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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默默地挥手,雄性们撤到了高处的林子里,各自按命令在大树上隐蔽。
第二天天色渐亮,换盐点的样貌看起来也比夜色中清晰得多。这应该是个不大的村子,有十几个木屋,甚至周围也像嚎谷一样种植着一些植物,却绝没有嚎谷规划得那么井井有条,地里显得十分凌乱,似乎只是随意抛洒了种子就不再打理了。
村子里住着不少人,雄性们隐蔽在高处远远能看到他们活动的身影,但雄性们一整天下来也只是这样隐蔽着,食用的也是肉干之类的干粮,白的命令依旧没有变化。
雄性们不知道为什么白没有下令去接近这个村子,只是让他们蹲守在树上,但长久以来无论是狩猎、训练还是巡逻,他们至少都养成了遵从纪律这一点,大家私下会讨论白的命令,但在执行上却绝不会打折扣,至少无数次事实都证明,白的决策绝对不是凭空而来。
而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一天之后,村子里迎来了一群人,远远看去,有雌性也有雄性,村子里的人全部出来迎接,似乎态度还十分谦卑,又是鞠躬又是簇拥又是开路的。
当天夜里,阴云密布,没有月亮,星光也十分黯淡。几道黑影闪过这个村子的高空,值勤的雄性安静地通知了白,天空中活动的黑影们并不知晓,远远的,十来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很快地,村子里燃起了熊熊火光,一片混乱哭喊中,更多的黑影出现在村子上空,是战争还是屠杀已经很难说清,看那个上下同时飞舞的箭枝,至少村子也并非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嚎谷的雄性们没有贸然加入其中,无缘无故地卷进是非中无疑是愚蠢的选择。
交战双方谁是谁非,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只凭主观臆断,白也绝不可能用自己人的生命为筹码来赌自己推断的正确性。
白却问了勇一个问题:“这里离河最近的是哪个方向?”
勇迅速想了想指了一个方向。
白一挥手,在一片火光与飞舞的箭枝杀戮声中,嚎谷的雄性们默默地撤向了河岸的方向。
河岸同这个村子的垂直距离并不算太远,他们跋涉了半夜,天还没亮就已经抵达,白领一队人向上游,勇按白的命令领另一队人向下游寻找。
白在上游并没有收获,因为他们走不多远就发现了一处险滩,这个险滩大概也解释了为什么擎阿帕他们会将停靠点选得那么远,实在是无奈之举。但这个地形的出现不符合白的推断,一行人迅速折回,果然远远听到了两长一短的清脆鸟鸣。
雄性们都有些惊叹看着河边这个东西,可以肯定,这玩意儿能在水中前进,是和木筏一样的作用,但看起来比木筏结构复杂得多,也高级得多。
无论是等在原地的勇等人,还是跟在白身后的人,大家看着白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膜拜和惊叹。
☆、第96章 顺手
白的神情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显然河边这艘船的出现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然而静静看着这艘船;他却皱了皱眉,周围的雄性们知道里面肯定有人;都默契地隐蔽在林子里;保持着安静;等待白的命令;无数次围猎中,雄性们都知道控制自己声息、隐蔽自己位置的重要性。
这船并不是特别大;一前一后两个船舱;外面挂着一个陶灯;中间竖着一根桅杆,此时大概因为停靠在岸边,帆已经放了下来。
此时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也是所有人在梦乡中最为熟睡的一刻。四下里一边安静,只闻河水流动的响动。在黎明的风中,水声渐强,枝叶拂动的哗哗声也猛然大作,船体随着水流的波动而摇摆不定,伴着陶灯的光芒昏暗摇曳。
风中,伴着似有似无的隐约破空声,陶灯熄灭了。
此时周围陷入了一片真正的黑暗。
船体甲板上响起脚步声和低低的咒骂声,此时空气还很凉,那仿佛还打着哆嗦的人从船头的船舱中走了出来,正要伸手去够那个陶灯,脑后却突然传来的狠狠一击,他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整个人这才从甲板的暗影中露出身形,他脸上绑着一块兽皮,完全遮住了自己的头发和脸颊,根本不能辨认。
似乎同伴没有回来,船头的船舱中传来说话声音,白的手朝船舱一挥,一股花香混合着草药的清香在船头的船舱中蔓延开来,船舱中本来隐约响起的人声也渐渐安静下去。
白听到了里面的人呼吸已经渐渐变沉,又悄悄挪到船尾的船舱中,如法炮制。
然后白掏出腰前的哨子,一长一短的鸟鸣在河面上传开来。他这才低头打量那个被他敲昏的人,看身形应该是个雄性,身上却罩了一件十分古怪的大袍子,显得身形异常的巨大。
但白却对地上这个人没有半点好奇心似的,根本没有上前仔细查看的意思,而此时,十来个兽人按照白的吩咐脸上绑了湿兽皮跃上了船。大家自觉地分了两队,一队跟着勇去船尾,一队跟着白候在船头。
白谨慎地贴着边缘接近了船头的船舱,再次侧耳听去,里面的人呼吸声十分沉重混沌,确实是都昏迷了,然后他这才率先走进了船舱。阿曛用猪笼草花粉配的这个东西确实效果不错,看来央阿帕没看错,他的确是有那么几分在草药上的天赋的。
船舱里面面积不大,只有几张窄小的床,其中两张床上各躺着一个盖着兽皮身形古怪的雄性,靠近门口的一侧却高高地堆着许多袋子。
白拔出小腿上绑着的铁刀略微插。进袋子中,他指尖沾了一点刀子上的粉末伸进兽皮之下张口一尝,确定了是盐。
后面跟进来的兽人们见到白的动作都有几分喜上眉梢,没有意外的话,肯定是盐了!没想到,他们换盐途中遇到那样凶险的事情,最后居然不用换都搞到了这么多盐,只是,这个盐好像有点多啊……
但白没有多说什么,只比划了手势,让兽人们开始往船下搬盐,时间紧迫,能搬多少就搬多少吧。
另一边勇检查完船尾的情况之后,也摸了过来,比划手势示意白过去看看。
船尾的布置则有些相似,靠近门口的地方堆了一些袋子,远不如船头那么多,其中一些看来和那边的盐袋子一样,应该也是盐,但另一些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靠近这些袋子也排了几张床铺,其中一张上躺着一个雌性,此时也已经完全熟睡,不知道白他们的到来。
与船头那边不同,这边船舱的空地上还睡着十来个雌性,他们没有睡在床铺上,只在地上铺了兽皮挤在上面,互相倚靠着,大概本来就在熟睡中,那些药粉也没给他们带来丁点困扰,依旧保持着入睡的状态。
白一眼看过去,这些雌性衣着面料款式都相差甚远,显然不是同一个部落的,而且居然这么多雌性都还没有雄性,味道上嗅起来都十分干净,都没有经过仪式。本来这次他率队出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可能多带一些雌性回去,没想到倒是全不费功夫。
这些雌性既然也是那群人带回来的,那么,他再带回嚎谷也不成问题了。在大猫这只顶级猎食者的思维中,从其他猎食者口中掠夺是一种天性,他丝毫就没有要征询一下这些雌性的意思。
白没有太过犹豫,跟勇点了点头叫过了单身的雄性们,便一个个地示意雄性们上前,将这些雌性逐个带走,甚至睡在床铺上那个雌性他们也没有放过,毕竟单身雄性数量比这些雌性的数量还要多,那个雌性居然也是个没有经过仪式的,白毫不手软地做主让莫扛走,却被莫摇头拒绝了。
白有些诧异,却没有多耽搁,示意熊族的另一个叫田的雄性,让他把那个雌性扛上。
他们人手有限,而且又要携着这么多雌性,船尾的盐袋不可能完全带走,白便没有再多理会,倒是那些看起来鼓鼓囊囊的袋子他打开一看,发现是些种子布匹之类的,白二话不说,这种李识曛一定感兴趣的东西他自己扛了一袋。
这一通忙乱下来,天色已经渐渐发白,剩下的盐白没有再让雄性们去搬,他下令大家各自扛好了雌性和东西准备撤离,除他、勇和莫三人,还有两个可怜的依旧孤身一人的雄性外,别的雄性都是各自负着一袋子东西和一个雌性先行撤到了岸上。
但包括那没有雌性的两个单身雄性在内,大家都认为这种处置是公平的,因为他们是最晚加入嚎谷的兽人,前面白叫过去的雄性基本都是虎族、狼族和熊族的,他们早就在队伍中,在队伍中有贡献,大家心照不宣,对于这种安排没有人提出异议。
山谷里的风俗虽然是雌性挑选雄性,但那是他们山谷的雌性有这样的特权,当雄性们外出带雌性回去时,显然是雄性在挑选雌性。这种挑选的优先级就是刚刚白叫人过去的顺序。
白叫过去的顺序也是按照年龄与队伍中的地位来的,丝毫不乱,这种情形下,即使是那两个雄性心中也没有任何不平,只是决心要好好努力,下次有雌性的时候肯定就能轮到他们。
至于那些雌性们的心情,完全不在此时白的考量范围之内,回到了嚎谷,自然有李识曛来打理收服人心。至于李识曛对于他这种强盗行为的看法,此时的大猫完全下意识地不去想……
白他们三人将船舱上可能留下来的痕迹一一扫除,做完一切之后,他静静地从怀中掏出那根灰色的羽毛随手扔在船舱上。
抹尽了所有的痕迹之后,他们这才悄悄地离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而事实上,他们一群人并没有转移多远,只沿着河岸急速前进了一段时间之后,白看天色已经大亮,立即挑了一处最茂密的林子下令停了下来,兽人们被下令伐下一次树枝在地面上做起了遮蔽,所有人都迅速在树枝下藏得严严实实的,用各种枝叶密密遮掩了身形。
白看着那些雌性略微皱眉,最后示意雄性们把这些完全不知来历的雌性们先绑了,再蒙上眼睛捂住嘴巴。
在看完白的手势命令之后,身边有雌性的年轻雄性们有一瞬间的呆滞,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在白又比划了一次之后,雄性们这才相信,白果然是个狠人,但他们自己背上背的毕竟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契侣,这么粗暴,一时间大家都有些下不了手……
白有些不耐烦地比划了一下天空,那些药粉已经用完,他已经不能再把这些雌性迷晕一次,他可不想因为这些雌性招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直接将这个工作交给了没有雌性在身边的勇和莫来做。
勇和莫二人对视了一眼,朝其他雄性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执行起白的命令来。
但他们俩人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只是保证雌性不能逃跑不能出声,并没有绑得特别紧,雄性们似乎此时就已经有了比较浓的领地意识,见勇和莫真是在执行白的命令,也不待他们俩人动手,自己先将雌性绑了。
两人看了一时倒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家伙现在知道动手了,刚刚白的命令显然也是为他们好,如果不绑好了,被发现还是自己跑掉,他们可就没有雌性了。
不过,白刚刚的命令既然是直接给他们两人的,勇和莫还是仔细检查了其他雄性绑的情况,不出所料,这放水放得真是很没水平,无语的二人组只得自己上前“帮忙”。
雄性们见不能侥幸过关,这才悻悻地将绳索和兽皮勒到了合适的程度,至少不再松松垮垮一拉就掉了。
一切妥当之后,大家静静地伏在密密的树枝之下。
远处河岸停靠船只的地方渐渐响起尖锐的呼啸声,雄性们有些面面相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的神色却非常淡定,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尚在他的掌握之中,那边交战的双方肯定都不知道他们这群冒出来截了胡的人。
大家见白神色如常也都渐渐心思安定下来,白天雌性们陆续清醒了过来,“唔唔”几声挣扎不动之后,都显得十分恐慌,显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明明之前他们睡在了船舱上,居然醒来就被蒙上了双眼绑了起来。
雄性们各自凭借本能的强大发挥在安静中安抚各自的准雌性,似乎感觉到周围人并没有敌意,雌性们渐渐安静下来,白的眼光却始终在天空逡巡。
等到远处的声音彻底消失了许久之后,太阳已经西斜,白才下令开始进食,雌性们第一次被松了绑,放下了眼前的兽皮,有的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情况和身边的雄性来。有几个雌性却通红着脸,试图避到一边解决个人问题。
这种情况,雄性们没有干涉,只是其中确