,逢凶化吉,信女将来一定上庙里,为您再塑金身。”
这一刻,她真的不希望可馨出事,因为可馨一旦出事,她的儿子,就死定了。
手术一直进行到下半夜丑时,江翌豪才被推了出来。
孙氏看他未苏醒,扑上去哇哇大哭,“儿啊,你怎么还睡着?看娘一。。。。。。”
可馨又累又困,听见她又尖又亮的嚎叫,马上对小双说道:“点了夫人的睡穴,让她睡一觉,真是噪音。”
小双得令,出手快如闪电,孙氏嘤咛一声,就睡了过去。
可馨一见安静下来了,这才对威北侯说道:“肋骨断了三根,肝脾全部破裂,手术修补止血、复位,能不能闯过这一关,就看小叔的求生意志了。现在不能回府,得在这里住下,不能来回挪动。您看看,留下谁侍候小叔子。”
威北侯一看儿子身上插了那么多管道,有的还带血,吓得腿脚发软,哆哆嗦嗦地跟可馨说道:“叫你弟妹和。。。和丫鬟。。。留下可行?”
“行。”可馨点点头,带人去安置江翌豪。手术是成功了,可是病人能不能完全康复,护理依然很重要。
从医院兴建,她就开始招收无家可归、逃荒的孩子,着手培养他们成为未来的护士,还有一些有医学基础的学徒,也招了不少,护理人员是有的,可是还没出徒,所以她只好医护一起兼职了。
第二天早朝,忠勇侯还没捞着把昨晚永安伯世子,将江翌豪主仆打死打伤的事情禀告皇上,御使就开始弹劾了,“启禀皇上,永安伯纵子行凶,为了争夺一个妓女,竟然将威北侯府三公子奴仆,打的一死两伤,其恶性和残暴的手段,令人发指!如此无视国法,决不能再次姑息。”
一个御使弹劾开始,接着又有好几个御使出来揭发刁连成依仗姑姑和妹妹,是皇上的嫔妃,多次行凶伤人,已经成为京城一霸了。
徐昊泽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自己爱妃的哥哥,竟然敢打伤打死威北侯的儿子,这可是有点不好办了。
按说,这事对江翌潇无伤害,可是他说出来却是不好听,俗话说,“打狗还看主人”,江翌豪再不济,也是江翌潇的弟弟,你这不是给江翌潇上眼药吗?
徐昊泽对刁连成和永安伯刁鹏飞这个气啊!一天到晚,就会给他惹麻烦,好事一点没干。
这么想着,看向永安伯的眼光,可就如同伽马刀,能将你射穿。
永安伯一看徐昊泽的目光,心里也是紧张坏了!暗自责怪儿子沉不住气,不堪大用。
这样下去,世子一位,该给他的庶长子来做了。大儿子刁法成,可比这个嫡子,沉稳多了。
永安伯倒也能屈能伸,连忙跪倒请求皇上责罚:“皇上,臣教子不严,请皇上责罚。臣的嫡子冥顽不宁,请皇上夺去他世子一位,由臣的长子继承。”
永安伯话音刚落,忠勇侯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剥夺了世子一位,打死打伤人一事,就从宽发落?哪有这样的好事?
忠勇侯上前一步启奏道:“皇上,永安伯世子和家奴行凶这件事,要是不移交大理寺,光是剥夺他世子一位,怕是不妥。因为威北侯三公子的小厮,已经被打死,三公子如果不是皇孝慈郡主拼尽全力抢救,只怕也死了。内脏破裂,肋骨断了三根,太医都说没救了,是皇孝慈郡主从自己身上抽了六百毫升的血,做了一夜的手术救了他。就这,郡主还说了,三公子能不能活过来,活过来以后,会不会成为废人,都很难说。皇上,永安伯世子,如此狂妄,到底架的是谁的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要是平民百姓,够拉到菜市口,砍三四次脑袋了。”
徐昊泽一听可馨从自己身上抽了那么多的血,又心疼了。
这不是玩命吗?人失血过多会死人的,这个死丫头!为了救那么一位纨绔,竟然对自己如此下狠手,可真狠得下心。
徐昊泽心疼过后,最恨的还是刁连成。你丫的没事要把江翌豪打那么重干嘛?害的馨儿白白失掉那么多的血,害得朕跟着心疼。
徐昊泽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听到可馨不好,便会为她心痛,一边没好气地问忠勇侯,“因为什么?刁连成要下如此毒手?”
忠勇侯还没来得及回答,永安伯便抢着哭道:“皇上,那江翌豪辱骂宫中娘娘,犬子能不生气吗?”
徐昊泽一听他这么说,果然心里就感到不痛快了。想想也能知道,江翌豪骂的是谁,肯定是刁家那两个嫔妃,不然该刁连成个屁事?豁出去把江翌豪打成这样?
可刁家女人再不济,也轮不到你江翌豪来骂,你这是冒犯天威。
徐昊泽刚要发怒,那名一开始弹劾永安伯的御使说话了:“可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永安伯世子,先骂了皇孝慈郡主,说郡主不守妇道,见丞相大人不在府里,天天跑到药房和平国公府赵公子幽会。威北侯府三公子一听,忍无可忍才还嘴的。”
“对啊。”永安伯马上叫喊道:“那个江翌豪竟然骂娘娘是狐狸精,祸乱宫廷,那皇上成什么了?吾儿一时怒极,才会动手的。再说我儿骂了皇孝慈郡主,所说也是事实,这话是从威北侯府传出来的,我儿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算不上骂。再说了,皇孝慈郡主又不是真正的皇家郡主,又怎么能比得上两位娘娘高贵?”
“你放屁!”其他一些喜欢可馨的人,听了这话,也就是心里气愤,可是醇亲王绝对不会忍受的。
别说贤妃现在进了冷宫,就是她现在仍然是皇上的宠妃,醇亲王也不怕她。
别说太后娘娘还好好地活着,又极为疼宠他,就是皇帝,也不可能为了自己一两个妃子,对自己亲弟弟动手。
可馨在醇亲王的心目中,就是女神,虽不是亲妹妹,可是比亲妹妹还要来的珍贵。
如今永安伯刁鹏飞当着满朝文武那么多人辱骂她红杏出墙,贬低她不如刁家两个贱女人,这让他如何忍受?
想都没想,一脚就冲着刁鹏飞踹了过去,“本王的妹子,岂是你和你那个纨绔儿子能骂的?不说别的,就冲着本王妹子治好母后的病,也轮不到你来侮辱。TND!你又是什么玩意?你不就是靠着女人吃软饭的软体动物?本王妹子比你强多了。”
徐昊泽此刻脸色铁青,也就是不能亲自去踹永安伯几脚,否则,他肯定第一个冲下去踹死他。
这个笨蛋!脑袋里装的是米田共吗?竟然当着满朝文武,说这样的混账话?
他老娘本来就不喜欢刁家的两位女子,因为两人妖妖娆娆的气质,像极了他老娘的情敌良妃娘娘。
所以这些年,他老娘太后娘娘,看见贤妃和刁美艳,从来没有好脸。
就连当初册封刁姒鸾为贤妃,封刁鹏飞为永安侯,也是费了好多口舌,他老娘才松口了。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次母子之间不甚愉快的对话,“母后,皇后娘家气焰正盛,再不找一个人来压制,怕是要让忠勇侯府一人独大,而刁姒鸾是最适合的。她的祖父,只是一个低贱的商贾,封她祖父个永安侯,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这样后宫和朝堂有人挟制忠勇侯府,他们也会有所忌惮。”
太后娘娘当时就表示反对,“哀家一看刁昭仪,就是个有心机的。皇上,母后知道,你喜欢她,不想让她所生的三皇子被人骂低贱,可是,你别怪母后没提醒你,刁昭仪眸光不正,整天装出一副贤良淑德,温柔纤弱的样子,怕是个野心大的。你呀,将来你别后悔就成。”
徐昊泽想想他老娘当时说的话,再想想他母后对可馨的喜爱,气的龙头都大了。
今天朝堂一事,刁鹏飞这头猪,当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